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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白泽心事】(1 / 1)

(白泽视角第一人称&白切黑泽可接受再翻阅~)

【白泽心事】

吾乃神兽白泽,生于衡山之巅。

洪荒中期,三界混乱无序,只讲生死,不论爱恨。我自洪荒而来,身由洪荒而筑,骨子里流着洪荒的血,自有记忆始,便同这漫无止境的洪荒一般,既没有恨,也不懂爱。

高高衡山伫立云间,环山江海日夜不歇,我一身白衣站在云海之上俯瞰众生。

每一日都与前一日没什么区别。

直到某一天,山上突然闯入了一个人。

他大概以为这是一座无主的灵脉宝山,身上滴着血、慢慢地走上来,停在一块田坎旁。

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却可见满头黑亮长发披在他身后,发梢搭至他臀间。

他似乎一直捧着什么,给所过之处的土地留下一串细细的血珠,在田坎旁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蹲了下来。

我飞落在地,足尖一点,站在他身后。

他竟然在栽花。

零零落落的几朵,白得很。

过了一会儿,那人停下动作,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朝花瓣慢慢伸去。快碰到的时候,顿了顿,又放下手。

看着那几朵花,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慢站了起来。

我也看了一眼那几朵花,皱了皱眉头。

这花被他一路捧着带上山的时候便已然半死不活,这人说是种花不如说是埋花,土压得这样实,怕不是要让这些花死得更快些。

这边厢正细细思索着,他却转过了身来。

他此时仍是青年模样,许是因为没料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看着那几朵花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敛下去,看见我呆了两秒才瞳孔微微紧缩,绷紧身体,黑发披在身后,变了神色。

他必定是想威慑我,我浑身却被看得浑身过了电似的麻。

原因无他,只因在他变脸之前,我把他刚才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眼神看得清楚。

我没办法捕捉到那疏忽而过的东西,却改变了主意,把微微聚起法力的手藏在身后,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朝他露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笑。

是个假笑,看起来却很真。

他愣了一下,仍是戒备地看着我。

我便笑得更和煦些,走到他身前的小小花坑旁。

后来我才知,他名唤应龙。

应龙第二次登上衡山已是千万年以后,我坐在石桌旁,身周是漫山白花。

历经千完年,他已然褪去青年模样,身形轮廓全然长成,眉目更加浓墨重彩、色调沉郁,望之使人心旌摇曳,眉宇间却杀戾之气更重。

神色一派桀骜不驯,举手投足气势凛凛。

高高在上、人见人怕的样子。

他已然不似一根竹,而似一柄剑,一杆枪,一个彻底长成的杀神。

他形貌气质这般面目全非,应当让我觉得幻灭。我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燃烧了起来。

甚至更甚千万年来每一次反刍。

在我日日夜夜的反刍里越发清晰的、曾经透过某个眼神清清楚楚看到的、他的身体里埋藏着的东西。

那锋利眉稍下被压抑着的东西。

不应该埋藏在他身体里的、可笑又可怜的东西。

那个眼神落在我的心尖,跨越千万年也仍让我浑身血脉愤张。

哔哔啵啵。炽烈疯狂。充满破坏欲。冷眼旁观。渴望据为己有。

与理智无关。

这世间琨玉秋霜、霞姿月韵的神女也是不少,无论多水光流转的眼睛我都领教过,却没有一双能似那般一眼就看得我浑身发麻。

没有那眼那般百转千回、胜过千言万语。

我自洪荒而来,身由洪荒而筑,骨子里流着洪荒的血,自有记忆始,便同这漫无止境的洪荒一般,既没有恨也不懂爱。

因了这一眼,我仍是没有恨,不懂爱。

却被撩拨起了汹涌而奇怪的欲l望。

也许我想要将他彻底破坏。也许我想要把他好好保护。也许兼而有之。也许二者皆无,只是单纯的猎奇心理。

你还记得你原本的模样么?

