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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江月离没能从江二哥那里问出什么来。

在江月离问出那个问题之后,江宇霖的反应很激烈,但表情确实是茫然的。

“你是小说看多脑子被垃圾糊住了吗?!”江宇霖当时这么嘲讽道,“要是江月离死了,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除去这句以外,江宇霖一直反复强调着江家并没有任何亏欠江月离的地方。

同一句话说得太多,反而就显得可疑了。

江月离不知道自己失忆前的工作是什么,但她已经发现她相当善于观察细节,包括江宇霖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说明他在心虚——针对“江家从未亏欠过江月离”的那部分。

通常来说,正是因为心虚才会反复强调一个伪命题,靠着无理取闹和提高的音量来说服自己。

其实江宇霖自己也很清楚,江家对待江月离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但他们也将之视为理所当然,并不会为之感到愧疚。

明显江宇霖想要掩盖的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江二哥不可能直接对着江月离说出所有的真相,反而大有恼羞成怒立刻要转身走的架势。

江月离便没有再多问,而是将话题引回到江玉恬身上,旁敲侧击地试图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根据江二哥顶着不耐烦交代的情况来看,江玉恬出国的四年里,只有春节前后会回家一趟,其余的时间都留在国外,跟着哥哥们到处旅游。

平时江夫人和江宇霖太想念江玉恬时,就会自己坐飞机去国外看望她。

当然不会带着江月离。

而根据江家人的说法,江月离进医院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那时候江玉恬已经回国外一个月了。

如果时间准确,那么江月离出事确实与江玉恬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交谈到最后,江宇霖也逐渐反应过来江月离只是在跟他兜圈子,实际上要说的事跟江玉恬并没有太密切的关系。

江宇霖不由更加恼怒起来,之后也不管江月离再怎么试探,直接甩手就走,连一句话都不再跟她说。

江月离多少有些失望。

目前江家只有江宇霖和江夫人在,但后者精神上的问题有些严重,尤其是面对江月离的时候,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从江夫人那里能得到的线索有限,基本相当于等着撞大运。

而且被当做犯人一般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如非有必要,江月离更不愿意跟江夫人有什么直接接触。

所以若是江月离想要寻找一些线索,江二哥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可惜江宇霖对江月离这个“妹妹”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极点,私下面对面的时候,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

第一次探索真相以失败告终。

江月离对着江宇霖愤而离去的背影推了推眼镜,倒不是很在意他的愤怒与敌视。

查找真相总是一个漫长而充满挫折的过程。

江月离独自在昏暗的餐桌旁边坐了一会儿,揉了揉并不是很舒服的肚子。

灌了一堆冷冰冰的液体和食物,感觉自然好受不到哪去,但至少初时的饥饿感减轻了很多,江月离也就满足了。

她起身将空掉的牛奶盒与青椒萝卜的残渣丢进垃圾桶,随后才慢吞吞地转身回到楼上那个偏僻阴暗的小房间里。

江月离原本准备在江家暂住一段时间,一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她对原本那个“江月离”的过往真相确实起了一些兴趣,二来她暂时也没有找到安全逃离江家的方法。

在没有丝毫头绪与一定的把握的情况下,按兵不动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前提是她没有做那个诡异的梦,以及没有碰到破窗而入的陆明萱的话。

......

或许是因为之前一段时间神经崩得太紧,江月离在睡梦中也保持着惊人的自制力,几乎没有梦境来袭。

但当到了某个临界点,确认悬在头顶的利刃暂时没有那么快坠落的时候,江月离的精神稍一松懈,噩梦便缠绕上了她。

半梦半醒之间,那个阴沉沉的雨夜的梦境清晰得可怕。

一眼望过去都是繁茂的枝叶,余光边界处有破旧的低矮瓦墙伫立在街道两侧,雨点打在枝叶及屋瓦之上发出音调不一的声响,最终融于淅淅沥沥的坠落声中。

视线的正中央,尽头是一棵枝叶繁茂葱翠的大树,一堆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围在树下,手中抓着铁锹一下一下地往下挖着什么。

沙、沙、沙......

