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1)

众人见他眉梢带笑,只道他是兴起。

江临今日着一件青色束口箭袖,卷草纹的罗衫。

他大手下滑扯松束腰革带,又回上来拉开了领口,露出里头紧贴精瘦身躯的浅色中衣。

正要将一只手扯出衣外,邹明怪叫起来:“喂喂喂,江临,你看这些姑娘们,眼都直了,你再这样还有我们什么事?你一人享这齐人之福得了。”

颜若卿难得地和邹明站到了一边,也是没好气:“就是,你这哪算哪门子罚。”

江临笑着挑眉:“怎么?你们也想脱?”

“江兄,是我不是,多有得罪。”秦睿成也站过来,苦笑作揖,“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是啊。”秦睿成旁侧一人,看看身边陪酒的美人,亦是应和,直言不讳道,“我这娇儿一颗心都要飞你身上了。”

听得此话,那唤作娇儿的花娘用帕子掩了嘴,低笑不停。

众人也是笑,遂反应过来,纷纷劝阻。

那家中开当铺票行的李公子更是冲着齐憾道:“阿憾姑娘可劝劝你家公子吧。”

齐憾眼含笑意,上前拽住江临衣角,江临回身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

“都是是奴婢的错,扫了大家的兴。”齐憾笑着对众人,“我今日最后演算一卦作补,就算算这楼下戏台,盒中之物如何?”

嚯,楼下戏台上之物?众人皆是不信,他们酒宴上的玩闹都是常见的东西,可不比这揽月阁的射覆。

楼下热闹,上头众人也是听了一耳朵的,下面是有不少能人异士在场的,就是这样尽猜不出,她虽算的准,又如何能挑这样难度的。

齐憾看了看下头场景,走到桌边起卦落卦,一气呵成,末了回到江临身边:“请少爷帮个忙,银两便从奴婢月钱里支。”

揽月楼的射覆是要花钱的,三两银一次,江临整了衣衫,饶有兴致看了看她,依言走到栏杆旁。

他手一扬,替齐憾遥遥掷了枚银稞子下去,怆啷一声,稳稳落入下头罐中的银钱堆里。

底下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仰头看去,只见上方一群公子哥儿倚栏探头看下来。

那台上花魁袅袅施礼,扬声道:“不知是哪位公子想要猜上一猜,所猜又为何物?”

台子周围众人絮絮低语,知道上头是群城中出了名的纨绔,纷纷摇头。

“是壁虎。”有道清亮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那花魁呀然一惊,视线转过去发现是个貌美的丫鬟,这么多人都猜不中,竟然叫她道破天机?

“怎么会是壁虎?”底下头人不信,一时喧哗四起,有一人远远问道:“用的何法?”

“六爻。”齐憾对答。

六爻?“哪个人会六爻?”那人转身询问四周伙伴,皆是摇头,只一人磕磕巴巴:“我,我会一些。”

“出的何卦?”底下又问,说着还同那勉勉强强会些的耳语,“且听她如何说。”

齐憾迟疑一刻,想到从前暗司里那疯老头总是念叨什么乾卦泽卦,便是这个了,她笃定道:“乾卦。”

“乾卦?”下头多是不熟悉六爻的,听不太懂,纷纷朝着刚才说会的那人投来目光。

那人顿了一下,喃喃:“乾卦,乾卦?乾者,健也,困龙得水?”

他眼睛一亮,一扫郁郁之气:“是龙却无角,是蛇又有足,肢肢而行脉脉而视,善于爬墙,可不就是壁虎嘛。”

花魁开了盒盖,其中果然爬出一条壁虎,众人叹服。

等到想要再行请教却见上头那女子不见了踪影,花魁笑着:“怕是领奖去了。”

内室之中,齐憾总算与秦睿成安排的小厮见面,这揽月楼是暗司的产业,里头布着不少眼线。

周围没有他人,那小厮仍是谨慎,他将盒子塞在齐憾手中,凑近低语:“七月七城门大放烟花,届时会有人分发,带些回去,再将其悄悄拿到他书房后头的杂物间。”

“计划七月十五白日里动手,你只管将旁人引到书房附近,到时候外头火箭一射,借着烟火点着了书房,你就能趁乱进去拿东西。”

齐憾低头记了一刻,一点头,拿了东西出去了。

秦睿成自里间出来,看着齐憾远走的背影,又想到了江临今日的拒绝,沉吟道:“这江二倒是傲气。”只是不知道几个月之后他还傲不傲得出来。

日子平稳,又过得几日,那日回来江临看她捧着东西倒没有说什么,玄门卜算虽然风行,但其实都是小道,约摸都是她在闺中时候的玩乐,江临虽然惊讶但也没多在意。

由于舒云卧床,院内庶务试墨接手了大部分,春分调去管册子,江临贴身事难免照料不到,齐憾便顶上来伺候着。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初五这一日,端午要热闹两日,头一天家家户户门上插起艾叶菖蒲,堂室贴五毒图,祭祖,出门看龙舟。

这日一早,齐憾被传进内室,江临已由春分服侍着穿戴完毕,正低头往腰间系玉佩。

齐憾施礼:“少爷,大小姐那送来了长命缕,可要现在佩上?”

江临打上最后一个结,唔了一声,抬起左腕,齐憾会意,将装长命缕的盒子放到一旁几上,从里头拿出那丝绦替江临绑上。

男子的手腕不比姑娘家那样纤细柔软,尺骨头突出,肌肉纹理明显,不过,虽然结实却十分白皙,一瞧便知,是享惯了清雅富贵的。

江临垂头看她,温软的指尖轻触他的手腕,所过之处腾起一片痒意,慢慢传到心尖之上。

“算了,我自己来。”江临才抬起手要收回,那丝绦往下一滑,挂在他小臂上,没有坠下。

“已经好了少爷。”齐憾眉眼弯弯笑道。

忙完家中祭祀,过了晌午,同往年一样照例是出门看龙舟,江家在揽月楼临河一侧订了席位,单独的隔间。

大小姐午间出发去了陇右,老爷应酬各家,今年便又只有江临一人。

“年年都是这样。”越是过节过年,老爷和大小姐就越不得空,试墨在一旁叹气。

怪不得出门带那么多婢女小厮,就连伤势刚好的舒云也跟了出来。

江临坐在窗边,看着下头龙舟赛和岸边热闹的人群,默默饮茶。

一边是喧闹的人群,一边是安静的隔间,齐憾看着江临背影,微微叹息。

“去拿酒。”

春分示意齐憾去,舒云连忙往前,低声:“还是我去吧。”

春分瞧了她一眼,点点头。

酒上来了,舒云却不上前,将托盘放到齐憾手上:“还是你去吧,少爷看到我怕是又要生气。”

齐憾掀了掀酒壶,里头飘出一股浅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甜香,旁人或许感觉不出来,齐憾却知道这酒里被下了媚药。

齐憾看着她的眼睛:“你可想清楚了?”

舒云却不查,只道她是问,是否确定,真不自己上前奉酒,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妹妹也不想这种日子里扫少爷的兴吧。”

齐憾凝视着她,片刻笑笑了顺从地转了身,将酒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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