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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何颂带着俞南晓在小区楼下散步。

何颂住的小区环境很不错,房子前坪还有一片公园。今天是周末,天气又好,公园这个点人不少。

途中偶遇了一对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妻,夫妻俩体态微胖,看上去和善亲切。

迎面走来时,大抵是认识何颂,两人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可能是出于天觉,女人往笑俞南晓身上看一眼,立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何老师的朋友啊?”

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她俯身对车里的宝宝道:“我们小樱长大以后也要长得像阿姨这么漂亮,好不好?”

躺在车里的小婴儿像是有点困了,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一颗小小的乳牙。

小婴儿在阳光下像一块未雕饰的玉,俞南晓看得心都要化了,眼睛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看这模样,长大以后肯定比我要漂亮多了!”

这话虽然又假又空,可对当妈的总是很适用。女人笑成一朵花,伸手捋了捋宝宝头上那一小撮细软的毛发,温声说:“那就谢谢阿姨了!”

告别这对年轻夫妻,俞南晓还不住回头,目送了他们好一段路。

转过眼,才发现何颂一直盯着她看。

他的一双眼睛既清透又澄明,裹着一层阳光,呈出湿漉漉的浅褐色。

被这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总有些不习惯,俞南晓忍不住问他:“看什么。”

“喜欢小孩子?”何颂看着她。

俞南晓微怔。

她素来有威名在外,人称幼童杀手,江湖行走多年,从来没有哪个小孩初次见她不哭的。

就刚才那位,已经堪称是女中豪杰了。

俞南晓想了一下,对他说:“也谈不上喜欢,就觉得可爱,”说着,她更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我是喜欢可爱的小孩子。”

何颂没说话。

过了一会,又转过身去,迈开腿忽然往前走。

“去哪里啊。”俞南晓小跑着跟上他。

何颂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略微放慢了一些步速,慢悠悠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东拐西绕,何颂最后带她来到了一个小小篮球场。

球场不大,也就是供小区里精力最旺盛的男孩们放学后玩玩。两人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小男孩纵身一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投出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他的个子在一干小不点里最是出挑,出了一把风头之后,场上的小队员们都跑上前来和他击掌。

俞南晓忍俊不禁。

她心想,这小子还挺臭屁。

没用多久,小男孩视线一偏,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何颂。

这下,他两只眼睛顿时放光,一把丢掉手里的球,屁颠屁颠地朝着何颂跑了过来。

“何哥哥!”

小男孩声音脆生生的。

何颂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温柔地夸赞道:“刚才那个球不错。”

男孩听了夸奖,脸上顿时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他很快收敛了笑容,抱怨道:“哥哥好久没来陪我们玩了。”

语气听起来还颇有些委屈。

看到小主力朝这边跑过来,其他的小男孩也都围了过来,看到是何颂,都整齐划一地乖乖打招呼。

反观站在旁边的俞南晓,在他们眼里宛如透明人。

何颂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尴尬,向他们介绍:“这位是——”

还没等他说完。

小男孩脑袋一点,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抬头,叫了声:“阿姨好!”

他旁边的马仔很快也跟上了队形,整齐划一地喊道:“阿姨好!”

俞南晓:“……”

这就是典型的不可爱小孩!

打完招呼之后,这群小鬼就再度把她归类为隐形人。

这也就算了,俞南晓心想,本来也是阿姨级别的人了,没必要和几个牙都没长齐的小鬼斤斤计较。

结果下一秒,这群小鬼连扯带拽,硬生生地把何颂哄过去陪他们打球。

俞南晓在旁边简直气得牙痒痒。

践踏她的尊严还要抢她的男人,士可杀不可辱知道伐——!?

不过这也就是心里想想。

俞南晓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久了觉得有些口干,慢慢移步到了球场旁边的自动贩卖机。

机子老旧,理所当然的迟钝,反应慢得堪比跨时代台式电脑。要是放平常,俞南晓这急躁性子早就炸毛一百次了,但是今天却出奇的平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待的间隙,她回头,目光静静向球场看去。

何颂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篮球,俞南晓不会不记得。

清爽俊朗的大男孩,神情专注地在球场上穿梭,大夏天会扯着校服下摆扇风,出风头时也会笑得开怀,在场上奔跑着和队友击掌的时候,生动缤纷的像一幅水彩画。

这样的画面,重温几遍也不会觉得腻味。

当然,何颂眼下也不可能真的和一群小孩来真的,所以多数时候,他只是在旁边指点配合。

打了一会,他把袖子挽到胳膊肘的地方,头发因为快速走动,在阳光里营造出了蓬松的质感。个子本来就高,站在一堆小鬼里更是像一座小山。

球技照样干脆利落,跑动的时候,衬衫下摆鼓起了风。

俞南晓轻轻吸一口气。

总觉得在这样的日子里,滋生任何一点负面情绪,都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水哐当一声砸了下来,她还沉浸在恍惚之中,仿佛看得入了迷。

还是何颂跑过来,看她木在原地,一脸呆样。

伸手在眼前摆了两下。

“睡着了?”

