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又帅又有钱的,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姜黎一点儿都不知道。
假期结束,姜黎正式上班。
今天比较争气,来的挺早的。
去了她就和前台小姐姐聊天呢。
她前段时间去迪拜出差,带了好多好吃的，巧克力了，酸枣,还有骆驼奶,这些都是迪拜那边的特产。
姜黎的性格，比起前几年,也更加接地气了很多,在北京待了这几年，身上的棱角被磨平了不少,知道“贿赂”公司前台了。
“姜黎,昨天你红包抢了多少？”前台小姐姐问道。
“没多少,才八百多。你呢？抢了多少？”
前台小姐姐一撩头发,“不多,姐总共才抢了1500多。”
“刺激谁呢？”
“光大佬的红包,我就抢了380。他不是发了两个嘛。话说，大佬的红包你怎么不抢啊？”前台小姐姐问到。
姜黎沉默了片刻,“大佬”自然指的自然是沈川了。
昔日的学神，今日的大佬。
姜黎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下。
“我？别提了，我去厕所了。”
前台小姐姐“啧啧”地惋惜了两句,“这种一秒千金的时刻，你怎么能上厕所？”
姜黎刚要说话，
“大佬来了。”前台小姐姐低声说到。
姜黎不一直没意会过来,而且，小姐姐这种口气，活像是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来了”。
姜黎赶紧站直了，等到领导进来的时候，侧过头来，谄媚地说了句“领导好。”。
回头才看到，竟然是沈川。
姜黎有几分失神，没想到是他。
沈川的步子定了片刻，便走过去了。
还是跟几年前一样，走路带风的样子。
姜黎再跟前台小姐姐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种心不在焉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办公室。
好在今天没什么事儿，下班的时候，姜黎也没有出去，生怕会碰上什么人。
反正今天的工作，姜黎还没干完，姑且干完了再走。
很快，办公室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姜黎干完了手头的工作，准备走人。
她要从工具盒里拿订书机，把手头的文件钉一下。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伸手够脸前的工具盒。
“崩”一声。
姜黎感觉到胸前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才看到衬衣胸前的扣子崩开了。
胸前的第三颗纽扣，就是高耸着的那里，如今像是裂开的山谷，怎么都合不上了。
真是糟糕！姜黎嘀咕。
要是崩开的是别处的纽扣，比如说肚子上的纽扣，那也没事啊。
怎么就是偏偏破了这里……
前台小姐姐那里应该有针线，姜黎看四下无人，便去了前台。
翻找，翻找……
终于翻找出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你在干嘛？”
“啊……”姜黎大吃一惊。
而此时，姜黎捂着胸口的手松开了。
因为她拿针线的时候，身子是朝下的，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摄像头在高处，也不会有人看到。
然后，沈川走了。
姜黎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他走了？几个意思？
姜黎盯了一下自己冷飕飕的胸口，她d的大胸，如此不雅，扣子开了，如此色，情。
他看到了？
姜黎一手捂胸，一手捂脸，没脸见人了。
她迅速拿了针线盒，去了办公室，虽然穿着缝没那么舒服，但总比袒胸露乳的好。
她故意磨磨蹭蹭的，心里纳闷：沈川怎么还不走？不过人家作为总公司的领导，身肩重担，能理解。
她想等他走了再走。
可她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姜黎也不明白，怎么当年那么期望见到的人，如今总是躲着，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她低头，苦笑一下。
缝完，姜黎又做了点儿工作，才离开。
出门的时候，正好电梯合上。
她所在的位置是二十六层，电梯上下一趟不容易。
“等我一下。”姜黎的衬衣外面，换了白色的羽绒服。
电梯开了。
姜黎真应该得一个“省电小卫士”的称号。
喜滋滋地上了电梯以后，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刚才电梯上的人是……沈川。
姜黎火速站到了沈川的身后，低头，整个人的脸都皱了一下。
她怎么这么倒霉？
不想见到谁，偏偏要见到谁？
她怎么这么寸？
“怎么见到我是这副表情？”他在前面说。
始终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始终平静如水。
在电梯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实在是尴尬，姜黎吓了一跳。
“啊？”姜黎吓了一跳，从脸上挤出一丝学校荣，“什么表情？我没注意啊。”
沈川便不做声了。
姜黎第一次觉得，这个电梯怎么这么慢？
“怎么想起来学阿拉伯语？”
姜黎把阿拉伯语“枣汁”的梗略掉了，淡淡地说，“我英语也不好，六级过了两次，都擦线过的。”
“终究还是没过。”他说。
“嗯。”
“知道那个词什么意思了么？”他又问。
姜黎知道他问的是哪个词……枣汁。
“什么哪个词？”姜黎是学表演的，演技自然是一流。
电梯的镜子中，她一脸错愕，不懂，好像不知道沈川在说什么。
沈川盯着她的眼睛，最终，他说了一句，“没什么。怎么想起来来这家公司？”
“不是我想来，是我投了简历，海投了很多简历，公司让我来的。”
