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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偷吻(1 / 1)

等贺兰山开始拍摄,余鱻以“一会有个饭局”为由离开了。那当然只是个托词,余鱻没走,他在二楼隔窗偷看贺兰山。

刚才听到贺兰山说“好”的那刻,余鱻感觉自己心脏被刀尖刺了一下。这刀并不深,像是持刀人在试探这颗心有多柔软。他疼得厉害,却仍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下一刀。

持刀人是贺兰山。

余鱻所隐瞒的东西,最终成为遮住贺兰山双眼的布,让他看不见眼前站的是谁。贺兰山茫然地走过去,手起刀落,轻而易举地戳中余鱻的痛点。

贺兰山有太多事情不知道了——比如当他们在庭院用餐“做实验”时,贺兰山主动拉住他的手,其实余鱻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余鱻条件反射地松手了,末了又紧张地在桌下重新握住他的。

贺兰山的手清清凉凉的,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牵着他的手,让余鱻想起下雨天掌心接到第一滴雨时的感觉。

他依然记得那晚庭院里放的歌,在那旋律中,他的手心第一次染上别人的味道。

多的是贺兰山不知道的事。

他们在婚礼上初见,余鱻不经意间回头一望,看见青年在雨中笑,露出对虎牙。他心想,这人在笑什么?

晚宴误喝醉,清醒后他发现怀里抱着贺兰山,一向冷静的他有些慌乱,随性装作酒没醒。在车上,贺兰山给装睡的他披了件衣服,上面有淡淡薄荷味,并不冰冷,非常温柔。余鱻心想,真是味如其人。

第三次见面那日,初夏阳光灿烂,绿叶金晃晃的,他们在车里等警察来。严丝合缝的着装给余鱻安全感,但他居然听取贺兰山的建议,解了颗扣子“凉快一下”。

初尝大蒜饭馆那回,其实去之前他对大蒜饭馆兴趣一般,可听着贺兰山自嘲式的回应,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去试一试。后来余鱻得知他除了大蒜还爱西瓜,就特意跑去自家包的地里摘,劈了好几个瓜一个个尝,最后送了他最甜的半个。

后来他们一起去游乐园,其实牵手比过山车更让他心跳加速。余鱻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喝了二十多年的苦涩药汁,他终于得到一根薄荷冰棒。

当贺兰山吃海底捞时问他:“你觉得你长得好看吗?”余鱻有些不自信,他生平第一次在意自己的样貌打扮,决定不能再一直黑衣黑裤。贺兰山为了玩偶谎称拼桌,那么雷的举动,在他眼里却很可爱。

买皮卡时想起贺兰山喜欢白色,所以买了黑白两辆。

在即兴表演课上与贺兰山对视,刚开始他觉得有点尴尬,然后心越跳越快,最终世界静音了。贺兰山走神看别人,余鱻还会不开心地把他头掰回来。

最让余鱻心慌的要数贺兰山哭的那次。

那晚他刚结束工作,在酒店里整理给他带的东西。通话时贺兰山语气有点奇怪,余鱻还以为他嫌自己烦,但又舍不得挂电话,便没话找话问:“花生好吃吗?”

然后他听到贺兰山哭了。

他说:“余鱻,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自己是风油精不是香水。”

静静听贺兰山说完那些话,余鱻自己眼中竟也隐隐有泪,刚想回话,还剩一半电的手机突然黑屏了,怎么也开不了机。他跑去借同事的手机,奈何贺兰山一直是快播键,他记不清他的号码。

余鱻当机立断,决定开车回去找人,因为有几句话想尽快告诉他。

凌晨,夜色如化不开的墨。一路上车辆甚少,山道更是寂静得吓人。两道车头灯明晃晃地映在夜里,仿佛灯塔的光投在黑夜海上。他的速度不慢。

没得到回音,贺兰山指不定会怎么胡思乱想。余鱻感觉百爪挠心。

贺兰山居然哭了……

他怎么舍得他哭?

两个多小时后余鱻终于开到他家楼下,他那户灯已灭了。余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鲁莽。

懊悔地靠在车前,余鱻望着贺兰山家的阳台,心想,他应该睡了吧?心里还难受吗?