有节奏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空旷的地域之上,分不出是雨声还是铁锹与地面相触的声响,在寂静的旷野上显出几分诡异。

直到天边一道亮光闪过,一道轰鸣的雷声陡然坠落下来,在耳边炸做一声巨响。

在这突兀的声响之后,树下的黑衣人们突然转过了头,手中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不断靠近......

“唔!”

江月离从梦中惊醒过来,还未从梦境中的血腥场景中回过神,一睁眼就正对上了另一个人的脸。

任谁前一秒还在被一堆凶恶的暴徒围追堵截,下一秒眼前就突然蹦出来一个人,也会被吓到心肌梗塞。

过近的距离吓得江月离一个激灵,略带惊恐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张嘴几乎要叫出来。

来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幸好她没有心脏病史。

惊吓之余,江月离还有闲暇庆幸了片刻。

“嘘——别叫。”来人压低了声音在江月离的耳边嘱咐道。

手心灼人的温度,以及耳边潮湿温热的气息,无一不诉说着眼下这场景的真实。

江月离从虚幻梦境中的恐惧脱身,回归到现实中,心脏剧烈的跳动也逐渐变得平稳。

还好,那场追杀只是一个虚假的梦境而已.......

江月离松了一口气。

但当她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那一口气又吊在了嗓子眼里。

近来出现频率略高的人的脸再度显现在自己眼前,还带着虚伪的假笑,压根掩不住笑容之下的怨念之意。

“哟,又见面了。”陆明萱用分外轻柔的语调问道,“有没有想我啊?”

江月离哆嗦了一下,险些滚到地上去。

陆明萱一手搂住了她的腰,避免了她脸朝地的惨状。

江月离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将目光转出去,扫过紧闭的房门,以及半开的窗户——

眼前这位陆总是从哪里爬进来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松手。”江月离尽力保持语调的平稳,声音有些闷,“我不会叫的。”

陆明萱扬了扬眉毛,与身下的人对视了片刻,轻哼了一声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窗边。

在陆明萱那意味不明的视线注视之下,江月离面上镇定,手上微颤着,摸索到床边的眼镜戴上,才爬起身坐在床沿边。

两人相视着沉默了片刻。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江月离把歪斜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又道,“耍流氓也是。”

“嗯哼。”陆明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反讽道,“高空坠物也是犯法的。”

当初陆明萱没被江月离砸死或者砸伤,那就纯粹是运气好了。

理亏在先的人江月离不说话了。

“放心吧,你们家这点财产,还没我零花钱多呢。”

陆明萱倚在窗边,整个人融于晨光之中,伴着拂起窗帘的微风,有些温暖和煦的感觉。

但她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温柔动听了。

陆明萱说着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月离片刻——

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额头上渗着些冷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但看起来姑且还算是活蹦乱跳的,不像是被人残忍地虐待过的样子。

“就你这小身板——”陆明萱拉长了语调,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我也没兴趣。”

江月离感觉自己被微妙地嘲讽了。

“你......”江月离调整了一下心情,尽量平静地问道,“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看你死了没。”陆明萱顺口接道,“显然还没有。”

听着对方那故作可惜的表情,江月离只感觉自己脖子一凉。

“那什么......现在外面可是还有人的。”江月离又瞄了眼陆明萱身后,果断地怂了,“光天化日之下,您大人有大量,三思而后行啊。”

现在的江月离是脑子还不够清醒的江月离,否则她在权衡利弊之后,大概率会直接跪地抱大腿哭诉求原谅。

或许这位形象还不太光明的陆总一高兴,就不至于总盯着她了。

然而就像江月离压根想不到堂堂陆总竟然真的会爬她的窗一样,某些意外也同样来得猝不及防。

房间里两人正无声的僵持着,屋外楼下便传来了呼喊她名字的声音,还伴随着响亮地拍门声。

那是江夫人刚应酬回来。

很快就有保姆走向大门,开始拆除大门背面的数道锁——那同样是江夫人的要求。

江夫人并不知道上次江月离是直接跳窗走的,他们都不认为她有这样的胆子,只当她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跑出了大门。

