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婚事(1 / 1)

昭月公主府

沈时璟匆匆跑进家门,本以为急着叫自己回来的嫂嫂会在厅中等着自己,却只见到她身边的贴身女使候在厅前告诉自己,喻云斐正在她的晚来风小院中等她。

被沈时璟折腾地光秃秃的院子里,喻云斐等在石桌旁,一见她到来,急忙起身屏退了左右。

“嫂嫂这是怎么了?”向来稳重的喻云斐少有如此着急的时候,沈时璟有些诧异。

“阿璟,你来。”喻云斐带了人进到屋中,小心看了眼外头的院子口,问道,“我且问你,那日咱们在灵泉寺之时,最初围在财神殿边上的那批人可是你吩咐的?”

沈时璟没想到是问这个,愣了下答道:“是。”她顺便还将那日阿芙在财神殿是如何发现那贼人之事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喻云斐闻其所言,本就已微皱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她双眼漫无目的地盯着地面,满脸的不可置信尽数落入沈时璟的眼中,她试探着喊了声:“嫂嫂?”

“啊?”喻云斐回过神来,一瞬间紧紧抓住了沈时璟的手腕。

“嫂嫂?”沈时璟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又叫了一声。

“我在,我在……”喻云斐勉强笑了笑,一只手拉着沈时璟坐到了桌边圆凳上。

沈时璟跟着坐下,没吭声。这种情况下,嫂嫂还继续呆在她的屋中,说明她是暂时还不打算走,还有话要同她讲,于是她不急,便也不催,等着她休整好再开口。

“阿璟,”果然,缓了一会儿的喻云斐开口道,“那日,咱们救下太孙妃之时,你可有注意过太孙妃的神情?”

对常人而言,这未免问地太苛刻了些,但偏巧沈时璟就是对她那日扑进自己怀中毫无章法的哭泣神情久久不能忘怀,于是她老实道:“记得的,她当时哭的可伤心了。”

伤心?伤心就对了。

喻云斐眼神暗了暗,又问她道:“那她对贼人,可有流露出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这话问地沈时璟又是一愣,说到这她可就反应过来了,薄令烟那日的样子实在是奇怪,被救下来之时,只记得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却从未见过她对那贼人流露出任何的厌恶。

当时场面混乱,沈时璟只以为她那是害怕,再加之性情寡淡所致,但现在喻云斐问起来,倒真叫人觉着可疑的很。

“嫂嫂,难道——”后半句话被她淹没在无声的目光询问中。

喻云斐问:“你想到了什么?”

沈时璟不敢相信道:“薄,薄,薄她……不是被抓的?”

喻云斐沉重地点了点头:“多半就是。”

“嘶——”沈时璟倒吸了一口寒冬京城的冷气,可真是冻人。

她单知道京中各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辛,但她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温温柔柔弱不禁风的薄令烟,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忽然,她又想起荆钰锦当初曾对自己说过的,薄令烟与她家那个马夫的故事,若是那个灵泉寺的贼人正好是她家那个青梅竹马的马夫……

沈时璟不敢想,却又忍不住继续瞎想。

如此算来,当时她猜测突然出现的喻棠是为二皇孙办事,应当是没错的,看如今薄令烟这事就是最好的一个佐证。

照沈时璟看来,那当初灵泉寺一案,便是薄令烟要与她那青梅竹马的情郎相会,结果被陶劝知道了,于是陶劝便安排了喻棠前去捉奸,好叫陶勉当众难堪。可他们都没想到,薄令烟私会的那个情郎,竟然就是正在受朝庭通缉的东郡沉船案的疑凶,所以后来的他们才会如此手忙脚乱。

对,这下完全说得通了!

沈时璟大惊之后又是大喜,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白嫩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将四季十二时都演了个遍。

喻云斐瞧着奇怪,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阿璟?阿璟?”

‘嫂嫂!”回过神来的沈时璟下意识地看向喻云斐,“嫂嫂,我明日想再进宫一趟。”

“进宫?”

“是,去东宫。”

沈时璟郑重颔首。

有些事,她亟需确认。

荆家

云氏坐在椅上,时不时瞥一眼坐在自己右首的婆婆,如坐针毡。

喻黎终究只是个匆匆客,来也随意,去也随意,荆墨璋被人带到后头小花厅之时,已是他离开后不久。

他慢吞吞地进了小花厅,左右各瞥了一眼,觉着看起来都不大好惹,只能悄悄给站在祖母身边的荆钰锦递了个眼神。

荆钰锦没理他。

倒是她祖母许安秋瞧出了他这些个小举动,开口慈祥道:“璋儿,你如今多大了?”

