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走后，叶承钧这才看向叶菀歌，小声问道：“姐姐是不要慕辰哥哥了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小心翼翼地问过很多次，而这一次，叶菀歌看到了叶承钧眼底浓浓的担忧。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这么想？”
“姐姐以前，从来都不会让陈烨说这样的话的。”叶承钧吸吸鼻子，手指搅在一起。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的确，听到陈烨的话，她依然会觉得愤怒，只是想要维护封慕辰的心情，和怀疑矛盾的心情纠缠在一起，让叶菀歌心底乱成一团。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承钧，你为什么喜欢慕辰哥哥？”
“因为慕辰哥哥对我好，”叶承钧的语气很是天真，顿了顿，他说了下去：“慕辰哥哥说过，是因为喜欢姐姐，想要让姐姐也更加喜欢他，才会努力试着喜欢我的！”
这番话很绕口，可是叶菀歌却很奇异地一次就听懂了。
她笑笑，笑容也有点心不在焉的：“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慕辰哥哥真的对姐姐很好。”叶承钧虽然不知道哪里难了，但是依然固执地坚持着。
叶菀歌笑了：“姐姐知道了。”
叶承钧还是有点不放心：“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慕辰哥哥了？如果你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我可以和姐姐说的。”
“小小姐，我也可以。”宁沅终于还是没忍住，冲上来道：“小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您是在怀疑封少吗？”
叶菀歌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揉揉太阳穴，沉默了下来。
是啊，每个人都在对她说着封慕辰的好，可是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前世的封慕辰，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没有人能够拯救她心底的惶恐，没有人能够告诉叶菀歌，为什么……
他们都那么倾向封慕辰。
真的会有一个人，穿越了前世今生，完美地仿佛量身定制一样吗？
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不遗余力地对自己好，不怀疑自己的一切，甚至在被自己冷落时也可以这样贴心地照顾好自己，让人只觉无懈可击吗？
美好地……仿佛一个一戳就破的假象。
叶菀歌闭了闭眼，这才哑声道：“我想自己安静一下。”
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叶菀歌觉得自己真的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可是如果这并不是……
如果这不过是一个设计良久的圈套，如果连自己的车祸都是另有安排，如果……
封慕辰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如同前世错信了沈令竹和陆书渊一样，就那么样将自己赔了进去，又该如何？
叶菀歌狠狠闭了闭眼：“我先去休息了，你们……早点休息。”
她的脚步有点飘忽，叶承钧想要跟上去，还是被宁沅拦住了。
宁沅摇摇头，轻声道：“让小小姐好好休息吧，小小姐心情不好。”
叶承钧咬咬牙，这才点头应了。
他其实很害怕，刚刚陈烨说的话，似乎对姐姐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明明慕辰哥哥那么喜欢姐姐，姐姐怎么能说忘就将慕辰哥哥忘了呢？”叶承钧的眼圈微微红了。
宁沅心疼地要命，伸手揉揉叶承钧的头，这才低声道：“他们会好的，别担心。”哥哥怎么知道？”叶承钧睁大眼睛看向宁沅。
宁沅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给叶承钧解释。
小小姐和封少，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那么契合，那么合适，让人一眼看上去，忘记了嫉妒，只余下艳羡。
如果他们都没有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在一起？
此时此刻，叶菀歌躺在床上，却是没有做任何事。
她只是安静地摆弄着手机，想的却是几天没见的叶黎川。
叶黎川似乎并没有在公司出现，事情却都是好好地完成了。
自从他们和自己在港城擦肩而过没有相遇以后，叶菀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苏茵茵叶黎川联系过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就有点想念。
翻了个身，叶菀歌拨通了苏茵茵的手机。
很快，苏茵茵就接起了电话：“小歌。”
“恩，你现在人在哪里呢？”叶菀歌笑道。
和苏茵茵聊天，叶菀歌总觉得轻松地不得了，仿佛整个人都可以随意地放空，不需要斟酌每一句话，也不需要伪装自己的一切。
苏茵茵的嗓音却有点哑：“在家啊。”
叶菀歌觉出不对劲，问道：“你是感冒了？”
苏茵茵没说话，沉默地笑了笑。
叶菀歌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里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叶菀歌问道：“你和小舅舅……”
“分手了。”
短短三个字，可是叶菀歌就是觉得，苏茵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她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再过一秒，只需要一秒，她就要彻彻底底崩溃了一样。
叶菀歌闭了闭眼，道：“茵茵……你在哪里？”
“没事的，我挺好的，我最近在家里，我爸爸也没怪我……我之后可能就真的没办法像是这次这样喜欢一个人了，小歌，我很高兴你将黎……叶先生介绍给我。”
苏茵茵说这些的时候，叶菀歌都觉得心底难受地厉害。
不是有过那么一句话吗？
你曾经疯狂地喜欢一个人，后来你们分开了，形同陌路了。
再后来，你发现你很难再像是从前一样去那样地付出，那样地对另外一个人好了，你的心仿佛死了，也仿佛再也没办法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写好了的作文纸忽然被老师拿起来撕了，你明明知道怎么去重新写一篇文章，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提笔了。
或许人一生，那样彻彻底底轰轰烈烈的爱，永远只能有一次，永远都只能给一个人。
那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咬住下唇，叶菀歌道：“你在家等我，我这就过来。”
“不必了，你……去看看黎川吧，他应该也很不好。”苏茵茵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