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我吻了裴哥(1 / 1)

杨峤心急如焚,但刚一张口,便有黄沙倒灌。

好在裴安及时压低身体,护住他的头部,挡去风沙,才让他避免因沙子堵塞住气管而窒息。

恶劣处境令两人揉在一处,身体每一寸起伏相合,比任何时候更加紧密。

杨峤闷咳着,鼻尖抵着肩窝,呼吸着身上之人的气息。

烟草、酒味以及淡淡的血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尽管裴安在努力收敛,但它浸着骨,润着肉,从皮肤呼吸舒张间缓缓溢散。

杨峤闭了闭眼睛,心跳狂乱失速。

张开双臂,环过对方,对方后背与臀股的相连处微微下凹,恰好能挽留一只徘徊不定的手。

他发力收束,紧紧揽了一臂。

龙尾攀着大腿上游,温柔地缠上裴安,一层又一层,仿若结茧。

这一回,轮到杨峤暴露在外。

初生的龙尾鳞片还很幼嫩,仅仅五分钟的功夫,就有点点银色被风沙剥落,翻出嫩红的肉,疼得杨峤一阵阵地抽搐。

但他就那样死死抱住裴安,不肯松开。

忽然,有黑影从两人间扯开,杨峤一时间没有搞明白那是什么,有点儿茫然。

直到他的额头不小心蹭过裴安的下颌,触感滑腻,没有丝毫阻碍,猛然惊觉——那是裴哥的面罩!

杨峤顿时精神一振,像是有根羽毛搔在心头,心痒难耐。

奈何他们贴得实在太近。

无论他如何屈伸,几乎将自己扭成麻花,也只能看见一小片侧脸。斜削成利落弧度,白得扎眼,在阳光直照下竟有些透明。

徒劳半天,未得结果,杨峤心中有些不甘。

多好的机会呀,怎么说也得做点什么?

凝视着对方颌下鲜红一点,忽然热血上头,冲动了一把。

他抬头,目标直取裴安喉结,吻走了黏着其上的一滴血珠。

将冰凉的液体卷入口腔,舌尖残留着对方性信息素的味道,竟意外的……温柔?

如夏日间的绿豆冰沙般爽口,又带着点儿远离世俗尘嚣的澈冽。

杨峤竭力运转陷入低烧的大脑,试图联想起拥有相同气息的美好事物以作比喻。

然后他找到了——仿佛空山中的冷雨,又似拂过烟林风澜。

杨峤不敢去看裴哥。

十分从心地把头缩了回去,佯装刚才只是因吉普车颠簸发生的一次“碰撞”。

他被人抵在身下,耳廓不免贴近胸口。

无比清晰听见——对方匀速沉稳的心率,忽地漏了一拍。

刹那间,引擎轰鸣骤然放大。过于狂烈的风沙散去,黑暗撕裂,透入的微光将视野染得昏黄。

终于,他们冲出了风暴圈。

裴安立时松开横栏,抽身而起,抬臂遮住面孔,拧身背对杨峤。

向蠢蠢欲动还想黏过来的某人,做了一个保持距离的手势。

熟练地掏出一卷绷带,自鼻梁往下裹缠。

手指沿着面部轮廓仔细摸索一番,见没有遗漏在外的皮肤,方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站起身来,眯眼远眺,双足宛如生根般,立得平稳。

拿出一把信号枪,冲着黄沙外扣动扳机。

信号弹曳出一条金红火尾,穿过沙幕,不知落到何处。

杨峤十分听话,维持与人一米远的距离,注视裴安完成这一切。

他目光炯炯,明亮而烫人。

在人面孔上逡巡,试图从脖颈、耳尖找出蛛丝马迹。

然而,裴安裸露在外肌肤还是那样冷白。

内心顿时充满巨大的失落。

他就不该产生破坏裴哥形象的妄想。

过了一会儿,裴安似乎良心发现。

自己的诡异反应,有可能会伤到某只小崽子的心。

他转身面对杨峤,握住他的手,语气格外温和诚恳,循循善诱。

“我的面部皮肤患有接触性过敏症。”

杨峤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小心试探着问道:“我记得,在《狂赌之渊》里还不是这个理由?”

裴安略微沉吟:“当时我怎么讲的?”

杨峤:“裴哥你说是为了防晒。”

裴安微微点头,一锤定音:“都成,挑你喜欢的听。”

杨峤顿时哑口无言。

不待他表示抗议,忽然一发火箭/弹在极近距离处爆炸,火光四溅。

命中车辆后轮,裂石飞沙间,吉普车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得腾空而起。

彻底冲出风暴圈,暴露于大亮的天光之下。

然而前方路断,等待他们的竟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断崖!

来不及刹车,吉普车就这样一头冲入深渊。

追猎者们连缀而至,看见悬崖,纷纷停止,伫立崖边。

副队长安静注视目标坠入深渊,心头长舒一口气。

约修亚在逃避追捕的过程中坠崖身亡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他们幽灵小队没人手上沾有缪莎的血,也避免了那位铁血公爵秋后算账。

“6号、7号、8号你们去崖下取回目标尸体,其他人收工。”

副队长正要转身返程,忽然听见队友惊呼。

他赶紧回头,只见一缕白烟依依直上,那是信号烟雾。

接着巨大的风压从崖底卷出,将白烟吹散,一座庞然大物随之出现。

板甲、链带,涂装深灰,仿佛一头灰鲸,表面漆绘有死神镰刀的图案。

幽灵小队成员瞳孔骤缩,寒气自脚心生起,这是死镰海盗团的首领战舰!

