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战国篇[三](1 / 1)

在日轮刀锻好之前,北川桔子一直留在鞍马寺教导桃次郎,试图敲开他的榆木脑袋,把里面的废料掏出来再放点有用的东西进去。

休息期间,桃次郎躺在假山上问她,“为什么要去猎鬼,如果安静的生活,这一生可能都不会遇到一只鬼。但一旦沾染上一只,那么这一生你都会与鬼纠缠不清。”

“那你又为什么不愿意加入鬼杀队?”北川桔子反问,“如果真的想要平静的生活,那你不该下山。”

炼狱桃次郎从骨子里就不是那种能够忍受平静生活的人,生在武士之家,他应该明白手里的刀意味着什么,他又怎么能天真的以为只要放下刀就不会有人拿刀对准他。

“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想的可真美。”

炼狱桃次郎给了她讲了一个故事,有关青梅竹马,也有关生死无常。作为武士家族的幼子,他不需要继承家业,所以从小兄长训练的时候,他都是偷跑出去玩。他有一个玩伴,玩伴是武士家族的幼女,他们两个一起长大。

他看着她从软软的一团出落成亭亭少女,一颦一笑都是自己喜欢模样,他只要看着她心情就会变好,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好。

但这一切一夜之间被毁的干干净净,食人鬼为了报复她加入鬼杀队的哥哥,杀了她全家,她死在自己房间里,鲜血浸透了一床绒被。

炼狱桃次郎第一次知道人能流出那么多的血,他拼命用手堵住,血还是一直在流。

炼狱桃次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没有恨,只有无穷无尽快将人溺死的悲伤,他一直在那片悲伤之海中飘着,永远上不了岸。

“加入鬼杀队的人,其实是放弃了自己的家人。父亲是这样,大哥也是这样,如果我也这样的话,母亲就太可怜了不是吗。”

北川桔子怔住,在她十七年的岁月里,她第一次遇到像炼狱桃次郎一样的人。他既不热爱这个世界也不讨厌这个世界,他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跟滕十郎不一样,滕十郎对所有人都温柔,桃次郎他却足够理智,他懂得取舍,这样的人大概能活很久。

“既然听你讲了一个故事,那么用我的一个故事作为交换。”北川桔子觉得自己还是要些什么,她把一个很长的故事缩减成几句话,前因后果都省略了,“十二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女孩,明明满脸写着讨厌我,却还是把浑身是伤的我带了回去。”

北川桔子最先遇到的是织不是式,织的脾气并不好,嫌她麻烦的时候最喜欢说杀了你,式嫌她麻烦的时候只会用沉默拒绝她。

“我就一直在她身边跟着,后来她出事故昏迷不醒。她的家族必须出人加入一个组织,我不想让她哥哥抢走属于她的继承人位置。所以我选择成为家族的养女,替她加入组织。”

为了守住lz的结界,牙狩要求退魔师家族出人,这是避无可避的责任和义务。

“但我什么都不会。”北川桔子摊开手,这是一双握刀的手,骨节分明,积着长年累月磨出来的厚茧,“我那个时候压根不会任何剑术,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看见刀手就开始抖。”

“所以不要等到不得不拿起刀的时候再后悔以前不好好练剑,我只劝你这些,至于你加不加入鬼杀队那是你自己的事。”

狐之助点头,没错,不想加入鬼杀队不是他不想练剑的理由,炼狱桃次郎就是想找借口偷懒,聪明的狐之助大人一眼就看透了他。

炼狱桃次郎从假山上跳下去,慢慢举起手里的刀,“那就来吧。”

北川桔子由衷的希望他的母亲能够长命百岁,别让他再一次失去重要之人。

……

北川桔子目视着锻刀人离开,风铃声渐渐远去,她手里的这把刀仿佛有千钧重。

“桃次郎,我要下山了。”她身后的太阳快要落山,残阳如血,金线隐没于厚密的云缎里,构成美丽的织物。

为数不多的光拢在她的羽织上,银线勾勒的鹤正微微曲颈,仿佛要振翅高飞一般。

“我帮你打花火。”桃次郎有些不舍,但就算不舍他也不会跟她一起去,鬼杀队什么的,他最讨厌了。

“武运昌隆。”

北川桔子朝他挥挥手,狐之助朝他挥挥爪子,一人一狐轻快的走下山。等到了山脚,北川桔子回头看向山顶的寺庙。

“我有些害怕。”北川桔子叹气,她一直在山上,所有关于这个时代和食人鬼的消息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虽然她不曾亲眼见过,但她可以想象是怎么一种惨像。

“我们先去罗城门。”

狐之助惊讶抬头,“那里现在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六百年的时间能让城楼坍塌成废墟,漆红圆木腐朽成渣。

“我知道,我想看看六百年后的平安京。”北川桔子一点也不怀念平安京的繁华终焉,她想知道这几百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

她站在一小堆碎石面前,在脑海里拼凑城楼曾经的模样,以前这里还时不时有食尸鸟兽前来觅食,现在连个鸟毛都没有。连乌鸦都不光顾的地方,是彻底废弃的荒地。

繁华如平安京,强大如百鬼都会落幕,鬼舞辻无惨又岂是例外。他只不过是时代的漏网之鱼,赶巧生在了阴阳道末途,得的是一个阴差阳错罢了!

