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醉酒(1 / 1)

李稚嫣走出亭子的一瞬间,秦诗茵仿若抽了骨头一般身子往后仰去,重重的砸在了围栏上,发出轻微的一声闷响。

“清绾,我可真是要吓死了。”秦诗茵凑在素清绾的耳边声音极小的道。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强硬过,无论是对府中的阿耶、小娘亦或是府外的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她从来都是敛着性子唯唯诺诺的,唯恐教旁人拿捏住什么把柄,而后借此来羞辱她。

这次同李稚嫣的周旋,真的是她拿出了十分的勇气了。为了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了秦府不被算计进入党争,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素清绾抬眼瞧着她,笑道:“怎么样,这样囫囵话嘲讽李二娘,舒不舒心?”

秦诗茵四处瞧了瞧,见没人再往她们二人这边瞧来,这才凑近些低垂着眸子道:“我,我真没这样与人对过话,但那李稚嫣之前有意加害你我二人,今日这般与,与她对峙,瞧见她一脸吃瘪的样子,竟还有些暗喜……”

说罢她咬了咬唇又问道:“我这般,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就很好,你以后就这样强势一些。”素清绾倚在栏杆上轻笑着,而颂春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给她剥着葡萄,一滴青紫色的葡萄汁液沾染在她嘴唇上显得颇有些妖艳,“等你回府同你小娘也这般说,肯定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诗茵掩唇羞涩的拿圆扇打了素清绾一下笑她竟说些浑话,心里却是暗暗的将这话记了下来。

时至巳时三刻,前厅一直都没有人来传唤,待得素清绾无聊的很,就连瓜果都吃的快要饱腹了,心道再不来传开宴,她可要拍拍衣袖回家去了。

正在她百无聊赖之际,她回眼瞧见了亭后假山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再细细瞧去,却见正是同来国公府赴宴镇场子的许嘉述。此时他立在假山后,位置正正好好只能被她一个人瞧见,在她抬眼望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意。

素清绾觉得许嘉述在这般时候来寻她,定是有什么事要同她说,于是忙请咳一声道:“诗茵,我有些事要处理一下,若开宴之时我没能回来,你便先行过去,再过不到一刻钟,我二兄与秦二郎差不离就都要来了,别怕那李稚嫣对你使什么绊子。”

“我知晓的。”秦诗茵点点头,不多想的便与素清绾道了别。

出了亭子,素清绾便并不遮掩的快步往假山后走去,她心里深怕许嘉述会同她说些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就连面色都是有些沉重的。

然而她刚行至假山旁,还没来得及看到许嘉述在何处,便被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往假山后拽去,随后一阵清淡的檀香味在她鼻尖攒涌,让她本有些慌乱的心顿时便安了神。

抬眼瞧见那张熟悉的脸,素清绾有些愠怒的拿着圆扇打了他一下,而后娇嗔道:“这是在国公府,你干什么?”

“想你。”许嘉述将下巴搭在素清绾纤弱的轻轻嗅着心上人的馨香,而后手指调皮的绕着她散落下来的发丝,语气慵懒道,“我过几日就去提亲好不好?”

素清绾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而后伸手推开许嘉述细细的看了一眼,问道:“子衿,你喝了多少酒?”

怪她太过于焦急,也怪许嘉述身上的檀香味过于静神,她竟一时间没闻出来这满身的酒味来,现下嗅起来,那檀香味混合着酒味,竟还有一种不一样的质感。

不对不对,这并不是许嘉述可以喝多的理由。素清绾一时间晃了神,连忙又凑近嗅了嗅,愠怒道:“云夏宴还没开,你同谁喝的这些酒?”

许嘉述眼睛忽闪忽闪的,眼角下的那颗痣也因此显得更为动人,居然教素清绾都忍不住喉咙动了动,而后连忙别开目光继续追问他。

许嘉述似乎不解素清绾在说什么,歪了歪头将手上的佛珠放到素清绾怀中,而后满脸希冀的看着她,仿佛在看着异术士要变什么戏法一般,神情雀跃的紧。

素清绾:……

这是真喝多了?许嘉述的酒量不是还很好的吗,到底是喝了多少才能喝到这般样子?不过这般孩童般的样子,她还真是第一次瞧见,倒是有趣的很。

“你这是何意,将佛珠给我作甚?”素清绾轻咳一声探究的看着许嘉述,拿着佛珠串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串佛珠,是老方丈给我的最后一件物什了,很重要,送给萱萱。”许嘉述一脸正色,“最重要的物什送给萱萱,萱萱可愿意,愿意……”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不喜欢的话,许嘉述蹙了蹙眉头,而后才吭吭哧哧的红着脸道:“萱萱可愿意,嫁给小沙弥吗?”