“防御!”副队长面露绝望,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光幕笼罩于他。

当光线散去,幽灵小队机甲伫立原地,千疮百孔,毫无声息,被大风一刮,崩毁成一堆遗迹。

吉普车稳稳停在战舰外装甲上,被拖着升入高空。

车门推开,皮靴落地,裴安指插发间,梳过被风撩得凌乱的发丝,向后压平,深灰瞳眸前望。

大门缓缓开启,一名穿着整肃,面容冷峻的男人,在众海盗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指携帽檐,摘帽扣于胸口,动作端正刻板地向众人徐徐一礼。

“各位绑匪先生们,我欣赏你们的大胆而疯狂。”

“欢迎光临‘撒旦号’,我是大副乔治亚,我们船长这几日承蒙诸位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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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死镰海盗团大本营,“骨髅岛”太空港。

这是海盗们用被他们攻占下帝国城市改建而成,巨大太空城总体呈环状,两侧向外延展出吸收恒星光芒的巨大羽翼,俯瞰状若天使头顶的光晕。

所以,当这座城市属于帝国时,被称“天使光环”。但现在落入海盗手里,只能变成“恶魔之环”。

外围是一条小行星带,无数陨石永不休止地流浪旋转,阻碍航道,让这处太空港足够安全而隐蔽。

这里仿佛是脱离文明的所在。

没人做合理的城市规划,建立起一座座集装箱似的房屋,随处可见粗大笨拙的机械,与巨型垃圾山。

各色人种的杂居,是流浪汉、妓/女、罪犯、放逐者、妄为者的乐园。

当杰洛斯带领裴安等人来到他的宫殿时,玩家们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一座飞船,足够装得下两艘“撒旦号”。

庞然若一座陵寝。

杰洛斯也很无耻地承认了这一点。

并明确告诉他们,这座“宫殿”拥有一流的机动性,能够在帝国军队打来时随时逃跑,让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海盗王回到他的巢穴,如鱼归海,马不停蹄地为裴安等人张罗起一场篝火晚会。

说是为感谢命运女神让他们相遇,以及庆祝他本人成功戒酒两天。

如此热情好客,让人几乎以为裴安等人是他千辛万苦邀请来的客人,而非俘虏他、胁迫他还在他脖子上套了一个要命炸弹的匪徒。

但见周围海盗们见怪不怪,甚至积极响应的模样,应是分外适应自家老大的这种毫无道理的胡闹行为。

夜色染尽穹庐,一挂星河倒悬天际。

巨大篝火燃起,豪阔地用上了飞船专用的高浓缩燃料,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仿佛连接天地的火龙卷。

娜塔莎混迹在载歌载舞的人群里,一手搂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海盗,一手拎着朗姆酒,嬉笑着转圈。“撒旦号”的大副乔治亚坐在篝火旁,抱着一把七弦琴,依旧板着张脸,但弹唱的歌曲却很热烈激昂。菲林则抱着孩子在餐桌前埋头苦吃,毕竟他已经离开家族与人渣丈夫,作为一名绑匪,不需要维持身材、保持仪态,那凶狠的模样似乎要将缺失了十多年的脂肪、糖分都给补回来。

唯有约修亚蹲坐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目光无神地望着夜空,颇有一种“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伊藤端着盘子,晃晃悠悠地走到杨峤身边。

盘子里盛满骷髅岛特色甜点,烤成骨头形状的小饼干、用糖霜浇绘出骷髅头的熔岩蛋糕以及一杯惨绿惨绿的甜冰茶。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精神萎靡不振,就好似搂着七八位美女大干一宿。

真实情况却也如此。

只不过,他大展身手的对象,不是那群火辣的海盗妞,而是二十五台死镰海盗团的核心主机与机密数据库。

在杰洛斯忙着组织他的篝火晚会时,玩家们则忙着完成游戏任务。

以杨峤主导,伊藤协助,将星际海盗掌握的所有科技知识搜刮殆尽,拷贝上传至《浪迹》。

然而,当所有资料传输完毕,主线任务进度只停留在70%。

杨峤推测,大概是《浪迹》认为海盗手里掌握的科技不够核心。

他们的取巧做法没有成功,最后还是需要同帝国或者人革联打交道。

“要不,明天我们再翻一翻,看能不能发现点儿漏网之鱼?”

伊藤疲惫地咀嚼着蛋糕,食不知味,觉得自己此刻的眼圈黑得就像是头顶上的夜空。

半天没有等到回应,伊藤转头看去。

杨峤目光始终望着某处。

他也跟着看去。

那是一座用废弃军械堆砌的高台,上面摆着三把半新不旧的沙发。

裴安咬着烟,在跟一伙海盗打牌,包括杰洛斯。

身边堆着一叠厚厚的纸币、珠宝等,只要值钱的玩意儿都可以押上。

不停有海盗输光屁股败走,然后又有新的赌徒顶上。

杨峤的目光搁浅在他身上,沾满星辰,仿佛虚空中的风。

“裴哥只是在打牌,又没跟人调情,你不着这么含嗔带怨的吧?”

伊藤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他虽然性格狗了点儿,但都是为了讨生活,年近30的过来人,什么年轻人的小心思没经过历过。

“想要,就去表白啊。”

“你很年轻,年轻得令人伤心,上天会给你无数次机会,所以别在乎那么多。”

杨峤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裴安身上挪开,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

回答令他差点儿噎住。

“我吻了裴哥。”

作者有话要说:  裴安:你那是吻?你只不过在舔。

杨怂:我只是……又没找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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