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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江玉恬叫醒了江夫人。

虽然她知道很快全家人都会被江夫人的尖叫声吵醒,但她还是竭力放轻了动作。

江夫人原本就没有睡熟,被江玉恬一推就醒了过来。

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江夫人眉目先是稍稍舒展,随即又紧紧皱起,挥手拍开江玉恬的手。

江夫人看着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女儿,目光中没有宠溺与温柔,只有痛恨与厌恶。

江玉恬被母亲眼中的恨意刺伤了。

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满脸苍白地看着母亲,咬着唇忍住泪水,身形摇摇欲坠。

但这并不能让江夫人再多对她怜惜几分。

江玉恬止住泪水,讷讷地开口:“妈妈,我好像......刚刚在月离姐姐的房间里看到了别人........好像是那个陆家的陆明萱.......”

未出江玉恬的预料,江夫人闻言脸色立刻一变。

江夫人匆匆下床,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朝江月离的房间跑去。

江玉恬站在门口,看着江夫人一边叫着江月离的名字,一边快速地跑向江月离的房间。

她扶着门框,脸上显出一点恶意的笑,却也因为怨恨而变得愈发的扭曲起来。

江夫人高声的叫嚷惊扰了整栋楼的人。

睡在江夫人隔壁房间的江云昕是最先出来的,随后是附近的江二哥,最后是睡在楼下的保姆。

江家众人都知道江夫人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听到她大半夜不睡觉高声叫嚷着什么,都担心她是又犯了病,纷纷紧张担忧地涌到她身边去。

唯有江家大哥走在最后,路过江玉恬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恬恬?”江家大哥用那种仿佛知道了一切的目光注视着江玉恬。

“大哥。”江玉恬低着头,声若蚊蝇,“对不起我......”

“不要去刺激妈妈。”江家大哥平静地提醒道,“也不要去针对江月离,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威胁了。”

听到大哥的话,江玉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想起不久前江月离才对她说过的话——

「江月离已经死了」

如果江月离真的已经死了,那么出现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一缕鬼魂吗?

江玉恬没有告诉过大哥下午发生的事,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纵然江二哥如何说要为她做主出气,她也仍然闭口不言。

那是她不可言说的秘密,也是她此刻的梦魇。

江玉恬不敢说,只能怯声说起另外的事:“但是妈妈现在只想着她........妈妈以前从来不会凶我.......”

江家大哥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似在安慰道:“妈妈现在只是生病了,你要学会理解她。等她的病好了,她会像以前一样了,她是爱你的。”

江玉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发生在这个昏暗的角落的密谈无人知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疯的江夫人身上。

江夫人从一开始的快步走到后来的一路狂奔,终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江月离的门前。

虽然江家大哥回来之后,已经对着江夫人千叮万嘱,让她千万不要再随便进江月离的房间——用的理由很简单,江家大哥说如果她一直怎么做,江月离会讨厌她,最后还是会想方设法地逃走。

先前江夫人即便再如何不安心,最终还是点了头,记下了这个规则。

但眼下江夫人却全然想不起自己过去的保证,她光是一想到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就要跟着陆明萱跑了,脑子就像是有一锅沸水在煮似的,除了朦胧的热气,便什么也看不到想不到了。

江夫人用力撞开江月离的房门。

一下不行就两下,两下不行就三下。

那脸上扭曲的执着看得江二哥都一阵心惊胆战,旁边的江云昕先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让保姆拿来房间的备用钥匙。

保姆匆匆将钥匙送上来,江云昕将江夫人拉到一边,才顺带踹了二哥一脚,示意他用钥匙开门。

江二哥当然想不到要尊重江月离的隐私之类的问题,捡了钥匙便开了门。

原本就不甚牢靠的旧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门框处才刚露出一条缝,江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挣脱开江云昕的怀抱,用力撞向房门。

“砰——”

一声巨响之后,木门就被砸到墙上,又弹回来,落下一些木屑灰尘。

江夫人连同着后面的人呆愣在门口。

——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人不见踪影。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开了一半,远处冲天的火光几乎将整个窗都渲染成橙红色。

唯有窗边破旧的碎花窗帘随着吹进来的风来回飞舞着。

......

“快点跳下来!”

陆明萱站在围墙之下,仰头看着趴在围墙上瑟瑟发抖的江月离。

“怕什么,我在下面,会接住你的!”

