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九珠和刘威联系以后,就去医院看望贺优,前台登记之后,要转好几个弯才能看到病房。
还是有警察守在门口。
尽管网上已经早就曝光了贺优转移后来到市一院，不过好在市一院的vip病房楼层都需要登记，即使狗仔们到了这层也不能看到病房门口的情况,也就不知道贺优住在哪，正因为如此贺优才幸运地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一晚。
“睡得还好吗？”程九珠进门,看到贺优正靠着床头舒舒服服地啃着苹果，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刚捡回一条命。
“除了还有点儿头晕意外，吃嘛嘛香。”贺优指了指床头柜子上的托盘里已经削成块的苹果,“来，吃点儿。”
“谁这么早来伺候你了？”程九珠在床边坐下。
“威哥给我新招的助理,一个姓程的小姑娘，说是你推荐的？今天早上来报到了,人挺不错的,小时候还学过武术呢,又漂亮又勤快。”
“我推荐的？”程九珠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发布会那天自己确实有个女孩写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给自己，说想要加入贺优的工作室,后来她也把电话给了刘威。
“背景查过没有？”她眉头一皱，“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万一把凶手招进来怎么办？”
“威哥早就查过了,没事的，挺好一小姑娘，长得也蛮漂亮的，还有点儿像那个姜岁，姜岁你知道吧，演过之前很火的那个仙侠剧的女二号的。”
“哦，好像是有一点，不过姜岁年纪挺大了吧？”
两人正聊着，程筱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程九珠也在，她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上前：“是您啊！”她有些局促，“还没谢谢您呢，如果不是您，我也没机会来贺优身边工作。”
“举手之劳而已。”程九珠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夸奖道，“不过你来做助理真的可惜了，这么漂亮，应该出道才对。”
“我就算了吧。”程筱好连连摆手，“我很害怕在镜头前面说话的。”
“你很幸运啦，跟着我，我生活自理能力很强，通常不会像别人那样压榨助理的。”贺优笑着说。
“看你现在这半身不遂的样儿，好意思？”程九珠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威哥也真是，这时候招人来，给你当护工啊。”
“真的没事的。”程筱好连忙说道，“刚才我还出去问过医生，医生说现在贺优的状态很好，只要检查结果出来，吸入天然气没有伤到大脑功能区，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程九珠点了点头，转脸看向躺在床上的贺优，“最近肯定有不少记者狗仔来医院堵你，就暂时在这儿住着，网上现在关于你的新闻都快能写出一系列网络小说了，用空可以看看，消遣一下。”
“早上让筱好给我念了几页，没想到我的粉丝脑洞都这么大，我现在在网友们的眼中已经是资本博弈的牺牲品，娱乐圈的工具人，潜规则的受害者，甚至还有人猜我是被大佬的正室雇人取狗命——”贺优笑着笑着就咳了两声，脸涨得通红，“抱歉，大脑还有点缺氧。”
程筱好连忙将床头调高，上前将贺优扶起来，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程九珠低头看了眼时间，站起来：“好了，我也要回去画图了，最近忙得很，昨天晚上从你这儿回去，就有一……”
眼看着贺优还在咳嗽，剩下的话索性就不再继续说，“没事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贺优朝她摆摆手，就着程筱好手里的水杯“咕咚咕咚”给自己灌水。
从贺优的病房出来，程九珠朝门口的警察点了点头，在本子上签了名字和离开时间，就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她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了男女的争吵声。
“……现在弄成这样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你没错吗！保姆的假是你不是你准的，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你就这么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
“现在是保姆的问题吗？”一道男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翎飞现在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出的意外，是——”他顿了一下，“算了，不说了，你们自己最好自我反省一下。还有，他才刚做完手术，你们要吵也去其他地方吵。”
