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八章(1 / 1)

模模糊糊想到很久以前,司利德刮起了野营旅游的风潮,所有人都鼓励大家多去亲近大自然。

柯玛被那些旅游者们传到网上的风光照所惊艳,拉着他一定要去某个未经过开发的原始森林探险。

只是她这个人光顾着爱美,一点常识都没有,行李箱里带的清一色短裙高跟鞋。

深林里荆棘遍地,毒虫蛰伏,很快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就伤痕累累,脚也崴了,一瘸一拐跟在他后面。

不得已只好找出自己的衣服给她裹上,背着她一深一浅地走在山路上。

柯玛趴在他肩头,非常不开心地掐他脖子,一会埋怨不提醒她该穿什么,一会嫌弃他走得太慢。

他对她的牢骚一并承受,只是抿唇笑着,为能有这样的肌肤之亲而窃喜不已。

晚上两个人在帐篷前生起篝火,丛林的夜晚温度极低,柯玛又穿的单薄,即使烤着火还是忍不住发抖。他从帐篷里拿出一张也是这样灰色的毯子给她披上,然后肩并肩坐着,仰头看漫天繁星。

司利德从来看不到像这般灿烂辉煌的星海,高楼大厦只会将寥廓的天空分割成狭小丨逼仄的方块。

那个时候,他和柯玛才认识没多久,他们吵吵闹闹,交情一天比一天深,以为能这样一辈子纠缠下去,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

其实不是的。

后来他们有了分歧,有了隔阂,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和别人上床后他自暴自弃说出一番连自己都欺骗不了的谎话,柯玛却相信了。

他明知道柯玛禁不起试探,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试探她,看她吃醋的样子能偷偷得意很久,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柯玛还是在意他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心满意足。

柯玛的性格永远不知道拐弯。

如果他死了,那个坏脾气的爱因姑娘该怎么办呢?

其实从另一种意义上想。死,就是不再痛苦的意思。但还有放不下的人,还有没完成的事,他并不想死。

男人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右手已经断了,碎骨扎进软塌塌的血肉里。他喘着粗气,把在地毯上摸索到的一把水果刀压在身侧,打算等待力气恢复点,彻底割断已经废掉的右手,然后马上暂停时间瞬移到窗外。

会馆外有一条河,深度够,摔不死人。

只是不知道凭他现在的能力,能用引力束缚住男人多久,也不知道他追上来要多久……总之先争取生机。

男人歪着脑袋看他,唇角扬起:“愈合得有点慢了啊,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嘛。”

基诺紧紧抓着刀,指关节攥得煞白,将全身力气集中,然而刚有抬手动作,男人就已经展开手掌,一记光能炮直接灼穿他握着刀的手。

左手整条手臂顿时血肉模糊,基诺凄厉地大叫一声,污浊的血汗浸湿了他的刘海。

他生得很好看,向来将自己拾掇得干净整洁,此刻却像条肮脏的狗。

“基诺。”男人笑着,声音透着凉薄:“你来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会葬身此处吧?”

基诺一动不动,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男人抬起踩在他手上的脚,蹲下来近距离看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我其实很欣赏你,但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我不能让你活。”

“你们那边有我安插的人,所以做什么我都了如指掌。你电脑内的文档,恐怕永远也传达不给想要传达的人了。”

他拍拍基诺的脸:“你那么聪明,大概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不过没关系,你永远也说不出口……”

男人话未说完,基诺突然发狂般地坐起来撞向他。

他一点没想打这个重伤的人居然,一时疏于防守被撞得摔倒在地。

基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男人很快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他,启动人造眼球的扫瞄系统。

一副残破不堪的躯体图浮现在眼前——脏器多处破裂,胸骨柄断裂,一根肋骨插进了左肺直逼脾脏。右腕粉碎性骨折,左手整条胳膊只依靠着一丝皮挂在肩膀上,右膝关节脱位。

基诺拖着条腿朝他走了两步,摔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来。步态连两三岁蹒跚学步的小孩都不如。

男人干脆抱胸看好戏般看着他。

基诺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突然一个瞬移闪到男人面前,正打算用仅存的左腿发动攻击。男人身形一动,迅速后退,与基诺拉开距离的同事,右手化出一把枪对准基诺的眉心!

柯玛回绝了好几个男人的为她庆祝生日邀约。一整天,她都感觉心神不宁,好像做什么都不顺心,迫切需要一些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于是,在第七个男人打电话来说一起去街上逛逛的时候她一口答应了。

傍晚十分,人来人往的街道热闹非凡。明明平时最喜欢的氛围,她却提不大起兴趣,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其实已经忘记名字的男人。

那个男人打扮得很骚包,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油光发亮,挂着油腻腻的笑容问她:“要不要去那家店逛逛?”

