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季泽今年不过24、5岁，却已经是圈内无人能撼动的音乐小天王，不仅创作实力强，还长着张远胜一般偶像明星的脸。
在乔沫看来，季泽走的虽然是冷酷型男路线，实际上只是不太爱讲话罢了，音乐刚刚响起，季泽便帮乔沫把话筒稍稍调低了一些：“等会不用紧张。”
乔沫摇了摇头：“没有紧张。”
她和季泽都是一身淡黄色粉粉嫩嫩的造型，季泽上身一件小黄鸭t恤，下身是一条黄白条纹的短裤，乔沫t恤上是一只和季泽的小黄鸭很相似的小黄鸭，搭配白色的短裙，两人看上去都粉粉嫩嫩的。
乔沫很少有这么粉嫩的时候，尤其是扎起马尾之后，看上去就像刚毕业不久的高中生。
伴奏响了短短十几秒之后，就有工作人员示意季泽先唱。
《迷路野兽》是一首温柔中带着活泼的歌，季泽刻意将声线压得低一些，就像一双温柔的大手在安抚着不安的野兽，他的歌声中没有过多的炫技，大多用的是原声，听着却十分温柔悦耳。
季泽的片段之后，就轮到乔沫。
“就看她唱得怎么样了，她要唱不好，这首歌就全毁了。”
“老谢，你找来的人，靠谱吗？”
谢远叼了根烟：“这谁知道啊，她舞倒是跳得不错。”
导演：“……人不是你找来的吗？”
谢远：“你只说找个合适的人，也没提别的要求啊。”
都这时候了，乔沫就算唱得再难听也没办法，《一起来唱》的导演干脆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老天爷能给面前的漂亮丫头加点歌唱buff。
然后，他听到了乔沫的声音——
“是迷路的野兽此刻唱着歌。”
“带着你走向光明绽放的时刻。”
“挽着你手的是我。”
“是我。”
“你可以轻轻附和。”
导演嘴巴大得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他不可思议地盯着乔沫看了很久，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该怎么去形容呢？
如果说季泽的声音是低沉的大提琴的话，乔沫的嗓音就像一泓清泉，流过心间，不知不觉间慢慢酿着甜。
清澈，干净，又带着一丝青涩。
和季泽一样，这是一种不含技巧的演绎，却能够让人感受到歌唱者的诚挚。
用好听不足以来形容。
他不由踢了谢远一脚：“你说她跳舞不错？”
谢远摸了摸手里的烟：“所以我把她推到老陆那边去了，老陆那边差个角色，你知道的。”
“唱歌不错，跳舞也能被你推给长宁，她怎么就混到你那节目去了？”
谢远踹了他一屁股：“你什么意思啊你？”
“你懂的意思。”
谢远白了曾经的老搭档一眼：“也不用担心，这样的苗子，就算她那个公司不识货，终归有人看得上的。”
只唱了一段，乔沫就让导演的心放了回去，而随后，她和季泽的合唱片段更是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聆听，这是温柔与温柔的叠加，当两个人的嗓音融为一体的时候，产生的效果远不止一加一等于二，而是无数倍的动人。
季泽的经纪人甚至感慨道：“阿泽和很多人合作过，但是从没有谁这么搭他的声音。”
唱到一半，季泽的目光已经忍不住落在乔沫身上，仔细去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喜悦。
虽然他们只合作过一次，却似乎已经有了合作许多次的默契感。
《迷路野兽》的表达的意境，乔沫似乎也懂。
……
“咦，乔沫还没回公司？”starlight刚拍完封面，以为乔沫早该回公司找李总告状了，谁知却被告知乔沫一直没回来，李总那边也没有叫她们过去的迹象。
“这个天，她估计也没力气回来。”梁晚沁不住地用手扇着风，“小周，空调再打低一点，笨死了，空调别对着人吹知不知道？”
starlight虽说出道的热搜被乔沫压了，不过有公司时不时喂点资源，几人在偶像圈里多多少少有了些知名度。
“论知名度，谁也比不上乔沫。”姜约低声道，“我倒是挺佩服《十项全能》的，节目播出之后，观众要是看到乔沫在，还不得骂死节目组？”
