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朱雀尾羽(1 / 1)

关锁裹着袈裟包着头,滑稽中带着无尽的狼狈。

她把唢呐从嘴上放下来,喃喃道“这地方,真不是人待得。”

没气吹唢呐了,先苟到她师兄那里再说吧。

万绝再次认真听了听,确认自己是真的幻听了。

哪里还有唢呐声,有的是无边无尽的天火炙烤。

“小水龙,你一会出去吧。”

应龙一听,以为是万绝让它驼他出去,龙尾哗啦一摆,左右摇晃起来。

万绝直接将手腕上的护命佛珠摘了下来,心里对应龙说:“回去拿给师母。”

然后,在应龙的注视中,他站起了身。

应是还有最后三天了吧,不知是否还能走出。

他全身焦黑宛如被烧焦的炭,意识一闪,应龙便出现在了这方空间。

龙吟声起,随着声浪一点点扩散,天火也随着摇曳。

应龙缩小,横在了万绝身前。

却被万绝轻叹拒绝了。

“小水龙,是想我前功尽弃吗?”

应龙摆尾,缩小的龙身围着万绝打了一个圈,那龙目陡然一低,一滴龙泪砸在了地上。

那被应龙泪珠砸到的火苗忽的萎靡了些。

应龙一看,自己如果不能喷水,难道还不能洒泪?

它身体稍微大了些,环绕在万绝周身,龙首在他身前,啪嗒啪嗒的泪珠就砸在了万绝即将踩踏的路前方。

焦黑的人影颤了颤,那环绕的龙身变换了个方向,继续洒泪。

关锁听到了龙鸣,在仔细辨别方位后,叽叽翅膀一挥,便在前方开路。

她拨开这熊熊燃烧的烈火,发现再往里,只是很小的火苗,一簇簇的。

但在这烈火里,她只是皮肤灼痛,再接近这小火苗时,灵魂开始震颤。

她停在这分界线处做足心理准备时,前脚刚一探,手腕佛珠开始发烫,她不由得又把脚缩了回去。

佛珠烫手,火苗烫脚。

再次犯怂。

就在她再次抬起脚时,忽的听到再一声龙鸣,这龙吟声悲伤愤怒,仿佛想将这炼狱掀开。

关锁心里一沉,当下忍住那灼热的疼痛与灵魂的发颤,脚尖点着火苗,速度极快的冲了进去。

佛珠发红滚烫,不一会儿关锁的手腕就再次灼伤,且伤口不断扩散。

炼狱极深处,万绝倒在了火苗里,那护命佛珠碎裂,应龙咆哮。

万绝的眼前倒映着那一簇簇的火苗,他视线还清楚,只是没力气站起来了。

顺着前方看去,大片的红与黑交织,再无其他颜色。

他的脑子里突然就闪现了关锁端着木桶的惊慌与那次在鬼哭峡大坑内,漫天雷霆以她为中心,手握唢呐的张扬。

他心想,大概是不容易再见到了。

于是,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发现——

视线所及的红与黑之间,多了一双流云靴。

顺着流云靴艰难抬眼,是裹着的那红黄袈裟,与包着脑袋的小师妹。

苍白的脸、干裂的红唇与手腕上流淌的鲜血就这么映在了万绝的眼睛里。

他看着关锁过来,手中唢呐明晃晃的,就这么灼痛了他。

“焦成这样,嗓子还好吗?”

万绝沉默不语,他本来有些酸涩的眼开始恢复了。

“看来...哑火了。”

万绝依旧不语,眼睛却是不再酸了。

“走吧,这次终于换我拉你。”

关锁将万绝扶起来,身后的应龙跟着,她只来得及刚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就见着地上焦黑的师兄上空,有龙盘旋嘶鸣。

叽叽去找应龙,关锁去看万绝。

关锁终于把万绝扶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扶着一个巨烫的炭火。

而在这一不小心就挫骨扬灰的地方,关锁竟然很意外的想:都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刻,也都恰巧在那时陪伴身侧。

扯平了,也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消失了。

她笃定万绝一定能熬过去,在她的想法中,好似就没有:师兄会死这个选项。

踏至分界线处,关锁一抬头,见着方才还蔫蔫的万绝,这时候正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他没有了头发,皮肤也黑的看不清底色,可是那带着血干裂的嘴唇和俊朗的五官,就这么突显了出来。

关锁给他把外袍往上搭了搭,也遮不住他此刻那带着糙感的痞气。

师兄乃雷系正道修士,应龙为契,不可胡思乱想。

关锁自己念叨着,喊来与应龙逗趣的叽叽。

它飞到分界线处,昂了昂自己的小脑袋,回头一撇应龙,翅膀一挥~

“咕唧唧。”

