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一章(1 / 1)

他跳下来,一下子就移到维奥面前,踢开两具狼尸,蹲下来仔细检查她的腿部伤情。

“哦,不错嘛,已经开始愈合了。”他低头看指腹上沾染的血液,伸出舌头舔了舔,见维奥一直呆呆瞧着自己,目光幽深几分,作势去撩她失去腰带系束的浴袍:“我看看里面有伤到么。”

动作极为蛮横,一点都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维奥惊呼了一声,攥紧浴袍,对着俯下身来的锡罗西一阵乱踢,他干净的衣服上瞬间多了几个脏兮兮的脚印,最后一脚甚至踢中了他的下巴,疼得他倒退一步,摸着脸抽了扣凉气。

“厉害啊,维奥。”他眯起眼,浑身弥漫出危险的气息。

她瑟缩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人比那只凶煞的头狼还可怕。

如果这是梦的话,她既希望快点醒来,又希望能多停留一刻。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笑了,浑身戾气散尽,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弯腰朝她伸出手:“来,站起来。”

见她满脸吃惊,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有些不耐烦地挑眉:“快点。”

维奥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瘸着腿后退一步,张了张口,第一句话显得无比艰难:“你怎么——”话未说完,已经被他推到坑壁上。

他捡起地上的腰带,三下五除二把她双手捆住,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脑勺,然后低头疯狂吻她。

维奥大脑一片空白,惊愕到忘记挣扎。

脑海极度混乱,只知道他是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牙齿轻磨,低声说:“我回来了。”

看她完全呆掉,他有些兴味索然。抬起头,舔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不试着反抗一下么?”

维奥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捆紧的双手:“反抗有用么?”

“有用。”他点头:“会让我更兴奋。”

“你……你究竟是谁?”眼前的人脸庞很熟悉,但是性格完全不是熟知的样子。

他微微歪头,银白色的鬓发微卷,在风中飞扬:“不认识我了么,我是锡罗西啊。”

“我不信,锡罗西已经死了。”维奥盯着他的眼睛:“你和他长得这么像,是不是同胞兄弟?”

“我没有兄弟。”锡罗西摸上她的脸颊,哑声说:“但是我有一个未婚妻。”

维奥别过脸,提高音量说:“锡罗西落入黑洞,不可能生还!你到底是谁?”

“我的确死了。”锡罗西低头替维奥解绑:“而且还死过两次,是不是?”

维奥瞪大眼睛。

“你们回到过去,再次把我逼上绝路。”

维奥一时震惊到失语,良久后才低声说:“对不起。但那个时候只有这种选择。”

“不要道歉。”锡罗西微笑,湖绿色的瞳仁在一片晚霞中熠熠生辉:“你完全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看向她的眸光中有熟悉的温柔,和他堕入黑洞前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一下子抱住锡罗西,声音有些哽咽:“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锡罗西微笑:“我知道很多秘密,想说给你听,你会感兴趣的。”

维奥松开手:“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黑洞逃脱的。”

“都说了,没有逃脱,我死在了黑洞里。”

“所以,那现在的你是?”维奥说:“你明明是有形实体,不可能是意念体,还是说——”

“嘘。”锡罗西捂住她的嘴巴,眯着眼睛看了眼天空,然后打横抱起维奥:“我们先离开,找个地方慢慢说。”

“我自己能走的。”

“知道,但是太慢了。”锡罗西随手把腰带往空中一抛,抱着维奥离开。

“咦?”金丝从飞行器上跳下来,在一片平岩地上来回踱步,“应该是在这里的啊。”他一拍脑袋,作醍醐灌顶状:“艾亚殿下,别担心。肯定是回温泉了。”

“没有。”艾亚蹲下来拨开一株灌草,一条肮脏到看不出原色的腰带露出来,上面有点点红痕,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他沉声说:“去叫索蒙过来。”

索蒙泡了温泉,已经能化成人形,他走到艾亚身边,低头说:“艾亚殿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金丝惊讶:“难道你们认识很久了?”他扭头对艾亚说:“我记得维奥小姐没有带索蒙出现过吧。”

索蒙说:“我第一次见艾亚殿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出生?”金丝眼中有迷惑:“这个词并不适用我。”

艾亚说:“金丝是机械人,算半个硅基生命。”

“这样啊。”索蒙点头:“原来我们构成元素一样,只不过你是人工合成的。作为机械人,用出厂更合适了。”

“人工并不低人一等。”

“等等,我没有这个意思。”

金丝不开心地哼了两声,不置可否。

艾亚对索蒙说:“再次定位她。”

“最后的定位就是在这里。”

“你把微型追踪器放哪了?”

