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戚诛(1 / 1)

“成为魔族,力量、权利、地位……你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不要抗拒它,接受它,成为它,那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

郦渊慵懒地半倚在床头,静静看着安宁沉睡在大床中央的林清栩。

睡梦中的她呼吸平稳,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极为放松的模样,仿佛正在做一个美梦。郦渊细长如玉的指间正极为小心地为她拨弄着发丝,将压在她额角的碎发拨开,慢慢将散在脑后的碎发拢在一起。

“清儿会喜欢这样真实的我吗?”郦渊嘴角噙笑,明明笑着,那双血色的眸子此刻却犹如被毒液浸满。

散发着诡谲、幽深、阴冷。

他一瞬不移地看着她,眼中的深情不改,却再不复此前无害的温柔。

正浸在沉梦里的人儿当然不会回答。

“没关系,清儿便是不喜欢也没关系。”郦渊自发地再次勾起唇,他的指尖沿着她光滑饱满的额头一点点描摹着她的样貌,声线低迷,“只要你爱我,我便维持你最喜欢的模样……只要清儿爱我。”

郦渊说到这里,眼中的狠厉遽然加深。

他猛地收回已不自禁泄出魔力的双手,视线眯了眯。

待看到林清栩侧脸处那一小片红时,他自我唾弃地咬紧牙,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便俯身连着被褥一把抱起她,用力到呼吸都发紧:“怎么办呢?清儿这么弱,连我都会不小心伤害到你……”他低喃着,脑袋靠在她的额角,“好想,好想把你变成和我一样,好想好想……”

郦渊自言自语说了许多遍,那双血眸里的情绪从阴毒转为纠结,最后,化为了无奈的冷静。

他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回大床上,重新为她整理被褥发丝,待看到沉睡中无法醒来的人依然保持着安宁,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平。

他俯身咬住她的唇,明明咬住的力道很大,却又不舍得真让她疼,他只能含着她的唇角,一下下地吸吮着,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

他想和她订立羁绊,让她共享他的力量,成为魔族。

可他害怕,说出那样真实念头的他会吓坏她。

而他更怕,当有一天她不愿意再留在他身边,想要逃离,她能依靠着他的力量轻易离开他……

“清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重重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郦渊慢慢起身,面上的神情恢复成对林清栩来说完全陌生的莫测冷漠:“清儿乖乖等我回来。”

他说完,抬步走出内殿。

……为了她,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完成。

***

“滴答——滴答——”

水滴掉落的闷响声在空寂浑浊的洞穴尤为明显,空气阴冷潮湿腐朽的味道弥漫不散,不见五指的阴森里,戚诛如一樽失去生气的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地面的一角。

许久不曾流动的空气突然一颤,枯坐着的雕塑指尖颤了颤,却还是没能改变姿态。

耳边传来脚步和湿土摩擦的窸窣声,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近在眼前。

“你来了。”锯齿割裂般的嗓音嘶哑难听,戚诛枯白无血色的唇张了张。

他眼珠转动看着郦渊,血眸中鲜亮的色彩此刻犹如干涸褪色,化成了接近枯槁的褐色。

“她回来了。”郦渊启唇,面无表情地说出四个字。

话虽模棱两可,戚诛却瞬间意识到他说的是谁。

戚诛双目大睁,一双好似被强行抽干水分的脸上尽是意料不到的惊诧:“怎么可能?我明明、她……”

戚诛吞吐念出这几个字,精神猛地一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有人帮了她,从前是,后来她死,抑是。

郦渊观察着他的模样,讥笑地扯开唇:“怎么,你想起了什么?是想起从前将清儿的两魂私自抽走,还是……你明明将她的魂魄毁灭打散?”

郦渊说话间,戚诛发现自己的喉头越来越紧,接近死亡的窒息感悬在他头顶上方,似乎只要再多一秒,他就能死。

可是没有。

“呼,咳咳咳——”戚诛捂着胸口,一边喘气一边大力咳嗽,长久未进水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撕裂的声音。

一阵平复后,戚诛再次抬头看向郦渊:“你,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戚诛自将林清栩的尸首毁灭,促使郦渊彻底魔化后,被他吸去半身修为,囚禁在此四百余年。

而戚诛能确定,自己被囚禁之时,郦渊并不知晓真相。

是谁告诉他的?是那个暗中帮助林清栩的人吗?

