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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看他这副样子,又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别紧张,不会去太久的,就一个月!”

何颂提着的那口气又落回了肚子里。

走到门口,男人忽然脚步停住,回头对何颂说:“听说何老师最近要结婚了是吧?”

没什么遮掩的必要,何颂点头,领导呵呵笑了一声,“不错,那我就等着喝何老师的喜酒了!”

何颂一愣,旋即唇角微勾。

“谢谢。”

这是他今晚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出国这事来得突然,但毕竟机会难得,何颂在给俞南晓打了一通紧急电话之后,就快马加鞭地投入到了准备之中。

理所当然的,回乡和母亲的谈判也被暂且搁置了。

俞南晓对此表示理解,如果要她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毕竟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各种机会永远可遇不可求。

不过纵使理性上一派澄明,总还会有一些别的情绪牵扯进去。

那种情绪太过矫情,俞南晓羞于启齿,但不代表她没有。

视线重新落在桌面的蓝色绒盒上。

“要我来送送你吗?”俞南晓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过了一会何颂才开口说:“不用……”

俞南晓面无表情。

“不,还是过来吧。”何颂似有所感,轻轻呼出一口气。

外面偶有学生笑闹的声音传来,他声音放松地说:“慢慢来,什么时候都行,我等你。”

俞南晓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俞南晓瞄瞄屏幕下方的时间,果断把电脑合上。

顺路去快餐店买了晚餐,又去隔壁装了一大袋子面包。

推开门的时候,何颂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俞南晓把装着面包的塑料袋递过去,她一抬下巴,对何颂说:“怕你赶飞机来不及吃早餐,明天路上吃这个。”

何颂扭头看了看,没马上接过去,倒是先笑了一声。

“挺贴心啊。”何颂调侃道。

俞南晓斜眼看了他一眼,说:“我以前不够体贴么?”

何颂抿着嘴,欲言又止地嗯了一会,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俞南晓咬牙,把快餐袋紧紧抱在怀里,恨恨道:“你晚饭没了。”

气鼓鼓的样子又成功取悦了对方,何颂笑容更深一点。

转身,他又重新开始整理行李,俞南晓在旁边干坐着无聊,就干脆抓起汉堡自己吃起来。

可没过多久,俞南晓又凑了过去,蹲在地上盯着他看。

她一个庞然大物蹲在箱子旁边太突兀,何颂没辙地笑笑,抬头说:“你知道么,你这样特别像只大型犬。”

俞南晓冷笑了一声,咬了口汉堡,“那你信不信我现在真的就给你一口。”

何颂听了,还真的用食指点了点脸。

这是一个极具有暗示性的动作。

俞南晓嗤笑一声。

随即抬手,在他指的地方拧了一把。

这一下掐得不重,但何颂还是嘶了一声,俞南晓仿佛没看到似的,轻佻地说:“不错,皮嫩肤滑,一看小日子就过得很滋润,不会给我们炎黄子孙丢脸。”

何颂一梗,笑了。

再度低下头的时候,他视线瞥到什么,又豁然抬头。

俞南晓知道他有话要说,何颂看着她,半晌低声说:

“你会打领带吗?”

俞南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拜托,一位三十三岁的中年男人,一位兢兢业业的人民教师,一位小成的作家,居然会向她请教打领带这种,按理来说比打红领巾更自如的事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会儿,俞南晓像是终于妥协,沉沉叹口气。

她冲何颂勾了下手指,“过来。”

何颂走过去,俞南晓把吃了一口的汉堡搁桌上,慢慢站起身。

“我教你,看好了。”

说着,俞南晓微微踮起脚,将领带绕过何颂的脖子。

指尖冰冰凉凉,绕过后面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点在了他的脖颈上。

俞南晓声音轻轻的。

“先把领带平铺……”

顶上是橘黄色的光,给这幅图景镀上一层不够切真的梦幻感。

灯光垂垂落在脚踝,和这个夜晚都天.衣无缝地衔接,温柔得要掐出水来。

俞南晓缓缓地道:“左边像这样,打个九,右边打个六……”

何颂垂着眼。

他双唇紧闭,牙关咬紧,身体不由地紧紧绷着。

看她睫毛随着说话的语调轻颤,何颂下意识地屏息,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这边这个六这么转两圈——喂,你有没有在认真学啊?”