江月离抱着围墙上的夜灯柱子,透过镜片瞄了眼地面的高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上次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逃命”两个字,压根没给“高度”留下任何缝隙。

在小命面前,恐高症都不是问题。

然而一旦暂且脱离紧迫的生命威胁,更次一层的恐惧便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尤其是下面那个人就在几分钟之前,还伸手揪着她的衣领,一脸要当场弄死她的狰狞表情。

江月离十分怀疑陆明萱会不会趁机公报私仇。

比如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故意让她脸朝下摔死在围墙下。

等在下面的陆明萱终于不耐烦了,眼一眯,瞪着江月离就给出了最后通牒:“你是想自己跳下来,还是我上去把你踹下来?”

江月离当然只能选择自己跳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了陆明萱一眼,最后一闭眼,仿佛英勇就义一般,从不算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

陆明萱嘴角抽了抽,额头青筋都控制不住地蹦了两下,恨不得直接让江月离这么摔下来算了。

但她也只是想想。

陆明萱一伸手就接住了坠落的江月离。

后者紧紧闭着眼睛,遇到阻隔的时候,还下意识伸手搂住了陆明萱的脖子。

“喂喂你搞这么一副壮烈牺牲的表情给谁看啊?”陆明萱忍不住讥讽道,“我没记错的话,非要跟着我一起去的人明明是你吧,怎么搞得跟我强迫你一样。”

“准确的来说,我只是说‘我也有点好奇’,理论上来说,这仅仅只是浮于言语的表达,另外,虽然我觉得你这时候回去房子应该已经炸没了,但是一点不在意自己家房子被炸了的那个人好像是你.........”

江月离偷偷睁开一只眼,与陆明萱对视了片刻,伸手推了推眼镜,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陆明萱连忍耐的尝试都没有做过,余光扫到旁边的草丛,干脆直接将人丢了下去。

江月离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身,将歪掉的眼镜扶正,用一种谴责的目光注视着陆明萱。

然而陆总的良心是铁块做的,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还用手指对她比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闭嘴跟我走,还是——嗯?”

江月离闭上了嘴。

等到陆明萱和江月离赶到事故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起了一堆人,消|防|车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

很快事故现场就被控制起来,所有人都被拦到了警戒线之外,只能隔着几条小道远远看着那栋着火的房子。

感谢这个小区傲人的占地面积,几乎家家户户都带着小花园,每一户之间的距离又极宽,倒不至于引发二次火灾。

虽然此刻整栋房子都被火光笼罩着,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辨认出这场事故最初源于何处的。

“陆总,你走的时候没关煤气?”江月离问道。

陆明萱与她一同站在人烟稀少的房屋背面,看着那冒出滚滚浓烟和熊熊火光的窗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那位置是她家的厨房。

如果是往常,她可以肯定自己绝不会忘了关煤气,她就是靠着远超常人的警觉性和强迫症才平安活到现在的。

但是考虑到早上那乱糟糟的意外,陆明萱却又不怎么确定了。

早上她被搞得焦头烂额,光是煎个蛋都煎黑了好几个,更别提之后兵荒马乱的中午,否则一向自己解决三餐的她也不可能特意出去吃饭。

陆明萱迟疑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是怎么平安活到这么大的。”江月离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陆明萱,“像你们这种霸道总裁不应该是很有经验吗?”

“没听说过一时大意吗。”陆明萱恼羞成怒地将江月离的脸按回去,“而且是不是意外还不好说呢。”

“那不如先报|警?”江月离提议道。

“嗯........等等!”

陆明萱的头点到一半,脸色突然一变:“我手机和电脑还在里面!”

江月离问道:“有工作上的文件?”

陆明萱摇了摇头,但脸色仍然没有好到哪里去:“是关于某些‘私事’。”

江月离侧过头看了陆明萱一会儿,像是突然明白了陆明萱脸上灰败的神情是源于何处。

“啊,如果只是关于你家亲戚的那部分的话——我这里有。”江月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陆明萱,满脸的真诚与安慰,“还有通讯录备份也在。”

“.......”

陆明萱看了看被递到自己面前的u盘,又看了看一脸自然的江月离,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是该先惊讶江月离怎么猜到她担忧的问题,还是该先质疑她是怎么拿到她的通讯录备份的呢?

陆明萱心很累。

陆明萱选择微笑。

“通讯录我可以解释——上次,顺手,咳,不过我保证我没有用来做坏事。”江月离主动解释道,“我猜你还没有看我发给你的那些东西。”

陆明萱反应过来:“你给我发的是他们的......”

