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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一向冷清的会议厅内难得挤满了人。

一部分人兴致缺缺地随意占着座位,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另一部分人则堆着满脸的笑意,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后一部分人彼此相视而笑,高声喧哗着,活像是今天就要宣判某个人的死期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位中年人走上台,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

坐在地下的一位年长者向周围人做了个手势,于是周围一圈人立刻就噤了声。

远处的人也逐渐安静下来,中年人的声音很快就在会议厅内回响起来。

“今天大家聚在这里,相信是都听说了最近的消息——关于陆总失踪的问题。”

中年人加重了“失踪”两个字的字音,显然带着些耐人寻味。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什么失踪不失踪的,不就是被炸死了吗。”

“那可说不准,当年陆明萱刚回国的时候,谁能相信她最后能活下来还接手了陆氏?”

“我看我们这位陆总可不简单呐。”

“哼,管她再怎么厉害,还能从爆炸的房子里瞬移出来?”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陆明萱的麻烦就只有一场爆炸而已吧。”

“今天这么多人来,谁也不用装了,心底那点小九九当谁不知道啊,不如大方点说出来,不就是想让陆明萱死,好自己接手陆氏吗。”

……

在场的人不好说全都迫切的盼望着陆明萱死,但至少大部分人如此。

有些年轻人心直口快,连一点掩饰都没有,直接戳穿了某些人心底阴暗的小心思。

年长者们大多要脸,纷纷用力咳嗽了几声,示意周围的人收敛一点。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咱们陆氏不才,也算是有名的大企业了,没人坐镇也是不行的,所以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讨论一下,陆总不在之后,陆氏日后的安排。”

底下立刻有人接口道:“你们确定陆明萱真的死了吗?别到时候讨论得好好的,人还活蹦乱跳地蹦到你跟前抽你呢。”

这人话一出,现场年轻一些的人立刻打了个哆嗦,年长者们面色也不太好看。

谁都知道陆明萱这人不讲常理,平日里总是跟一些不入流的社会人士厮混——

准确的来说,是她单方面暴揍那些小混混们。

在座的人对此都多少有所耳闻,更甚者,还有不少人亲身体会过陆明萱的武力值。

寻常的公司老总不会自降身段跟人动手,但陆明萱就不一定了。

没人能猜到陆明萱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以她的性格,当场暴揍股东和员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显然大多数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会议室现场在某一个时刻显示出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冷哼一声,拍着桌子打破了沉寂。

“有什么好怕的!”老人不怒自威,“陆明萱这个小崽子本身就是没有品德的,就算没有爆炸失踪这件事,我也一直不同意她继承陆家的产业,大哥大嫂的好名声都被她败光了!”

这位老人是陆明萱父亲的弟弟,他是那一辈最小的一个,排行第五。

同时他也是除了他大哥以外,唯一一个参与到陆氏的管理当中来的。

今天在座的众人之中,陆五叔算是与陆明萱亲缘关系最近的一个人,他说话的分量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见陆明萱的亲叔叔都这么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就定了心,纷纷开始讨伐起陆明萱的“罪行”。

“哎我早就想说了,陆明萱她一个姑娘家,本来就应该早点结婚生孩子,而不是整天花花肠子想着争权夺势什么的,一点也不安分。”

“要我说啊,陆明萱压根就不是当领导者的好材料,你看谁家当家的正事不做,天天在外面鬼混来着的?”

“就是就是,说出去别人家的老总当家都是什么什么名校的高材生,说到我们陆氏,那就是个混混头子,还不给人笑掉大牙。”

“这倒是其次的了,陆明萱在外面惹了多少回麻烦了,天天警局医院的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么大个公司犯了什么罪呢。”

“我认为陆明萱的能力也不足以担任这个位置,自从她回来,那些大生意大项目,哪个不是她那个助理主持的,她自己有什么贡献吗?”