他们踏过分界门,却被闪到了眼。

关锁想赶紧退出去,那分界门却在此刻忽的布满了火光,致使他们不得不看向自己跨进来的地方。

这里比刚刚还热,不出意外的话,反而到了更深的地方。

可是这里也很奇怪,没有跳动着的火苗,也没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只有四周深红色的墙壁,上面仿佛也刻有浮雕。

关锁一下子就想到了--雀羽朱雀壁。

这浮雕除去颜色不同,纹路太像了。

只是这火红朱雀的雀目,是睁开的。

应龙担心万绝身体,双翼一展,想把万绝放在自己背上,被万绝一个眼神拒绝了。

紧接着,应龙就听到万绝心里对它说:“小师妹扶着比你舒适。”

应龙刚想叫一嗓子,万绝接着说:“我无碍,四十九天应是已过,在恢复。”

关锁依旧扶着万绝慢慢走,自己查探着周围环境。

神识一触到这朱雀壁,就会被弹回,而这里没有木系植物,无法使用生息诀。

她寻到一个离朱雀壁较远的地方,留万绝在此休息。她和叽叽准备去探探,看这里如何出去。

时间就在万绝盘坐恢复与关锁探路中,一点一点划过。

应龙感受着万绝逐渐恢复的伤势,以及坚韧有力的经脉与骨骼。

天火淬炼过的身体与灵魂,让他气息节节攀升。

焦黑的皮肤裂开,露出万绝的肤色。

没有原先那么白嫩,但现在这个肤色,白中透着一丝健康的哑光感。

整个人更具有男性的荷尔蒙气味。

万绝又调息了一日,察觉到脚步声,一睁眼就对上关锁好奇的凑近他看。

“师兄?”

“嗯,是我。”

关锁凑近他的眼神带着惊喜,“太好啦。”

很显然,关锁没想到万绝恢复这么快,而且他现在声音仿佛自带低音炮。

太好了。

“师妹可探到什么?”

万绝起身,掐了个清洁术,就听到关锁说:“除了热,没有感觉到其他危险,不过我也没敢走远。”

万绝点了点头,他在一进来看到这面朱雀壁的时候,就恍然记起了什么。

那是他小时候,跟着师傅与各大佬们论道。他们在闲聊时,有说起过朱雀壁的历史。

这几代以来,无人见到真正的朱雀壁。

就连那帝都的朱雀壁,也只是仿品而已。

原来真正的朱雀壁,在炼狱之下么。

朱雀壁本身定无危险,他才敢放心让关锁去查探。

而想到与朱雀壁并存的东西,他揉了揉眉心笑起来。

“师兄,是受的苦不够疼吗?”

“不,只是觉得,这四十九天,是我熬过最值的苦。”

他揉揉关锁的头发,很自然地把她拉在了自己身后,“跟着我。”

关锁跟在万绝身后,叽叽一见到应龙,就挥着小翅膀和它玩。

应龙双翼一扇,叽叽就得被扇退好几步远。

但它还是很不服气的,挥着翅膀再次跑到应龙头顶上。

感觉像一个对龙发号施令下一秒就会挂掉的小鸡仔。

把关锁吓得够呛。

应龙哼了哼气,双翼一展,任由叽叽站在了它的头上。

龙身还为了配合叽叽的体型缩小了不少。

嘶...

关锁见到如此景象,不由得吸了口气,问在前方的万绝:“师兄,你知道叽叽是什么品种吗?”

万绝自然也看到了,他想了想说:“它的名讳可能要你自己叫出来。”

他不敢。

天道无处不在,与关锁有缘的叽叽,不应该直接先由他揭露太多。

想必,她的师傅也什么都没说。

关锁心想:好嘛,就是缘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呗。

反正叽叽现在看起来是个宝。

叽叽察觉不到关锁心中所想,它正在应龙脑袋上玩的不亦乐乎,这边揪揪,那边戳戳,还用自己的小尖嘴啄了啄应龙的头顶。

在它翅膀下躲着的小苗被它的举动唬的一愣一愣的。

它总觉得,下一秒,它们就会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死亡原因:叽叽啄龙头。

...

一路玩闹着,不觉得走的有多久。

直到关锁再次感受到滚滚热浪,才随着万绝停下脚步。

她们现处在一个大圆形的空间内,四周朱雀壁雕刻浮雕栩栩如生,朱雀振翅翱翔天际,雀目就像是在与你对视。

现在在他们身前,是断崖式的烈火。

因为身前已无路,只有一堆火,围成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心是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案台。

而在这被火簇拥的案台上,有一簇火苗,橙红色,火苗燃烧的焰心处,一支火红雀羽带着威压,像是镇着这一簇火苗。

关锁的眼睛里,这时候只剩下这一支雀羽,震撼无比。

“师兄,这支雀羽是我想象的那支雀羽吗?”关锁呆呆的出声。

万绝都没问她想象的是哪只,直接说:“是。”

“...好敷衍。”

关锁嘴上应着,眼睛却还是没离开那雀羽。

此时此刻,关锁的心里没有看上去如此呆愣与淡定。

‘我这是又走了什么大运!’

