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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Chapter 152(1 / 1)

番外5《wingsonice》

冬奥会就像是一个节点。

特别是对于花期短暂的俄罗斯女单来说,一届冬奥一结束,就像是花开到了一个花期的末尾。

很多女单十七八岁已经过了巅峰,等不到再拼下一个奥运年,一茬茬鲜嫩的小女单就已经崛起了。

俄锦赛和俄青赛上每年都会冒出不少天赋异禀的小姑娘,一个个虎视眈眈等着挤下前辈,然后在国际舞台上一展身手。

每年的俄锦赛与俄青赛对于俄罗斯女单选手来说,都是一场不可小觑的厮杀,因为每年欧锦赛与世锦赛的名额顶多只有三个。按照俄罗斯滑联的传统,所有国际赛事里他们的阵容是相同的,因此竞争非常之激烈。

俄锦赛结束后不久,代表俄罗斯参加世锦赛的名单就出来了——

消息传到国内的时候,闻遥愣了一下。

除了一个她比较熟悉的娜塔莎之外,另外两个名字竟然都是她没听过的新人。

一个叫莉迪亚·沃佳诺娃,还有一个叫瓦伦娜·塔尔科娃。

这两人都是十六岁,出自于米叔手下,今年刚升组。

一个拥有着三种四周跳,一个拥有高级四三连跳,

凭着这两个大杀器,这两人在俄锦赛上大杀四方,将前辈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大乔这个赛季状态下滑,二十出头的她在经历之前的伤病之后,四周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俄锦赛上她只拿出了一个四周跳,bv上与其他人差了一大截。

小乔的自由滑上出了一个重大失误,最终导致与前三名失之交臂。

只剩下娜塔莎一人发挥还算稳定,勉强靠着两个四周跳守住了第三个名额。

有俄罗斯冰迷说,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时代的交替,一个新的时代诞生了。

期待这两个新人在下一个冬奥年,能够带领俄罗斯再次冲击奥运冠军。

前浪还没老去,后浪已经扑上来了。

俄罗斯花滑的储备力量雄厚得令李启鹏眼红不已,简直羡慕哭了。

……

中国花滑的现如今情况与俄罗斯正相反,后备力量明显不足。

因为闻遥的存在,中国花滑在京张冬奥会上表现亮眼,对于所有国人来说,闻遥去年算是在家门口替中国狠狠地争了一回光。

正式出道三年,国内外所有比赛从未下过领奖台不说,只要她上场的比赛,冠军的归属就不会有别人。无数块金牌与无数次刷新世界纪录,堆砌出了这如今国际公认的花滑女单世界第一。

但同时,所有人也观点一致地认为:闻遥的崛起与中国花滑无关,她是被俄罗斯深厚的花滑底蕴教养出来的。中国花滑如今的无限风光不过是一时烜赫,昙花一现罢了。等到将来闻遥一退役,最终还是会被打回原形。

——花滑四大强国的格局依然没变,并没有中国的位置。

花滑队的领导们为此惆怅不已。

如今中国单人滑的整体水平甚至不能用“参差不平”来形容。

女单闻遥一枝独秀。林静仪虽然水平稳定,但也仅止于稳定在世锦赛第十到第十五之间,她的四周跳到底还是没能成功练出来。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练出来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男单方面,宋月升退役了,谢一苇的水平顶多也就是世锦赛前二十的水平。男单整体水平低迷,唯一能期待一下的就是今年在世青赛上初次亮相就拿到亚军的程然了。

剩下的小兵里,基本都还不具备能提溜上前线的实力。国内全锦赛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果拔苗助长硬往上推,怕是要丢人现眼。

领导们讨论来讨论去,要么提议近些年多寻觅一些国外归化的人才,要么提议以后将一些好苗子送到俄罗斯去,打算仿着闻遥的经历来个沉浸式训练。

只是,类似的法子其实也实行了好些年了,始终没见翻出什么水花。

会开过一场又一场,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于是一筹莫展的领导们一致得出结论——别的可以暂且不急,男女单的那两棵承载了所有希望的独苗可一定得看顾好了。