“脸皮厚呗。”梁晚沁拍着粉扑，“我要是她，我根本没胆子在娱乐圈里待着，哪个练习生传出这样的绯闻不退圈哦，就她不要脸，非要找李总出了道。”
“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呢。”姜约几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揶揄之色。
“小周，把电视打开，我们要看电视。”
小周刚“嗯”了一声，就被梁晚沁嫌弃动作慢推了一把：“今天《一起来唱》提前播，我家季泽也在呢，你别妨碍我时间……”
梁晚沁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她身子挡住大半的电视屏幕，姜约和易素她们看不清楚，只感觉梁晚沁的情绪似乎瞬间低落了下来，不由问她：“晚晚，怎么了？”
梁晚沁缓慢而僵硬地移开步伐，大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展现在几人眼前。
季泽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搭配小黄鸭t，反而有种微妙的和谐感。
而站在季泽身边的，却是一张她们熟悉的脸——
“乔沫？？？”
“怎么可能？”
姜约霍然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电视，试图找出屏幕里的女孩和乔沫的差别，但……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张嘴……那分明百分之一百就是乔沫！
乔沫为什么能上《一起来唱》，还成为了季泽的搭档？
一想到这里，梁晚沁和姜约就气到肝疼，她们以为乔沫这会正苦兮兮地在太阳底下晒呢，谁料到就这么短的时间，对方不仅登上了柠檬卫视的《一起来唱》，还能和季泽一起合作！
事实上，不仅是梁晚沁和姜约有疑问，几乎所有《一起来唱》的观众都很疑惑，这个女孩是谁？
和季泽搭档的不是女歌手冯溪吗？
“原来冯溪受伤了，这个女孩临时顶替的。”
“漂亮倒是挺漂亮的，确定等会上台不会拖季泽后腿吗？”
“emmm……我一直觉得她挺眼熟的，这会突然想起来，她不是那个乔沫吗？”
“爬床郑子耀被公司雪藏的母蟑螂乔大妈又出来跳了，季泽实惨。母蟑螂一张整容脸实绩为零，蹭男人倒是比谁都有本事，真是一只恶心的乔蟑螂。”
“……柠檬卫视怎么想的，找谁不好，偏偏找了一个劣迹艺人？”
“#乔沫滚出娱乐圈##乔沫不配当爱豆#”
“季泽实惨，季泽真的惨，我们阿季新专辑宣传期好不容易抽时间参加一档综艺，怎么偏偏遇上这么个搭档？”
季泽的粉丝纷纷抱怨的时候，前方消息灵通的粉丝带来了一个新内/幕，今晚季泽的演唱曲目是《迷路野兽》。
此言一出，季泽几乎所有的粉丝群都炸了。
《迷路野兽》是一首什么样的歌、它对于季泽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身为粉丝的他们更清楚。
外界对季泽的定位是冷酷型男，但在粉丝们眼中，他更像是一个忧郁的大男孩。早期的季泽有一种与世界隔绝的疏离感，是音乐让他找回了对生活的热爱，所以慢慢地，季泽变得温柔，也开始爱笑了。
《迷路野兽》是季泽创作生涯中的转折点，他说，他就是那个迷路的野兽，这首歌是他的自我。
“乔沫根本配不上这首歌好吗？”
“季泽你快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啊啊啊啊！@柠檬卫视，辣鸡柠檬，为了流量连脸皮都不要了吗？不要让乔沫染指《迷路野兽》！！！”
“我都想哭了，她一个爱爬床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唱我们哥哥的歌？”
“呜呜呜呜我要给柠檬卫视寄刀片，哥哥今天的小黄鸭造型超可爱的，我都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哥哥。”