所以等到江月离这次回来之后,江夫人就立刻买回了一大堆锁回来,整日里里外外都将大门锁紧,哪怕她不得不出去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样病态的看守也是江夫人被认为精神不正常的原因之一。

不过某些时候,那些繁复的锁也不算是个坏事。

比如眼下,江月离至少有足够的时间催促陆明萱躲起来或者离开。

江月离试图婉言暗示陆明萱赶紧跑路,一边低头看看床板下方,又抬头看看窗外,思考着哪种方式更安全一些。

思索到一半的时候,江月离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种仿佛偷|情一般的微妙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她和陆明萱只见过三面,还有一些私人的恩怨,别说相爱了,就算是相杀那也是单方面的。

——陆明萱单杀她。

楼下的叫喊拍门的动静一声高过一声,当中还夹杂着保姆提高音量的回应,都是些“快了”“马上好”之类的话。

陆明萱自然也听在耳中。

且不论江家有多少令人不齿的骚操作,被主人家当面抓包爬墙总归不是件光彩的事。

陆明萱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她刚直起腰,往前跨了半步的时候,江月离就非常明显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仿佛生怕她突然扑上来行什么不轨之事似的。

陆明萱顿时又想起医院里江月离对她的“调戏”,眼下一番对比,反倒像是她心怀不轨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光天化日的爬人家房间的窗,确实不太正经。

陆明萱眉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到底是没脸再把那些话拎出来细问。

但她有另外的想法,嘴角挑起一个冷笑。

眼看着陆明萱一手撑着窗沿轻巧地越到外一侧,江月离轻舒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即将摆脱这个威胁和麻烦。

陆明萱却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外侧窗沿上,一腿悬空,也半点没有紧张畏惧之意。

她一手撑着窗沿,一手伸出来,朝江月离勾了勾手指。

“不来送送我吗?”陆明萱用余光示意了一下围墙后面的位置,“这回可没有好心路人给我垫背了。万一摔到哪儿了,你是不是得负点责任?”

理智告诉江月离这时候最好贴墙站,离陆明萱越远越好,但情感上,她仍是“怂”字当头。

在陆明萱的再三催促与目光逼视之下,江月离哆嗦着手推了推眼镜,像蜗牛爬似的,以厘米为单位慢吞吞地往陆明萱那里挪动。

狭小的房间里空间有限,床边离窗户的距离原本就不远,纵然江月离再怎么努力地拖时间,她还是逐渐靠近了陆明萱。

陆明萱也带上了久违的耐性,指尖敲击着窗沿,晃荡着腿,一派悠闲散漫的姿态,挑着眉看着江月离带着不情愿的表情向自己靠近。

等到江月离距离窗边只剩下一臂远的时候,陆明萱才暴露了些许隐藏的不耐,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急切的样子。

陆明萱一把按在了江月离的后颈上,直接将她整个人拖到了自己的身边,脸几乎都撞在一起。

清晨的风与光都还带着几分凉意,但陆明萱的手心却是烫得吓人。

江月离丝毫没有防备,先是被后颈上的温度烫得抖了一下,心都跟着停跳了一拍。

如果她是猫猫狗狗之类的毛绒小动物,这时候大概全身的毛都已经炸开了,不过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个人都僵硬得不行,呆愣地被陆明萱拉扯到了面前。

未等她回神,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近在咫尺。

江月离眨了眨眼,刚恢复跳动的心脏频率又加快了一些。

陆明萱低下头,正对上江月离略带迷茫的双眸,她挑唇冷笑了一下,又凑近了几分,碰上她的唇角。

江月离大脑轰得一声巨响,因为过载而死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言语上的矮子行动上的巨人·总:你上次调戏我,这次我调戏回来,扯平了!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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