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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权之暗流(1 / 1)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天权,一战成名,名声响彻八纮九野,流洲大陆,凡有饮水处,皆知云家军的骁勇善战。多少年来,他们用热血和尸骨在天权边界铸就无形屏障,浇灭了魔界的嚣张气焰,使之不敢轻易来犯。这里从来都是年少儿郎向往之地,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修罗场。

九微眼中的天权,坚不可摧,生人勿犯,城楼上旌旗招展,守城的士兵如松一般挺拔,盔甲与张扬的“雲”字共呈一色,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来到这里,空气仿佛都静寂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了独特的意识,森然有序。

“恭迎少将军回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如同古树的低吟,饱经风霜的城门沉默而慈爱,将远游天涯的归人纳入温暖的怀抱。云封一袭白衣,银冠束起长发,冷色的云纹玉带坠着赤玉玦,温润的玉中似乎有火光流动,他骑着白色的骏马,步入城门。两旁士兵手持长矛,目光如炬,是历经战场厮杀所特有的骇人的目光,此刻的他们身姿挺拔,目露崇敬,恭迎他们的战神、天权的魔刹、少将军云封!

云封身后的玄机长发依旧飘散,面上一副高冷之态,却也难得严肃起来,板着面孔,倒真有几分仙家弟子的模样。远远看去,长长的队伍如同银色的长蛇一般,逶迤前行,周围仿佛生出一股无形的气场,风萧萧兮,如同终日云气缭绕的雪峰,稳重、锋利,他们才是天权真正的守护神。

不远处,一个青年眉头紧锁、眸色深沉,目光在整支队伍中逡巡,最终落在一身银甲的小兵身上,这个小兵身量较其他人单薄,眼里也缺少那股戾气,绷着脸想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却被那双晶亮的眼睛出卖了内心的单纯。青年忍俊不禁,微微抽动嘴角,转眼打量起队伍中同样格格不入的另一个小兵,面无表情是他唯一的表情,略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却在青年目光驻留不多时立刻警觉,与之对视,流露出丝丝冷意。

小狼崽,青年心道,眉头一挑,这人便是和光,与玄机形容的分毫不差。

大尾巴狼,小兵心道,他感受到浓浓的敌意,心下一沉,便知缘由,如果所料不差,那人就是九微常常挂在嘴边的哥哥容城吧。小小青年内心不安,面上却愈发冷漠,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云封交代前来迎接的将领几句,那人便把士兵带向兵营的方向,只留下两人押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跟随云封前往将军府。

“少将军”,容城刚显露真身,九微眼睛一亮,淤积的满腔情感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猛地跃下马扑了过去。

“哥!”少女的声音不高,带着委屈和依赖,靠在容城的肩膀上,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兄长面前,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眼中就只剩下面前的亲人。

“小九”,容城轻轻呼唤着,任由九微扑个满怀,这一刻,高悬的心石终于落地,袖中的灵珠也微微发热。

九微眼眶红红,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大哥和少将军的寒暄,便乖乖的站在容城身后,低头装鸵鸟。

“少将军海涵”,容城说道。

“无妨,小九天真可爱,你们兄妹相聚,倒是我多余了”,云封自嘲道,随即说道:“我就先行一步了。”

云封一走,顿时少了些拘束,九微兴冲冲的拉着和光介绍道:“哥哥,这位是和光,当时我从悬崖上掉下来,就是阿光和他师父救了我,他师父可是个神仙呢!”

容城立刻正色,朝着和光一拜:“小英雄大义,若小英雄以后有任何要求,容城和玉衡万死不辞!”

九微心神一阵,愣在原地,未经生死,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命究竟有多重。玄机适时站在她身边,搂着九微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和光受之有愧,忙拉起容城,说道:“容大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少爷目光灼灼,倒是让容城愣神,忙不迭的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和光眯着眼笑了,他这一笑仿佛冰雪初融,接着说:“途中,九微姐姐已经认我当弟弟了,现在又有了一个大哥,我真的十分感激,我从小便和师父相依为命”,少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内心也很渴望亲情,能够救下九微姐姐是我的幸运,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容大哥能够把我当弟弟一样看待,我就知足了。”

