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答应(1 / 1)

林清栩废寝忘食,花费整整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时间,总算将陆其深偷渡过来的不得不说故事看完。

她把最后一页书皮合上,看着面前挂满泪水的蜡烛,重重吐了一口气。

好爽!

“清儿看完了?可以睡觉了?”苏衍见她难得从小说的世界脱身,笑了笑说。

他见多了林清栩为话本故事痴迷的样子,早见怪不怪。平日里她看的着了魔,觉都不想睡,若不是他在旁盯着,不定她能熬个通宵呢!

专人管着早睡不熬夜的好宝宝林清栩,她故事虽然看完了,可被故事激发的一腔热情无处抒发,她现在哪还睡的着?

“阿衍,你想不想知道我看的什么故事?”她从小桌子上站起来,噔噔噔地跑到苏衍坐着的软椅边。

她灿烂地笑着,俯身快速在他侧脸上亲了下,随后站直,朝他机灵地眨眼眼。

苏衍手里搁了一本杂记,本是闲散陪她坐着,因她猝不及防的靠近,他捏着书页的指尖一紧,心跳的频率已然乱了。

“清儿看的什么?”他喉头滚动,声音倒还沉稳。

他没看她手中拿着的话本,视线直直看着她,一瞬不移。

林清栩和他相处的时间久了,感官早迟钝的不行,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也没发现他的半点异样。

她恣意地扬起手中的话本,将封面展现给他看,一脸期待。

苏衍本就无意,只粗浅扫了眼那行草书体的《贫困小子和修仙贵女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他被书名雷到的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

“清儿喜欢就好。”他说。

林清栩鼓脸,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啊?你怎么不问我哪里觉得好看?”

她单手拽着他的袖口,不愿意地撒娇扯了扯。

说得这么敷衍,她才不想接受!

苏衍的一颗心被她无疑的波动撩的轻颤,他看着她搭在自己衣袖上的葱白指尖,眸底的黑韵又沉了两分。

他握上她的手腕,在她诧异的眸光里手臂骤然蓄力,将她旋身拽进到热阔的怀抱里。

“嗯,那现在清儿告诉我,哪里好看?”他从身后紧紧搂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胸膛和她相贴,他的喉腔里发出的声音微微嘶哑,再不复平静:

他贴在她耳边说完,充满坏意地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

林清栩嘤咛一声,在他而怀里轻轻抖着,半边身子瞬间麻了。

她的意识虽然迟钝的够可以,但身体的敏感度却依然惊人!

苏衍收紧手臂,在她耳旁轻笑,滚烫的呼吸全喷在她的耳后:“既然清儿现在不想说,那我就之后再听。”

林清栩羞恼地咬紧下唇,微微偏着脖子,感官都落在他缠绵的亲吻上。

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苏衍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他手臂的力道再一次加重,从她的耳后到脖颈,吻缓慢向下移动。

周遭的温度逐渐升高,话本册子一一滑落在地,苏衍粗重喘息着,抱紧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软椅上,正面凶猛地吻上她的唇。

林清栩双臂环绕在他的颈后,闭着双眼,笨拙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衣衫渐落,两人身上的温度到达最高点,汗水密密相融,暧昧而缠绵。

苏衍喘息之余,伸手撩开她被汗水洇湿的发丝,微微打开眸子,看着在身/下承欢的她,觅到她殷红的唇瓣,在上面重重咬了一口。

林清栩疼的轻吟一声,掐在他后背的手收紧。苏衍将她拥的更用力,眸子紧紧压迫着,浓稠的墨黑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

***

林清栩被芳茵叫醒时,巳时已过半(大概早十点)。

她虚弱捶着快要废掉的双腿,迷瞪着一双鱼泡眼坐在床边,脑子晕乎地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

芳茵见她衣衫半掩,没遮住的白嫩肌肤如今全是青青紫紫,心疼的不得了。

“大少爷也真是的,夫人年龄还小呢。”芳茵小声碎碎念,轻手轻脚地帮她换完衣服,期间瞧着林清栩睁着一双发红的无辜眸子,芳茵在心底对苏衍的怨念更重了。

等一笼小肉包把肚子塞了半满,林清栩总算魂体归位,重新打起精神。

芳茵见状,开心地给她将下一屉小包子打开,开口告诉她一件大事:“夫人,今早老太爷院子里的刘管家来通知,说昨晚老太爷留了封信已经离开,说是回了修仙界。”