……

说起这两棵独苗,李启鹏就有些发愁。

当然了,肯定不是愁闻遥。

他当上国家队教练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让人省心的孩子了,让他不省心的自然是程然。

这孩子至今还是有些怕他,进了国家队几个月,基本上见着他,见着其他教练都绕着走,实在绕不过去了就躲闻遥和林静仪身后去。

天分是真的高,胆子也是真的小。

要是教练们强行拉着他训练,他就有本事跟只鹌鹑似的抖给他们看。

实在没办法,就让他跟在闻遥身边去了。

程然也不缠人,就闷头在那练,偶尔闻遥训练完了在旁边看着指点几句。

几个月下来,花滑队上下都在传闻遥真的收了徒弟。

这天,闻遥在场边看完程然练的四周跳,等他滑到场边,指出程然在起跳左右脚发力的时间差配合上的问题,一一详细说了。

程然头点得如拨浪鼓。

很多问题闻遥帮他点出来了,可他不像闻遥那么聪明,很多理论和诀窍没法做到像她那样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好在他会一个笨办法,就是勤学苦练,在队里,他的训练时长总是最长的那一个。

练不会一个动作就花三倍五倍乃至十几倍的时间去磨,就算是块石头也能让他磨出来了。

“好,我记下了,谢谢老师!”

闻遥无奈地看他一眼,摇头道:“你真不用叫我老师,我真担不起这个称呼。”

当老师,得传道受业解惑。

而在花滑这条路上,她自己还没走明白呢。很多时候遇上困难了,她还得千里迢迢一个越洋电话跑去问伊万诺夫老师。

在她心里,能当老师的至少也得是伊万诺夫老师那样,技术、经验与眼界都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大师才行。

至于她,她还太年轻了,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要是凭感觉瞎教,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花滑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呢?

以前她觉得,至少得是个世界冠军。

现在她觉得,奥运冠军也不够。

“姐姐。”程然乖乖改口,但还是有些不赞同她的说法,“我觉得姐姐能教我很多东西,所以叫一句老师是应该的。”

闻遥没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心说她教的这点甚至都算不上教,顶多就是给他挑挑毛病。

她笑道:“真应该让你跟着伊万诺夫老师学个一段时间,那才叫真正的老师。”

不过她也没跟程然纠结这个,冲他朝冰面的方向一偏头,端出一副略严肃的脸:“刚才说的问题都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继续练练。”

“好!”程然像只奶乖奶乖的小狗,让干嘛就干嘛,一个指令就滑出去了。

程然最近在冲击四周跳,威尔森拿他当第二个闻遥锻炼,成天追着他训练。

奈何程然怕他怕得要死,英文学得也只会数26个字母,两人之间要是没有闻遥或是林静仪在,简直是鸡同鸭讲。

“……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等到程然一滑远,闻遥就看着他在冰上的身影喃喃。

看了一会儿,她的眼角余光看见有人沿着走道往她身边走。

她一扭头,就看见花滑队的总教练。

罗总教练年纪比李启鹏稍大一些,平日里不太出现在冰场,闻遥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世锦赛前的队内全体大会上,他站在所有队员面前乐呵呵地让所有参赛选手一鼓作气,让留下训练的小队员也不要懈怠。

李启鹏说他已经很久不管队内训练了,管的都是些外面的事。

闻遥以前没听明白,外面的事能是什么事呢?

体育竞技归根结底不还是运动员本身的事吗?

——直到总教练跟她提了一嘴,说是想要将一些队员送俄罗斯,就送到伊万诺夫手下去培养一段时间。

国家队送队员去国外短训是常事。

宋月升等一些男单选手就去美国夏训过好几次,双人滑则经常会到加拿大蒙特利尔那边短训。

但,送去俄罗斯,闻遥还是头回听说。

这个提议嘛——

闻遥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看起来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颇有难度。

一来是语言不通的问题,二来则是实力差距太大。

伊万诺夫老师那边的小孩子,基本上四五岁就接触花滑了,起步早,进步快。国家队这边,太小的孩子不适合送过去,十三四岁的孩子送过去又晚了点,跟那边的孩子实力差得已经不是一星半点,特意送过去反而没有什么意义。

闻遥将自己的思路给总教练一分析,他听完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这样,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闻遥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她将总教练的担忧和李启鹏的惆怅都看在眼里,但她觉得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真的不多。

“也不是完全没有。”总教练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笑着说,“中国队在节目编排方面比较弱势,现在国际上对你的编排风格评价很高,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给师弟师妹们也编两套节目撑撑场面?”