和光的眼中浓情深意,有脆弱、恳求,更有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势在必得。

容城登时便觉得低估了这小子的情商,只能咬牙答应了,事后被玄机无情嘲讽了他那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行为。

和光的一番话,说的及时,拯救了正处于深深自责的九微,她完全没有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容城见小九恢复过来,心中一口怨气不知该往哪出。

“少将军已经把情况告知了将军,现在应该要理清平安镇的事情,我们也赶快去吧”,玄机带着众人前往将军府。

将军府正堂,云将军正襟危坐,不动如山,鹰隼般的目光扫视堂下颤抖不已的人,威压随之而至,他身着便服,岿然不动,但却给人一种率领千军万马的气势,即使逐渐将战事交给云封,修生眼下多年,云飏骨子里依旧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幽将!

容城四人朝云将军一拜,站在一旁,聆听审讯。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青年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已经瘫作一团,不住地磕头,求饶声不断。

“身为云家军,自当以弑魔锄奸为己任,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尔竟敢做逃兵,早该想到此日!”云将军难得发火,实在是因为损失惨重,尤其是乔松的离世。

或许是云将军的威严所致,堂下青年顿时僵住了,缓缓的留下两行清泪,捂着胸口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悔恨不已,像是忏悔,又像是掩盖内心的痛苦。

众人均是一愣,看着眼前青年的真情流露,谁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出卖同伴的贼人。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好不容易等那青年缓过来,云封才问道:“安流,我记得乔松曾多次向我提起你,说你一腔热血,从来都是迎难而上,正打算提拔你做裨将”,云封紧盯着安流,随即叹了口气,接着说:“也罢,也是他识人不明,罪有应得。”

“不是”,安流却受不住乔松被诋毁,“不关乔副将的事,是我自己的错。”

“没错,每一次上战场,我都冲在最前面,可谁又知道,我不顾一切的找死,恰恰是因为我怕死”

安流自嘲般笑了一声:“我从来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装作无畏无惧的样子才进了军营,靠着内心不想死的意志活到现在,我真的倦了,我以为浴血奋战能够改变自身的怯懦,但是最终还只是一个顾影自怜的可怜鬼,我怕了,我战胜不了自己,外强中干,终究会有一日,我会死,或者是发疯。”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优点,可能就是有自知之明吧。”

“在我等死的这段日子里,可能是上天垂怜,我无意间遇到一位神仙,我向他诉说了我的苦恼,他赐给我一粒神丹,说能助我逃过一劫,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颗假死药,但能避开魔物的察觉。”

“之后跟随乔副将上战场,也许是心里有鬼,我迟疑着不敢上前,在魔物越来越强的攻击中服下了那颗神药,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周围全是尸体,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我才惊觉我们被围歼了,在那样的时刻,我恨不得将魔物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可转念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能白白送了性命,所以就马上逃回老家。”

“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眼前、梦中都是死去的弟兄的谩骂,我才惊觉,那哪是一颗神药呀,分明是一颗将人拉往欲望的深渊的毒药,我苟延残喘,却一辈子不得安宁。”安流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在一片自责声中不断的揪扯自己的头发,活像一个乞丐

“这么说,你不是逸统派来的内应?”云封不动声色的质问打断了沉浸在旧事中的安流。

“少将军,我怎么可能当的了内应,当个逃兵都折磨的我形神俱损”,安流无可奈何的叹气:“您不信的话,我对天发誓,若我有半句虚言,当不得好死!”

云封握紧拳头,心下已经有了答案,眼睛却死死盯着安流,直盯得对方头皮发麻,像是要看破安流表情中的一丝疏漏,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那人的伎俩。

云飏沉默了太久,猛然发声:“厉行,跪下!”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只见那满脸沟壑的中年人身体一颤,当即跪在云飏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云封别开眼,不去看他,眼前不禁浮现出厉川的模样。

“厉行,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忘记了川儿的死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云飏冷冷的看着这个陪伴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副将,一时间五味杂陈,或许是人老了,也变得感性起来。

“我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辜负了将军多年来的栽培,也对不住少将军的满心信任”,厉行朝上位磕了一个头,接着说:“我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而已”,说罢,手上便蓄满灵力,直朝天灵盖拍去,铮铮的一身铁骨。

