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和稀泥(1 / 1)

他们在那边僵持不下,王氏坚持要履行那张字据,夏建立不愿,如若同意,那他便要分担其中的一部分,这怎么可能!

如今的他不禁懊悔,你说他为何非要怂恿王氏来闹腾呢?

如果他禁得住诱惑,那现在必然是夏建业一人的活,而不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们面带怒火,隐隐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时夏秋月上前一步,漫不经心地给他们添了一把柴火,“祖母,不是我说您,您要是好好的待在那里,您很快就会有新房屋,而不是如今连个下落都不明。”

经她一提醒,王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甚至愈演愈烈,仿佛暴风雨的前奏。

“阿娘,你不要信他们,他们那是诓骗你的,”夏建立急了,深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供出来,“你想想看,他们会有那么好心?”

“祖母,阿爹可是您生的,您会不了解他的为人?”夏秋月不屑,现在才着急,怕不是晚了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若不是你们逼急了阿爹,怎会如此?”

“你给我闭嘴,”夏建立气急败坏朝她怒吼道,然下一秒变了脸,“阿娘,我是你的亲儿子,我可是一心为你着想的,千万别被有心人给挑拨了去。”

他们的说话声不断继续,王氏却越发沉着,像是拿定了主意,原本浑浊的眼球也清明了几许,脑袋如开了窍般,隔绝了一切挑拨离间之语。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掸衣裳,杂乱的秀发披散着,宛若一位疯婆子,她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夏建立,论他如何花言巧语,都不为所动。

最后,她开口了,“说完了吗?”

他一揪,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娘,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完了,她是不是摔傻了?

随后他扭头看向周边的人群,“说,是不是你们?!”

“是不是你把我阿娘弄成这样的?”

周围寂静无声,他们都默默退后一步,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眼神扫视过去,一下子定格在了夏建业的身上,“夏建业,是不是你?”夏建立上前两大步,抓住他的衣领,“我告诉你,赔钱,还有她归你照顾。”

他连阿娘都不喊了,恨不得立马脱身离开,将王氏甩给夏建业一家,反正他喜欢当冤大头,不如让他当个够吧。

夏建业一听,反抓他的衣领,“夏建立你还是人吗,她是阿娘,是生我们养我们的人,你怎么可以……”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怕脏了自己的嘴。

“我怎么了,”他冷笑了两声,扯开夏建业的双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怎么着想教训我?”

“你!”他怒火中烧,一拳打了过去,就在要触及夏建立脸庞的一霎那他停住了,随后侃侃擦脸而过。

“夏建立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警告,你要是再这般言语,那我的拳头可真真会打到你的脸上,届时不知你受不受得住。”

他捂着脸半天不曾言语,兴许是被夏建业给震慑住了,又或者他只是心虚。

“阿娘,您放心,既然我答应过您,那必会履行这诺言,这房屋我是会完成的,但您也需知晓,我不是为了您,我是为了我阿爹,”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

说话声有些沙哑,也开始梗咽,他想到阿爹了,以前他是他想要努力活下去的光,是他为了留在这世上的借口。

后来他遇到了李翠芬还和她有了一儿一女,他才知晓,原来活下去是这般简单,而且他还对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因此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阿爹若是知晓,一定会很伤心的。”

“不必了,”王氏阻断了他。

“阿娘,你在犯什么傻,那是房子,房子!”夏建立大为震惊,气不得马上替王氏答应下来。

“犯傻?”她嘲笑两声,“我想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醒过,”她剜了眼夏建立,眼神说不出了悲凉,“老大,你的性子我了解,也正所谓了解,我才对你所做之事感到寒心。”

“这里,很冷。”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清风拂过,带来朵朵蒲公英的种子,它们在漫天飞舞,忽而高又忽而低,像极了儿时夏爷爷为他俩准备的惊喜。

她神情有些恍惚,思绪也开始飞散,但很快又清醒了过来,“老二,说实话我很讨厌你,如今自然也不例外,但凭良心说你又是所有孩子中最孝顺的一个。”

夏建业惊得抬头,嘴巴微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身子开始小幅度颤抖,手脚冰凉冒出丝丝冷汗。

一旁的夏秋月见状,悄悄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小声询问道,“阿爹,您没事吧?”