闻遥下意识愣了下:“啊?”

她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这些年来她自己的节目基本都是自己编排的,国家队里也就只给林静仪改过几次节目编排,然后给程然改了一套编了一套。

都是看在情分上的友情帮忙。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过正式的编舞师的活了。

其实闻遥知道自己的水平。

编舞水平说不上顶尖,至少跟那些成名已经十几二十年的大师差得还远。

就好比是拍电影,教练是导演,编舞是编剧,最终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演员。

她了解自己,也了解林静仪和程然,因此知道什么样的剧本适合,什么样的剧本能演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不代表同一个剧本由谁来演都有本事拿奥斯卡小金人的。

更不代表她有那个本事指哪打哪,写出来的剧本捧谁谁就能得奖。

总教练温和笑道:“也不用你怎么分出时间精力,就是多跟师弟师妹们还有编舞组交流分享一下经验就好。”

听着倒是在情在理。

总教练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闻遥只能点头。

“好,我尽力吧。”

……

……

南川退役了。

赛季刚结束就退得干干净净,不顾短道队内队友教练们哀怨的目光,留下一个继承了衣钵的南岳和无数在三个赛季里反复打磨过的战术,挥挥手潇洒回a大读书去了。

闻遥迟了小半个月,也跟着回了a大,住回了他们的小公寓。

正式回归了仿若新婚小夫妻般的大学生活。

每天同进同出,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南川睡到半夜手臂下意识一捞身边媳妇儿,结果捞了个空。

他睡意一下醒了大半,睁开眼翻身坐起来,转头一看房门底下透过来一丝光线,他再一看时间,一点多了,于是另一半睡意也醒了。

他悄无声息地摸出去,一眼就看见闻遥抱着电脑缩在茶几与沙发之间,正咬着笔头沉思。

“忙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南川往她身后一坐,伸臂抱住她,下巴往她脑袋顶上一搭,视线扫过电脑屏幕。

倒也不是他管闻遥管得宽,连她几点睡都掐着表。闻遥自己有一套生物钟,到点就困,雷打不动,除非他硬要闹她。刚在一起那会儿他有时候不知满足,她好脾气由着他,好些个周末过得有些日夜颠倒,大半天抱着补觉。

但南川的底线摆在那里,就是闻遥重要比赛前后,他绝对不会影响她状态,顶多就是亲亲抱抱。

……反正,除了他的缘故,南川没见过闻遥主动熬夜,她将生活安排得好,基本不会将任务作业留到熬夜去做。

结果他扫了一眼她电脑,发现她列的都是些节目动作编排。

他奇怪道:“你大半夜跑来列这个?这么早就开始忙冰演的内容了?”

不至于吧?

距离冰演至少还有三个月,她差现在这几个小时?

闻遥揉揉眉心:“不是。”

自从总教练上次找她谈完,后来就经常有编舞教练和其他师弟师妹们找她,连双人滑那边的师姐师兄们也找过来,他们的目的整齐划一,都是希望她能帮着编节目。不用完整一套,给点建议也行。

仿佛她的名字成了一道护身符,印在哪里就能显灵,就能保佑他们顺利夺牌。

都是国家队的,她也不好意思推辞。

南川听完,皱眉说:“他们是病急乱投医了吗?”

这不就等于是将一大半的压力和责任都压在了她身上吗?

南川在花滑队常来常往的,有些事情其实也清楚。

国家队里其实很多人都垂涎闻遥的编舞。

之前都在为奥运拼搏,李启鹏都替她挡了,但挡一回两回,总不可能挡一辈子。后来冬奥赛季过去,那些人的心思就又冒出来了。一开始没好意思提,直到看到闻遥免费替程然编了一套半,于是又开始蠢蠢欲动。

大概也是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了,总教练越过了李启鹏直接找上闻遥,估计就是怕李启鹏不同意。

可她又不是神仙,哪来那么多灵感?

