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在北京(1 / 1)

第二天,姜黎上班。

走进公司大厅,她就觉得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追着她。

追得她浑身难受。

她目光四处扫视,才看到沈川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正在打电话。

他边打电话,边抽烟。

姜黎的心突然就那么刺痛了一下,竟然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姜黎径自往电梯处走,转过身来以后,她又看了沈川一眼。

和沈川凛寒的目光一个对视,姜黎的心里又是一凛。

在他们相处的这几年里,沈川从未用这般的眼光看过姜黎。

他这么看她,她有些害怕。

好在电梯门很快合上了,姜黎快速进了办公室。

直到进了办公室,姜黎还是不晓得,沈川这样看她,是为什么,弄得姜黎又害怕,又莫名奇妙。

走过沈川办公室的时候,姜黎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从沈川的办公室里,拿着垃圾桶出来。

姜黎看到了一张纸,纸上画了一颗心。

姜黎没觉得和她有什么关系,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古宁出差回来了,问姜黎是不是已经把伞还给沈川了。

“嗯,那天正好碰上了,他跟我要,我就给他了。”

“加上他微信了?他说什么了?”哪怕是沈川一个眼神,一个蛛丝马迹,姜黎也不放过,她都感兴趣。

“没什么,就通过了呗。”姜黎哪能说,她在几年前就把沈川拉进黑名单了。

工作了一上午,姜黎准备吃饭,她并不知道,周景已经在给她送饭的路上。

今天姜黎没带便当,葛舒起晚了。

不过葛舒起床以后没事干,反正她现在也没通告,闲着也是闲着,就把姜黎的便当做出来了。

葛舒给周景打电话,说他如果有空,就来家拿个便当,给姜黎送去。

这事儿,周景自然愿意干,毕竟能见到姜黎。

可他提着饭盒,手里拨通姜黎电话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沈川。

周景愣了一下,姜黎的电话接通了。

“姜黎,我给你送饭来了,你们门禁我进不去,你出门拿一下。”

“怎么突然来给我送饭了?”

“想给你送就给你送喽,出来再说。”

沈川已经面无表情地从周景的面前走过了。

周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应该就是沈川。

当时他就觉得是,但他又想,怎么那么巧,他就来了姜黎的公司?不大可能。

姜黎每次看到饭,就喜滋滋的。

反正她看到饭,比看到周景要开心得多。

她没想到葛舒今天能给她送饭。

“葛舒让你送来的?”姜黎问周景。

“嗯。”周景明显心情不好,可他没说什么。

姜黎吃起饭来,向来六亲不认。

吃了饭,她又去茶水间倒咖啡,就见古宁在和别人闲聊。

“我听说沈总老家是沅江的哎,咱们这里还有谁是沅江的?”

姜黎假装没听到。

正好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员工进来了,她说了句,“我记得姜黎,你的身份证也是沅江的是不是?”

姜黎愣了一下,慌忙说到,“嗯,不过我家很早就搬到南京去了,沅江是我的祖籍。”

“多早搬去的?”不晓得什么时候,沈川也进了咖啡厅。

别的女孩子都在想今天自己的妆容美不美啊,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都目光妖娆地看向沈川,尤其是古宁。

姜黎想的却是:撒谎碰上了当事人,她怎么这么倒霉?

姜黎的眼睛闪烁着,“哦,我上大学以前。”

那个人事部专员又说,“我看姜黎你的简历,好像和沈总是一级的,你在哪个高中上的?”

姜黎刚刚办完入职手续,档案还历历在目,就是这名人事专员经手。

姜黎拿出死猪不拍开水烫的勇气,“我?沅江二中。”

说完,她还拿眼睛看了沈川一下。

就见沈川正在翘唇笑,“沅江二中?听说这所学校早恋成风,老师白天黑夜地抓,有没有抓到你?”

古宁张大嘴巴,“哟,没看出来,姜黎你还有这种经历?”