你还记得你在渴求着什么么?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更想摧毁你、更想保护你,更想占有你。

我愿意披上端方良善的皮囊,装作一副温柔的模样。

有朝一日,我会彻底征服你,我会让你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让你心甘情愿暴露出被刻意隐藏的、除我以外无人发现的东西。

到那个时候,也许你会求着我来好好疼疼你。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应龙看着漫山的不染,微微张大眼睛。

那是他带来的花,把它们种满衡山可花了我不少时间。

这世间必定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好,让他几乎有些不知所措。

更多的却是茫然。

我邀他坐在花间品茶,他犹豫许久,坐了下来。

我笑了笑,悠悠然为他斟上一杯茶,抬头看他动作间衣摆褶皱的变化,含笑注视他的眼睛。

他不曾再露出过初时的眼神,此后亦从未露出过初时的眼神,我却从未忘记过那个眼神。

因为禁忌而隐秘,因为不可告人,所以经久不息。

对于寻常生灵而言杀机四伏的洪荒于我而言苍白且无趣。只要不主动挑衅同族,身为上古神兽的我们几乎可以横行四方、肆意妄为。我们的寿数如此漫长,为了寻求刺激、为了满足某个一时兴起的兴趣,大费周章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说是为了兴趣本身,不如说只是为了找个有趣的物事打发太过漫长的、无聊的时间。

虽然我的这个兴趣来的突然,内容又怪异,想来也同别的不会有什么区别。

这千万年间,因我时常襄助上山求助的、无助的生灵,下山时也刻意行些美名远扬的事情,便成了闻名洪荒的瑞兽。

没有人知道,应龙第一次登上衡山之前,我从不曾有过半颗仁心。

应龙第一次登上衡山之后,我也没有生出半颗仁心。

我冷心,冷肺,冷情。

却成了个谦谦的君子,端方的仁人。

和煦温文,比谁都体面。

我只好茶,不好酒,只因喝了酒,便不那么体面。

应龙却好酒不好茶,连喝茶也似喝酒。

我看他对着茶杯发呆,同他讲这世间的奇闻异事。

多讲几次,他便放下茶杯,垂下眼睑静静地听着,甚至偶尔会微微弯起嘴角。

身体却只比初见时只放松了一点点。

可真是进展缓慢。

可我从见他的第一眼起,看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胸中都燃烧着只有我自己才知晓的、贪婪的欲l望。

我看着洁白的茶杯,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指节,看着他黑压压的睫毛,看着他嘴角微不可见的弧度,看着他眉心微微的痕迹,看着他仍是紧绷至极的身体。

看着他薄薄的耳廓,看着他微红的眼睑。

像此前看他的每一眼一样,像此前看他的每一秒一样。我面上有多云淡风轻,脑子里就有多疯狂龌龊。

我曾经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身体里埋藏着的东西。

我可是从不曾有一分一秒用过正常的、不带邪念的眼神看他。

若眼神能化作实体,我必定已经把他扒光千百遍。

若想象能化做实体,他必定无时无刻不被钉我在身上。

我可是现在就想把他按在茶桌上,把他搞得乱七八糟。

我可是现在就想看汗水洇湿他长长的黑发,我可是现在就想听他失神地叫我的名字。

我可是现在就想啖他血肉,把他拆食入腹。

我可是现在就想扒开他坚硬无比的外壳,露出里面鲜血淋漓又柔软无比的血肉。

我可是现在就想看他露出刻意遮掩的、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可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半点体面也无的疯子。

可我只是替他续上茶,温声道:“再续一杯吧。”

我只好茶,不好酒,但此生漫漫,终须一醉。

应龙便是那壶我愿意耗费千万年酿制的烈酒,越陈越香,越酿越甜。

若我这一生一定有一场酩酊大醉,必然是我将这壶酒痛饮入肚的那一天。

为了那一天,我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

可我还没等到那天,便褪去了青年模样。

我看着溪水里的倒影,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会把应龙吓一跳。

他是个那样笨拙又执拗的胆小鬼,我好不容易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不能突然把他吓跑。

