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1 / 1)

第二日早间,齐憾跟着江临进了书房,他不爱去书院,平时也有在照管家中生意,不见邹明他们的时候便在书房待着。

他捧着一本书,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齐憾:“头还痛吗?”

齐憾实话实说:“药有效,现下不怎么疼。”

江临想了想站起身来,一旁的架子上摆着一只木匣,他拿下来,又将东西塞到齐憾手里。

“这是什么?”入手发沉,有些分量,齐憾不由好奇。

江临望向一旁,半晌,他咳嗽了一声,声音淡淡的:“送你的。”

他说,送你的?齐憾怔了一下,赏你的还是送你的,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手指摁在雕工精细的木匣上,上头圆润凹凸的浮纹抵在指腹,齐憾回过神:“可以打开吗?”

“嗯。”

抽开匣盖,透出里头的模样,齐憾望去,看到了一盒子流光溢彩的钗环。

笄、簪、钗、钿尽有,造型各异,上头缀着各色珍珠宝石,雀羽玛瑙,当真是绚丽夺目,熠熠生辉。

“我记得你十五了吧。”江临在一旁道。他也不知道齐憾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先前出去就多挑了几件,不知不觉就攒下来了。

齐憾恍然,十五,这是……孟三的岁数,她自己其实已经十七。

十五啊,她忽然明白过来,女子十五,是要行及笄礼的。

齐憾不由回想自己的笄礼,好像……并没有这回事。

阿娘不记事,自己尚且过得稀里糊涂。父皇又是儿女众多,监礼司虽然知道这回事也当不知道。

齐憾人在暗司,没条件做些什么,最后自娱自乐,自个儿削了根树根插着玩。

“不喜欢吗?”江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忐忑,齐憾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为什么他会记得,为什么他要记得。

她怔怔捧着一匣子的首饰,半天又将它放到桌案上:“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

江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她:“有什么不能的,表小姐的东西你倒你收,我的便不能。”

“是表小姐说要打折你的腿,我却不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眸色渐渐加深,打断腿,关起来……

适时的拒绝利于以退为进,齐憾低下头,声音听上去惶恐:“表小姐的东西奴婢收着已觉不安,少爷就莫要强加了吧。”

江临还要再说,齐憾却立刻道:“少爷若非要送,就当把这些折了银子,给外院的阿真吧。她生了病,一直不见好,她家里又无力负担她的医药……”

“阿真?”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江临想了一会才记起,“是先前作证的那个丫鬟?”她病了吗?不知怎么得,江临心中莫名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是她。”齐憾应了一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你倒还记着她。”江临转过念头,看着齐憾,近三个月了,难得她还惦念着先前交好的小丫鬟,“我让试墨走一趟吧。”

齐憾口中道:“多谢少爷。”

齐憾不肯收,江临想了想,觉得她是不喜欢这些,可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首饰的呢,那她喜欢什么?

这样想着江临自然地问了出来,齐憾见他神情认真,一时觉得有些迷失,她轻轻问道:“少爷喜欢刻章吗?”

私人的印章多是本人亲刻的,江临的怕也是。

“刻是刻过的。”江临慢慢才道,那种古怪的感觉又上来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总觉得,阿憾这话有一些刻意。

江临凝眸望着齐憾,看她神色如常地回望,两人视线交接。错觉吗?江临心中有些疑惑。

半晌,他笑了笑,摸出一个印章,“这是我常用的,自己刻的,父亲说不宜放在明面上,我才放起来。”

碧玉的石身,章底是他的名字,齐憾屏住了呼吸看着那枚小小的印章,她适才看到江临的动作了,是在几案底下!

江临注意到她的目光,便拉过她的手,将印章放上去:“喜欢?”

齐憾羞涩一笑:“很漂亮。”印石是有规制的,像江临这样的能用到青田石,规规整整的模样,上头的刻字却是十分好看。

齐憾把玩了一会就将印章还给了江临:“刻的很好。”印章上头的汉隶是持有者的字迹,看上去筋骨分明。

江临点点头:“你要是喜欢,我让试墨送一堆籽料过来。”

齐憾又是摇头:“已经许久没刻,已经生疏了,怕也是浪费了。”

“要不,我看少爷刻吧。”齐憾眼睛像是忽然亮起来,里头闪着点点星光。

江临失神之下,不觉点了点头。

隔些日子,很快步入八月,将近中秋。

先前秦睿成干脆将伪造的纸卷拿给了齐憾,如今靠偷怕是不成了,不若有机会时,直接拿了印章敲好了印迹。

齐憾这头虽然知道了印章的位置,却一直没有动作,只因她在想一件事,江临为何会放一块假印章在案上,提防到如此地步,难道江桓霖的事他确实也有参与其中?

想着这事她便始终心神不宁。

其二,是这件事本身也不容易,临时书房是在江临房间一侧的耳房,要想进去得经过江临的房间。白日人多眼杂自然不可能,晚上江临又睡在里头也不好进内。

她先前值过夜,知道江临睡眠浅,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醒了。

首先想要悄悄使用印章,得是在晚上,可什么样的夜晚,江临会不在房中呢?

中秋!齐憾脑中灵光一现,中秋夜晚赏月喝酒,简直是顺理成章。

齐憾思前想后,越发觉得中秋是一个一个好机会。

在齐憾考虑这些的时候,江临这头却先一步收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阿真没了。

江临有些惊讶:“死了?竟然死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试墨挠挠头:“听说先前好些了,症状突然又厉害起来,一下去了,大夫说是前一天不注意,下地又出去吹了风。”

“是这样?”江临不知在想些什么,低低自语了一句。

“少爷,这事要不要通知阿憾。”试墨犹豫,问道。

“先不要告诉她。”江临摆摆手,又道:“这两日她跟着我,应该也没工夫往外头去,之后再慢慢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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