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1 / 1)

她回过身一眼就瞧见了,那站在田埂边上乖巧的小人儿,她鼻子一酸,泪水汇聚在了眼眶,摇摇欲坠。

这是她的阿弟,也是后来令她抱憾终生之人。

夏秋月放下盆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那小人儿,那小小的身子,暖乎乎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的阿弟还活着,她还来得及。

她摸索着他的小脸蛋,攥紧拳头,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他,不让他这么小就永埋于黄土。

“阿姐?”夏秋叶歪歪脑袋,企图将身子远离她的怀抱。

只可惜他一动,夏秋月勒得越发紧了,她害怕,她怕只要一松手,她的阿弟就消失不见了。

“阿姐,我快喘不上气了。”小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这才猛地一回神,连忙松开了他,虚扶着小心翼翼查探一番。

刚才是她魔怔了,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差一点,差一点就……

“阿弟,你没事吧?”

“没事。”他笑着抹了一把脸,脸颊脏兮兮的。

夏秋月这才发觉,她阿弟浑身上下如泥地里翻滚一般,脏兮兮的,连衣衫都有些破败,稚嫩的皮肤不知被何所伤,有一两道小小的划痕,伤口不深,但却冒出了丝丝血珠。

“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她脸一板,声音低沉了下来,想要呵责,瞧见他那懵懂的小脸,又不忍心了,随换了种语气,“告诉阿姐,到哪儿玩去了?”

夏秋叶从怀里掏出了两三个野果子递给了夏秋月,“阿姐,我给你上山摘果子去了,”他笑得傻兮兮的,“可甜了,你尝尝。”

她接过果子,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一种难言的酸楚在心底蔓延开来,泪水很快又积聚在了眼眶之中,这次它坠落了下来,划过瘦黄的脸颊,滴落在了贫瘠的土地上。

可是她收起了眼泪,瞧着手心的果子,不敢握得太紧,怕压坏了,询问道,“你是一个人去的?”

夏秋叶垂下脑袋,眼神望着自己无处安放的脚丫子,“是的,”他说完猛地抬起脑袋,小眼神祈求着,“阿姐,能不能不要告诉阿爹阿娘?”他摸摸自己的小屁股瑟缩一下。

“不行!”她沉着脸,拒绝了他的请求。

前世她就是这般心软,一直宠溺着他,才会酿成最后那般无可挽回的局面,导致她这个家分崩离析,阿弟溺毙,阿娘终日缠绵于病态,最后郁郁而终,而阿爹在阿娘离世后,因为精神恍惚,也溺毙在了那条大河里。

“走,”她抱起了夏秋叶起身朝家门走去,“阿弟,以后不要独自一人前往深山,很危险的,你还小,若你出了事,你让阿爹阿娘怎么办?”

夏秋叶环着她的脖颈,细若蚊声,“知道了,阿姐。”

-

“阿娘,我们回来了。”

“臭丫头,还知道回来啊!”李氏抄起铲子就往外冲,瞧着眼前的姐弟俩,再多的怒火也化为了浓浓的无奈,她伸手点了点夏秋月的额头,“你呀,是不是把什么东西忘了?”

她茫然,不是很明白阿娘所说。

李氏见状提醒道,“我刚才让你去干嘛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心虚到了极点,咧嘴一笑,“阿娘,我给放在小路边了,等着,我马上就去取回来,”说着她放下了夏秋叶,起身就要往外冲。

“行了,”李氏一把拦下了她,“别去了,你阿爹带回来了。”

随后三人进了屋,而她也将刚才之事告知了爹娘,不是想让他们惩罚阿弟,而是想要阿弟长个教训,以后莫要在独自一人前往危险的地方。

夏秋叶捧着红肿刺痛的小手,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

“阿娘,隔壁是怎么回事?”

她来时就瞧见,那边有人进进出出的搬行李,那模样应是有人要搬进去,可是前世直到她前往上京,隔壁都未曾有人搬住进去,莫非因为她的重生出了差错?

她不解,却也瞧见那些个物件是极其金贵的,是就连她上辈子都无法触及到的存在,但为何会来此处?

罢了,她也不再多想,全然这是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反正如今的她不想与这些个达官贵族有任何的交集。

“隔壁,隔壁咋啦?”

夏秋叶小声提醒,“阿娘,隔壁好像有人搬进去,”他说完又垂下脑袋,试图降低存在感。

李氏瞪了他一眼,“隔壁啊,老刘他们卖人了,不知道卖给了谁。”

说到这里她就开始火冒三丈,“这个老刘,一声不吭直接卖房子,还搬到了村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有什么问题呢!”