除了比赛要用的两套,woi她至少还会准备三到四套新节目,她替自己忙活都来不及。

闻遥叹了口气,没说话。

南川捏捏她软软的脸皮:“我看他们就是欺负你脾气太好了。这种明摆着就是压榨你的烫手山芋,你还硬着头皮接下来?”

闻遥想了想:“其实出发点是好的,大家都是希望中国花滑能好嘛。我这也算……能者多劳?”

可惜她的思路在南川这行不通:“那也不能饮鸩止渴吧?就可你一个人祸祸算什么事呢?”

闻遥给他们的编排能不能帮他们夺牌,南川不知道,他只知道闻遥的金牌那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让闻遥分出精力给他们,那她自己怎么办?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现在就是一运动员,好好想着自己的运动生涯还想走多远走多宽就好。你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多去几趟理疗室把脚伤养好。”

闻遥之前冬奥前的伤势多少还是落下了一点病根,虽然后来痊愈得很好,但是四周跳上的进度停滞了下来。原本按照威尔森的计划,上个赛季她就可以开始练勾手四周跳了,结果,进度缓慢。

随着她年龄渐长,将来出勾手四周的机会越来越渺茫,没准其他现有的四周也会受影响。

南川抬手抽掉她手里的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闻遥顺从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回房。

南川将她塞进被窝里,俯身额头抵住她,低声说:“我看你就是睡得太饱,还有心思半夜爬起来瞎操心。这么有精力咱们忙点别的?”

“……不、不了吧。”

南川也不勉强她,笑了笑,在她身边躺下来,单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搂近几分:“明天我去找你们总教练谈谈。”

“啊?”闻遥心说不至于吧?他去找……这事不就变味了么?

“啊什么啊?”

闻遥斟酌了一下,说:“你去说,这让总教练怎么想?你还是别去了。”

南川冷呵一声:“他自己挑的头,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南川那护短的暴躁脾气又上来了。

这人就是这样,他在周身画了个圈,将圈里的人都纳入羽翼下。别的人受欺负他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但要是敢招惹他护着的人,那简直跟踩了他尾巴一样。

闻遥又好气又好笑,心说怎么也不能让他真的跑去发这通脾气。

他是看她受累所以气不顺,可她真的能体谅总教练的心思——如今中国花滑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别去了吧?好不好?”闻遥软着嗓音哄道。

南川敷衍地哼了一声。

闻遥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借着窗外月光低头看他。散落的长发从一边披散下来,被月色一染,染出几分清艳来。

清凉的发丝蹭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温热的柔软压着他胸膛。

南川喉结滚了一下。

小姑娘居然拿这套对付他。

悬在他眼前的红唇欲落未落,勾得南川有些心痒,正想抬头吻上去,忽然她就仰头退开了几分。

她笑着看着他:“先答应我别去。”

南川:“……”

美色当前,要是因为个老头就这么没了,那他也太亏了。

南川:“行,那不去了。”

南川一边想着,大不了就去给李启鹏敲敲钟,免得他的宝贝疙瘩被抓去当苦力了他还傻呵呵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抬手握住她的腰,低声笑了笑:“上来。”

闻遥茫然:“?”

……再坚强的生物钟也招架不住一整晚不眠不休。

天色破晓临近大亮的时候,闻遥撑着所剩无几的意识投降求饶,丢下一句“放过我吧……”就睡了个不省人事。

窗外日上三竿,厚实的床帘遮蔽下,房内依然昏暗如深夜。

南川从床上坐起来。

闻遥在他身边睡得很沉。

南川偏头看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漂亮的肩颈处奶白的皮肤上印了好几处吻痕,仿佛在无声控诉昨晚的过分行径。

他俯身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抬手将薄被往上掖了掖,蹑手蹑脚地翻身下了床。

往外走的路上,他顺手拿起手机给李启鹏发了条信息。

发完视线扫过茶几上散落的几叠草稿纸,都是一些编排节目要用的资料和记录。

他垂眸思考了几秒,低喃了一句:“看来那件事情得加快了。”

然后抬手又给其他人发了几条信息。

……

……

八月上旬,闻遥的生日到了。

过完生日她就满二十岁了,刚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身边的人八卦地揶揄:“过完生日,你们家川哥是不是就要带你去领证啦?”

