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九个来到我们这儿的，我便叫你小九，可好？”
“……”
“小九，七哥会护着你的。”
“……”
“小九，要记着，像我们这样的仙术，是不能被他人知道的。”
“……”
“小九”
“……”
“小九”
“……”
“小九，是七哥对不住你。”
沈九坐起身，顺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做这种梦了。这些梦有的地方相同，有的地方不同，但只有两个地方是不变的。一是永远看不清脸的七哥，二是散不去的悲伤和压抑。
沈九知道，这大概是未来发生的。所以他每次做梦的时候都会注意那些细节，以免重蹈覆辙。只是他做梦以来，就从未发现过江澄的存在。鉴于这些梦时断时续，场景总是不断的转换，而且大多数都围绕着七哥，江澄不在，也许是个巧合吧。沈九想着，穿衣下了床。
推开门就见江澄正在布置早餐，沈九松了口气。又仔细瞅了瞅江澄，刚见了这小孩的时候，他比自己还要矮上半个头，这不过是两年时光，竟隐隐与沈九一般高了。沈九愤愤地一巴掌拍在江澄脑袋上，恨不得就这么拍矮几分。
“发什么疯。”江澄瞪了沈九一眼，把沾满菜油的手使劲抹在沈九衣服上，摆明了的打击报复。“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巳时……”
“有这么晚吗？”沈九看着才微微亮堂起来的天，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小小年纪，眼睛就不好使了？”
江澄没搭话，有些发愣，那句“巳时作丑时息”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明明没想说这些的。
沈九没注意到江澄的异样，他抓了一个饼塞进嘴里，一边道：“我去集市一趟，中午回。”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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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吃了早餐，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在沈九房里找了几本书看，时间就这么耗了去。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但沈九还是没回。江澄不太放心，便出门去找沈九。刚出巷口，江澄就感到一丝不安，但还不等他退回去，后脑勺便被人敲了一记，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澄刚一醒来，就立刻注意到旁边有人，十分警惕的瞪着他，道：“你是谁？”
那少年也不恼，好脾气的笑了笑。“我叫岳七。你是第九个来我们这儿的，我便叫你小九，可好？”
“不好，我有名字，叫江澄。”江澄见对方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略略放松了几分，又道“这是哪？”
“好罢，江澄。这里是人牙子的窝点，被抓来的小孩都要听他们的话，不然会被打的，不过你别怕，七哥会护着你的。”岳七看着江澄，认真地道。
这时一小块面包从窗外丢了进来。
“吃了才这么少吗？”江澄有些不可思议，沈九平时把财产管理的很好，不说顿顿有肉，但吃得饱总是可以的。
岳七还没开口，他旁边那个少年先插了进来。“那是七哥的份，新人来到这里，照例是要饿三天的，好好长个教训，听那些王八蛋的话。”
事实上少年说的并不完全一样，在这里除了工作完成度高的人，其他人从来就没给过吃的，少年这么说不过是看江澄不爽而已。毕竟是自家兄弟岳七也没拆穿他，而是把面包递过来，道：“你吃吧，我还不饿。”
“不要，”江澄扭过头去，心里却是暗暗发苦，早知道先吃完中午饭再去找沈九了，他现在还饿着呢，真是该死。接着便蹲在角落里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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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到底是对那些梦有些在意的，他循着记忆里的模样，找到被拐走时的那条街。过了许久，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沈九仍是不死心，又细细找了几遍。
等沈九想起回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沈九暗骂一声糟，这下江澄该生气了，便急急忙忙往回赶。
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沈九买了一包，想着小孩子总该爱吃甜的，这下江澄就算生气也不会太久的。
想着小孩会不会等在餐桌旁，气鼓鼓地瞪着晚归的他，用担心又带点儿委屈的声音说。“怎么才回来呀？你是属乌龟的吗？”沈九不禁笑了起来，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沈九一把推开房门，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阿澄，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