这一念头刚生,被他一把掐灭。

不可能。

当年戚诛将魔种传入人族某夫人腹中,诞下苏家大少爷苏衍,没两年,他便发现了位于荷花村村姑林清栩的天阴之体。

戚诛设计将林清栩的两魂抽走,后又以一位魔族扰乱人界为由,假意在尚且年幼的郦渊身上种下“魔涅”。

后来的发展一切在他的计划之中:守护苏家的虚臾发现“魔涅”,苏衍自小忍受魔涅之苦,后为病情和村姑林清栩订亲……待一切行到正点——苏衍和林清栩成婚,所有人以为的圆满将要来临时,却是真正的希望破灭之日。

拥有魔种的苏衍,和天阴之体结合,只会一点点挖掘体内潜伏的魔气,直到他有一天回归正道。

一切似乎都在按着戚诛的步调进行,可事情突然变了。

曾经被他抽走两魂回归了……

痴傻的村姑林清栩恢复正常,成为他整盘棋局里的一颗逆子。

从那开始,戚诛便隐约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操作,戚诛曾试图搜寻出那人,却无果。

……

林清栩再次归来,可能也是那隐藏者所为。

戚诛不知晓对方的身份,却隐约能从对方的行为中找到目的——他想要依靠林清栩操纵郦渊。

戚诛想着,僵硬地抬起脖子看着无情阴狠的郦渊,他忽然笑了。

这样的郦渊,无人能够操控。

他此前猜测隐藏者告诉郦渊真相一事,自然无从谈及。

戚诛摇摇头,眼底刚升出的一丝光辉再次熄灭。

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不需要知道。因为,他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戚诛垂眸望着黝黑的地面,洞悉生死般地声音平静无波:“你来干什么?收走我剩下的半身功力?”

魔种,万魔之缘,万魔所向。魔界因他而成,又因他而盛。

郦渊闭了闭眼,未置一词,五指迅速成爪,隔空悬在戚诛头顶上方。

充沛庞大的魔力从戚诛的体内流出,郦渊屏息将陌生的魔力归纳己身,视线紧盯着戚诛。

他想看到他脸上强烈的震惊恐惧,甚至是后悔和怒意,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

戚诛阖紧双目,目里的一切被他统统压下,而暴露在外的面庞上,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他那张本就枯槁的脸一寸寸萎缩,皱纹堆叠积压,他感受着生命流走的时速,内心无比平静。

就在戚诛以为迎接自己的是死亡时,划走的时间沙漏突然停驻。

郦渊收回手,总算在戚诛脸上看到崩裂的迹象。

他扯着唇角:“怎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他指尖细细摩挲,表情玩味,“死亡代表着解脱,我怎么能这么轻松就让你解脱呢?你毁了我,我没法亲手毁掉你,那就让时间毁灭你。”

郦渊看着他如今的模样,眼神里阴毒的恶意膨胀而出:“永生永世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眠不休,更无法动弹,这样的滋味很好吧?”

戚诛身体一颤,被禁.锢住的四肢徒然施力,只可惜,仅是发出轻微的颤抖。

郦渊冷笑地看着他,心头总算生出释放的快感:“你后悔吗?后悔亲手造就出这样的我?”他冷声问他。

戚诛后悔吗?

赌上一生铸造出一个无情弑.杀者,甚至将他的余生毁灭。

不,他不后悔!戚诛的眼渐渐现出癫狂。

他为魔界的兴盛而存,郦渊以魔种而生,注定统一魔界,统一三界,将魔界推于三界之巅,他一生的愿意由郦渊实现,他何来后悔?

“你以为,我的目的当真是复兴魔族?”郦渊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扼住戚诛的咽喉。

戚诛急促喘息:“你说什么?”

郦渊居高临下看着他,目中的人仿若草芥:“从始至终,我的目的不过是让魔界灭亡。灭亡,永远消失。”

“不!不可能!”尖利的惨叫从戚诛的喉间发出,他望着说完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郦渊,惊惧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不,不能,你不能这样!是我创造的你,你不能,不能!啊啊啊……”

癫狂的吼叫声毫不停歇地冲入耳中,郦渊看着近在咫尺的洞口,抬脚轻易迈出。

刺耳的吼叫声被彻底隔离,几缕灼目的日光穿过混沌的魔气,打在他的脸上。

郦渊迎着阳光抬头,望向魔气掩藏之后的璀璨艳阳,五官因为眼里的阴毒而渐渐扭曲。

折磨人最好的方法,从来不是死亡……对待戚诛如此,对待那个他一直留着解恨的女人崔玉莹,当然也是如此。

林清栩回来,要怎样处置亲手害死她的人,应该是她本人说了算。

不过,在和林清栩相认之后,郦渊才发现,崔玉莹对林清栩的歹意,从未消退。

他会留给崔玉莹一个“最好”的结局。

***

林清栩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尚在梦境之中的她多番想要醒来,冥冥之中却像是有个声音温声告诉她,她很累,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就这样,她一次次混沌地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以为会看到铺满天边的昏沉晚霞,目之所及的空气中还是晦暗。她才想到这里是魔界,便是白天光线也不明亮。