闻遥笑笑:“川哥年龄还没到呢,不急。”

她跟南川差了一岁多,南川现在二十一,得等十一月份他过完生日才算满二十二岁。

算算时间也不远了,也就三个月。

后来身边的人又八卦:“今天生日打算怎么过?川哥今年打算送什么?”

川哥打算送什么?

闻遥摊手。

她从来算不到南川的礼物。

记得去年生日当天有冰演,他偷偷跟woi的人通了气,冰演的最后让满场的观众陪她一起过的,还现场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前一年的生日……刚好因为冬奥提前进行高原集训,他送了她一枚订婚戒指。

今年嘛——

她之前旁敲侧击地问过,非常迂回,先是问了南川今年生日想要什么?

闻遥不太擅长思考送什么礼物,一般别人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她就送什么。奈何南川这人爱好不多,该有的都有了。

当时南川听完笑了笑:“想要什么?一本红本子吧。”

于是领证的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

等到闻遥回过头来想起自己的问题完全没问,生日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难得今年生日没有冰演,密集的冰演刚结束。

白天去闻鸿夫妇那边看了孩子。

华岚上个月刚生完孩子,是个男孩子,请闻老爷子起了个名字,叫闻斐。

华岚至今还没出月子,闻鸿请了假在家陪她,闻遥和南川最近去得也挺勤。

两人白天一到,华岚就把南川叫过去,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来,大哥抱会儿。”

南川:“……”

一向沉着冷静的南川唯独对小孩束手无策,在闻鸿的指点下好不容易找对了抱孩子的方法,姿势僵硬地抱着。

闻遥偷笑地凑过去。

小家伙白白的糯米团子似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蜷缩着,闭着眼睛看睫毛又浓又长,看五官更像闻鸿。

小家伙安安静静,不哭也不闹。

看着他仿佛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南川抱了一会儿就轻轻放回床上。小家伙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眨巴着睁开了眼。看见眼前多了几个人,也不认生,还乐呵呵地伸手想要抓什么。

闻遥伸手想逗他,结果被他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手指。

华岚笑道:“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怀阿岳的时候,问阿川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当时你毫不犹豫说想要妹妹。得知是个弟弟的时候,还难过得不行。哎,本来想着这次终于能给你生个妹妹了,结果又是个臭小子。我真是没有生女儿的命。”

南川笑了笑,抬手摸摸身边快整个人趴到床上去的闻遥后脑勺,说:“这不是领回来一个了吗?都一样的。”

华岚跟着笑:“也是。”

从闻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南川开着车从地下室出来,汇入主街的车流。

闻遥坐在副驾驶,问:“回集训中心吗?”

南川说:“给你过完生日再回去吧。”

闻遥应了一声,不禁有些好奇他打算怎么过这个生日。

是在哪吃一顿么?不过新赛季开始在即,她也不能在外面乱吃东西啊。

正想着,就见南川开着车一路驶出三环,驶到了闻遥不太熟悉的地方。车子在一处露天车位上停好之后,下了车闻遥还没来得及抬头四处张望,就听他说:“闭上眼。”

“嗯?噢。”

闻遥虽然好奇,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南川牵着她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停下来,双手握住她两边肩膀,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面朝另一边。

然后就听他在她耳边说:“这是我送你的二十岁生日礼物,睁眼吧。”

闻遥依言睁开眼睛。

眼前的地面亮着一片柔和的灯光,她顺着地板灯一路抬起视线,然后看到眼前不远处一座大概三层高的大型建筑,建筑的顶上写着一串英文:wingsonice。

闻遥愣住了。

“川哥……这是什么?”

南川牵着她往那边走,笑道:“这还看不出来吗?一座冰场。”

“那为什么……woi的名字会在上面?”闻遥脑子还没转过来,慢半拍地问道。

南川笑而不语,牵着她走进正门。

这座冰场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里面还有不少装修工人在忙碌。

走到里面,闻遥才发现这不仅仅是一座冰场,更是一个演出场地,放眼望去,观众席至少就在一万座以上,比她之前绝大多数冰演和比赛的场地都要大。

南川笑道:“这事前几年就在筹划了,刚完工没多久。将来这里就是woi在a市固定的演出场地,是属于你的地方了。”

闻遥好半天才回过神:“……川哥,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有钱。”

南川不以为意:“钱倒还好,应该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就是疏通关系有点麻烦而已。”

闻遥茫然:“疏通关系?什么关系?”