老太爷虚臾的行事一贯不羁,来的毫无征兆,离开也没有任何提示。

林清栩喝着溢满香气的肉粥诧异地“唔”了声,咽下热粥才问:“那祖爷爷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芳茵摇头:“没说,之前他老人家到来和离开都只是略提一句,具体时间都没个定数。”

林清栩知晓地点点头,继续解决早餐,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老太爷活了那么大年纪,对时间的概念早已淡化,和酒友喝场酒下局棋不定就混过几个月,和他约定时间,根本是天方夜谭。

不过,想到老太爷是和陆其深同去,陆其深若是无意修仙,那么此番去的时间应该不长。

唯一让林清栩感到可惜的,就是她刚找好笑话老太爷的好时机(根据某爱恨情仇故事),正主竟运气贼好地跑了!

……

老太爷和白斩鸡书生陆其深的一齐离开,让林清栩生活的趣味减弱了不少。

一是少了位思想觉悟超前的话本密友,另一就是少了位能随时彰显自主存在感,欺负之余还不会愧疚的人。

不过生活总是不停转,这方面少了,另一方面又会自动填补上。

随着冬季结束,换上春衣,于氏开始慢慢教林清栩管理家事。

林清栩作为长媳,未来做当家主母责无旁贷,不过她的性格使然,从小生活就没什么压力,无拘无束惯了,再加上苏衍一贯宠着,于氏对她的要求又不高,虽说学着管家,实际也就是打酱油式地缓慢填充式学习。

因而,这种学习方式清闲悠哉,大多数时间仍旧由着她自我发挥。

天气变暖,林清栩不再选择当生活在温暖世界的米虫,三天两头在街道店铺里闲逛。

有时跑到玉行绣庄等铺子去看看苏衍,更过时间却是和芳茵在镇子上游逛,淘些她们这个年纪喜欢的小饰品宝贝。

小镇来来往往商业的街道就那么几条,她逛来逛去也就是散散心,也因为过年那一次作为苏家长媳公开给孩子们送锦囊,那些热络妇女们见着她,不时会和她打打招呼,问候两声。

林清栩不是自来熟,每每点头微笑,轻松应付过去。

她自在地享受着这种平静又和谐的生活方式,可不知原因地,她总会觉得偶尔走在街道上,背后隐隐地有人在注意着她。

那目光如影随形,偏偏她回头,一个可疑人物也没有发现。

开始的一次两次她能归咎为错觉,次数多了,她就不禁不住怀疑起来?

因着这事一直没找到源头,林清栩可不愿意疑神疑鬼把自己吓个半死,加上温度渐高,她给自己找了合适的理由继续懒散在府里,又过上了啃话本练大字的生活,只是每几天,她还是会出苏府一趟,去方绣宅院里,激情澎湃地和红毛大公鸡大战三百回合!

方绣作为亲娘,依然把她嫌弃的不行,而嘚瑟的阿毛,当然不可能逆了性子跑过来跪舔她?

每回去方绣的宅院,她根本就是去找虐的!

不过毕竟是亲娘,以及一只想要亲眼见它成精的阿毛,林清栩对一人一鸡的人忍受度极高,受虐不怕,就怕找不到生活的激情!

而除了从阿娘和阿毛处寻到了激情,苏府此番也是波涛暗涌。

年十五那回给苏嵘相亲一事,于氏紧锣密鼓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这可就要把苏嵘折腾个半死。

于氏和三位牌友关系密切,最看好的当然是姜家姑娘素吟,再加上早知苏嵘因职务和姜素吟有关来往,几乎是坐看好事成。

偏偏,坚强的苏嵘打死不从。

于氏自是不会把宝贝小儿子真的打死,整天黑着个脸和他怄气。

苏嵘本以为老太爷虚臾走后,自己总算能乐呵一段时间,不想,虚臾是暂时离开了,居然他娘接替着这个位置。

他整日头疼,正面反面和于氏说了这事,一次都没能如意,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私下里找他爹苏老爷。

想要让苏老爷在外城给他谋个捕快的活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也不是苏嵘自己没法出去混个职务,可他就是走后门走惯了,对这种到哪里做事的小事根本不在乎,认为只要自己的职务干的称职,还管什么是不是走后门得来的?

苏嵘可不是个有便利闲置不用,一心想要白手起家的人,他觉得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少家底,就要拿出来让别人看!

受那些憋屈闷气,纯粹是闲的慌!

他偷偷摸摸地把这想法说过苏老爷听了,苏老爷乐呵呵地应了,回过头,立马把事透给了于氏。

苏老爷虽然是他老子,可做老子的当然要最疼老婆,儿子神马的,必须靠边!