说完，脚步声响起，那人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病房，一拉开门，把还没来得及扭过头的程九珠逮了个正着。
“程小姐？”
“什么人？”病房里传来问询声。
“路过的护士，没事。”周兰渊回头应付了一句，顺手关了病房门。
程九珠讪笑：“抱歉，周总，我不是故意在门口偷听你们讲话的。”她还立刻指了指背后的电梯，“我在等电梯，等电梯……”
“电梯门在我刚拉开门的时候刚好合上。”周兰渊语气无奈。
“抱歉。”既然被戳穿，程九珠也就不再装模作样，“本来我是在等电梯，可是无意中听到了翎飞的名字——”她小心地问，“翎飞生病了吗？”
周兰渊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是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程九珠有些疑惑，“他喝酒了？”
“嘘……”周兰渊竖起一根食指，“小声点。”
正好这时电梯来了，周兰渊拉着程九珠进了电梯。
电梯里除了她之外还站着个戴帽子的男人，羽绒服帽子扣在头顶，双手插在口袋里。
“几楼？”周兰渊问。
“负一，谢谢。”
因为电梯里还有第三人，程九珠也就把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暂时压下，静静等着电梯一层层降下，等到了负一层，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程九珠才迫不及待地要问他周翎飞的事，可还没开口，就被周兰渊打断。
“你现在最好打电话给你病房里的那位朋友，让门口的警察拦住刚才那个男人。”他指指电梯，“刚才那个是记者，他刚才在电梯看到你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兴奋，明显是认出了你。”
“啊？”程九珠一怔，也顾不上问缘由，立刻打电话给了程筱好——幸亏刚才她存下了程筱好的电话。
“筱好，是我，我是程九珠，有个穿黑色羽绒服带帽子的男人是记者，刚才在电梯里他认出我了，你去麻烦门口的警察帮你从电梯口拦住他，千万别让他曝出贺优的病房楼层。”
叮嘱完，挂了电话，程九珠皱着眉头，心里埋怨自己。
都怪她，忘了发布会那天她也出过镜，恐怕有心人也早就记住了她的样子。记者认出她，自然就知道她进电梯的那层，就是贺优病房所在的楼层。
“刚才我看电梯是从下面上来的，但是咱们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站着的人并没有出来，而且也没有按下任何一层，就留意了一下。”周兰渊解释道。
“谢谢您周总，多亏了您。”程九珠拍拍胸口，“现在的记者也真是聪明，知道一遍遍坐电梯去蹲熟悉的工作人员——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您是怎么知道我和贺优是朋友的？您这么忙，也有空看那天发布会的直播吗？”
她一顿，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您也是贺优的粉丝，是不是！”
“贺优是那个明星的名字吗？抱歉，我平时真的不看娱乐新闻，只是翎飞住在这层，而隔壁病房门口又总有人看守，一开始怕是有罪犯住在隔壁，就留心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住了个明星。”周兰渊耸耸肩，“至于你和那个明星的关系——你来的那个方向只有翎飞和你朋友的两个病房，不用猜就知道你是去那边探病的。”
程九珠听了，佩服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周总，您真厉害。”
想起刚才还没说完的周翎飞的事，程九珠脸上的笑容又渐渐褪去：“对了周总，翎飞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兰渊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赶着来看翎飞，还没吃早饭，你呢，早饭吃了没？”
“还没有。”程九珠老实回答道。
“那我们找个吃早点的地方聊？”周兰渊问。
“好，我请您。”程九珠礼貌的回道。
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店，点了两份早餐。
“什么时候的事？”程九珠将豆浆递给周兰渊，“我是说翎飞。”
“前天下午他小学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翎飞下午一直没去上课，我打电话给保姆，家里没人接电话，才想起来保姆家有事请了三天假，中午是我的秘书小韩接翎飞回家午休。”周兰渊的脸色沉了下来，“我问小韩，他说中午回家的时候翎飞的父亲也在家，说下午会送翎飞上学，他就回了公司。我打电话给翎飞的爸爸，他爸爸也不接，就只能再让小韩回家看看是不是翎飞睡过了。没想到小韩回去，就发现翎飞浑身发烫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个空酒瓶。送到医院的时候发着高烧，是大量饮酒导致酒精中毒造成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