“附议,而且她在我们这些同龄人圈子里名声很差的,天天拽得跟什么似的,把潜在合作对象都赶跑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起陆明萱的无能与自傲,倒着满肚子的苦水。

就好像他们曾经是受到陆明萱压迫的无辜民众,如今一朝得势,终于可以抓着她的尾巴,试图将她扯下马。

开口的人大约只占据会议厅人数的一小半。

剩下的人部分表情蠢蠢欲动,似乎也准备随时插|入这场讨伐大战当中,也有一部分人昏昏欲睡,对此毫不关心。

有些则还端着态度,并未表现出鲜明的立场——

他们还在观望。

纵然开口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似乎已经彻底将陆明萱拉下神坛,可以任意踩踏,但也并非每个人都是没脑子的蠢蛋。

刻意的起哄造势与真情实感愤慨的控诉,二者的差别他们还不至于完全觉查不出。

尤其是当其中的某些人表现得过分活跃的时候。

控诉者们的中心思想明确,却也偏激狠辣。

他们绝口不提自从陆明萱接任之后,陆氏的利润项目成果以及影响力又上升了多少。

似乎他们眼中天生自带着某种过滤器,只看得到她身上张扬嚣张的那一面。

在他们的口中,陆明萱就是无能的代名词,空当一个花瓶还不满足,非要用自己尖锐的刺将每一个友善者都逼走,还给陆氏平白引来了许多鄙夷与骂名。

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一个大型企业的领导者。

所以他们的诉求是让陆明萱让位给有能力者——

无论她是否真的死于爆炸。

如果她不死,这反而又成为了另一个她被攻讦的理由。

“如果她真的没事,这么长时间了,她为什么不出来澄清?难道她不知道她身为陆氏的领导者,有责任有义务承担起安抚民心的基本任务吗!”

“管理公司可不是过家家,任凭她天天这么任性妄为下去,我们陆家百年的基业迟早要被她败光!”

这时候人群中又突然冒出来一句:“可她投了个好胎啊。”

这话一出,顿时又有不少人的表情变了变。

于多数人而言,即便他们并不喜欢陆明萱,但光是在身份上,他们就天然矮了她一头。

陆明萱是上任陆家掌权人唯一的孩子,也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更何况陆父早早就立下遗嘱,他死后由陆明萱接手家族企业的管理。

抛开个人能力和性格方面不提,陆明萱继承陆家是名正言顺的。

这也是她当初能够顺利接掌陆氏的原因之一。

在这一点上,无人能质疑她的资格。

就连她“被失踪”的此刻,也没有人敢直接提出找人取而代之她的位置,反而要曲折婉转地扯出她的无数错处,彻底将她打成一个将会害死陆氏的废物,才敢试探着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与此同时,随着“投胎”这个话题一出,会议厅的气氛又走向了另一个微妙的极端。

不少人忍不住抬头,看向陆五叔所在的位置。

谈及亲缘和继承权关系,陆明萱是上任当家亲女不提除她以外,同时在场的也有上任当家的兄弟。

在法律上,陆五叔也有顺位继承权,并且紧随陆明萱其后。

如果陆明萱下位,谈及家族继承的问题,便没有人比陆五叔更合适的人选了。

于是便又有人提了:“那五叔不也是可以的吗。”

被提及的年长者神情严肃,半点不见波澜,却并未开口阻止或反驳开口说话的人。

这已经足以见得他自己的态度了。

会议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既没有开口表示认同,剩下的那群人也不敢先一步开口起哄。

这种事对于他们将礼义廉耻只批在表皮上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过了。

否则他们也不会直到今天才提出这个“建议”。

但无人反驳就已经是不错的形势了,台上的人面色一喜,拍拍桌子轻咳两声。

“咳,五叔毕竟是陆总的长辈,我想由他来说几句并不过分吧,不如我们就——”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台上中年人的话语。

结实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撞到墙上弹回去,又被人一脚踩到墙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响,站在台上的中年人甚至感觉整个屋子都随之颤抖了一下。

“讨论什么呢,啊?”陆明萱左右扫视一圈,像是半点没有觉察似的,懒洋洋地说道,“这么热闹,怎么不带我一个?”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都被吸引过去。

站在门口的自然是陆明萱,她的姿态一如既往的散漫,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着的是什么。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细心一些的人已经注意到陆明萱一身的狼|藉。

她像是刚刚经历过一段逃窜,衣服皱巴巴的,领口和袖子上甚至还带着血迹。

就连下巴上也有没有擦干净的血痕。

不过陆明萱本人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即便她衣衫褴褛地站在垃圾堆里,看着她那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便没有人会觉得她可怜狼狈。

