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1)

买来的烟火不能放在院里,自有防火之所用以保存,但齐憾在让人搬运的时候私自藏下了一些,等着那一日放到书房附近。

隔一日府内下人便收拾完了姨奶奶和表小姐要住的院子以及要用的东西。

齐憾得了空带着点东西去外头看了阿真她们,回来的时候见宝蓝在门口,宝蓝笑着,问道:“又去见阿真啊?”

齐憾点点头,正要迈步进去,却听宝蓝道:“你不在我看阿真一个人住是有些孤单。”

齐憾应了一声,不在意道:“一个人也宽敞些。”

宝蓝点头,话锋一转:“也是,一个人自然舒服点,阿憾你晚上起夜那动静可是有些大,阿真倒是睡得熟从来不抱怨,换我大概是不行的。”

齐憾听她这话心头一突,住了脚,回身:“哦,是吗。”

“是呢。”宝蓝笑道,“我还见过一回,你恰好进屋,我就没叫你。”

“我先前问过阿真她也说是,哎呀这大半夜的……”她故意拖长了语调。

她怕是看到了自己出院子了,齐憾思忖着却更冷静下来,她垂下眼淡淡道:“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着神情自若地进了门。

宝蓝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大半夜的也不知出去偷什么东西,在这内院是还没见过,要是再让我逮住看你还怎么辩驳,到时候一旦事情败露,或是送官或是杖毙总归是有你好果子吃的。

齐憾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自从到了梧桐院内院,她再没同人在江府接头过,有什么事自然可以在揽月楼说。

只是宝蓝既然知晓了这事,到底是个隐患,需得小心提防才行。

日子到了七月十三,江临姨妈和表妹自剑南赶到,安排了离大小姐江鸾院子不远处的应萧轩另两人落塌。

和普通院子不同,是两层的小楼,楼上住人,楼下起居待客,很是别致,风景又好,让人喜欢。

江鸾比两人早回来了两日,车架驶到府门口还是她和江临将人迎进来。

齐憾跟在江临后头,看了眼新来的姨妈与表小姐。

江临姨妈姓姚,她夫家姓丁,是巴蜀地区的大户,这姚姨母长得雍容,说笑间透出气度,瞧着就是大家娘子,当家人的气派。

那表小姐倒是天真烂漫的样子,着黄衫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头上只簪两朵繁复的小金花,歪头一笑时唇角隐现两个梨涡,娇俏可人。

她看到江临便大叫着表哥跑上前,江临有些头疼得摁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扑到自己身上,无奈喊她名字:“丁斐。”

“胡闹,你也是大姑娘了,怎可如此无理。”江临姨母板起了脸训斥她。

“有什么关系。”表小姐大眼滴溜溜转了一圈,笑嘻嘻道,“反正我是要嫁给表哥的,亲近一些又如何,怎么就是不知礼了呢。”

“胡说。”姚姨母虽然说她,但仍是笑着,转头对江鸾道,“你瞧瞧,阿斐她总是这么孩气。眼看着大了要挑人家了,我看着那些总觉得这不好,那不好。要说都不及咱自家,哎,我是真不放心她去别人家呀。”

丁斐听母亲说这个连连道:“我可不嫁,就嫁表哥。”

江鸾却是听出姨母的意思来了,表妹在相看人家了,始终看不好,左思右想还是她们江家最好,想把表妹嫁给江临,正好也是她一心喜欢的人。

她拿帕子掩了掩嘴,轻笑道:“姨妈说笑了,江临十八这都还得明年考过试,再慢慢看呢,表妹才十五年纪也还小,真是不急于一时,慢慢挑,总有那好的,等一等,没准就峰回路转,缘分天降了呢。”

姚姨母见江鸾不肯接这话茬,也不急,看一眼一旁的这对小儿女不急不慢道:“嗨,你瞧我这,是急了点,左右时日还长,且再看看。”

那头姨侄两人说着话,这头丁斐绕过江临看到他身后的齐憾:“这是谁?”

她有些惊讶:“新来的吗?”长得倒是漂亮,都将她比下去了,她咬咬唇有些气鼓鼓的都听说公子哥们身边都有什么通房,这丫鬟长得好,不会是表哥的通房吧?

齐憾乖巧朝她行礼:“表小姐。”

“嗯。”丁斐抬着下巴,样子颇为倨傲的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齐憾看了一眼江临,见他饶有兴致地抱臂瞧着两人,有些无语,这看戏呢吧,她转回了视线对着丁斐道:“奴婢阿憾。”

丁斐想想了,记起她娘教她的,对江临的贴身婢女小厮之类的要大方一些,便摘下了头上别着的小金花:“嗯,你长得挺好看的,这个赏你了,好打扮一下。”

齐憾为难:“表小姐,这太贵重了,奴婢不敢收。”

“给你的,你就拿着。”丁斐眉毛一竖瞪眼道,“你要不肯拿,本姑娘打断你的腿。”