南川笑了笑,没解释建造这么一座冰场前期要花多少心力,而是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能有这么个地方吗?平时训练也好,演出也好,这里任你支配,只属于你。”

闻遥的思路还是慢的,听完勉强从南川的话里抓住一个词:“训练?平时训练也可以在这里?”

南川:“嗯。”

之前那件事被李启鹏知道之后,找总教练喝了几次茶。

以李启鹏那个护短的性子,自然是站在闻遥这边。但总教练与他立场不同,与其他几个领导意见一致,觉得闻遥既然有这个能力,带着花滑队的大家一起进步不好吗?一套说辞冠冕堂皇,令李启鹏哑口无言,最终有些不欢而散。

领导们上下嘴皮一碰,说什么闻遥有那个技术,帮个忙怎么了?实在不行就按编舞师的工资开给她。

但实际上哪有那么轻松?

闻遥一开始编过几套,其中一套给了双人滑的一对新组合,打算去冲击下一年世青赛。

闻遥不太了解这对双人滑组合,为此还特地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呕心沥血弄出一套节目,由他们表演出来,却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那对新组合跟新节目磨合不顺,理解不到闻遥想要表达的重点,越滑越不是滋味,最终他们跟自己的教练一商量,私自改了几个动作。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越改越多,直到后面与闻遥最初的想法偏离得越来越远。

那对小选手滑得倒是顺了,但节目成了个四不像,没等到上场比赛就被第一队的主教练打回去重改,于是他们又找到闻遥这里,希望她想想办法。

对此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跟她的节目风格不适配啊。

后来领导们又希望她再给多编几套,然而暑假快开始了,闻遥还有冰演要忙,就给婉拒了。

不知怎么后来花滑队里冒出各种风声,说什么闻遥只想着自己,完全不替队里考虑,没有集体荣誉感和使命感,个人主义什么的。

闻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笑笑就过了,然而南川听进去了。

听得火冒三丈。

她没替花滑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没有集体荣誉感了?光顾着自己赢比赛拿金牌就是个人主义了?

她欠花滑队什么了?更别提她每年还得往上交一定比例的代言费。

举国体制就养出一群压榨她的吸血虫吗?

于是冰场这事就正式提上了日程。

南川搂着她说:“场地也有了,团队也都是woi现成的,你如果打算从国家队独立出来单飞,现在一切条件都具备了。”

闻遥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老实说,最近两年花滑队里上头派下来的任务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她的训练进度。

有时候是要配合宣传采访,有时候是听从领导要求编舞、指导其他队员,自己的状态一下滑,还要听领导们絮絮叨叨,给她制定卫冕的目标。仿佛他们恨不得闻遥能立地变成三个她来。所有的压力压下来,就跟五指山似的。

这些事闻遥是不可能主动提的。

但她不提不代表南川不知道,他找花滑队几个熟悉的人一问就明白了。

闻遥犹豫了一下:“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南川笑笑:“这有什么不容易的?现在他们全指望着你继续比赛呢。只要你不改国籍,接下来还能代表中国参赛,他们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于是,在新赛季开始之前,在国家队众领导无数劝说挽留失败后无可奈何的默许下,闻遥正式从国家队独立了出来。

同时跟她一起走的,还是合约刚结束的威尔森,以及非要跟着她的程然。

办完手续提着行李正式离开集训中心的那天,晴空万里,天上只有一道飞机划过的痕迹。

站在集训中心门口的闻遥抬头看着天。

这是一条几乎没有什么前人走过的路,她也不知道走下去会是如何,但她想,应该会很自由。

就像她的woi,她有了一双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还没写完!!】

番外5应该是最后一篇番外啦,时间跨度应该会很长,该交代的后续应该都会写完。

内容应该跟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跟前面的那些也不一样,但这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再重申一遍【不要代入现实】。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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