她就像是山石间生出的竹,永远挺直着腰背,直往上长,无论多大的风雨也不能将她摧折。

站在台上的中年男人一阵腿软,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陆、陆总……您还活着呐……不不不我是说,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陆明萱一手拎着一个文件袋,一边反手关上会议厅的大门,漫步走上台,不轻不重地踹了中年男人一脚。

“这地方是你该待的吗。”陆明萱斜睨了中年人一眼,言简意赅道,“滚。”

中年人哆哆嗦嗦地往后一歪,差点没被台阶绊倒,他连忙扶住旁边的垃圾桶,连滚带爬地躲到了陆五叔的身后。

……

一门之隔的会议厅外

终于等来了人的季涵雨松了一口气,他没跟着陆明萱一块进去。

一方面是他有别的任务,另一方面则是要照看一下江月离。

就在两分钟之前,两人才匆匆忙忙地赶到预定位置,陆明萱接过季涵雨送来的文件就进了门,话都没说上几句。

季涵雨一眼就看出陆明萱这一身仿佛经历过追杀的惨状。

他心底便有了底,多余的话便暂时放在了心底。

直到他单独面对着江月离的时候。

有那么一小会儿,季涵雨都不敢拿正眼瞧江月离,目光错过去的时候无处可放。

跟陆明萱比起来,江月离就狼狈多了。

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狼狈。

“咳咳,那个,什么,江小姐。”能言善辩的季助理难得结巴,他避过对方的视线,默默递过去一盒纸巾,“咳,擦擦吧。”

在江月离投来疑问的视线的时候,季涵雨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位置示意。

江月离有些呆愣,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刚碰上唇角就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她的嘴唇破了皮,手一摸便沾了血。

鲜艳的红挂在苍白的皮肤上,对比鲜明得刺目。

而且不止拿一手的血迹,江月离的下唇还有些肿,看着像是被咬过的结果。

“你们这是……”季涵雨欲言又止。

这两人逃着命也这么激|烈吗。

季涵雨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不合时宜地对这不合时宜的结果做出了感慨。

江月离脸色却很不好看。

“谢谢。”江月离抽|出几张纸巾,胡乱地擦着唇边的血迹,一边阴森森地澄清道,“只是被狗咬了而已,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陆明萱那张嘴,跟狗牙也差不了多少了。江月离默默腹诽。

也不知道她是发了什么疯,那么突然地用嘴撞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江月离甚至真情实感地以为对方是准备通过咬死她来报仇。

犬齿撞上江月离的唇角,对方倒没什么事,江月离却仿佛惨遭蹂|躏一般,不仅得忍受出血的疼痛,还得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现在她知道她通过入侵控制系统打开电梯门之后,门口保洁阿姨那惊恐而微妙的视线源于什么了。

要不是情况紧急,她一定把陆明萱扔电梯里再多关几天。

让她直接啃电梯墙皮去吧!

江月离恶狠狠地想道。

看着江月离仿佛要杀人一般的视线,季涵雨识趣地闭上了嘴。

面对陆明萱,季涵雨知道她多数时候都是嘴硬心软,但看着江月离的时候,他却感觉对方比任性妄为的陆总要恐怖多了。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吧。

而直觉救了季涵雨很多次。

明萱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季涵雨默默在心底给陆明萱画了个圈圈祝福她。

……

这时候的会议厅内,呆滞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下面一片哗然。

有些人高兴有些人失望,还有人则是大惊,用怀疑与求助的目光看了陆五叔一眼。

陆五叔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乍一看就是个死板沉闷的普通老年人。

但他并不意外,像是早已预料到陆明萱会出现在这里。

“明萱,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陆五叔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你来了正好,我们刚刚才在讨论到你的工作问题。”

跟他一路的人得了暗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数落起陆明萱的“罪行”。

从陆明萱整天在外打架不干正事儿,到她嚣张跋扈到处得罪人,再到她不生孩子没有继承人,未来不能给人安全感。

陆明萱神情淡淡,双手环胸交叉着腿,斜倚在背后的墙上,仍是一副吊儿郎当没有正形的样子。

她并未开口,只是冷淡地听着众人对她的控诉。

“明萱,我不否认你为陆氏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是,不得不说,你实在是太任性了。”