“我没早恋过,抓我干什么?”姜黎刚才在旁边洗了饭盒,现在饭盒在她的手里拿着,她手里端着咖啡,眼看着脸上就要挂不住了。

“你这么漂亮,没人追你啊?”古宁又问,“你这个姿色,在沅江能排第一了吧。”

“没人。”说完,姜黎端着咖啡,拿着饭盒走了。

她如同一阵风一样,走过了沈川的身边。

沈川仔细地嗅了一下,还是那种淡淡的少女的清香。

很让人着迷。

古宁笑着对大家说,“坏了,看起来姜黎有什么黑历史,怕被我们挖到,不敢聊了。”

大家笑了一下,本来也都是茶余饭后,笑过以后,也就散了。

沈川还站在咖啡间里喝咖啡,他细细地玩味着姜黎说过的字:没~早~恋~过。

所以,当年,她是在和他过家家吗?

反倒是让姜黎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手抱着热热的咖啡杯在取暖,无心工作。

下班走到大厅,正好碰上沈川开着车从地库出来。

车开到姜黎身边,他的车停下了,放下玻璃,侧头对着姜黎说,“我竟不知道,你开始撒谎了,以前和我说的话,有没有撒过谎?”

姜黎有些语塞,便说,“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我都忘了。”

说完,她匆匆地走了。

姜黎走在路上,心思却一点儿都没在路上,还在想着刚才沈川的样子,霸道,还有点儿取笑她的样子。

姜黎就有些不服气,他凭什么取笑她?

他这幅样子,倒是和高中时期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以前看到沈川,姜黎的心是甜的。

现在看到沈川,姜黎的心隐隐是有些痛的。

手机响起来,是古宁的微信。

【刚才我在大厅里,看到沈总和你说话了,他和你说的什么?】

【没什么。】

【这都不说?】古宁不依不饶。

【他问我认识不认识沅江的一个人,叫杨凌的,说是当地的特级教师,我说我学习不好,不认识。】

【原来是这样。】

姜黎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回到家以后,姜黎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沈川认为她是一个撒谎的人。

思来想去,她给沈川发了一条微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撒过谎骗你。】

照例没有回复,符合他高冷男神的作风。

姜黎也没期待他会回复,她就是想告诉他,她不是他想的那样。

再说了,老撒谎毕竟是一种不好的品质,会对工作有影响。

可她又想,她干嘛自作多情地给他发这样一条微信呢?

真是自作多情地厉害!

当时沈川正在洗澡,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他刚刚洗完了澡,拿浴巾正在擦头发。

看到这条微信,他没理。

“没撒谎”,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带着多大的讽刺意思。

她没撒谎?他记得同桌第一天,她就让他找借口替她请假。

谎话连篇,当时以为她是可爱。

现在,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她自己心里没数?

没撒谎?在南艺的时候……

沈川不去想了,他只觉得姜黎很恶劣。

……

总监给姜黎发来微信,说后天,迪拜客户要来北京分公司考察,让姜黎接待。

姜黎在客厅里,原原本本地把总监的这条微信念了出来。

“多大年纪?”许年边吃哈密瓜边问。

“三十来岁吧。”姜黎一边在沙发上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跟许年说。

“有钱吗?”

“你废什么话?他一个人和我们分公司签约,他还是甲方,你说他什么财力。”

许年放下哈密瓜,“坏了坏了坏了,周景有情敌了。”

“关周景什么事?”姜黎挺不喜欢别人把她和周景凑在一起的,虽然周景的心思她知道,她也曾经跟周景说过,但是周景不在乎,周景认为,只要姜黎心里没人,他在姜黎身边就是合法的,姜黎没法赶他走。

这几年了,他一直都是这样。

连姜黎都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将来,她可能就和周景在一起了。

他挺好的啊,有房有车,最关键的,对她好。

“阿拉伯男人啊,我可是挺向往的,嫁去迪拜,那可是人间天堂。”许年曾经去过迪拜,对迪拜相当向往。

“人家早就结婚了。”姜黎嘀咕。

“老土,你不知道阿拉伯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啊,多好,票子跟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还不用天天伺候他,谁要是娶我,我可就满意了。”许年手托着鳃,很向往地说到,“这年代,爱情不值钱,即使现在值钱,将来也不值钱了,所以,我说,周景,挺好。”