索蒙看着艾亚手中握着的长条,说:“呃,就黏你手上的腰带上了……”

金丝把脑袋凑过去,脑内芯片飞速运转,分析着可能的结果:“维奥小姐没事扔腰带干嘛,跳舞?自杀?散热?被强丨暴——啊!”

话音未落,它就被艾亚一脚踹倒在地,后脑勺砸到石块,瞬间陷进去一大块。金丝喉中发出怪异错乱的音调:“指……兹……挥官,你好狠心……咔兹。”

“我认为金丝说的有道理。”索蒙摸着下巴,一脸正经地指着腰带上那些血迹说:“我听说女孩子第一次是会流血的。”

艾亚轻扫了索蒙一眼。

索蒙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因为指挥官的眼神太过可怕。

艾亚若有所思地环顾了下周围地形,倏然身形一动,跃上一面悬崖,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洼凹地映入眼帘。

他跳下去,西北角的荒石乱草上兽尸枕藉,它们外表没有任何伤口,看模样是暴毙而亡。

艾亚正打算离开,突然被一头豹子瞳孔中的暗紫斑点吸引了注意力。探察一番后,他的目光沉了沉。

那是陀螺剂,塔严国特有的一种生化武器,只对兽类有效果。有使用权限的人不多,一般情况下需要军方领导人的授权方可。

艾亚直起身子,此时夜幕四合,三两颗寂寥的星缀在空中,忽明忽暗。

他对赶过来的金丝和热量不足变回原形的索蒙说:“先回去。”

法连镇。

一家街区边缘的复古咖啡馆内除了他们,一个客人都没有。

老板不知道躲哪里去睡大觉了,只剩下一个造型怪异的桶状机械人不知疲倦地擦拭着吧台上的杯子。老式收音机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令人昏昏欲睡。

锡罗西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光阴从初生的混沌宇宙行走至今,定格为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波澜壮阔的宇宙中有着数不清的陷阱。它们会突然消失,又会突然出现。比如那些昙花一现的文明,又比如移行虫洞。

两千五百万年前,银河系内的一颗名不见经传的蓝色小星球完成了生命大爆发后的又一次蜕变——生命进化。

两千万年前,移行虫洞输送了一批地球人猿到达几百亿光年外的rx78星系。从此一条道路有了岔口,它们在柏坦星定居下来,和地球上的人猿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进化道路。

不同的是,地球人在灭顶之灾中销声匿迹,原京人则经过几百万年的融合进化生存至今。

起初作为外来物种,他们生活得很艰难。土地、食物、水源乃至配偶都需要和凶悍的土著种族争夺。

那个时候文明还未兴起,开化不足,原京人凭借着不屈的精神和强悍的能力硬是繁衍壮大开来,基因也在斗争中被不断得到重塑巩固和优化。

柏坦星许多智慧种族在优胜劣汰中灭绝,或是在战火纷飞中消亡,到最后生存下来的只有寥寥数族,原京人是其中幸运的一支。

随着时间延续发展,rx78星系渐渐孕育出许多生命星球。

但柏坦星凭借着历史悠久的文明以及高度先进的科技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大量精尖武器被研发出来,其巨大的杀伤力让人们不敢贸然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况且在当时,倒行逆施的战争只会给柏坦带来满目疮痍,和平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即便这样,勾心斗角也从未停止。

尤其是原京和塔严两个种族,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只是塔严人控制着星系大部分资源,话语权一直居于首位,和原京的每次摩擦都得以占据上风。

不过星系内的大环境还算得上稳定。rx78文明就像一条长河静静在宇宙中流淌,不紧不慢,奔赴似乎没有尽头的美好未来。

直到一千年前,突然出现的入侵者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从此这一天成为噩梦的开端,也成为原京人崛起的契机。