江月离食指抵在唇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东西都在里面了,我之后又整理了一部分,你可以回去慢慢看。”

既然说了要与陆明萱“合作”,江月离自然要表现出她的诚意。

她送给陆明萱的生日礼物就是其中之一。

里面的东西未必能致陆家人于死地,但至少也可以牵制他们一段时间。

江月离自己还有许多的困惑未曾得到解答,她并没有兴趣去掺和陆家的家事。

陆明萱远比她更明白如何去运用那些暗地里留下的“交易”记录,那些东西交给陆明萱比留在自己手上要有用得多。

陆明萱愣了一下,看着掌心中小小的一枚u盘,心下有所怀疑,但也有更多的好奇。

她会感到懊恼是因为家中藏着她调查许久的线索与证据,如今这一场大火下来,不说所有心血付之东流,但至少也是损失惨重。

那些东西是她花费了十几年才调查出来的东西。

江月离又能给她多少?

陆明萱实际并不抱太多的期待,甚至早在医院的时候,她就全当给江月离那些投资是用来做慈善的了。

但当她转过头,看着江月离被火光映照着的侧脸,依然是一贯的平静——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表情,就好像对万事皆漠不关心,但她又确确实实正与她站在一起。

陆明萱的内心突然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这么想着。

........

陆明萱家爆炸似乎确实只是因为厨房的煤气没关好,遇到明火的时候被引燃了。

专业人士来勘察过之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不过那火点来源于何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陆明萱家的监控在爆炸中英勇就义,而小区为了住户隐私考虑,也不会在各家附近安装摄像头,想要借此找到一些线索基本是不可能的。

现场的威胁暂时解除之后,陆明萱被带去辨认家中剩下的东西。

陆明萱脚下只剩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焦黑刺鼻的痕迹。

那些脆弱的小物件她压根没有报以任何期待,只是凭着记忆观察了一下摆放过重要物件的方位。

“保险箱不见了.......”陆明萱站在某一个方位停了很久,她伸手比划了一下长宽高,并指了一个位置,“黑色的箱子,大概这么大,之前放在那里没有动过,材料很坚固,应该不至于一点碎片都没有留下。”

“其他还有什么明显的少的东西吗?”

“暂时好像没有了。”陆明萱摇了摇头。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负责记录的小|警|察用同情的视线看了陆明萱一眼,“节哀。”

他旁边的同事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小声提醒道:“说什么呢,人家亿万富翁,还缺这么一栋小房子。”

先前说话的小|警|察也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与陆明萱道了别。

“等等,警|官。”陆明萱突然叫住了他们,“这件事的内情可以暂时不对外说吗?包括我不在的事?”

“原则上来说,在事件调查出真相之前,我们是不能公布案件细节的——不过如果媒体要求一个说法的话........”

陆明萱立刻就理解了当中的含义,颔首道:“媒体那边就交给我吧。”

送走了最后一个调查取证的人之后,陆明萱才转身走向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

江月离坐在桌边,桌上放着她的电脑,旁边放着手机。

陆明萱在她对面坐下来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正在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你手机响了。”陆明萱提醒道。

江月离这才从与世隔绝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瞄了眼手机,又将手机倒扣过来放在了桌面上。

“你妈?”陆明萱了然地问道。

“他们都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江月离将目光分出一小部分给陆明萱,“我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让他们都精准失忆。”

江夫人在家闹了半夜,最后终于想起来江月离还有手机,这才辗转半夜想方设法搞到了江月离的号码——

江二哥的女友乔茜茜还在里面出了不少力。

不过这些事江月离并不关心,她只知道江夫人好像又开始发疯了。

一开始江月离还接了两个电话,结果每次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江夫人开始颠三倒四地重复,最后是毫无逻辑的谩骂——对象除了陆家,就是陆明萱。

当然这当中的具体细节江月离是不会复述给陆明萱听的,她还是很惜命的。

“我觉得我们离婚是最快的澄清方式。”陆明萱接道。

“除非你能重金聘请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临时加个班,或者我来动手,一了百了,还省事。”江月离说着又看了陆明萱一眼,“你那位花姐姐那边说清楚了吗?”

说起这个问题,陆明萱下意识移开了视线,脸上有些尴尬。

花亦诗打电话质问她的时候,她为了避免再听到后面的长篇大论,一概皆以“谣言”二字盖章。

简而言之就是拖延症发作。

对于跟花亦诗解释这个问题的事,陆明萱是能拖就拖,最好拖到对方直接忘记这件事。

虽然她知道这不大可能。

“咳,那个再说,再说,现在还早。”陆明萱试图转移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等他们兄妹安抚好他们的妈。”江月离说着又看了陆明萱一眼,“你家那边情况怎么样?是有人故意要暗|杀你还是单纯的意外?”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陆明萱舒服到哪里去,不过至少不需要再面对情感问题的尴尬窘境了。

“看起来是一个意外。”陆明萱敲了敲桌面,“不幸被一个小偷光顾,不仅随地乱扔烟头,还偷走了我家的保险箱。”

“你家保险箱里装着什么藏宝图吗?”江月离顺口问道,“还是一大堆黄金?小偷还挺有眼光的。”

“大概是什么藏宝图吧。”陆明萱答道。

“.......”江月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还特意从电脑屏幕的后面移出了脑袋,她认真地看了陆明萱一眼,“我开个玩笑。”

“我没开玩笑。”陆明萱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那群家伙怎么这么恨我。”

良久,江月离才默默吐出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家都已经有钱到不屑于寻宝游戏了。”

......

