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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Chapter 137(1 / 1)

入夜的百老汇热闹非凡。

路上行人穿行于灯红酒绿之间,放眼皆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安德烈领着闻雪去了一家小酒馆。

很小很不起眼的门面,只有一扇古朴典雅的大门,门环上插着一支鲜花。

闻雪多看了两眼这花,是黑色的百合花,静静地斜插在门环上,几乎与褐色的门板融为一体。

安德烈见她顿住,以为她是不满意酒馆,问道:“不喜欢这里?或许该带你去餐馆?”

闻雪眨眨眼,回了神。

“不用,我不吃晚饭。这里就可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安德烈便也不折腾了,率先伸手推开门,然后侧身让身边女士先进去。

小门面的酒馆里面别有洞天。

酒馆里面环境非常的雅致,空气里回荡着慵懒的爵士乐,与浮动的隐隐花香味。

安德烈引她去了角落靠窗的卡座,抬手召来侍应,随口询问闻雪喝什么,从侍应手中接过酒单正要递给她。

她没接,报了个伏特加的酒名。

安德烈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酒口味凶烈,后劲很大,就算是一些酒量大的男人也不敢随便点。

他笑了笑:“看来俄罗斯这么多年的生活对你影响很大啊。酒量很好?”

伏特加是俄罗斯的国酒,逢年过节俄罗斯人只要是喝酒,伏特加必定是首选。

闻雪淡淡笑笑。

“一般吧,只是今天突然挺想喝酒的。”

就算今天安德烈没来邀请她,她自己一个人也会独自去找一家酒馆喝个痛快。

安德烈:“为什么?”

闻雪浅淡地勾唇说:“大概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安德烈心想,是指今天马林斯基完成了世界巡演吗?

“那的确值得喝一杯。”他将酒单还给侍应,为自己点了一杯红酒。

他在美国生活得太久了,伏特加对他来说,太烈。

没一会儿,两杯酒都上来了。

安德烈捏着酒杯晃了晃,他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的时间很宝贵,耐性更宝贵,因此他决定开门见山。

“你对《珍珠》很有兴趣?”

闻雪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炽烈的酒液顺着喉管一路烧下去,鼻腔里满是浓烈的酒香味。

她也不打算迂回,点点头。

“想跳?”安德烈问完,没等她回答,就说,“我了解你的舞蹈,老实说,你能跳《钻石》,却未必跳得了《珍珠》。”

这是他根据自己这么几十年来的经验下的专业判断。

之前的邀请其实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他当时看伊丽莎白越看越觉得像闻遥,所以才有那么一问。

如今冷静下来想想,伊丽莎白其实不适合。

她是古典芭蕾的佼佼者,师从于俄罗斯一位著名的芭蕾大师,从小学的就是最正统的俄式芭蕾。

而《珍珠》是完完全全的现代芭蕾。

古典芭蕾与现代芭蕾都是芭蕾,之间却壁垒分明。

现代芭蕾诞生之初,就处于古典芭蕾的对立面。

如果说古典芭蕾是一丝不苟的规范的艺术,那么现代芭蕾就是随心所欲的自由的艺术。

从安德烈的视角来看,古典芭蕾就像是一支被修剪了根茎枝芽、束缚于条条框框中的玫瑰,美则美矣,却难以持久,它已经逐渐走向了凋零,因为它是一门毫无新的生命力的艺术,注定会被淘汰。

就像花一样,凋零之后最好的归宿就是落进泥土里,成为其他植物的养分。

他认为的现代芭蕾,就是从这样的土壤里开出来的花。

……

闻雪抿了一口酒,并没有因为安德烈的质疑而恼怒。

她静静地望着酒杯里纯粹的浅色酒液,半晌,反问道:“跳不跳得了,试试才知道,不是吗?”

安德烈微讶地看着她。

很神奇,伊丽莎白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就像他看不上古典芭蕾一样,古典芭蕾同样看不上现代芭蕾,形容那是无视传承、破坏了芭蕾神圣感的伪艺术,是异端。

早年他邀请过她几次,都被她直接拒绝了。

当时她给他的理由是,古典芭蕾与现代芭蕾之间并没有互相探索的必要。语气斩钉截铁,就跟她那个迂腐守旧的老古板老师一模一样,老古板教出了一个小古板。

结果现在小古板说,她想要试试。

最鄙夷现代芭蕾的人,居然主动说想要试试。

安德烈匪夷所思,想了下:“是因为闻遥吗?”

闻雪没答。

安德烈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笑道:“老实说,我之前并不在乎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又不关我的事。但我现在真的很好奇。”

闻雪垂眸。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只是很喜欢她的舞蹈。也很喜欢《珍珠》。”

她看过闻遥所有的表演。

当然,其实也不多。

闻遥参加比赛的时间不长,网上能够找到的节目只有四套。《罗朱》、《小王子》、《珍珠》和《天鹅湖》。

她能看到每一套节目在芭蕾技术上的趋于成熟,特别是《珍珠》,就像是为闻遥量身打造一般。

从音乐到编排,都很美。有种令她大开眼界的感觉。

看表演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原来,芭蕾也能这样。也很美。

没想到竟然是安德烈的编排。

于是转瞬她就释然了。

的确,这就应该是现代芭蕾的样子。

闻遥对芭蕾的态度比她开放很多,接纳严谨庄重的古典芭蕾,也接受自由创新的现代芭蕾。

安德烈思考了一下,说:“《珍珠》与《钻石》不同,我不可能立刻答应让你参演。不过,如果接下来你有空的话,可以到我的剧院跟《珍珠》的团队一起练习。如果在公演之前你的舞蹈不能够达到我要求的标准——”