然后阳台窗被拉开,贺兰山突然赤着膀子出来了,惊讶地望着楼下,他们四目相接。

那一刻余鱻明白,自己是真的栽进去了。

余鱻决定正视自己的心意,追求贺兰山。

他打听了下,得知贺兰山也是同志——第一道障碍解除。

接下来便是暗示加明示。余鱻专门定制了香水送他;他邀贺兰山来家打游戏,借着贺卡用“you\'reoneinamelon”表白;日常赴约,他只开贺兰山喜欢的白皮卡。可面对以上举动,贺兰山通通没有回应,甚至偶尔露出尴尬别扭的表情,让余鱻不得不另想说辞补救。

余鱻怀疑他对自己没那种意思。对他好不等于会爱上他,贺兰山朋友多,对大家都很照顾,他并不是其中特别的存在。

这种怀疑一直持续到c市的第一晚。贺兰山就睡在一步之外的地方,蹬被子露出两条大白腿,余鱻心猿意马,辗转反侧睡不着。半夜贺兰山醒了,蹑手蹑脚来到自己床边,轻轻揭开遮住他半张脸的被单。他温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愈来愈重,俩人距离很近,余鱻稍一前倾便能吻住他。

贺兰山想偷吻自己——这个认知让余鱻的心脏像打机关枪般“突突突突”狂跳。

他终于确定贺兰山也喜欢他。

隔天在高空悬廊上,余鱻因为贺兰山说的话忍不住吻了他。他失控了,身上散发的味道连他自己也从未闻过,可他还没来得及表白,就抱着贺兰山晕了过去。

醒来后病房里气味暧昧,贺兰山支支吾吾地说有话想说。余鱻本以为他要告白,结果说的却是恐高症。

接着他拿到了体检报告,除了“感冒”和“发烧”,他还在不良反应那栏看到了“梦游”二字。

余鱻忽然明白,昨夜根本不是什么偷吻,而是贺兰山在梦游。至于刚才贺兰山将话题扯到惧高症,纯粹是在默拒他。

贺兰山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他并不迟钝,之前的暗示都已察觉,装傻只是因为不想破坏这段友情。

然而余鱻不甘心屈居于朋友之位。

他吃着酸橘子,心口不一道:“真甜。”然后跟贺兰山道了歉,表明那个亲吻只是意外。贺兰山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甚至谎称自己是直男。

窗外太阳要落了,余晖将散。之前的温暖只是错觉。

既然贺兰山想保持距离,好,那一切如他所愿。

回城后他开始疏远贺兰山,一方面是因为身体病症,另一方面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难过、气恼、不甘,这三种情绪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如果贺兰山喜欢他,接受他,余鱻有一百万分的勇气去面对这病,但他现在忽然失了力气。

面对他的冷淡,性格倔强的贺兰山也渐渐不理他,但看到彩虹时还是立刻拍照与他分享。照片被秒撤,一直守着手机的余鱻成功存了图,然后故意在五小时后回复信息。

贺兰山对朋友真的很好——他看着那张彩虹图良久,将它设成了屏保。

拒绝了同看烟花的邀请,余鱻一个人去了江边。烟火绚烂,余鱻却一点也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贺兰山。

回复那条生日祝福时他心里疼得厉害,鬼使神差地一回首,发现心尖上的人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与痛楚。

看到他的表情,余鱻缴械投降了——做朋友就朋友吧,只要贺兰山开心就好。

他相信自己能成为一块海绵,吸收所有的爱慕、酸涩、苦楚,做一名合格的友人。

然而当他看到贺兰山和其他男人出现在婚纱店,余鱻明白自己错了。他保持不了冷静,身上的气味开始发酸,那是嫉妒的味道。

压抑许久,他终于无可奈何地,在贺兰山拍摄时逃了出来。

楼下院子里,贺兰山正拿着一束白色花园玫瑰,浅笑盈盈地跟白景说话。尽管知道二人是朋友,余鱻依然觉得此情此景很碍眼,尤其是白景,令人讨厌。

这次的拍摄是假的,但以后呢?总有一天噩梦会成真。

仅仅是稍微幻想贺兰山未来恋爱结婚的场景,余鱻发现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只是一块海绵,吸不了整片汪洋。

拍完两套礼服后中途休息,贺兰山想一个人待会,就坐在二楼试衣区那玩手机。工作人员貌似都在楼下,白景也在下面用茶点。二楼静悄悄的。

没人在,他干脆小声公放起了余鱻传给他的那首《宁夏》,边听边笑。他弹得实在是很难听……但贺兰山就是喜欢。

听到外面有声响,贺兰山刚想暂停音乐,动静又消失了。

可能是错觉吧。

他继续跟着吉他声哼歌,掏出随身携带的余鱻的香水小样。他刚打开盖子就手滑把瓶子弄掉了,里面的液体洒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余鱻的味道。