第二天我就把自己变回了青年。

我不在乎自己生成什么样子,只要能满足我丑陋不堪的欲l望,我什么都不在乎。若我的模样是可以用来利用的东西,我可以一辈子都是青年的样子。

忍得久了,我一闻到应龙的味道便觉得微醺,看着他便觉得酒香氤氲、余韵绵延。我想着他便难存理智,已然越发控制不住疯狂残暴的念头,却不愿此前努力一朝付之东流。

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摘下一朵不染,看着漫山霜雪似的白花,问他是否明白所为何意。

应龙说,他不明白。

他是最明白的人了,怎么会不明白。

我哪里都装得这样好,他为什么却说不明白。

明明是他蛊惑了我,明明是他引诱了我,他现在竟然敢说,他不明白。

我看着他。

——明明都是他的错,他却真的不明白。

他竟然真的不明白。

他也不想明白。

第一次,我的热情冷淡下来。

明明是我苦心筹划了这么久也定要捕获的奇珍异兽,也一如既往的矛盾又迷人,我却突然失了兴趣。

也许这个聊以打发时间的兴趣能带给我的不止是快乐。

我烦躁地看着漫山不染,决意出外踏遍大好山河。

若我能寻个别的、没那么奇怪的兴趣来打发时间,也我可以摆脱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被彻底蛊惑的身不由己。

山外果然比山里有趣得多,我无意刻意风流,因为此次出去了太久,倒也不免多了几朵桃花。

每个都是我真心喜欢,甚至爱怜之意更甚面对应龙,更没有半点破坏和摧毁的欲l望,兴之所至、一度春风、温柔无比。

个个都是佳丽,朵朵活色生香。或清纯无辜、或妖冶艳丽、或清雅素净、或天真活泼,每一个,当我拥她入怀中,心里都是当真的欢喜。却又马不停蹄地离开。

我尝试找到她们的共同点。

半点也没有找到。

我尝试找到她们和应龙的共同点。

怎么可能有共同点。

应龙的出现原本就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毫厘之差、鬼使神差,我怎么会口味变得这样奇怪。

挥别桃花,身边是霁月清风、其乐无穷,我一路悠游,甚至忘记了衡山。

这只是一场尚未开始的意乱情迷,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可我仍是走了回去。

回到衡山,看着漫山不染,原本雀跃怡然的心情一点点坠下去。

霁月清风变得模糊,几度风流变得朦胧,一个个婀娜身影看不分明。

并不存在的馥郁酒香萦绕鼻尖。

一回到这个地方,我才发现我疯狂的念头没有半点冷却。

我竟然是个疯子。

我放弃挣扎,送了他一朵在外面找到的靡丽绮艳的、蕊芯朱红的黑色花朵。

他却不喜欢。

明明都说了不明白,明明都拒绝了我的花,他本该知晓不要再来,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难得主动地一次又一次登上衡山。

我说,应龙大人,您最近似乎来得有些勤。

应龙僵硬地坐在原地,唇抿得紧紧的。

我朝他笑一下,给他倒新酿的百花酿。

他好酒,我闲来无事倒也学了两招。

几万年来,我便这样百无聊赖地同他玩着至交好友的游戏。我给他倒酒,同他讲收集来的故事,脑子里想的却是把他拆食入腹的各种花式。至交好友根本就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习惯了口脑分离。可从某段时间开始,他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久,终于有一天,我从他手下救下我的弟弟,又在被他察觉之后说了些不应该由宅心仁厚的瑞兽所说的话。

这些话比起我心中所想可根本不算什么,却也第一次在应龙面前暴露了我属于神祇的冷漠和傲慢。

我看着他后退两步,知晓多年的苦心终于彻底毁于一旦。

应龙失去了万万载洪荒生命中唯一的朋友。

我失去了迄今为止的所有伪装。

我把衡山捣了个稀烂,看着一片狼藉的仙山,气喘吁吁、体面全无。

又花了几千年重新把衡山重新复原。

衡山彻底恢复原状那日,我持着一把白扇,一路走到了凶犁土丘。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应龙蛰居的地方。