“这样？我还以为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姜黎在想：他是不是以为她知道他在这家公司，所以才来的？
可她之前确实不知道。
谁知道两个人怎么阴差阳错的就来了一家公司。
到了楼下，一阵冷风吹进来，姜黎裹了裹羽绒服。
“和谁一起住？”沈川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想起来。
“许……许年。您还记得吧？”
姜黎想的是，这几年，他认识那么多人，中外同学那么多，就算许年当年和他高中同学，可能也忘了，大学时候虽然在同一所学校，又不是一个专业。
“您？”沈川微皱了一下眉头，问姜黎。
“嗯……嗯呢。”姜黎不晓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可她想了很久，都觉得“您”这个措辞没用错。
他是领导。
她是喽啰。
不说“您”，还跟他称兄道弟啊？
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
听到有按喇叭的动静，姜黎仔细看了一下，不远处停着一辆最新款的宝马。
姜黎知道，那是周景。
姜黎刚刚上班就被委派出国，所以在国内上班没几天。
这还是周景第一次来接她。
“来接你的？”沈川问。
姜黎支吾着“嗯”了一声。
沈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黎上了周景的车，拍着胸脯，惊慌未定。
“怎么着啊？见鬼了？”周景问到。
“没有。”
“刚才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啊？”周景又问。
刚才背着大厅里的光，他看不清楚。
“没谁。”说着，姜黎就要下车。
刚才之所以上车，不过是做做样子。
如果沈川知道，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人追，那她得多狼狈？
“干嘛下车啊？”周景问到。
“废话，起步就到家了，还没我走着快。”姜黎头也不回地就回家了。
“改天请你看演唱会啊。”周景在后面喊道。
“不用了。”姜黎扬了扬手，拒绝了周景。
整个晚上，姜黎眼睛都盯着天花板，没有睡着。
其实脑子里也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
所以第二天，姜黎一直要靠咖啡续命，咖啡喝多了，就想上厕所。
今天姜黎总跑洗手间。
再次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古宁也要去，两个人便说说笑笑地一起走着了。
两个人正说着最近流行的歌曲和流量明星，一抬头，就看到沈川从那边过来了。
姜黎脑子顿了片刻，慌忙落到了古宁的身后。
其实走廊够宽，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姜黎也不晓得，怎么现在见到沈川，她就想躲？
三
二
一
沈川走过来了。
上位者的姿态，让人屏息的气质。
姜黎不敢看他。
“领导早上好。”古宁看到沈川，心花怒放地打招呼。
沈川点了一下头。
“领导好。”姜黎声音很低。
沈川没动静，走过去了。
不多时，忽然姜黎的身后传来一句，“古宁，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古宁站在姜黎前面，她回着头，在应对沈川。
沈川也回着头，正在跟古宁说话。
姜黎站在他们中间，好不尴尬。
她也不知道该转过头来，谄媚的表情面对领导，还是……
还是假装不在意地继续朝前。
好在“古宁，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好的领导。”这一问一答不算长。
姜黎没有尴尬多久，便和姜黎继续往前走了。
“也不知道领导叫我干嘛，他可是全球的cfo啊，在北京待的时间不畅，但愿我能这段时间泡上他。”古宁捧着自己的小心脏，激动地说到。
“那你就去看看呗。”
从洗手间出来，姜黎回了办公室，古宁去了cfo的办公室。
古宁回来的时候，小心脏还在颤抖，她偷偷地对姜黎说，“他让我把迪拜这个项目的资料整理了给他。我当时有句话想脱口而出，‘我加一下您的微信吧。’可惜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必须要在他回美国以前加上他。”
“美国？”姜黎不解。
“对啊，dm的总部在美国啊，他是耶律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啊。他的家肯定在美国啊。”古宁仿佛看远古人那样看着一头雾水的姜黎。
“啊？”姜黎惊呼。
“看你这样子，是不知道吧。”古宁得意地说到。
“真……真不知道。领导的简历也不跟我汇报。”
怪不得他是cfo，竟然是金融系毕业的。
他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即使暂时被尘土覆盖。
高考考了全省第二，去了南大，也无妨。
他的人生始终熠熠发光。
姜黎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新加坡国立大学。
有好多好多年的时候，是断片的。
再见，只能是陌生。
姜黎以前就没有多想，现在也没有再多想。
上班的时候，姜黎走神，她看着微信里黑名单联系人，偷偷地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想看看他的朋友圈里都有什么。
不过低调如他，什么都没有。
他只对朋友展示近半年来的朋友圈。
姜黎换了手机，他们俩的对话框里，早就空空如也。
如同那几年的岁月，随风而去。
姜黎看完了，又把他放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