她抬头,男人所指的地方是一家情趣内衣店,粉红色的灯牌一闪一闪。

她一阵犯恶,冷淡地摇头,看了眼时间说:“再走几分钟,我要回去洗澡了。”

“再陪我一会吧,等会去我家洗澡。”

“不了。”

“好吧。”

男人收起笑容,撇撇嘴。

这样心不在焉的心态一直维持到她走到这条步行街的尽头。

她拐弯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洼积水,心爱的短靴被污泥弄脏,她懊恼地跺脚,一双脚映入眼帘。

“柯玛。”

她以为是那个油腻男,不耐烦地挥手:“我现在心情不好,我要回——”

随着头抬起,话戛然而止。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艾亚。

男人嚷嚷起来:“柯玛,这个人是谁!好啊,除了我之外,你居然和其他男人有一腿!他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

“滚开。”艾亚吐出两个字,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冽。

男人被他的威压震慑到,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惹不起的人,剩下发飙的话往肚子里咽,嗫嚅着对柯玛说:“原……原来你有男朋友了,不早说,我走了,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联系你?做梦呢!”柯玛朝落荒而逃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回头对艾亚说:“如果你是来找维奥的,很可惜,她现在没有和我在一起。”顿了顿,又说:“你不能把她丢在空中岛不管不问,她有多委屈,你都不知道。”

艾亚缄默了一会,良久后才说:“我是来找你的。”

柯玛吃惊地望着他:“找我?”

“有件事,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柯玛看了眼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说?”

“基诺死了。”艾亚的声音极轻,一下子便被鼎沸人声吞没。

“什么?”柯玛说:“我没听清楚。”

“基诺被人杀死了。”艾亚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重新说了一遍。

手中的拎包骤然落在地上:“什么意思?”

艾亚变得好奇怪啊,她是不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太可笑了。

“你和基诺走得近,和维奥走得也很近。”艾亚慢慢地说:“有什么想说的么?”

她突然明白过来了:“你在试探我?我发誓照片不是我拍的,当然也不是我指使人拍的,更不是我泄露出去的!所以请你不要用我任何朋友的死来试探我!”

艾亚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看着柯玛发泄。

她捂着脸:“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所以,不要用谎言来欺骗我。”

“我试探你是真的,基诺……”艾亚望着柯玛身后交织成海的斑斓灯火,声音低下去:“基诺死了也是真的。”

“艾亚殿下,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是个如此幽默的人。”

艾亚苦笑了一下,拎高手中的东西说:“这是在他身边找到的遗物,是给你的。”

那是个包装精美的粉红色蛋糕盒,用五彩丝带系着,盒身上画着两个星空下手牵手的小人。

“这不是他的东西。”柯玛后退一步,没有接:“他从来都是自己做蛋糕,用那种透明又廉价的塑料盒装着。这个你留着自己吃,我要走了。基诺应该在家里等我了。”

她转身离去,越走越快,最后往家的方向狂奔。

推开家门,室内鹊黑无声。

柯玛开了灯,光明顿时盈满整个客厅。

基诺昨天喝了一半的汽水还搁在茶几上。

沙发角落丢满了航天器模型的零件,她不止一次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丢进垃圾桶,基诺保证这周一定要拼好它。

越过沙发,后面的墙上还贴着一张贴纸。那是去年基诺为自己买生日礼物的赠品,结果礼物还没带回来就不知道被他丢哪了,只拿了贴纸回来。

基诺顶着她看白痴的目光,把它贴在墙上,指着纸上的卡通人物笑着说像不像他。

如今图像已经泛黄,只有基诺写的那几个字——“祝柯玛生日快乐”,一笔一划,痕迹仍然十分清晰。

点点滴滴的回忆像泉水般涌现,止不住。

恍惚间仿佛看到熟悉的身影从卧室走出,可一眨眼,便消失不见,客厅恢复空荡荡。

她关上门,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来。

机械佣人走过来用难过的口吻说:“男主人还没回来。”

它的人声模拟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却仍然欠缺些感情。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基诺不在家的事实。

柯玛弯腰摸摸它浑圆的白脑袋:“再等等,他说最近有些忙,今晚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佣人快速跑开,手舞足蹈地说:“太好了,今天我只要照顾一个人。”

太好了,今天我只要照顾一个人。

柯玛,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铃声突兀响起。

她胡乱用袖口揩拭了下眼睛,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微卷的黑发,高高的个子,还是少年模样的脸庞。他提着蛋糕,目光温柔:“柯玛,生日快乐。”

柯玛捂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最新小说: 80年代在呼唤我 逆转之途 给蜜姐开本娱乐文,你写我老公呢 被雷劈之后:我觉醒了神秘之眼 赌徒,老千往事 系统!我成了资本大佬 人刚复活:为什么丧尸挨打也会疼 鲜衣怒马行且知 重生之后在首都买房 小白脸穿到现代变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