她知晓王氏这番话会在夏建业的心里翻起多大的风浪。

虽然阿爹逃避了以前的一切,将自己封锁起来,不去触碰,这样便不会心痛,可他依旧是渴望母亲疼爱的儿子,他对王氏还是有着孺慕之情。

这般祖母又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可想而知阿爹会有多激动。

“你……是在……夸我吗?”后面的几个字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可也不难让王氏听清。

“你说是就是,不是便不是,反正我说这番话并不想表达什么意思,也无需你感动得泪流满面。”她又恢复成以往冰冷的面容,说话也毫不客气。

像是良心发现一般,她开始将他们来时的计划一一抖落,“我们在村里听闻你发了大财,又恰逢发大水,冲走了一些作物,便起了心思,想从你这里分一杯羹。”

夏秋月听闻了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后来阿爹将方法告知了众村民,可难免会有一些心思深沉之人,对阿爹随意揣度,认为他有私藏,用他们最为阴暗的心里遐想着夏建业。

于是谣言就这么传开了,传到了夏建立的村子,也成功让他起了歪心思,随收拾包裹拖家带口地赶来了,为的就是赶在所有人之前将夏建业的一切据为己有。

随着王氏一个字一个字抖落,村民们的眼神从莫不关己逐渐转变为谴责,对夏建立指指点点,声音也从低声交流变为大声呵责。

“没想到啊,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还好我没有他这样的兄长,要不然岂不是要糟心死了。”

“爹这样,想必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回去告诫我们家阿宝,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以免学坏。”

……

“你们懂什么,”夏建立指着看热闹的那群人,“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动过心思,只不过我是表现出来了,而你们则是藏在心里,指不定比我更为阴暗。”

许是被他说中了心思,其中的一些人停顿了片刻,随后才反驳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就想着拉下一个是一个,老夏才不会相信你呢!”

他们不仅贬低了夏建立,还提高了夏建业,就怕他一个小心眼不告诉他们生财之道了咋办。

那到时候可找谁哭诉去?

“行了,你就不要在这里给我哭嗓了,赶紧给我回去,不知道丢人吗?”王氏显得有些厌烦。

被她一噎夏建立也不说话了,毕竟村里的房契以及田契上面写的都是王氏的名字,他不能惹恼了她,否则她一生气分给别人了怎么办?

显然他忘记了之前那凉薄的话语,如今只求王氏能够消消气。

“老二,阿娘过几日便回去了,你也无需担忧,所幸我那里还有些银钱,房子及田地也都还在,就不劳你操心了,”到这里都还是很平淡的嘱托。

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之前都这般说了,这房屋呢,阿娘不拿也不好,那便要了吧,这样日后我来这边也好有个住所。”

语言真是奇妙万分,王氏一番言语就将所有事都敲定了,之前探讨诉说之事都被她盖棺定论了。

“哦,还有你若是想阿娘了,也可回来瞧瞧,阿娘很是欢迎你,”她说这番话时,眼底竟是一片淡漠,没有丝毫欢迎之情。

说完后她不打一声招呼将夏建立给拖拽走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才惊觉被王氏给忽悠了,但奈何人都已经跑没影了,只好作罢,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阿爹,祖母他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夏秋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就着王氏的一番言语,她是看出来了,王氏就是一个和稀泥的高手。

原本占上风的他们,被她这么一打乱又处于了下风,更甚者她竟还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知晓,”夏建业闷闷不乐,他一时被王氏的话冲昏了头脑,稀里糊涂地掉进了她的陷阱。

“阿爹,你说咋办?”她的手段和王氏想必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她如今是没了法子。

“无碍,”夏建业摸摸她的后脑勺,“万事有阿爹在,你就安安心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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