拇指大小的圆柱瓶“咕噜噜”向外头滚去,最终被一只黑皮鞋抵住。

贺兰山几乎是惊慌失措地看向皮鞋的主人。

本该离开的余鱻出现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贺兰山。屋子里那首《宁夏》还在循环。

完了,要被他发现了。

音乐还好找借口,但小样怎么解释?偷拿人家的私人香水小样,还随身携带着闻,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很变态。

贺兰山转身背对他,有些颤栗而羞耻地涨红了脸,他将音乐关了:“那个……我……”

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余鱻猛地把他推到墙上,以吻封缄。

他身上的气味与那天在悬廊上非常像,但又有些微不同,微微泛酸。

墙壁是冰凉的,交换的呼吸是炽热的。这是个非常粗鲁且霸道的吻,两人双唇胶着,分秒不离。嘴唇明明是柔软而平凡无奇的存在,此刻却变成逼人的武器,它的魔力让贺兰山大脑一片空白。

气氛正高涨,外面渐渐有脚步声逼近。白景边走边喊:“贺兰山,你休息够了没有啊?在打游戏吗?再十分钟就要准备了。”

他们现在衣冠不整,满目春情,贺兰山着急忙慌地试图从余鱻身上下来,低声道:“白景在外面!”

余鱻听到这话好似很不高兴,报复性地咬了下他的耳垂,抱着他闪进了一隔间,关门,落锁。这个隔间挂着许多衣服,能站的空间很小,绝对不是给客人试衣的。两名高大的男人只好面对面紧靠在一起。

亲吻后的余韵还在,他们的呼吸都很粗重。白景已经进试衣区找人了,贺兰山害怕被发现,于是轻轻掩住余鱻的嘴,低喘道:“我们……别……别喘……小声点。”

余鱻挑了挑眉,将他的手拉下来,笑了:“这样就不会出声了。”

他握住贺兰山的腰,温柔地含吻住他的唇。

洒了的香水味道太重,白景没发现屋里还有人,就碎碎念地离开了。

余鱻纠缠住他的舌头,轻轻一咬,引得贺兰山用手攀住他脖子,小心翼翼地,青涩地回吻他。此举一出,余鱻再也没给他逃开的机会,也不管声音会不会把人引回来,直接把他抱起来抵在墙上热烈亲吻,贺兰山一声低呼,动情地用长腿勾紧他的腰,还不小心掉了只鞋子。

贺兰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进展成这样,现在心乱脑也乱,一切只能遵循本能。他能感觉到,有某种东西终于发芽了

二人不知吻了多久终于停下,贺兰山眼角湿红,额上有细细的汗,带着一点不安和期待问他:“我们这样算是什么?”

余鱻弯腰抱住他,将头贴在他胸口上,认真道:“我喜欢你。”

“特别喜欢你……”

“你怎样我都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着实让贺兰山吓了一跳,可是天知道,他等这句话太久了。他在一个人的江边等,在深夜的阳台上等,在无数个无眠的夜里等,在梦里等——也只在梦里等到过。

简单的一句喜欢被他不厌其烦地颠来倒去,并非甜言蜜语,却让贺兰山莫名感慨,活着真是一件好事。

能爱他,真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也对我有好感……”余鱻还在紧张,他像是个等待□□结果的人,前面的号码全都中了,现在只剩最后一位。

他犹豫着,想到了一个最稳妥的问法:“你愿不愿意让我追你?”

“你早就追到我了吧。”贺兰山眯着凤眼,轻轻地抚摸着余鱻的头发,笑得像个终于牵着爱人回家的大傻子。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闻到了你的尾调,非常、非常得好闻,你自己闻不到吧……要不要我形容一下。”

刚才热吻时余鱻都没脸红,听到这句话时却红了耳朵。

似乎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一刻的铺垫。贺兰山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原本以为不存在的东西,此刻降临在他面前。

他在沙漠里徒步了那么久,连一滴水都不敢奢望,老天却突然天降甘霖。

“感谢兔儿神,你终于被掰弯了。”贺兰山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般地感叹。

余鱻蹙眉:“嗯?什么?”

贺兰山:“你原先不是直男吗?”百度百科和你朋友都这么说的啊。

“……”

“不管是谁跟你胡说八道,”余鱻拉着他的手摸向某个地方,“你自己感受一下,我是直的还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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