素清绾被他这一句话逗得笑出了声,连忙用帕巾掩住唇,生怕自己的笑声没能控制住被别人听到,而后伸手扯了扯含蓄的许嘉述衣袖,笑容绽放如一朵娇艳的花。

“好,萱萱最喜欢小沙弥了,非小沙弥不嫁。”

*

素清绾出了亭子不过半刻钟,前厅就有婢子来传了信,说厨房有几道大菜正在做,许是离开宴还要有个几刻钟的,便先教各府的官家子女去园林校场观赏一番,正好赶在午时一刻,校场的凉冰已上,花儿也是开的正盛,最适合赏景。

于是秦诗茵便摇着圆扇带着自家的婢子往校场去了,她一直在官家女眷中就是个柔弱的,况且还是个少府监庶女,便鲜少有人与她同行,倒也乐得清静。

行至校场,已经有不少的人落了座,男眷与女眷分侧而坐,却也仍隔着不远的空间互相举杯示意,一时间倒也有些宴会之景了。

秦诗茵远远的就瞧见了自家二兄与素闵落座在一处,二人拿着一卷经书似乎在讨论些什么,脸色都因为争论而显得微微发红,看起来好像是因为什么观点不一致在据理力争着。

啧,她这个二兄,能不能稍微像个成年男子一样,还整日与别人因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她抬眼看向素闵,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紫衣墨发、模样俊朗,早早的便跃及各官家女子所求夫婿的心中人选了,此时更是有不少女子含笑看向男席,目光扫在素闵与秦清身上便挪不开了。

虽说汴京民风开放,但秦诗茵仍是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收回了目光寻一处僻静的地方看花去了,只是目光还是时不时的往素闵那瞧一瞧而已。

她尤记得儿时第一次见到素闵的样子,他那时坐在演武场亭内翻着书卷,偶尔抬眼瞧一瞧舞刀弄棒的清绾,笑容宛如三月的春水让人移不开眼睛。见她怯生生的立在远处,便朝着她招了招手,眉眼弯弯道:“这便是少府监的秦四娘罢?听小妹尝尝提起,那处是风口,小心着凉,来亭中坐罢。”

而后经年,她一直是这般,每每去了将军府,都是与素闵坐在亭子中,两相无言的等着清绾练完武。

这样想来,她与素闵已经相识有七年之久了。

秦诗茵坐在校场河畔的柳树下愣着神,蓦然感觉身后有人走来,然而身旁的婢子却只是福了个身,并未搭着她起身。

她看着婢子的神情便觉不对,心下一惊,正要起身之际便听到身后传来惊诧的一声:“四娘?真是你?”

“素二郎安好。”秦诗茵起身回头便瞧见了一袭紫衣立在树旁的素闵,顿时有些心慌,忙低下头端着手温顺的道,“落座之处闷热,便来此处消解一二,二郎怎么过来了?”

“只是瞧见有人在这,看着像你,便来瞧瞧。”素闵颇有些不自在,捏了捏手指:“与你说过了,同小妹一样唤我二兄即可。”

这般扭捏的素闵,是秦诗茵往日从未瞧见过的,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些什么,只能羞涩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骂自己胆子忒小,再与他多说几句话不好吗?多说几句,说不定就能打破这种尴尬,像其他官家女子一样侃侃而谈。

这应该才是素闵,喜欢的女子样子。

素闵似乎是觉得空气有些安静,正要说话缓解缓解什么的时候,候席那头便走来两位男子,执着书卷问道:“素二郎,你怎么这就离开了,咱们几个还有事没论证明白呢,难不成是认了输了?”

“小妹在此处,我交代些事情便过去,且等着。”素闵动了动身子往秦诗茵身前挡了一下,正好挡住了候席那头火辣辣的目光,“可要将胜者的物什准备好,别等下说我欺负你们!”

候席那头大笑出声,言之候之,可秦诗茵这头可就已经羞红了脸,素闵自然将她护在身后的动作,她可瞧得一清二楚,此时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了。

而后她瞧着素闵回了身,目光躲闪,沉声问道:“我……四娘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太好,但,但小妹的提议,确实有可行之处……若四娘愿意,可否,可否与我……”

“为躲了这场祸难,可否与我,定亲?”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让人家与你定亲,可要负责到底吖~

感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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