入侵者,虽然叫做鸦狼,实际上和已知的生物完全不同。它们大小不一,小的展翅能达五六十米,大的几乎可以覆盖一座小型村落。

和体型相匹配的还有它们的破坏力,当时很多建筑夷为平地,很多生命化为亡魂。而星球现有战力和武器皆对其的打击收效甚微。

虽然其它星球也有零星几只鸦狼,但是大多数集中在柏坦。

最繁华的柏坦成为最残酷的主战场。为了保护赖以生存的家园,许多种族搁置成见和矛盾,联合起来对抗鸦狼,当然也包括塔严人和原京人。

在当时领导人高才卓识的引导下,原京人在抗战中脱颖而出,综合实力越来越强大,而塔严人则没落下去。

不知是处于习性还是体力限制,鸦狼并没有对星系联盟赶尽杀绝,而是隔三岔五来招惹一阵,在这之后,它们出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杀了很多人,包括当时的原京帝国领导人,也就是艾亚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rx78星系就像风雨飘摇中的一簇小火苗,岌岌可危,随时一阵弱风就有可能将火完全扑灭,让文明的光芒湮灭于黑暗中。

面对来势汹汹的鸦狼,满目疮痍的星系再难以作抵的时候,完全继承了他父亲能力的艾亚站了出来,是人们于绝境中最后的希望。

那时候艾亚也受了重伤,他的亲人们自愿献出基因来延续他的寿命,供艾亚更久地生存下去。

他们拿生命做赌注,事实上,也赌赢了。

艾亚带领活着的人击退了鸦狼,星系得以死里逃生,重建繁华。

锡罗西讲的东西,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是懵懂能猜测到的,有些则完全像是天方夜谭。

维奥握着完全冷掉的杯子,半响没说话。

天已放晴,起了夜风,昏暗的灯光在头顶忽闪了一下。

锡罗西讲完后,抬头看维奥。光晕落在他的睫毛、鼻尖。他像暴风雪中归来的旅客,疲倦却从容。

维奥用指尖在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然后问:“你说原京人的起源在地球?”

“是。”

“艾亚知道么?”

“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你会知道?”维奥顿了顿:“毕竟两千五百万年前的事情。你是在量子存储室里查到的么?”

“量子存储室的记录主要从文明时代开始。连银河系的消亡都是一笔带过,怎么会告诉我这些。”锡罗西笑了,语气中有些许嘲弄:“你说呢,维奥。”

“那么你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维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你真的是锡罗西么?”

记忆中的锡罗西从来不会用那样的口吻说话。

锡罗西搅动杯子里的长匙:“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脸变了么?”

“没有。”维奥摇头:“说不出来,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锡罗西挑眉,不置可否。

过了会,他缓缓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么?”

“不知道。”她摇头,顿了顿后说:“或许你想找我倾诉这些书上没有的秘密。”

锡罗西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我为什么非得找你谈。”

维奥很吃惊:“这句话不应该是我的台词么。我问你,为什么非得找我说这些。”她抓了抓头发:“我记忆力不太好,对历史也不感兴趣,你今天说了这么多,我大概明天就忘光了。”

锡罗西看着她,不说话。

维奥被盯得久了,不自然地看窗外。

“那么,接下来的故事,”锡罗西将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把空杯放在手中把玩着,“你听了应该会终身难忘。”

“你快点说,我有点困了。”维奥打了和呵欠,托着腮看锡罗西:“其实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能从黑洞里逃出来。”

“别急,这个等会我会说。”锡罗西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响指:“你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艾亚在战争中受过重伤。”

“记得。”

“他为什么会受重伤知道么?”

“鸦狼弄的?”

“不是。”锡罗西摇头:“我说过,在鸦狼入侵前柏坦星也是经常处于烽火连天的境地,不同种族间其实冲突得很厉害。只是后来劲敌当前,不得不一致对外。但这种团结并不牢靠,像原京人和我们就是貌合神离。有世仇的种族或派系在战争之余拉帮结派搞点小动作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表面上有多客套,背地里算计地就有多厉害。

“就像爱因人,她们在黎明纪元前的名声一直很差,就因为善于利用种族优势爬上权贵的床,从事间谍工作,看起来左右逢源吃得很开。其实她们很多人就像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倒哪边。完全没有忠心的说法,被收买或者背叛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维奥很想反驳他,但是说到底几百年前的事情她不了解,比较熟悉的爱因人也只有柯玛而已。

她换了只手撑头:“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艾亚受伤是为了一个女人。”

“哦。”维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锡罗西没有错过她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你喜欢他,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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