“……啊。”

俞南晓终于缓过神来,狠狠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蹲下身去取水。

从贩卖机里吐出来的塑料瓶冰冰凉凉,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俞南晓把矿泉水递给他,何颂理所当然地伸手接过去。

在他接过的那一瞬间,俞南晓豁然有些恍惚。

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漏了好多页的故事书,兜兜转转,许多前的所有细节,都在许多年后完美咬合。

当初没送出去的这瓶水,曾是贯穿她一整个少女时代的梦想。

何颂大口灌着水。

他边喝水,边抬手蹭了把脸上的汗。

俞南晓看看他仰头喝水的下颌线,又看看他身后的粉丝团。

也不奇怪,他待人亲切,球技又好,再加上有这个年纪小男孩望尘莫及的优越身高,不怪小区里的小男孩都喜欢他。

毕竟他那么讨人喜欢。

不怪她喜欢他这么多年。

见何颂迟迟未归,领头的男孩又找了过来。

他仰着脖子,一手抱着球,眼神犀利地在两人中间扫了几个来回,直接问:“这位阿姨是哥哥的什么人啊。”

何颂把瓶盖拧紧,只剩下小半瓶的矿泉水在手里掂了掂。

歪头想了想,何颂俯下身,对他们说:“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朋友。”

“哪种朋友?”小男孩又问。

何颂回头看她一眼。

“女朋友。”

俞南晓忍不住微笑起来。

-

不久后的某一天下午,沈路安空临杂志社。

由于顶着“主编前男友”的头衔,这一路上没人敢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大摇大摆地晃进了主编办公室。

俞南晓本来还在审样刊,听到声响,抬起眼皮瞅了一眼。

得,穿的跟遛鸟大爷似的。

所以人不能只看第一印象,她恍惚记起自己对沈路安的第一印象还是格里高利·派克呢,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即刻下凡……

不过俞南晓再一想想这位大爷前几天都干了些什么非人哉的事,就没心情多想别的了。

文件啪的一声甩到他面前。

俞南晓揉了揉眉心,语气不太好,“自己看,预计收益和实际收益差了多少。”

结果沈路安看都没看,他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抽出她面前的椅子坐下,端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他语气平淡地说:“差多少,我来赔就是了,保证不差你一分钱。”

“你真以为全是钱的问题!?”俞南晓睁开眼,眼神又冷又凉,“真服你,说不合作就不合作,违个约跟闹着玩似的,有没有点契约精神?”

说完,她轻轻哼笑一声,有点冷漠地把他看着。

“这还是套用的我的故事呢,能不能请你把游戏人间的态度收一收。”

沈路安指肚蹭着下巴,难得没有油腔滑调。

他一顿,抬起眼来,“那你也不能否认,我把你的故事用文字完美的再现了,不是么。”

这倒是事实。

俞南晓吃瘪,铁青着脸点头,“我承认,是不错。”

岂止不错。

是真的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各味情绪处理得委实细腻动人,放眼整个文坛,在情感的表达上,沈路安绝对数一数二的天才。

这不是后天能养成的天分,有些人的文字打娘胎里就带着灵气,那是老天赏饭吃。

沈路安撑着桌子,凑近一点。

“看在我写的这么成功的份上,打不打算奖励我点什么啊。”

俞南晓太了解他,可偏偏又摸不准他现在脑子里又有什么鬼点子。

只好不耐烦地拧着眉,没好气地说:“有屁快放。”

“别这么大火气嘛。”沈路安掏出一枚钥匙,递了过去,“喏,俞主编笑纳,这是我家的钥匙。”

俞南晓一愣。

视线从桌上的钥匙缓缓移到他的脸上。

“晚上。”

俞南晓挑了一边眉。

沈路安咧开嘴,接着说:

“去我家——”

还没等他说完。

突然,他右口袋里发出一道玻璃摔裂的脆响。

那声音不大,但在四面无声的办公室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凸显得格外清晰。

俞南晓立马意识到什么,一脸无语地抱起手臂看他。

“噗——哈哈哈哈!!!”像是憋了太长时间,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沈路安抱着肚子开始仰头大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俞南晓冷眼看他。

真是个荒唐的男人,她想。

“沈路安,你幼不幼稚啊!?”她觉得这位大仙最近的种种行为有越来越低龄化的倾向,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很想一个顺丰把他快递去少教所。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沈路安反倒更加理直气壮,“怎么,我这可是刚被甩了诶,还不能有点脾气啊。”

俞南晓嘴角抽了抽。

拿前女友的现男友开涮,你可真够有脾气的。

尽管知道对方八成不会着道,俞南晓还是忍不住朝他勾勾手,对他说:“手机拿来。”

沈路安边递给她,边酸溜溜地说:“哟,难得见你这么会疼人啊,我怎么以前没这待遇?!”

俞南晓瞪他一眼,沈路安眉毛一耸,立马知趣地闭嘴了。

吸一口气,俞南晓把手机贴到耳边。“何——”

却没说得下去。

因为电话那头在说话,显然是不知道这边手机的主人已经易手。

“……顶多算成功了一半。”在电话里,何颂的声音闷闷的,又低又沉。

尽管很恶趣味,俞南晓忽然很想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又说:

“明明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最开始就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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