陆五叔最终为那些“罪行”做了最后的总结。

“但你在外面那些行为,确实影响到了陆氏的名声,对我们未来的发展并不好——这里都是陆氏自家人,我也就不多废话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明萱,你不能把陆氏当做你自己的玩具,我想你也不想你父母辛苦开拓出来的产业走到末路吧。”

陆五叔话说得比其他人委婉许多,意思却很明确。

只用一句话来说,他是在叫陆明萱滚蛋。

会议厅再度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陆明萱身上,心底揣测着她会作何反应。

破口大骂?摆事实反驳?口头威胁?拉拢其中一部分人?

但陆明萱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明萱不紧不慢地走到台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夹。

随后,她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陆五叔面前砸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脆弱的玻璃制品被砸了个粉碎,碎片擦着陆五叔的眼角划过去,正打中他后面的狗腿子。

独自坐在台下的陆五叔距离陆明萱最近,也足以让后者精准打击。

饶是自认见多识广的陆五叔也被陆明萱这一下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整个人明显的颤抖了一下,险些跌坐到地上。

站在陆五叔后面的中年男人捂着被划破的额头蹲在地上,他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陆明萱!你想干什么?!”

“好问题——我也想问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陆明萱将文件袋在桌上用力拍了两下,抬头看向开口的人,伸手打了个响指,提高音量叫了一声:“老季!东西呢!”

门外正在做着临时准备的季涵雨有些措手不及。

主要是他的工作太多,陆明萱叫得又太突然,他一时有些赶不及。

坐在一旁凳子上看电脑的江月离抱着电脑站起来身:“我来吧。”

季涵雨只愣了一下便点头同意:“那就麻烦你了,我还要去找人。”

江月离沉默着点头,伸手去推会议厅的门。

一下没推动,她愣了一下,又用力地再推了一下。

门忽地被从里打开,江月离的力气没落到实处,猝不及防地往前倾倒,随即摔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陆明萱接住倒进来的人还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墨迹!”

江月离扒着陆明萱的胳膊,勉强站直了身,闻言推了推眼镜,随即将手里的电脑塞进对方的怀里。

“那你自己来好了。”

江月离说着转身要走。

“诶诶等等!”陆明萱连忙伸手拉住江月离,拉下脸摆出近乎讨好的表情,“咳,这不是我没你们熟练嘛,快帮个忙帮个忙,回头我给你加鸡腿——买游戏机,或者最新款的手机电脑随你挑。”

江月离压根不相信陆明萱的鬼话,无非就是她懒得弄而已。

但是江月离还是为了对方的承诺而可耻地心动了。

等到江月离抱着电脑跟陆明萱进门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不过这一次则是出于复杂的无言。

陆明萱什么性格他们都清楚,对待看不顺眼的人都不拿正眼瞧,非常的嚣张且自我,在礼貌与客气方面的最高成就仅限于合作对象。

要说低声下气或者撒娇之类的词,跟陆明萱搭在一起,那冲击力简直堪比火星撞地球了。

不幸的是,他们似乎刚刚才见识过这极小概率的梦幻现场。

经由江月离这一出打岔,屋内原本紧张凝固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了。

除去某些心怀鬼胎的人,大部分人都用麻木的视线注视着陆明萱嬉笑着脸将另一个陌生姑娘拖进来。

人间玄幻,不过如此。

眼前这个陆明萱一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想道。

他们甚至顾不上去留意另一人到底在干什么。

江月离沉默以对,打开电脑接上会议厅的显示屏,调出陆明萱需要的部分。

陆明萱盯着江月离未消肿的下唇,有些心虚,只能通过别的途径来消解内心的尴尬。

但随着底下的静默声,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做好像过于反常了。

陆五叔冷哼了一声:“陆明萱!你把一个外人叫进来掺和我们的内务事,成何体统!是不是太过放纵了!”

这一声终于把原本尴尬的气氛带了出去。

虽然陆明萱心底下对这位五叔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此刻她还是有些感谢对方不合时宜的发声。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陆明萱冷笑道,“现在这是我内人。”

江月离手一抖,险些将电脑砸到陆明萱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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