‘那传闻竟然是真的,那岂不是龙牙、虎须、玄甲也是真的?’

万绝看了眼横在他们身前的一圈烈火,说:“那中心的应是天火火种,以我们现在,大概率会被它烧成灰。”

...

就是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呗。

叽叽踩在应龙的脑袋上,咕唧唧和它说着什么,应龙疯狂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没谈拢。于是它脑袋上的小黄毛叽直接翅膀一挥,飞了起来。

小苗吓得刷一下从叽叽的翅膀底下钻出来,小枝丫一下子缠绕到了叽叽爪腕上,想要阻止叽叽往前飞。

再往前,就是烈火火堆。

就在关锁跑去想把叽叽拉回来时,叽叽一下就挣脱了小苗的束缚,圆溜溜的眼睛还回头看了眼关锁和小苗,嫩黄小身子就扑到了前方的烈火中。

关锁彻底傻了。

小苗的嫩叶一下子垂了下来。

关锁的眼眶紧接着盈满水雾,眼泪噼里啪啦的流出来,刚流到脸颊上,就被这火烤干。

只剩了她往前一点点挪着的脚步和眼前模糊不清的火。

关锁蹲在这火圈前,想到叽叽刚破壳而出时毛绒绒的在她手心里,一只手就捧得过来。

它现在好不容易圆滚滚了些,才赖在她身边没多久的时间,就让她给丢了。

还丢成了灰。

小苗的枝丫盯着这火半晌,突然整根苗就躺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树爷爷没了,香香的叽叽没了。

它身边的小伙伴,都没了。

关锁站起身来,面对着这熊熊烈火,右脚抬起,踏到半空时--

被拉住了。

万绝拉着关锁的手腕,在她双眼通红的回望过来时,说:“它不一定有事,你进去一定有事。”

这么一说,关锁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挣脱掉万绝的手,哽咽道:“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在我这里,它就是我心尖上的崽崽,我不可以弃它于不顾。”

应龙咆哮一声,双翼一展,一大道水柱从它口中喷出,浇灌在烈火上。

在这火势稍微平息的一刹那,关锁看到了一片红中叽叽嫩黄的身影。

它正挥着小翅膀努力地往前飞。

而在它周围,火势自动形成了空白,只不过叽叽的方向飞偏了,飞的不是圆弧形的直径,而是跌跌撞撞的瞎找方向。

导致这么长时间,它依然摇头晃脑的在火里飞飞飞。

导致关锁一看见叽叽的时候,破涕为笑,神他妈的方向感。

吓得她差点要随它而去。

火势只瞬息便再次冲上来,关锁就这么等着,等她的叽叽飞出火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咕唧唧”

叽叽终于露出了脑袋,却是和关锁面对面。

一人一叽大眼瞪小眼,都懵逼了这么一秒,接着关锁憋笑,叽叽小翅膀赌气的一挥,再次回头飞了进去。

小苗奶声奶气的笑声就直接传了出来。

本来就躺在地上的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但在瞅到应龙也在笑时,麻溜的爬起来,枝丫一昂,“不许笑叽叽!”

关锁乐了,一伸手揪起了小苗的嫩叶,‘典型的双标啊。’

小苗顺着关锁的手臂跳到她的肩膀上,就看到叽叽终于飞了出去。

它隔着火回过头来,咕唧唧的叫声传到关锁耳朵里。

“别在往里了,危险。”

关锁冲叽叽喊道。

叽叽平日里看起来乖巧,这时却皮得很,小翅膀在空气中一挥一挥的,去这儿飞飞,去那飞飞。

就差一头栽在最中心的火种上了。

关锁再次惊得一头汗,赶忙说:“叽叽...快回来...你的老母亲已经快被吓嗝屁了。”

叽叽再次回望了一眼,在关锁担忧的目光中。

它的小身子往前一探,凑到了天火火种前。

然后--

小尖嘴一张,“咕唧”一下直接将天火火种吞了大半。

啪嗒!