他耸耸肩,喝着红酒笑道:“我一向信奉一句话: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且只会留给最有能力的那个人。”

除非她能比原本的《珍珠》主演跳得更好,否则他不会考虑换人。

闻雪抬眸,勾唇说:“我同意。”

……

夜色已深。

纽约的繁华却并没有因此落幕。

闻雪率先走出酒馆,随即便被迎面吹来的夜风冷地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吧?”安德烈看她一眼,她穿着酒红色的风衣,衣服很薄,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身条,他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臂弯的外套,“需要披一件外套吗?”

闻雪摇头:“不必了,谢谢。”

安德烈也不勉强,又问道:“你住哪家酒店?我送你回去?”

闻雪再次摇头:“很近,我走过去就好。再见吧。”

依然是拒绝,安德烈已经习以为常。

伊丽莎白这人就像是俄罗斯远山上的雪,清冷,淡漠,远看美则美矣,走近去摸容易冻伤手,他对冰山美人没什么兴趣。

于是两人礼貌互相道别。

闻雪转身沿着街边往前走,安德烈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想着这附近现在还很热闹,治安也还可以,应该不会出事。

而且……两杯伏特加下肚,这女人走路步伐依然稳定得像是随时还能完成一整场演出,简直比他这个俄罗斯人更像个战斗民族。完全用不着担心,于是他转身朝着反方向走了。

……

闻雪还很清醒,她从前酒量不太好,最近几年倒是有些练出来了。

平时休长假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坐着小酌几杯。

两杯伏特加而已,还不在话下。

夜风扑面。

风里飘散着路人身上模糊交错的香水味。熏得她又清醒了几分。

她对纽约不熟,每次来都是随团巡演,很少有功夫好好的看一看这座城市。

酒馆就在百老汇大道上,从酒馆步行回酒店,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中途会经过一座教堂。

教堂前面是一片带喷泉与花园的广场,每天都有不少人聚在这里做街头表演。

今晚也是,有个看着二十岁出头的白人青年正在演奏小提琴。

一首温柔缱绻的小夜曲。

闻雪被音符绊住了脚步,隔着远远的距离驻足半晌,闭上了眼睛。

飘荡的音符拂开了她的发丝。

直至乐曲终了,青年身前打开的琴盒里被投入了一张一百美金的钞票。

青年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出手阔绰的亚裔女人。

闻雪轻声说:“我可以点一首吗?”

青年点头:“只要我会,女士,您想听什么?”

闻雪说:“来一首你拿手的吧。”

青年笑起来,眉眼弯弯:“好。”

小提琴的旋律响起来。

刚听一个开头,闻雪就听出来了,竟是《天鹅湖》。

青年选这首曲子的理由很简单,眼前这位女士气质和姿态不难看出长年练过芭蕾,甚至比他印象中看过的绝大多数芭蕾舞者更加高雅。这令他想起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的马林斯基的巡演,据说今晚最后一场正是《天鹅湖》。

他没有看过马林斯基的表演,但他有幸看过安德烈·乌兰诺夫排演的《天鹅湖》。

那场表演他至今记忆犹新。

闻雪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失望。

好笑的是竟然这么巧表演了这一首,失望的是她本来想听听百老汇的音乐,结果到头来听的还是自己最熟悉的音乐。

她朝着青年略一颔首,提步准备离开。

走出没几步,她感觉到飘来的音符与她印象中不太一样。

错了吗?

还是改编了?

她停下脚步,侧耳仔细聆听起来。

的确是改编过,在柴可夫斯基的基础上增添了很多润饰,对于她这种听过数万遍的人来说,一丝一毫的改变都容易感到违和。但很奇怪的是,他的这个版本改编很舒服,很自然,改动的幅度很小,有时候甚至只是增减几处音符,却像是给曲子增添了一抹奇妙的新的生命力,让她觉得耳目一新。

或许非常适合搬上现代芭蕾的舞台。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个改编让她觉得有点耳熟。

很像闻遥的《天鹅湖》的配乐。

不同的是,闻遥的配乐只有四分钟,而此时青年演奏的版本长一些,不那么紧凑,起承转合更为舒适自然。

她收回脚步,转过身。

等到青年演奏完,终于问道:“这首曲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青年以为她起了兴趣,笑着说:“这是安德烈·乌兰诺夫版的《天鹅湖》呀。这个月还在他的剧院上演过。您喜欢吗?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买一张下个月他剧院的票,《天鹅湖》是他唯一会每个月上演的固定剧目。”

闻雪微讶:“为什么是《天鹅湖》?”

青年搔搔头:“我也不是很了解,据说,只是据说,是他的一位好友的请求,说希望他爱的姑娘能够看到这个版本的《天鹅湖》。”

作者有话要说:  q:安德烈会是遥妹的后爹吗?

a:亲爹: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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