节目开播的前十分钟，柠檬卫视的投诉电话都快被粉丝们打爆了，柠檬卫视的官博下，同样充斥着季泽粉丝的抗议声，不过因为季泽向来不爱出风头的缘故，季泽的粉丝也不愿让哥哥招黑，只一直向柠檬卫视施压，倒是没有骂乔沫骂得太狠。
然而，就算季泽的粉丝再不愿意，《一起来唱》依然正常播出，季泽和乔沫的合作也没有任何变化。
粉丝们心里在滴血，却还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有季泽在的舞台。
小黄鸭好可爱鸭(*▽*)。
其实乔沫也不难看，但是乔沫如果狗胆染指他们的哥哥，他们保证掏出40米大刀，并且不允许乔沫跑39米，1米也不行。
然后，《迷路野兽》熟悉的伴奏声响了起来，季泽的声音依然是他们最爱的，温柔又真挚，粉丝们最爱的，就是季泽的那份真诚。
屏幕上，乔沫的身影略微凑近了话筒，季泽的粉丝们立刻紧张了起来。
“居然敢离我哥哥20厘米，乔沫你过界了！！”
“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分开嗷嗷嗷嗷！！！”
实在不想看到乔沫出现在自家哥哥身边，季泽的粉丝干脆刷起了弹幕，不过转瞬之间，整个屏幕便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所占据，直到下一秒，粉丝们听到了乔沫的声音。
“？”
“？？”
“？？？”
出乎意料的好听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好听，乔沫的声音似乎格外契合《迷路野兽》这首歌，那种温柔的感觉，她声音里蕴含的情感，粉丝们全部都可以听出来。
“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我原谅乔沫了，我有一种感觉，乔沫好像很懂《迷路野兽》这首歌。”
“我一直有一个心愿，想把《迷路野兽》唱给哥哥听，但这一瞬，我突然觉得不需要了，因为有人已经把我的想法唱给哥哥听了。”
“这是什么样的天籁和声？两个小黄鸭为什么能唱到人想哭啊？坏鸭子！”
屏幕里，季泽忽然向乔沫歪了歪头，澄澈的眼中写着满满的认真。
粉丝们忽然一点也不想骂了，因为他们能看出来，哥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乔沫长得挺好看的，虽然没有我好看。”
“乔沫歌唱的也不错，不过哥哥的老婆我唱的更好听。”
“我脑海中突然映出了一个词——知己，不涉及情爱，不涉及娱乐圈的纷扰，只有对音乐的爱。”
不用费心思发弹幕，不需要在网络上骂，粉丝们完完全全沉浸到了《迷路野兽》这首歌的氛围之中。
男声与女声在这一瞬被揉到了一起，融化在水里，为听众勾画出了一幅最美丽的景色。
一曲结束，粉丝们却依然没有走出来。
过了半晌，才有人发了评论。
“我没哭，但是鼻子酸酸的。”
“其实我去搜索了一下乔沫的八卦，说乔沫爬床郑子耀的只有耀粉，据说是乔沫半夜敲郑子耀门，可耀粉拿不出证据，一直是嘴上在说。”
“乔沫是海大毕业的？？阿季的校友？？师妹！！！”
“阿季是物理系毕业，乔沫是英语专业的，都是正正经经考进海大的，所以海大到底是一所什么样的神奇院校？”
“海大毕业、长得漂亮、唱歌好听……我突然不相信乔沫爬床郑子耀了。”
“卧槽！我翻到了乔沫的微博23333~秒速六厘米什么的，笑死我惹！所以，也许是乔沫半夜爬床，一不小心量出郑子耀只有六厘米的故事吗？”
乔沫自然不知道，她的“光辉事迹”已经被季泽的粉丝们拐了个弯，奔向另一个复杂神秘的剧情。
不过她很享受今天的这首歌，她喜欢这首《迷路野兽》。
她也有了季泽的微信，加完之后，《一起来唱》节目组的导演和柠檬卫视的制作人也硬是加了她。
“有机会再合作。”季泽笑意温柔。
“好。”乔沫用力点了点头，“下次一定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