叽叽的翅膀瞬间僵直住,嫩黄的脑袋一歪,直挺挺栽了下去。

隔着烈火的关锁,脚下一个踉跄,腿软的直接栽到了地上。

大地的拥抱并不太温暖,只是会磕着鼻子。

她再抬起眼时,就见到眼前的火圈以惊人的速度消逝。

好似被什么一下扑灭,只余下深深的沟壑。

关锁踩着流云靴,一下就跃了过去。

万绝和应龙紧随其后。

吞了天火火种的叽叽安静地倒在地上,嫩黄色绒毛沾上了些灰不溜秋的土,让它看起来像是掩埋在灰烬里。

关锁小心翼翼的把它捧起来,身子还是温热的,小胸脯还一起一伏的。

还是活的。

“师兄,叽叽它...”

万绝接过去看了看,应龙也缩小了凑上前来,龙目盯着叽叽看了好一会儿,鼻子里憨憨哼了口气。

“白担心了,它好着呢。”

万绝听到应龙哼哼,将叽叽放回关锁的手心,“可能再醒来,就是惊喜。”

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但关锁的确也感觉叽叽状态很稳,不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反而有种生机勃勃感。

将它揣回怀里的关锁没来得及注意到,就在叽叽进入关锁怀抱的时候,肚皮底下的毛色有了些许变化。

而它的两只小爪子,骨骼开始移位、重组。叽叽从里到外都开始蜕变。

天火火种被吞,带来的连串反应也已经开始了。

只剩了一小半的天火火种,关锁的唢呐带出死水元力,天火与死水一遇上便打的不可开交。

谁也不低头,谁也压制不住谁。

万绝一击雷霆劈下,把跳着的天火火种劈愣了一下。

这他妈谁是上天的宠儿啊,它都被吞的剩下这么点了,一个死水和它扛还不够吗,再来个天雷?

这还怎么打!

天火火种跳出了案台,在它想逃离时,应龙身形陡然变大拦住了去路。

万绝用一个灯笼样的小笼子,将有些蔫巴巴的天火收起。

而它原本簇拥着的雀羽,此时此刻依然竖立在案台上。

“它光秃秃了。”关锁看着这雀羽道。

万绝笑了笑:“是它周围光秃秃了...”

关锁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以拥有它吗?”

万绝沉默了一秒:“若它的天机在我们身上的话...”

关锁扎了眨眼,又听到万绝说:“说不定、可以一试。”

细细盘算起来,万绝与关锁双双踏入炼狱,关锁的叽叽吞掉天火,扫清最大的障碍,他们怀揣的属性足以与剩余微弱的天火抵抗。

再到现在,他们站在这案台前,一伸手仿佛就够得到雀羽。

万绝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好似都是天注定。

他修无情道,却遇上了关锁。

于是他熬炼狱,却将关锁也引来炼狱之下。

可能,冥冥之中,自他与关锁那一场相遇开始,或者更早更早,便注定了会到这里。

关锁此时也低着眉眼。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不管是唢呐、小苗还是叽叽,包括她认识的万绝师兄。

甚至于她身边的林有为与沐琉,都在这一时刻不断地在脑海中闪回。

天火火种于万绝和她都毫无用处,她第一想到的便是--林有为。

雀羽伴生的天火火种,在一定意义上,象征的东西...

答案呼之欲出。

这不仅仅是万绝与关锁的机缘,甚至于借着他们的手,给予了林有为机缘。

环环相扣又不得不让她惊叹。

每个人都受益匪浅。

她的眉舒展开,抬头看了眼万绝。

刚好他也停止思索,低头看她。

两两对视,仿佛时间停摆。

一秒、二秒、三秒...

关锁的脸颊开始漫上红晕,逐渐烧到了耳朵尖。

更要命的是,万绝伸手,覆上了她发烫的耳朵。

关锁只觉得,烧的更厉害了。

万绝的手指很烫人,带着灼热温度,接触到她耳朵的时候,她便觉得那热度从耳朵尖再次传回脸颊,整个脸蛋刷的一下再次发起烫。

我觉得,我还可以苟一苟。

关锁心里想着,不动声色的轻轻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就察觉到万绝的手离开了,她听到万绝性感带着低音炮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只是想试试小师妹的耳朵烫不烫。”

我觉得,我苟不住了!!

关锁捂住自己的脸,稍微往边上挪了挪,好像这样就可以距离这道神仙声音远一点。

闷闷的声音从她的手指下传出来,“耳朵怀孕了。”

这下该万绝愣了,他是怎么都不会理解到关锁的脑回路。

怎么,捂一下就怀孕了。

还是,谁欺负小师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万绝心态瞬间爆炸了。

我在这熬炼狱证道,外面有哪个没长眼的就去欺负师妹?

小水龙在一旁摇着龙尾,嘴巴里分泌出了一丝透明拉丝的液体...

它有点想小母龙啦。

不由得他们再想下去,那案台上的雀羽开始颤动,一大支雀羽开始摇晃起来,连带着这片空间...都开始左右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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