许年去睡觉了,反倒姜黎在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

她没想过当烈女,这辈子非要和沈川在一起。

当初两个人差距太大,现在差距更大。

从她主动拉黑了人家开始,她就想过,一切不会重来。

她也没有奢望两个人会有机会重来。

第二天,姜黎打扮妥当,便去赴宴了。

考虑到艾哈迈德的阿拉伯人特点,公司特意选了德国大使馆后面的alameen餐厅。

艾哈迈德一句汉语不会说,一句汉语听不懂。

这次出席除了姜黎,还有总监,以及古宁,毕竟是商务部的活动。

想不到,刚刚落座,沈川就来了。

他一来,姜黎方寸都乱了,不晓得他来干什么。

姜黎甚至觉得,她在dm公司干不长了,想换家公司。

沈川利索地坐在了姜黎的身边。

古宁一直侧眼看沈川,但见他目光犀利,对着艾哈迈德的话,或微微发笑,或应对几句。

姜黎竟然不知道,沈川的阿拉伯语说的这样好,她原先以为,他是去了新加坡,有阿拉伯的留学生,他只是偶尔会几个单词呢。

可现在看起来,不是,他的水平,不次于专业翻译了。

艾哈迈德说因为他爸爸抽烟,导致他有先天性哮喘。

“我这一辈子,可能活不长。”他叹息了一声。

“是么,那看起来,你要比我早三天过世。”沈川不动声色地说到。

艾哈迈德因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我得好好活啊。为了沈总的寿命,我也必须得长命百岁才好。”

姜黎心想:不愧是学霸沈川,脑子转得好快。

姜黎也笑了,她笑起来,会露出好看的牙齿,特别甜的那种。

看到她笑,艾哈迈德也笑了,说到,“让姜小姐笑,太不容易了。”

话题突然转到姜黎身上,姜黎又笑着说,“我很爱笑啊。”

“可上次去迪拜,我没怎么见姜小姐笑。”

上次姜黎是和总监一起去的,都是公务会谈的场合,再说,她刚入职,若总笑,多不得体。

“是么。”姜黎拿起筷子,便开始夹菜吃。

古宁头凑过来,说到,“沈总的脑子反应好快。”

“对哦,我也觉得。”姜黎也顺着说到。

“有空多看看书!”沈川冷冽的声音传来,姜黎都吓了一跳。

她也不知道,沈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他说的话,是从书上看来的?

聚会好不容易结束,姜黎头昏脑胀。

跟古宁说了几句话,她先行告辞。

刚刚出了酒店门口,便有一阵冷风袭来,本来在酒店里很热的,风一吹,姜黎的脸变了绯红火热,头昏脑胀。

刚刚跨出酒店的大门,身子就被人抵在了酒店后面的墙上,姜黎“啊”了一声,定睛一看,才看到竟然是沈川。

沈川的脸,在距离她十公分的地方。

姜黎的双臂被他紧紧地钳着,她的胸脯在急剧地起伏,“你?”

沈川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吻便落在了姜黎的唇上。

这是一个让姜黎窒息的吻,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冬日。

不过现在的吻,和昔日又是不同。

这次的吻,带着攫取,带着霸道,让姜黎呼吸不畅。

可想到,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被人吻过了,上一次,也是这个人的吻。

时隔几年,他吻人的技术又进步了许多。

而她回应吻的技术,还和几年前一样。

姜黎心里莫名地翻着醋意,“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出来。

她不知道他这些年吻了什么人,技术突飞猛进。

她想推开沈川,可是推不开……

古宁从酒店出来,看到两个人这样,她错愕到目瞪口呆,然后,默默地走过了。

姜黎看到她,她仿佛都听到了古宁心碎掉的声音。

沈川的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来,他没接。

没接,就一直响,响了一遍不罢休,又开始响第二遍。

足足响了有一分钟,沈川始终都没有放开姜黎。

沈川吻够了,姜黎便飞一般地跑开了,边跑还边擦嘴唇。

沈川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开,他拿起手机来接电话。

姜黎刚刚要跑去马路上打车,一辆车就停在她的身边了。

宝马。

周景的宝马。

“被狗撵了?阿拉伯人不怀好意的话,小心着点儿。”周景说着,拉着姜黎的胳膊就上了车。

姜黎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当中空白一片,就这样跟着周景上了车。

沈川一直站在酒店门口的暗处,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

周景的车就停在路边,他看得很清楚。

给他打电话的是俞起,是他提前跟俞起说好的,今晚可能要喝酒,喝了酒让俞起去接他,恰好俞起也想去住住沈川三百平米的大平层了。

俞起也眼看着姜黎被周景拉上了车。

周景的车上还开着灯,据他自己说,是刚才等姜黎的时候开的。

“等我?你等很久了?”姜黎大惊失色,心想,他不会看到了吧。

她侧头朝着酒店门口看了一眼,酒店旁边的话,很暗,他的车停在明处,应该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我刚来。”