“我看他才有问题,整天游手好闲,贼眉鼠眼的……”

夏秋月叹了口气,却眉眼带笑。

她许久未曾听闻母亲的吐槽与唠叨了,前世她想听,却再也听不见,而如今听着多了几分熟悉,她欣喜不已。

“咚咚咚。”

“谁呀!”李氏眉头一皱,“臭丫头,开门去!”

“是。”她笑着应了下来,起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

门前站着一位少年,约莫比她大了二三岁,他面容俊俏,衣着朴素,却依旧难以掩盖其中的贵气,君子般的作态,“姑娘你好,在下是隔壁搬过来的,特地前来拜访,不知方便不方便?”

夏秋月一时间恍了神,从前她觉着魏然是全天下最俊朗不凡之人,可如今见了他,她才发觉那时的她有多么可笑。

他即使穿着最为朴素的衣物,都是一种赏心悦目,他就像是大师最为喜爱的画作一般,只可珍藏远观,不可被拖下这凡世,深邃的眼眸中,恍若蕴藏了那漫天的星辰,眸光微亮,她一时间着了迷。

“姑娘,姑娘?”他又唤了两声。

夏秋月回过神来,遥想自己竟被一张脸所迷惑,不自觉羞红了脸,“方便,”随后领他进入屋内。

“这是?”李氏慌忙站起身来,双手再衣摆处随意擦拭一番。

王沐凡上前行了一礼,“在下王沐凡,刚搬来此处,特地前来拜访,若有叨扰之处,请谅解。”随后他将礼物一一奉上,“以后我们两家便是邻居了,若有事,尽可来寻我。”

“这,”李氏不知所措,瞧着眼前丰厚的礼物咽了咽口水,眼底露出了一丝贪婪,随后她慌忙摆手,“不行,不行,邻居之间哪有这样的,小子,你收回去!”

虽然她心中隐隐作痛,这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她是不懂,但是她知道不可不劳而获,只有靠她自己的双手干出来的东西,她拿着才安心。

“这……”王沐凡面露迟疑,他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形,从前都是别人送礼给他,现如今这是他第一次送礼,却被拒了。

可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夏秋月知晓了他的难处,她劝说着,“阿娘,你还是收下吧,送出去的礼,可没有让人收回去的,”说完后,她转身对王沐凡说道,“这次的礼我们收下了,下次莫要再送了,这般金贵的礼,我们这些人家受不起。”

他点点脑袋,算是应下了,也深知了一个道理,送礼也要因人而异,莫要让他人有了负担。

随后他吃了盏茶便离开了。

李氏叹了口气,将礼物收了起来,锁进了库房,想着有朝一日再将这礼给送还回去。

一家人简单的用了午膳,休憩了片刻,夏老爹便扛着锄头出了门。

夏秋月见状便跟了出去,她再后面跑着,“阿爹,等等我。”

夏老爹停下脚步,“丫头,你干嘛?阿爹是去干活。”

“阿爹,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阿爹是男人,还有力气呢!”

“阿爹~”夏秋月拉着他的衣袖撒着娇,这样熟悉的场景,这个熟悉的动作,她做起来竟有了些生疏。

“行了行了,一起去。”夏老爹没法,只能妥协。

她跟在夏老爹的身后,望着前面佝偻的身躯,不自觉咬着下嘴唇,喉头有些梗咽。

遥想前世,她嫁去了魏家,独自一人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好几次因为炎炎烈日差点背过气,后来被阿爹知晓了,他默默不说话,加快了耕地,随后便来帮她。

她是多么的不孝啊,阿爹本就劳累,后还要来帮她,这也就早早累垮了身子。

他们走着,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他们家的田地大多是在山坳处,还有几处是在河水充裕的地方。

阿爹放下锄具,弯腰卷起裤管,又用一根麻绳将两只衣袖给捆绑起来,他脱下草鞋,一脚踏入了黄土地里,用脚摸索着,发现石子,他便弯腰捡起,仍在一边。

夏秋月走到已然出了苗,拔了高的黄瓜地里,瞧着那嫩绿的小叶片,黄澄澄的小花朵儿,还有成片成片结出果实绿油油的小黄瓜,她笑了笑,继续寻看着。

猝然,发觉了那隐藏在叶片底下的小虫卵,她擦了擦眼睛,走近一瞧,发现没有看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

为了证实她心中所猜想的一般,她站在离蔬菜瓜果五六米远处,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许多暗藏的危机,有些已被虫子啃食了叶片,有些还未开始。

她欣喜不已,若是这般,那她就可早早将危机给去除,这样他们的产量也可增加。

正如她所感,往年他们种的瓜果蔬菜产量都不是很高,大多都是被虫子啃食,也有土地干涸导致的枯萎。

土地干涸他们尚且还有办法,可以去河边挑水,在运送过来,可虫子啃食,他们便无能为力了,虽然镇上有卖驱虫散,可价格昂贵,他们负担不起。

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她家以后都可不用愁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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