她稍稍一动,发现脑袋下枕了个东西,是郦渊的手臂。

郦渊侧身躺在她身边,一只胳膊给她当枕头,一只胳膊揽在她腰间,如今正闭着眼睛仍在安睡。

他和她的距离极近,呼吸清浅,喷在她的额心上,林清栩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碰到他樱红的唇。

林清栩看着他无意识半张的唇,坏心一起。

她抿紧偷笑的唇,尽量不惊动他地悄悄抬起上身,居高临下地姿态俯视弱小无助可怜的某人。

接着,她“锃”地一声,亮出一口白牙。

啊呜一口下去,正式开启叫醒服务!

林清栩一口咬在他的嘴角,正得意地叼起他的下唇准备在牙齿之间摩擦,视线悠悠一抬——

!!!

被叼住的猎物啪嗒一声掉了。

“清儿怎么不咬了?”郦渊舔舔被她咬红的下唇,声音蛊惑迷人。

“不、不咬就、不咬了嘛……”林清栩吞吞吐吐,话音落下立马想撤身,可惜为时已晚。

后腰一紧,下一秒便天旋地转。

郦渊轻笑着看她眼里的惊疑不定,在她的唇面上贴了一下,开口:“清儿羞涩,那为夫便主动一些好了。”

羞涩个毛!林清栩咽了口唾沫,两颊渐渐升腾起热气,只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棒子!

叫你起坏心,叫你不自量力,嗬嗬,现在有的你受了吧?

身前的视线突然变得灼热:“清儿这么不专心?是为夫还不够满足你吗?”

郦渊的声音里的幽怨很是明显。

林清栩只来得嘤咛一声,就被郦渊接下来加大力道的行动夺取了神志。

***

不可描述之后,林清栩烙饼样摊在床上,只剩一口薄血吊着生命。

郦渊在她的侧脸处柔柔亲了下,林清栩放弃挣扎地摊平,继续当大饼,思绪完全放空,仿佛世界与她毫无干系。

“清儿对为夫刚才的表现可还满意。”郦渊在她耳旁吹了口热气。

林清栩冷哼一声,心中暗骂:恬不知耻!

郦渊见她态度消极,低低一笑:“看来,清儿还不够满意。”

他说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林清栩心一跳,来不及咽下一口唾沫的时间,连忙大吼:“满意满意,我满意极了!”

嘤嘤嘤,求求他了,放过她这个可怜人吧?

郦渊再次轻笑,大手回归她腰间,一脸无辜地说:“为夫可是最听清儿的话了,清儿不满意我当然要尽全力满足,是吧清儿?”

林清栩额头青筋一阵蹦跳,被口中的几个字憋红了脸。

“清儿想说什么?”郦渊体贴地柔声问她。

林清栩:你特么好不要脸!

当然……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林清栩扳着脸扭到一边,想背对他,偏偏某不要脸者从后背上贴了上来。

林清栩:“……”

从前那个冷静又自持力绝佳的阿衍去哪了?那个宁愿强忍也不碰她的阿衍,又跑哪去了?

她好想大哭啊啊……

郦渊察觉出林清栩沮丧的情绪,笑声低哑绵长。

林清栩瘪瘪嘴,决定自行寻找出路:“我想见灼儿,你让灼儿来殿里吧。”

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天都要让蠢儿砸当电灯泡!

然鹅,郦渊一句话灭掉她半盏灯。

“灼儿出去办事,下午才回来,我等会通知让他晚上陪你用晚饭,如何?”

林清栩抿紧不屈的唇:……她还能说什么?

郦渊悠然拨弄着乌黑的发丝,卷在指尖戏弄样地玩着,轻声说:“灼儿虽不在,我倒是想让你见个人。”

林清栩不抱希望地弱声接话:“谁啊。”

郦渊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开口道:“崔玉莹。”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郦渊的日常:对待小妻子宠宠宠,对待其他人狠狠狠!

蠢儿砸被坏心爹拉出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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