一片死寂,连风也无。

焦黑一片、乱石嶙峋,如名号一般荒芜空旷,脚下全是碎石和散沙。

和他可真搭。

空旷的山峦间回荡着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我微微皱起眉,一路往里走去。

越到里面,越是一片死气沉沉,好似连空气也凝固了,寒气自脚下升腾,连骨子也浸入了冷。

我慢慢放慢脚步。

乌鸦坠落在枯枝上,黑云朝头顶压来。

一直走到荒山深处,才在被嶙峋山壁环绕的一块冰冷的巨石上找到了沉睡的他。

双眼紧闭,黑衣黑发,微微蜷缩着,一动不动,像朵尚未开放便已枯萎的花。

脚下碎石被我踩得咯吱作响。

我站到石台旁,说,应龙。

他的发梢微微颤动一下,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

也许因为这样躺了许久,他的双眸有些涣散,过了一会儿才聚起焦,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我,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的呼吸窒了一下。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对他的欲l望仍是半点也不曾平息。

他当初哪里只是看了我一眼,分明是给我下了蛊。

他慢慢撑起身子,看着我,说:“……白泽?”

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垂下眼睑。

我仍是一派和煦,邀他下次再聚。

他一动不动坐在巨石上,黑发凌乱地披散着,石床下是一个酒坛,没有说话。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我突然愤怒极了。

我花了几千年才重建好衡山,他却不愿再去。

我到底为什么要心甘情愿被他蛊惑,我到底为什么要强忍到现在。

横竖我只是想搞他而已,所有温柔体面都是手段。只怪我口味刁钻,竟然非要把这样一个人收入囊中。为了满足这样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兴趣,我已经足够有耐心,他却这样不识好歹。

也许我一直念念不忘便是因为至今没能吃进口。才会让自己陷得这么深。

等我突如其来的迷恋和欲l望得以满足,也许会发现不过如此,也不会再这样疯狂地觊觎着他了。

我白扇一扬,趁他猝不及防把他掀倒回床上。

应龙微微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我。

我徐徐一笑,一只手摁着他,打开白扇,用刃锋抵着他的脖颈。

他必然不知我要干什么,但他一会就会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手上动作倒是不停。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似乎全然无法理解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神情全是愤怒和恼然。

他双目充血,右手狠狠向我攻来,在我手臂上划出一道重重的伤口。

我看着他挣扎间浸出血的脖颈,又看看手臂上深可入骨的伤口,收回折扇,凑到应龙耳边温柔无比地道:“应龙,你想杀了我么?……你想像杀死青泽那样杀死我么?你要杀死所有得罪你的人么?”

虽然未遂,我也无意与他计较,可他毕竟与我有弑弟之仇。

青泽好歹也是我弟弟,这人可真是半点不顾朋友之宜。

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理亏。

我当初对他有意讨好,反倒急着向他解释,如今拿出来,却只有我责怪他的份。

我自然不是要责怪他,我只是想让他停下反抗。

让我一了心愿,翻过这个早该翻过的坎。

这句话显然是刺痛到了他。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地看着我,动作停在原地。

我看他指尖一眼——他指尖上凝聚的法力也收了回去。

我亲亲他的脸颊,说:“应龙,这是你欠我的,今日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应龙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把他按在了石台上,像心心念念盼望了万万年、日日夜夜想象的那样解开他的衣服。

应龙十指攒紧,好似下一秒就会像我挥来,却只是放在原地,当真动也不敢动,任我动作,瞳孔微微涣散,神情痛苦绝望极了。

他不想当个杀神,却除了杀伐什么也不会。

眼看一向被紧紧包裹的皮肤一点点露出来,我大脑充血,只觉得心脏轰鸣之声响彻耳畔。

抬起头。

我的动作顿在原地。

我从没见过应龙这样的表情。

他必定是从杀死青泽开始就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既没办法反驳我的话,又被我骤然转变的态度打击,终于要彻底崩溃了。

可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从未让应龙看到的、看似体面优雅,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将他拆食入腹的念头的我。

我的身体仍然蠢蠢欲动,胸口却渐渐冷却。

只要我稍稍动作,数万年的愿望就能实现。我就能摆脱这么多年的桎梏,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今日以后,他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与我没有关系。