荆墨璋一听祖母说话便下意识弯了身子,只见他低头回道:“孙儿二十二了。”

“二十二,不小了。”许安秋闭眼,似是在回忆什么,话语中满是沧桑,嘴角的笑意却又不小心暴露了她的心境,“当初我嫁给你祖父之时,他十九,我十八,二十二,我二十二时,都已生下你父亲了。”

这明显又是要说他的婚事,荆墨璋头疼的很,却又不好给家中所有人都尊敬不已的祖母甩脸色,只能低头默默受着。

许安秋见他如此,复又问道:“璋儿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叔公?”

这他自然是知道的。荆墨璋他祖父叫荆莫非,他叔公便是祖父唯一的亲弟弟,叫荆莫隐,入赘去了南郡,娶了当时的南郡王长女,陶管彤。如今的南郡王便是他那叔公和他夫人膝下嫡长子,而他叔公与夫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过世了。

但其实,即使没有这桩婚事,他们荆家与南郡,那也是向来交好的。只因从前的南郡王妃其实是从盛都嫁到南郡去的,与当时的宣平侯荆青平是亲兄妹,也就是说,他的叔公荆莫隐当初娶的其实就是自己的亲表妹。他们的这桩婚事,其实只是亲上加亲罢了,好叫荆家从此同南郡都脱不了干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荆墨璋心底隐约知道了祖母的主意,只听她又慢悠悠说道:“当初他娶了南郡王长女,而当时的南郡王,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除去承了南郡王位的长女,还有个幺女,如今算算,与我一般,也是做祖母的年纪了。”

她止住了说话声,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却也借着喝茶的空当,趁机打量了几眼荆墨璋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眉目舒展,放下茶盏继续道:“那位老姐姐,想必你也知道,跟咱们家是隔着亲的,当初她嫁的是南郡一位重臣,我记得是姓华的,她有个嫡亲孙女,叫华容,少时带来京城玩过,比钰儿大了几个月,正是许人的好年纪。”

荆墨璋低垂许久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直接嚷道:“不成!”

许安秋直直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不成?”

自然是不能叫他娶那个什么表了几表的亲戚,荆墨璋急地手心冒出了冷汗,正欲开口,又听到后头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他灰败挣扎的脸色瞬间起死回生。

而此时他的母亲云氏,在见到了来人之后,也是立马起了身,向其行礼,并不再坐下。

“这都在呢?”

许安阳踏进小花厅,环顾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立在正中的荆墨璋身上,他打趣道:“哟,这小子又是犯事了?”

许安秋没有搭理他这话,转而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就想进来看看,瞧着前头没人,我还想着是怎么一回事呢,果然是你这小子又犯事了。”他拍了拍荆墨璋的肩膀,上前去坐到了云氏起身让出的位子。

许安阳坐下了,嘴又不停歇道:“有事就罚,没事就喊他坐下,这一大家子的,把他关在屋子里当个犯人似的审问,这是做什么?”

许安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哥哥不了解就不要说话。”

“我哪里不了解,”许安阳花白的眉毛斜斜地上挑,满是不服气。

许安秋却是看穿了他的套路,直起身子道:“我才不与你说这些,你就只会惯着他们,总之你们几个自己听好了,年后那位华家的孙女就要跟着南郡王进京来,到时候她住咱们府上,也算半个表小姐,可别白白叫人看了笑话才好。”

可许安阳才不在乎什么华家来的表小姐,见许安秋离席,他也跟着这个妹妹走,知道她腿脚不便,身为老哥哥的他还顺带着充当起了许安秋的人形拐杖。

可惜这人形拐杖的代价就是得听许安阳唠叨一路:“我何时惯着他们了?上次你说要给这小子寻亲,我便办了花灯会,叫他们自己挑,结果你瞧瞧,哪有什么起色?你就听我一句劝,儿孙自有儿孙福,心意相通这事,咱们强求不来。”

“没试过的,又怎能说强求不来?”许安秋只管往前走,不想再搭理这老哥哥。

“阿秋!”

许安阳快走了几步跟上,跟少时一般唤了妹妹的小名,却还未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许安秋先道:“哥哥,旁的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事,你必须得听我的,荆家需要的是名正言顺的后人,需要的是可以继承宣平侯爵位的人,那个戏子,绝不可以。”

许安阳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随后冒出的一句话将她噎在了原地,他说,“你还在耿耿于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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