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叶菀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事实上，一直以来都对陆菀情和沈令竹如此行事的自己，似乎和善良这个词也搭不上任何联系，可是现在……
谢南筠这样一句话，还是让叶菀歌觉得触目惊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问道：“谢小姐，你还好吧？”
“我好啊，挺好的，但是你是不是挺伤心的？毕竟借刀杀人这么好的办法，居然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叶菀歌啊叶菀歌，我的人可是死了五个啊。”
叶菀歌的嗓音也跟着干哑了几分：“抱歉，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她的本意，只是想要强行将谢南筠拉扯进来，让谢南筠被迫为这件事付出。
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布伦特是个如此极端的恐怖主义者，这一点，生活在安定年代安定国家的叶菀歌，终究还是不懂的。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真的从未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谢南筠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愤恨。
叶菀歌不再说话，静静听着谢南筠的指责。
良久，谢南筠方才开口：“叶菀歌，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被毁容了。”
彼端，谢南筠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那条深深的伤疤，是爆裂开来的玻璃划伤的。
那一刻，一向自诩容貌姣好的谢南筠，几乎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差点没能跑出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保镖用生命救了她的话。
谢南筠心底满满的都是痛恨，她咬牙切齿道：“叶菀歌，你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谢小姐……”
“你不要忘了，我这次是为了谁，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谢南筠冷冷道。
叶菀歌垂眸，眼底满是叹息：“谢小姐，抱歉。”
“一句抱歉就有用吗？”谢南筠的声音极为尖刻：“如果换做是你，你被毁容了，你还能接受别人的一句抱歉吗？叶菀歌，你不要欺人太甚！”
叶菀歌摇摇头，声音中写满了无奈：“事实上谢小姐，不如我换一个问题吧，如果这次不是我将布伦特带到了你的家里，布伦特就不会找到你吗？”
谢南筠的心底咯噔一声。
叶菀歌继续说道：“事实上，这件事我有责任，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我总觉得，布伦特在听到你的名字时，有那么一点反应，很可能是因为之前就记得你的存在，而这一次，我只不过是提醒了他。”
“你这是在逃避责任……”谢南筠寒声道，她稍微动作大了一点，直接碰到了自己的伤口，脸色当时变得极为狰狞：“叶菀歌，如果你这么说，我就将今天发生的一切直接po到网上去好了。这些年你的名声不错啊，好像很多人都说喜欢你，看看他们看到心机这么深的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你不是很有自信地认为这不是你的错吗？”
这是在威胁。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叹了口气：“谢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会见你了。”谢南筠刻薄地说着：“如果你再找来几个布伦特，怕是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的时候，布伦特和谢家有商贸往来，是吧？”叶菀歌忽然问道。
谢南筠的呼吸仿佛都顿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也做过调查，当然，因为这次布伦特忽然袭击，打乱了我的一些想法，可是综合起来看，这件事便也没有那么微妙了。”叶菀歌沉声道。
谢南筠哑声道：“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为你将布伦特招惹过来，那么现在布伦特和谢家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更加不可能差点让我惹来杀身之祸！”谢小姐，你答应我帮忙的时候，没有想过会和布伦特正面冲突吗？”叶菀歌又问。
谢南筠恨恨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来！”
“也就是说，即使我没有将你的地址给布伦特，布伦特还是在找你，这其实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是吗？”
谢南筠直接笑出声：“叶小姐啊叶小姐，难怪封慕辰喜欢你，你这张嘴，还真是厉害地可以。”
叶菀歌没说话。
谢南筠这才淡淡道：“这么说吧，布伦特的事情，我的确是在主观责怪你，这和你没什么太大的联系。”
叶菀歌挑挑眉，谢南筠便说了下去：“可是同时，叶菀歌，你不要忘了，我是为了封慕辰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这一点纵使你不承认，我也一定会让封慕辰承认。他的女朋友心机叵测，将我的宿敌引到了我的家里，然后让我直接毁容破相，叶菀歌，你认为封慕辰会如何补偿我？”
谢南筠的声音很是奇诡，让叶菀歌的脸色跟着变了变：“你认为封慕辰会相信？”
“他不得不相信，正是因为这些事情都集聚在一起，更是因为……叶菀歌，这件事传出去，你的名声就完了。借刀杀人这一手，你玩的很6啊。”谢南筠含笑道。
谢南筠就像是不想给叶菀歌一点辩驳的机会似的，说完了直接将电话放下了。
叶菀歌则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资料，脸色很是肃穆。
宁沅凑过来，低声道：“小小姐，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吗？”
“现在布伦特抓到了吗？”
“还没有，据说是一级通缉令了，但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警方公布的目击奖金都到了十万，可是现在为止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这样……”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道：“不能先下手为强，这件事和其他事情性质不一样，这一件比较特殊，我们如果真的将这件事完全曝光，也许高兴的人会是谢南筠也说不定。”
宁沅犹豫着，这才低声道：“小小姐，您为封少这样付出，值得吗？”
叶菀歌一怔，像是没听懂一样：“什么？”
“我是说，您为封少做到了这么多，封少明白吗？”
叶菀歌摇摇头笑了：“我不需要他明白，”顿了顿，她补充道：“而且他明白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