于氏知晓了,那不得了了。

当晚,苏嵘就被他娘请进屋,苦口婆心念叨了半个晚上,而苏老爷,在旁边还嫌不够地添油加醋。

苏嵘瞧着他爹那没有原则的样,简直怄死。

等他踏着月光好不容易迈出门,头昏脑涨,就差晕厥过去。

林清栩对这事的想法倒是平静,苏嵘和姜素吟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具体谁也不知道。

照她说,就苏嵘那性子,还真难遇到位能和他和平相处的姑娘。往好里想,说不定他们欢喜冤家到最后真能走到一处呢!

这事毕竟长远,她还是很听苏衍的话。不随便掺和,偶尔,趁着于氏心情不错,还能说两句话开导她这位想儿媳妇想的痴迷的婆婆。

对此,苏嵘简直对她感激涕零。

另一方面,林清栩和苏衍接近一年,他体内魔涅的不适反应已减弱至四天全部恢复,老太爷之前提及的一年半期限,显然值得期许。

除去生活的平静,林清栩闲得胡思乱想之际,偶尔联想到崔玉莹挂战旗一事。

大年初一崔玉莹堂而皇之地给她射来仇之敌视,林清栩原以为怎么着她也该有后招,还好生期待了一番。不料,过去半年,对方竟然毫无下文。

小白花不搞事情,林清栩索然之余,也乐得逍遥了。

时间哗哗流过,就在林清栩以为所有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进行时,有的事情却开始颠覆。

***

“你们听说了吗,晓终山遭到了魔族的袭击,和之前的初寻山一样,一夕之间,不仅仙山上的修仙门派被剿清,连着山下人居的村子也被全被屠/杀。”街道上,商贩妇女趁着午后悠闲,一脸紧张地和旁边的八卦友互道消息。

一人挑起话头,另一位闻风而来的妇女凑近,尖细的嗓音穿透力极强:“你们也知道了?我昨晚从我男人那得到的消息,他昨天刚从瞿都回来,那边早都传遍了。先是初寻山,之后是晓终山,魔族太猖狂,也都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人心惶惶里,众人唏嘘不已。

正巧路过的林清栩默然听着,本就深蹙的眉头难以展开。

她仰头望天,青天白日里明明是艳阳高照,她却感觉好似有一团阴霾遮挡在了眼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芳茵见她脸色惨白,听着道旁还在议论的声音,不由地朝她挤出一个笑,小声安慰起来:“夫人,您别太担心,晓终山和初寻山可都是仙山,距离我们那么远,再说,镇子周围没有仙派,我们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芳茵自知自己说的勉强,却只是想安慰她。

林清栩摇了摇头,神情依然忧郁。

回到苏府,她独自待在房间里,默默沉思。

心里惴惴不安,之前勉强抛开的那些疑惑和不确定,在魔族突然肆意开始动乱时,全部倾覆。

林清栩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

最初,她担心自己会归于小说《林女修仙传》中林清栩的宿命,嫁于苏衍没多久,就因为魔族突然动乱和镇子荷花村一起覆灭。

等到现实无法更改,她出嫁,真正认识到苏衍,担忧前情的同时,林清栩对小说剧情人物苏衍的成魔一事产生了疑惑。

甚至直到现在,她没有理由相信苏衍在未来的有一天会成为魔族——可就在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那个紧掐着的一环魔族,如今出现了。

林清栩曾经的设想,若真的和小说剧情一样,荷花村和小镇会因为魔族灭亡,她大可带着苏家的人和她阿娘方绣举家搬迁,躲到安全的地方,等待着事情结束。

可现在,这个设想全部落空。

她没有想过,魔族爆发的动乱根本不仅仅是镇子荷花村。

晓终山和初寻山是位于人界的,两座灵气充沛的仙山,魔族当前的举动尚且可以归类为想要削弱修仙族的实力,可当林清栩将剧情和现实贯通,她就知道,魔族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修仙一族。

这片天地间,恐怕再没有安稳的地方。

……

林清栩呆坐了整个下午,晚饭期间郁郁寡欢。

苏衍早听得芳茵给他说的信息,将她的情况一一看在眼里,一直没有主动发言。

吃完饭,林清栩满腹心思地洗漱完,乖乖地爬到床铺上躺下,翻到里侧看着平齐不变的床幔又开始沉思。

她当然不甘于命运如此,可现实让她几乎看不到希望。她担心,却无措。

她不是个看着危险逼近,不知动弹,不知前去阻拦的人,可摆在面前的现实却将她绕进了一个死胡同。

她四处碰壁,找不到出口,一路往前的过程中,有股无形的力道在掐着她的喉咙,让她感觉到危险的同时,没有还手你的力道。

林清栩抱着被子,没有安全感的缩成一团。

她身上的温度难以凝聚,整颗心都是凉的,喉咙逼仄,发出难耐小兽的压抑喘息声。

就在她无以为继,几乎要困死在自己的臆想中,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她的背后贴了过来。