他与我有弑弟之仇,用身体赔偿,也算扯平。

应龙的皮肤在寒风里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直起身体,阖上他的衣服,翻身下床。

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我离开了衡山,不再回忆那日之事,找了个灵气充沛的荒岛,用法力设了个结界,仍是做我的瑞兽。

现实已经彻底分崩离析、难回当年,我要搭一个梦。

一个与现实隔离开的梦,一个应龙一定会喜欢的梦。

数百年后,我听闻他助战黄帝的消息,便主动请缨为黄帝著精怪图。

在军帐里待了许多天,终于在停战的时候走入黄帝军帐,邀请他登上蓬莱。

应龙看着我,表情僵硬得像是与我初遇的时候。

他应当无法理解,为何我能做了那样的事情,还当做无事发生。

他自然无法理解,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

他兀自僵硬,我却一派自然,带他从战场离开,向他展示了给他搭的梦。

那个梦没能留下他。

也许从某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定。

也许是在我暴露目的之前,也许是在他站在不染花田间、看着青年的倒下去瞬间。

可他不知为何,又突然后悔了。

他一心向死、渴求牺牲了数千年,却突然后悔了。

又在后悔之后没过多久讽刺至极地死去。

我不知青泽到底如何得罪了他,更不知青泽为何会饱含嫉妒地看着我。

可我听着青泽终于爆发出来的质问,突然察觉到了此前从未察觉到的东西。

青泽、青泽,那是我的东西,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我懒得和他解释,直接把记忆还给了他。

若他忆起当年我曾告诉他的那些秘密,便该知道他刚才的质问有多可笑。

若他忆起当年我曾告诉他的那些秘密,便应当知晓先来后到的道理。

丢下青泽,我独自来到淮水,挖走了应龙的逆鳞,却把尸体留在了原地。

我知道应龙会面对什么。

可我不在乎。

神与魔与我而言没有区别。

留不下应龙的蓬莱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也懒得再回去。

我避世不出,看着逆鳞受本体影响,一点点染上了魔气。

作为魔存在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往昔爱恨情仇也会随着应龙的堕魔一笔勾销,我也不用担心应龙再愚蠢地把自己当成一个注定牺牲的祭品,或者被谁杀死。

我也不用担心他再想不开去找死。

他本就是法力高强的上古神兽,若他成了魔,必将是三界再无敌手的魔。

只要把让他堕魔的那个家伙处理掉,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能杀死他的人。

我手里是唯一可以拯救应龙逃离深渊的希望,只要我什么也不做,昔日古神变会彻底堕为邪魔。

应龙如果知道是出于我的推波助澜,也许会恨我。

我装作不愿被他讨厌的样子,心里却一点也不怕他恨我。

可也许他不会。

也许他会以为这是我的报复,以为这是他必须为自己充满罪恶的一生付出的代价。

也许他会觉得自己活该。

不对,不是也许,是必定。

他必定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必定会觉得自己落到这个下场只是活该。

他必定会知晓自己漫长的一生彻底变成了笑话。

他必定会被彻底摧毁。

我咬了咬牙,一拳打碎了铜镜,走出房间,在逆鳞上施加了封印,把逆鳞破坏,散落人间各地。

我知道,没有逆鳞,应龙就永远活不过来了。

可我也知道,让他变成邪魔,对他而言必死更可怕。

我是个冷心、冷情、冷肺的上古神兽。我没有恨,也不懂爱。

才会把在心里澎湃的、想要将应龙吞噬殆尽的狂热心情当成欲l望。

才会过去那么久才明白,我真正想的是什么。

我想把他搞得乱七八糟。

我想看汗水洇湿他长长的黑发,想听他失神地叫我的名字。

我想啖他血肉,把他拆食入腹。

我想扒开他坚硬无比的外壳,露出里面鲜血淋漓又柔软无比的血肉。

我想看他露出刻意遮掩的、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想他用最初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让他用乞爱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如他所愿给他我早已准备好的、他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白泽心事爆字数了,青泽和龙龙的番外鸽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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