92：斩断
听到黑子的回答，桃井双眼蹭的亮了起来，快哭出来的表情也收了回去。
黑子一顿，微微侧身，像是有些不敢看桃井的表情。
“我对赤司君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有所不同。”
刚才还换上笑颜的桃井愣住了，敏锐的她已经知道黑子的意思了。
“是……这样么……？”
明明心脏依然在跳动，但是却好像呼吸不到空气一样，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撞击着大脑，像整个人被一双无情的手撕成了两半一样。
“哲君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死死咬着下唇，压抑着泛红的眼眶，桃井坚强的说道。
“对不起。”
黑子不忍去看桃井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很久以前他就希望桃井结束对他的爱恋。
那是少女心的恋爱，并不是爱情。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对不起是我困扰了哲君你这么久。”
哭腔已经压抑不住了，桃井朝着黑子的背影鞠了一个深躬，然后在眼泪奔涌而出的那一刹那逃离了。
“对不起，桃井桑。”
黑子站在原地，轻声道。
“咦？五月呢？”
黑子回到他们的座位之后，青峰因为没有看到桃井而对黑子提问道。
“桃井桑先回去了。”
黑子微微低着头，比平时更沉默的说道。
青峰不安的看了眼黑子，心中感觉到了不对劲。
赤司深深看了一眼黑子，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回去吧。”
他对其他人说道。
他出来的本意就是陪桃井，既然桃井已走，那么他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了。
更何况，他现在需要去安慰桃井，出于朋友的身份、出于前队长的身份、出于对手的身份……
「赤司君？」
赤司拨通了桃井的电话，接电话的桃井语气中尽是惊讶。
“礼物的事情……”
「没关系了，不耽误赤司君的时间了，我会自己找的。」
桃井匆匆回绝到。
赤司猜到了黑子大概是拒绝了桃井的感情，可是他想不到黑子究竟说了什么，竟让桃井带上了哭腔。
“好好保重。”
千言万语，他所能说的只有这一句。虽然黑子做的可能的确对桃井来说残忍了些，但是那并没有错，既然不喜欢，那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以免以后让桃井深陷单恋的痛苦。
「恩……赤司君也是。」
桃井当即挂了电话，因为她已经控制不住了，从眼中源源不断流下的晶莹液体。
“哲君……赤司君……”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的模样显得更加狼狈。
有一瞬间桃井是讨厌赤司的，因为没有那个女人不会对抢走自己心上人的人不产生一点讨厌或者恨意，尽管那个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在那时候，赤司的电话来了，桃井犹豫许久按下了接听键，不曾料想却是对方的慰问。
——真是输给你了呢，赤司君。
她在心中叹道。
对于赤司，桃井果然无法维持哪怕一分钟的讨厌，就像即便是被黑子这么残忍的拒绝了桃井也不会讨厌黑子一样。
除了性别以外她都比不过赤司，而这最大的优势也被黑子否定了。
到了现在，桃井也只能彻底认输了，因为她好像连挑战赤司的资本和勇气都没有。
哭了，她在公园的长椅上无视来往的路人尽情的放声大哭。
她其实并不坚强，初恋逝去的这一天她哭的特别凶，回到家的时候眼睛的红肿也是久久不消。
“不管是哲君还是赤司君我都不会放水的！我要打败你们！”
虽然认输了，但那些复杂的情绪依旧难以发泄，桃井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妄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伤心事。
这一夜，桃井熬夜奋战书写着最好的训练计划和策略。
——赤司君，你的温柔其实是最大的残忍啊。
今天的事让桃井明白了这一点，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
距离冬季杯重新开幕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此后他们也没再有什么时间出去了，就连黄濑都推了所有的通告，安分的待在集训地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少爷，老爷的电话。”
赤司家的体育馆里，在赤司认真做着自己的训练的时候，佐藤忽然拿着他的手机走了过来。
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训练，只是对佐藤说了一句。
“我一会儿会打回去的。”
电话固然重要，但是纪律更重要，作为队长他必须以身作则，若是人人都在训练中接电话那么必将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这次佐藤管家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知趣的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仍然希望赤司接听。
困惑的皱了皱眉，赤司知道佐藤管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他加快了自己的动作，把这一项剩下一点的训练匆匆完成。
“父亲？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只是这边公司安定下来了，忙里抽闲问问你的情况。听说比赛因为恐怖事件停了，没收到波及吧？过得还好吗？」
赤司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反而愈发愈紧锁。
明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佐藤管家会这么执着？
而且这关心的话语赤司也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并不如以前那样隐蔽了，有些不像是赤司付九郎的风格。
“比赛延期了，并没有无辜人员受伤。”
「哦，那好好训练吧……咳咳——」
刚说了一句赤司付九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父亲？！”
虽然赤司付九郎即使把话筒捂住并挪远，但是赤司依旧能很清楚的判断赤司付九郎的情况并不好。
「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赤司付九郎停止了咳嗽，但是他的声音仍有些沙哑，「最近太忙，晚上不小心着凉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请注意身体。”
赤司郑重的说道。
「恩，你大概在训练吧，我不打扰你了。」
赤司付九郎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父亲怎么了？”
赤司瞥了一眼恭顺的佐藤管家，佐藤管家之前那么坚持让他接电话，必然也是知道赤司付九郎的身体状况的。
“美国那边的公司太棘手，老爷赶过去后为了公务有几天没睡觉，之前一周都在忙碌，因此拉下了毛病，医生说修养些时日就好。”
几乎和赤司付九郎一模一样的说辞，若不是串通好了就是事实。
赤司稍微放心了一些，赤司付九郎前一周的确很忙，因为他们父子俩的确已经一周没有通话了，赤司仅知道的也只是佐藤从分公司的秘书哪里联系到了一些情况而已。
“派人好好照顾他。”
赤司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是。”
佐藤低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