苏衍环抱着瑟瑟发抖的她,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心像是被人紧紧掐着,呼吸不畅。

“清儿在担心什么?”他用极其温和的语调开口,尽量不让她因为自己,加重心灵的负担。

林清栩在他温润的腔调和怀抱里,慢慢舒展身体,总算放过自己,体内的温度慢慢回归。

她用力握紧的拳被他握进掌心,温柔地抚平她内心的褶皱。

“阿衍,如果是不确定会不会来临的灾祸,我应该怎么处理?”她声音里带着颤,喃喃说着。

她把问题说出口,已经知道最明显的回答,可那个答案既然是已经知晓,那便不是她真正愿意听到的。

苏衍环着她的力道并不重,给她留下足够的空间,他声音和缓:“我认识的清儿很聪明,不应该会走不出这个思想旋涡。”

他静静抱着她,缓缓说:“不过,如果清儿是真的害怕,就去做一些能抵消这种惧意的事情。恐惧会因为深想而进一步放大,清儿循着自己的本心,会有答案的。”

林清栩默默听着,干涸的心田中仿佛被注入甘霖。之前压顶的阴霾里,渐渐透出几束亮光。虽然前路依旧灰暗,但她能从隐约里,找到一个模糊的方向。

在她以为话题中断,苏衍又继续说起来:“清儿别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喜乐与灾祸,我们一同承担。”

苏衍轻轻蹭着她的发丝,言语坚定。

她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他愿意做她的港湾,永远守候在她左右,只要她愿意……

林清栩的泪霎时间滚落下来。

她抿紧了唇瓣,压抑着哭腔,她问他:“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样?”

苏衍环着她的手臂倏然收紧。

他沉着脸,扳着她的肩膀将她翻过来,原本肃穆压抑的神情,却在触到她满面泪水时不复。

他低垂下眸子,叹了口气。指腹压在她的眼下,一遍遍将她的泪水拭去,他看着她,眸心里跳跃着不可忽视的肯定:“如果有天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

林清栩的心狠狠一抽,疼的不可遏止。

她抓着他的衣襟,用力摇头,想要否定掉这个回答。

她的泪水飞涌,砸在他枕头和被褥间,声音哽咽着:“不,不,阿衍,你不能这样啊。”

听到他愿意和陪她共赴黄泉,林清栩生出的不是感动,而是拒绝。

便是她真的死了,他会入魔族,他会活着,而不该、更不能因为她而自杀死去。

苏衍见她情绪激动,展开手臂用力抱住她,将她的所有拒绝反抗全部消亡在怀抱里。

他拍着她的后背,慢慢让她放松下来。

林清栩的抽泣渐渐息止,她暗暗寻找到他的手掌,扯着她的指尖轻轻摇了摇,抬头去看到他漆黑的双眼,哀声细说着:“阿衍,你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好不好?”

如果自己的宿命真的逃不开剧情的束缚,那她宁愿他的命运不变。

他会入魔,成为魔主郦渊,他会成为给这个世界产生危害的魔族首领,他会一步步搅乱三界的秩序,也会爱上其他人……林清栩想到这里,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涌出。

他可能会慢慢淡忘她这个在他生命中提着脚尖轻快踩过的人,也会忘记他们之间曾说过的山盟海誓,可他还活着。

以死去祭奠亡灵是最悲哀的事,她害怕,也不愿意抹杀了他的未来。

苏衍喉头一哽,摸着她苍白的脸颊,轻轻点了下头,如了她的心意。

林清栩的泪水无声顺着眼眶流下,想笑却又被哀伤充满。

苏衍再次抱紧她,胸口像是压了重逾千斤的巨石,让他的喘息艰难无比。

他闭上眼,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仓促滑下,很快销声匿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她出口想让他答应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严厉拒绝,但她哀默卑微的模样,却让他狠不下心说出拒绝的话。

她若不在,他的一切欢愉都将随她而去,他便是活着,也只是具行尸走肉,怎还有独活的必要?

可若,这是她想要的回答,他愿意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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