有关陆家的故事很简单,于陆明萱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江月离最终还是听到了那个秘密。

自古以来皆是利益动人心,若是无人动心,那一定是利益不够多,尚且不足以动摇人心。

陆家的情况就大致如此。

相较于k市其他新兴的家族,陆家能在k市称霸多年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人多和能力强,更多的还是陆家积累数十代留下的底蕴。

人脉与文化之流皆是捉摸不透的东西,常人自然不会为之而投诸多少嫉妒与热情。

但金银财宝才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陆家累积数百年的宝藏究竟有多少,没人说得清楚。

这些宝藏由陆家的家主掌控保存,一代代地往下传承累积,光凭想象也能猜到该是怎样壮观的宝物。

早年陆家人口并不兴旺,生意却一直不差,族人都不缺钱,那些宝藏也就被囤积下来,作为日后的备用资源。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家人一代比一代多,关于宝藏的传闻也就神乎其神,最后竟真成了“富可敌国”的代名词。

然而除了每一代的嫡系族长,没有人知道那些宝藏到底藏于何处。

如非到了紧要关头——比如陆家下一刻就要倒闭里之类的危机,否则就连陆家的当家人也不会轻易去窥探家族蕴藏着的底牌。

陆家先祖的本意或许只是为了让后代安心生存,规避风险,然而金钱与财宝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

它们是虚荣贪婪的根源,也成了陆家数代内战的导火索。

如今陆家内部如此不和睦,有上面几位“长辈”倚老卖老,对着当家位置虎视眈眈的原因,但同时也不可否认,自很多代以前,围绕着“宝藏”展开的争端,也是埋藏已久的祸根。

不巧的是,陆明萱家被偷走的那个保险箱,恰好就装着传闻中的藏宝图。

“所以是真的有宝藏吗?”江月离问道。

“怎么可能。”陆明萱对此嗤之以鼻,“小孩子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空穴来风的传闻而已,而且虽然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保险柜里装着藏宝图,但实际上就只是一叠家谱而已。”

这就能解释为何陆明萱一点也不紧张了。

陆家家谱有正儿八经放在陆家祠堂的那一份,保险柜里的精神象征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为什么还要放在保险柜里?”江月离继续问道,“这样不是很容易被误会吗?”

“这样不是正好防止小偷强盗什么的偷到真正的好东西吗。”陆明萱这样答道。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江月离推了推眼镜,默默低下头,将视线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陆明萱似乎并不能体谅江月离希望安静思考人生的愿望,一俯身,就将手臂压在了她的肩上,顺带低下头去看她的屏幕。

“我电脑手机都报废了,正好你都有。”陆明萱将江月离给她的u盘递回去,还附带了一个阳光灿烂的露齿微笑,“顺便帮帮忙呗——这次我就不计较之前的事了。”

江月离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直接将那个文件夹里的东西都拷贝进了手机,顺手丢给陆明萱。

陆明萱就像是得了玩具的小孩子,终于不再去闹江月离。

然而江月离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眼像块猫饼一样瘫在她床上看手机的陆明萱。

“陆总。”江月离提醒道,“天黑了,你该回你自己家睡觉了。”

江月离特意咬重了“你自己”这三个字音。

陆明萱只是从床上抬起眼皮,用余光瞄了一眼江月离,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我家被炸了。”陆明萱懒洋洋地说道,“现在无家可归,你作为罪魁祸首,收留我几晚不过分吧。”

江月离对于陆明萱口中的“罪魁祸首”持保留态度。

当然主要原因是她打不过陆明萱,无法进行武力反抗。

“你家炸了,你可以住旅馆。”江月离幽幽地说道,“小区出门右拐一百米就有快捷酒店,实在不行,再往西五百米,还有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绝对符合陆总你的身份。”

“不行。”陆明萱一口回绝,“进旅馆要身份证,万一真有人针对我,被埋伏了怎么办。”

“.......”江月离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明萱,“你就不怕连这里也炸——”

陆明萱猛地惊醒,一个飞扑,压|倒了江月离,并伸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

“闭嘴!”陆明萱的反应简直可以用“惊慌失措”四个字来形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江月离牌乌鸦嘴,谁用谁知道。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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