“……”齐憾无奈只好收下,却听到一旁的笑声。

齐憾看过去见江临眉目带笑,嘴角上扬,一副乐不可支的样。

阿憾吃瘪的样子还真是有趣,江临笑着,忽然想道。

齐憾却错开了视线,心头再次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再有两日便是十五了,江临如今这样开心,到时候又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就是再不愿,七月十五也眨眼到了。

这一日江家要祭祀,东西都早早备下了,齐憾被指了去拿香炉。

她走进内院,大伙都不在只有宝蓝在角落收拾东西,齐憾看了宝蓝一眼,绕了个弯往书房后头走去。

宝蓝正偷偷看着她,见她不知要走去哪,想拿她个现行,便偷偷跟了上去。

“这怎么一堆烟花啊。”宝蓝跟进后头,听到了齐憾的声音,齐憾抬头看她,“咦,宝蓝你也进来了?快些把这些搬出去吧,不知道哪个拿进来的。”

宝蓝见是这事,便不想理,扭身就要出去。

“我是支不动你了?。”齐憾声音冷下来,“我且问你你是几等的丫鬟?我是几等的丫鬟?”

宝蓝脚下一顿,回头看她,齐憾又软了声音:“我一个人搬不及,你若不管,我便也不管了,到时候出了事一起吃瓜落就是。”

宝蓝叫她一说,心中盘算起来,如今院里除了几个守门的就她们两人,万一真出事,那可真是说不清,想了想还是转身帮忙,先忍她一时,日后再慢慢筹谋,到时候舒云的下场便是她的下场。

她刚抱了东西往外走就听到哗得一声,不知为何后头响起一阵微爆声,继而轰的一下,热气蹿过来。

宝蓝心中狠狠一颤,腿都软了,僵着身躯转过头,只这一瞬是功夫,烈火熊熊而上,火蛇舔到涂着防火材料的木质的房子挣扎了两下黯淡了一瞬。

她一口气未松下来,那火苗又蹿得老高,重新展露出张牙舞爪的姿态,眼看着从耳房燃向书房。

宝蓝牙齿在咯咯咯上下打架,这回是闯大祸了,她看看齐憾,齐憾也在看着她,幽深的眸子不知为何有点意味深长。

“我进去灭火,你去喊人。”齐憾神色还算冷静,一字一句道。

宝蓝终于反应过来了,尖叫一声,往外跑去:“走水了,走水了。”她大喊起来。

整个江府都惊动了,众人纷纷赶来,水一桶桶得泼下去,于事无补。

江临赶过来,扫视一圈没看到齐憾,慌了神。

他抓住春分:“有没有看到阿憾。”

春分摇头:“让她拿香炉应该是朝这里头来了。”

江临心头震颤,努力冷静下来,捋了捋事情前后,问:“适才这院子里还有谁?”

春分想了想又去看试墨,如今院里不少事都交到他手上了。

“宝蓝,宝蓝在的。”试墨急忙道,想了想又说出几个名字,“这些都是守门守院子的,应该也不会进来。”

江临回身,倒一时想不起宝蓝是哪个:“叫她过来!”

江鸾在一旁看着人灭火,听了一耳朵狐疑:“这个宝蓝怎么了?”

正是这时候丁斐也赶到了,姚姨母本来不让她来,可她听说江临这院着火了,放心不下,非要过来,姚姨母拗不过她,只好放行,多派了几个丫鬟保护她的安全。

宝蓝被找过来,以为要被问罪,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却听上头的人问:“阿憾在哪,你可见到她了?”

“她,她进后头进里面灭火去了。”

江临耳边登时嗡嗡作响,有些呼吸不稳。

宝蓝生怕没了下次自辩的机会,还在絮絮辩解,说是此事和她半点无关,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进去搬个东西,没想到忽然成了这样。

江临站在那却半点没听到,忽然,他猛地一抬步,往后头走去。

“表哥。”丁斐看到江临从眼前走过喊了一声,可他却充耳不闻,大步往后走去。

“哎呀,怎么回事。”丁斐见他不理人,有些恼怒,追上去。

江鸾见两人的身影拐个弯不见,叫了人:“干什么呢,跟上去跟上去。”

火势终于止住,渐渐小下去,倒没有波及正房,只把几间耳房着了。

后头烧的最厉害,直把墙都烧穿了,一直烧掉前头半边书房。

江临直直得站着,沉默良久,忽然看到里头有人影闪过。

他毫不犹豫踏步进去。

“欸,少爷,不能进去,现在还很危险。”

里头梁柱烧掉了不少,很容易发生坍塌。

江临刚上前几步,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跑出来,他霎时屏住了呼吸,待看清了来人模样,才觉着喉中堵着一口气喘了出来。

“阿憾。”

江临声音不知为何都有些发哑,一把搂住了齐憾。

齐憾刚刚把东西送出去,跑出来,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兜头一个拥抱,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笨蛋,救什么火,下次见到了远远躲开知不知道。”江临的怀抱很烫,他整个人就像发了高烧,心跳急速。

齐憾呼吸都要凝滞了,心上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揉了一把,酸辣交织,五味杂陈,她把头埋在江临胸膛,唇角发苦,喉咙口像是被堵住了,半天才艰涩道:“你才是那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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