“你……你把灯关上吧。”姜黎脸上火辣辣的,特别红,灯光照得她难受。

周景开了姜黎那边的小灯,要关,就必须姜黎关,可姜黎没有注意到,她的思维,还在沈川吻她上,那个吻,那么霸道,那么……让姜黎脸红心跳,直到现在,姜黎的心还“砰砰”的,和年少时候不同的心跳。

周景的身子侧过来,从姜黎的脸颊旁边抬手。

姜黎慢半拍地侧脸看了一眼,看到了周景的手。

周景的手没有去关灯,手落下来,就扳过姜黎的那半边脸,亲吻了起来。

姜黎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一分钟啊。

一分钟不到,被俩男人吻了。

这要是换成许年,许年该说,她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姜黎推搡着周景。

她的心里,这会儿清楚了,她隐约记得,沈川还站在酒店旁边,没走,在接电话。

她既然推不开周景,那总不能让沈川看到吧。

她反手,摸索着把车灯关了。

周景怎么都不松开,她“啪”地扇了周景一耳光。

可惜,这一耳光,沈川看不到,因为关灯了。

周景愣了一下,松开了姜黎。

不过,姜黎的一耳光,对周景来说,就是挠痒痒。

女孩不愿意,可他得逞了。

他唇角只是微弯了一下,“送你回家。”

“我要下车。”

周景眼疾手快地就关了车门,然后,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了出去。

俞起的法拉利刚刚停在了路边,他刚才一边回着头看车里的“激情戏”,一边朝着沈川走过来。

“看到了吧,哥,打在南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俩不对劲,这都几年了,两个人肯定睡过了。别想了,好女人一大把。”俞起双手抄兜,“上车吧,晚上去你家。”

沈川一直站在阴影里,俞起很久都没有看清楚他。

不过俞起看到沈川身影笔直,好像很落寞。

他知道哥这几年心情都不好,可为了那个女人,还是个脚踩两只船的女人,至于吗?

俞起没有走近表哥,怕表哥难堪,他一直站在灯影之外。

过了好久,沈川才从暗处走出来,说了句,“走吧。”

上车以后,俞起问沈川,“哥,你这几年感情生活怎么样?”

“管得是不是有点儿多了?”沈川反问。

俞起例行笑笑,“哥,你的感情生活一直也不说,闷死了吧?”

“不闷。”

“我可是听说,有个女生从沅江,追你到南京,又追到了新加坡,要你喜欢的这个女人,这么追你,你俩不早就结婚了?”俞起又说。

俞起想起那一年,他去南艺,看到这一男一女交头接耳,那时候他就知道,男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非出事不可。

果然出事了。

沈川回到家,就进了浴室去洗澡,心里烦的要命。

他手撑着墙,任凭热热的水冲过他的头发,冲到他的肌肉上。

那一幕,怎么都挥之不去。

姜黎转头就和那个人接吻了,在被他吻完了,一分钟之内。

当真是……水性杨花!

俞起给他拍的视频,虽然声音嘈杂,听不太清楚,可他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那个男人说,“卧槽。”

显然,姜黎的那句“卧槽”是跟这个男人学的。

沈川想到了几句很不恰当的比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夫妻相”。

大概说的,就是姜黎和周景这种情况。

那个男人戴着姜黎织的“心”“心”围巾,一直戴着。

沈川不知道他是一直戴着那一条,还是姜黎每年都给他织新的。

每年都织~~

想到此,沈川的心里有细密的阵刺的痛感。

别人都说恋爱的人,距离会产生深渊,如今看起来,是真的。

也对,小女孩的誓言,不作数的,就是说说,更何况,都过去几年了,可能在她的心里,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幼稚得要命,否则,不会连个“早恋”都不承认。

沈川在心里“呵呵”了一句,是他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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