漆黑的夜,无声的风,碎石那里有白光闪过,濯濯如月辉。

北川桔子扒开碎石,手顿在半空中,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东西。

蓝色的刀剑御守。

六百年风霜雨雪不蚀它分毫,上面的绳结依旧是当初她送出去的样子。北川桔子记得很清楚,因为对她来说这只是两个月之前的事。

“近宫君……”她伸出手去碰它,轻轻捏起放在手里紧紧握住,“好久不见。”

【巡りあえた喜びならずっと抱きしめているよ】(如果如你相逢便是喜悦,我当永远同你拥抱。)

她把御守挂在自己身上,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废墟,头也不回的朝着西方走去。狐之助调出地图,指引着她寻找那块彼岸花田。西京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西京,比良山地南面的花田上面砂石堆积成山,野草在上面肆意的生长着。

几百年时光轰轰烈烈,平地变丘陵,过往如云烟。

她忍不住冷笑,“真是厉害啊鬼无惨,想必当初他变成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毁了这里的彼岸花,再用砂石将痕迹彻底掩盖住。”

她吐出一口郁气,“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再出现第二个鬼无惨,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救了。”

狐之助指着扫描图惊叫,“这这这是什么!”象征生物的红点在地图上跳跃着,鲜红瞩目,四周都是漆黑的夜色,狐之助抱紧了自己。

北川桔子魔眼一开,生机缠成的线球在黑白网中来回跳跃,就跟把黑白网当成了蹦床一样。这抽象的三维线条画让她一句卧槽,震惊到极点。

完全由生机构成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

北川桔子撸起袖子爬上土山,钻进草丛里开始抓那线球,线球的动作很灵活,为了方便抓它北川桔子的魔眼生开死关,撵了它半个钟头一刀把它拍晕。

她和狐之助打开手电筒,看着地上晕过去的东西面面相觑。

一根草?

半黄不青的草?

“难道它是什么神草吗?”她用指甲掐住它,狠狠一按。

“啊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差点刺破耳膜,它惊飞了林间飞鸟,茫茫天地间只剩一颗草发出的诡异声音。

狐之助甩了甩耳朵,它小心翼翼的摊开光屏开始扫描这东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开口,“它…它是…是那朵彼岸花!”

北川桔子满脸都是你在逗我,这根发育不良的草是彼岸花?

“你之前说的生机最强的那朵,它怎么变成这样了。”狐之助也觉得很奇怪。

“喂,你还记得我们吗?”北川桔子晃晃手里的草,“不说话我就把你漂成红色。”

彼岸花:qaq,你之前说要把我漂成青色,现在我变青了,你又要把我漂成红的,你们人类是不是有毛病!

当然这句话它不敢说。

它乖巧开口,“记得,小姐姐比神女还美丽,我怎么会忘了你。”

北川桔子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是精怪。”当初留它一条花命是想着养养再拔,总得给它点时间努力变异,没想到竟然真的变异了。

她一顿揉捏团巴,欺负的它嘤嘤嘤直哭,心情顺畅点了才放过它。

“说吧,你是怎么成花精变成草精的。”她把草往自己手指上绕了几圈,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指甲刮着草茎。

彼岸花哆哆嗦嗦的开口.交待。

原来当时鬼舞辻无惨放火烧花的时候它钻进地里才逃过一劫,但修炼未成它离不开这片花田,后来又被鬼舞辻无惨用砂石埋了,离了日月光它的化形时间更是无限期拉长。

好不容易化形了还是这幅营养不良的模样。

它又哼唧,“不过再给我一段时间修炼,我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好看,到时候一定让小姐姐看到青色彼岸花。”

北川桔子哪能不知道它是在讨饶,青色彼岸花是她的任务线索,又跟使鬼舞辻无惨变成鬼的红色彼岸花有关,放是不能放的,但要怎么安排还真是个事。

北川桔子做了个实验,她从夜里等到日出,看着培养皿里那滴在阳光下闪着暗红光泽的血液心头巨震。

她盯着彼岸花面露不善,想着是弄死它呢还是弄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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