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陈少一个机会，让陈少能够脱身而出，陈少觉得不好吗？”叶菀歌深深看向陈烨。
陈烨平静地回望，良久，他方才挑挑唇，道：“如果我觉得好，那么前番你要我公司股份的时候，我就该放手的，可是我没有，你明白原因。”
叶菀歌道：“我不明白陈少执着于这些股份的意义。”
陈烨轻笑一声，开口道：“意义，对我而言……”
他顿了顿，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他不想看到他们如此顺遂，曾经陈烨觉得，叶菀歌和封慕辰在一起，只会为情所困，他们没办法摒弃内心深处对情感的向往，就永远不可能活得太好。
可是现在，陈烨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是错了。
封慕辰和叶菀歌在一起，比他们从前还要好上太多太多。
陈烨忽然发现，自己曾经鄙夷的一切，现在让他近乎妒忌。
看着叶菀歌和封慕辰的每一天，他恍然之间意识到，其实那些不是他鄙夷的，而是他求而不得的一切。
然而这些话，陈烨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他只是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我不会交换股份的，叶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公司在境内上市，这意味着你需要遵循同股同权的股权结构模式，同样意味着，一旦你失去了公司的绝对多数，那么你将会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可是我的公司则不然，我的公司本身是采取ab股制度，也就意味着，你虽然掌控着我的公司股份，但是你永远永远都没有可能操纵我的公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叶菀歌看了陈烨一会儿，这才淡淡笑了：“你说的没错。”
陈烨很少看到叶菀歌如此干净利落地承认，他微微蹙眉，就见叶菀歌笑意更深了几分：“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件事，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案，只是最近有些忙，所以耽搁了，这件事的确是该早点解决的。”
陈烨有点诧异，心说叶菀歌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上写满了狐疑，而叶菀歌只是笑道：“陈少，有些时候我也觉得，不破不立。”
这时候，陈烨并没有理解叶菀歌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助理将一个礼品袋交给陈烨。
陈烨看了一眼，道：“这些是送给两个宝宝的，他们很可爱，”陈烨顿了顿，声音都变得有点古怪的嘶哑：“恭喜你们。”
封慕辰淡淡笑了笑，将那礼品袋接过来，道：“谢谢。”
“陈少，”见陈烨要走，叶菀歌开口：“生日快乐。”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笑意嫣然，让人看着就心情颇佳。
可是陈烨心底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那种感觉盘根错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轻轻戳了一下似的。
陈烨能够听出来，叶菀歌说生日快乐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和很多人在商场的搪塞不同。
叶菀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眉眼之间的神情都是如此生动，让陈烨差点就要溺进去。
陈烨的手微微蜷紧，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从最开始……或许就误会了。
他以为他只是不甘心输给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或许早就深陷。
良久，陈烨方才笑了笑：“谢谢。”
他看向叶菀歌，嘴唇翕合，最终还是没有道出那句祝福。
他们或许只能是敌人，而不能是朋友，更加不可能是知己。
其实想到这些时，陈烨也觉得有点可惜。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叶菀歌看着陈烨离开，这才转头看向封慕辰，就见封慕辰意味深长地看过来：“如果没记错，你们似乎是一起过过一个生日。”
叶菀歌微微一怔，笑了：“你吃醋了，封少。”
这个“封少”二字，带着十足的促狭调侃意味，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忽然一伸手，将人直接勾了下来。
叶菀歌惊呼一声，整个人压在了封慕辰身上。
封慕辰笑意更深：“刚刚说什么？恩？”
呼吸都如此灼热，彼此交缠。
叶菀歌眨眨眼，小声道：“我说……我说你吃醋了。”
封慕辰直接抬头，咬住了叶菀歌的唇瓣，在那娇嫩的唇瓣好一番肆虐，这才微微笑着，道：“还闹吗？”
“我才没闹。”叶菀歌小声嘀咕，低头报复似的咬了一下封慕辰的脖子。
封慕辰好气又好笑：“你啊……怎么像是个小豹子似的？”
叶菀歌笑眯眯道：“就是小豹子，怎么，嫌弃啊？”
封慕辰摇摇头，心说明天又要穿高领衫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叶菀歌这才在封慕辰旁边躺下了，轻声道：“也不知道现在茵茵和小舅舅……他们如何了。”
“他们会没事的。”封慕辰低声道：“小舅舅那么厉害，肯定能护茵茵周全。”
“恩。”叶菀歌微微颔首，眼底却还是盛满了担忧：“我知道茵茵能周全，但是不知道小舅舅现在会如何。”
封慕辰伸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叶菀歌的头发，一边道：“小歌，不用担心，小舅舅那边不会有事的。”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侧头靠着封慕辰：“希望你的第六感是准确的。” 封慕辰的手摆弄着叶菀歌的头发，让叶菀歌没来由地就起了三分困意。
迷迷糊糊的，叶菀歌就这样睡了过去。
叶菀歌醒来的时候，摸了摸旁边微凉的被褥，眉头微微蹙起。
她摸索了一下床头的手机，这才蹙蹙眉起身。
封慕辰果然在楼下，他正坐在吧台，面前摆着一杯酒。
叶菀歌穿着宽松的毛绒睡衣走下来时，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封慕辰抬头，看到的就是叶菀歌歪着头站在楼梯上看着她的样子，穿着小兔子睡衣，扣子甚至还系错了几个。
这样呆呆的叶菀歌，封慕辰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了。
他低声笑了笑：“怎么醒了？”
“觉得你不在，就起来看看，怎么了……”叶菀歌走过去，看向封慕辰，在封慕辰身旁坐下了。
她看了一眼封慕辰面前的酒杯，道：“你下来有一会儿了吧？”
杯子里面的冰都化了。
封慕辰的笑容有点复杂，附过去轻轻亲了叶菀歌一下，酒香弥漫。
叶菀歌想要问，唇却被他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