幸亏云封反应敏捷,及时拨开了厉行的手掌,才避免了他血溅将军府的作为。云封一手封了厉行的灵力,这才放下心来。

厉行突然间站起来,双眼已经浑浊,口口声声叫着“川儿”,仔细看他的样子,像是强撑着一口气,目眦欲裂,情况竟比刚才的安流还要凄惶。

“厉叔,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封站在厉行面前,还是愿意叫他厉叔。

“川儿死了,我一辈子真的是对不起他娘,让我死吧,将军,求您了”,厉行嘴里说着毫无逻辑的话,众人困惑不已,云封敏锐的察觉出其中的信息,结合厉行的所作所为,心下有了推测。

“厉叔,阿川是不是还活着?他是不是被逸统控制了?”

厉行一震,像是被人戳破心事,可见此人也不真的是胸无城府,刚刚一番寻死行为的真实性值得怀疑,眼见事迹败露,面色犹疑,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厉叔,你说出来吧,阿川究竟发生了什么?”

“幽界一战,川儿被种下魔种,心神恍惚中便被逸统控制,将他藏匿在魔界,引诱我过去,说能帮川儿续命,只要我跟他们合作”,厉行谈起此事时依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对那逸统真的是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我回去考虑了很久,想我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奸佞之事,难道就要晚节不保了吗?我这样怎么对得住将军的苦心栽培和提拔?可我毕竟只有川儿一个孩子”,厉行说着,眼泪纵横,天下间父母对孩子的爱是那么纯粹。

“川儿就是我的命,也是他娘的命,我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到头来却要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难,这又是为什么?我自认没有一次违背过良心,可为什么总不得上天保佑?非但没能帮到川儿,反而连累他身死?”厉行痛心疾首的质问,却没人能够回应他的疑问,在这个诸天上神存在的世道,在这个魔物横行的世道,天理、公义,又该在何处寻找?

“我不能让川儿死,即使他只能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我也要他活着,即使要我的命,我也要他活着”,厉行明显已经陷入疯癫,话音透出一股狠劲儿,一股决绝,他不甘心接受厉川的死亡,更不甘心接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于是我答应了逸统,做他的内应,随时提供己方的作战消息,这才有了幽界那一战,我知道他们早就做好埋伏,目的就是击杀少将军,我的内心煎熬了很久,最终还是不忍心,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少将军叫到我那边,希望他能逃出生天。但是魔人穷追不舍,在发现被我欺骗之后,立刻杀到我们所在的地方,但也正是由于正面进攻,少将军没有吃太大的亏,我们幸免于难,但是乔松率领的部队却全部罹难。”

云封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随着厉行的描述,脑海中浮现出那惨痛的画面,昔日战友的尸体堆积如山,他们的血液已经干涸,洒在曾经激战的沙场,银色的盔甲已被染黑,但一张张坚毅的面孔展现的是永不低头的志气!

可谁知,亲手将他们送往地狱的却是他们无比信任的厉副将!

“为了一己之私,亲手断送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厉行,你的良心何在?”云封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更是自责不已,当时的他,竟被蒙蔽的如此之深,为了救一个罪魁祸首,而将兄弟的性命抛诸脑后,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厉行沉默着,过了很久才开口:“可我又能怎么办,我已经不是个人了。”

“所以之后我前往平安镇的消息也都是你透露给逸统的?”

“是”,厉行不再畏畏缩缩,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身受重伤,听你说乔松失踪,你要去找他,正在此时,逸统又拿川儿来威胁我,我听着川儿的哀嚎,痛彻心扉,告诉他们你前去追寻乔松的踪迹,他们这才罢休,可能就是这样跟着你到了平安镇吧。”

回想起方山的天罗地网,九微第一次感受到心疼,为那个张扬的少将军的遭遇而感到心疼,他应该是在阳光下永远骄傲而明媚的,世间所有龌龊和污垢都不能沾染分毫。而如今,曾经的生死一线被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九微都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云飏已经沉默了太久,就是要看到自己的儿子——云封,在战火中成长起来,在纷扰的人情世故中变得圆通,沉着应对各种阴谋阳谋,可是,第一次遭遇背叛,年轻的心是否能承受住同胞的鲜血浇筑的怒火和怨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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