俞南晓蓦然抬起眼,发现他居然明目张胆地在走神,顿时有些气结。

手一紧,她将领带收紧了点,领带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何颂这才回神。

只可惜这会儿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愣是出不了声。

俞南晓看着,嘴角不咸不淡地勾起,对他说:“好好学!去国外能指望谁给你打领带啊?”

“……”被勒脖子的何老师做不得声,只能委屈巴巴地点两下头。

教完两遍,俞南晓满意地拍拍手。

“好,现在你来演示一遍。”她掐着腰,像模像样地开始检验教学成果。

何颂一言不发,一只手拢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把领带从脖子后面绕过去,不太熟练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两道影子打在地上,交织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俞南晓好像知道他刚才为什么忍不住出神了。

因为位置互换,她这会心思也像是车上盛着的一满杯水,不至于溢出,也免不了晃荡。

何颂的脸离自己很近,脸上泛着温暖又柔和的光泽,连呼吸都依稀可闻。

他的手指细长,动作很慢,神情专注,宛如静画。

俞南晓一动不动。

完工之后,何颂抬眼看她,后者却很快心虚地移开眼去。

“……是这样的么。”何颂问道。

俞南晓嗯了一声,闷闷地说:“可以出师了。”

何颂声音低沉地说:“那有什么奖励?”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尾,俞南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胸前的领带被微微一扯,整个上身毫无征兆地向前倾倒,而后撞到一片胸膛。

一切发生得太快,俞南晓还有点懵。

和这个梦里的夜晚一样,它是温热的,梦幻的,过于美好的。

何颂指尖将俞南晓的下巴微微抬起,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声音自头顶轻轻落下。

“奖励,我收到了。”

何颂走的第一天,一切如常。

甚至连想念都稀缺,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横亘在中间,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寒暄,剩下的也就变得可有可无,经常是一条消息发过去,几个小时后才有回音。

相处的慢节奏变成一种常态。

但俞南晓却没太所谓。

两个人有着自己的步调,不必强迫自己去迁就,这样的状态反而让她觉得舒服。

当然,只是偶尔,极其偶尔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思念,像是不小心刮开的一道口子,从里面渗出几颗细小的血珠出来。

那种痛感几近于无,可一旦你对它投入了关注,又难以视而不见。

只是这样的程度。

把近况说给别人听,电话那头的何乃律又开始使着一副油滑的口吻挑拨离间:“美国诶,你不防着点,多得是热情似火的大胸美女哦——”

俞南晓只是笑:“换别人可能是要天天查岗,何老师就算了吧。”

笔贴着手指飞快地转了一圈,何乃律在电话里头猥琐地笑一声。

半晌压低声音:“你不是之前亲自检查过他没有性功能障碍么,还这么放心?”

俞南晓呵呵笑了一声。

片刻之后,她淡淡地说:“那可是何老师,没有我施以援手,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少林寺里当住持的何老师诶,我巴不得他去西方体验一下。”

顿了一顿,她补充道:“……至少说明他不是性冷淡。”

何乃律在电话那边酸得直咬牙。

时值下班,工作区的人稀稀拉拉地离开,走之前,不少人隔着玻璃冲俞南晓示意,她也微笑着颔首回应。

一切都在变好的路上。

不知不觉,落日西沉。

何乃律还在念叨新公司严苛的管理制度,说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好在比以前的工作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俞南晓静静听着,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她语气里迸散的生气。

忽然,手机震了起来。

俞南晓低头瞥一眼屏幕,马上打断何乃律热血沸腾的演讲,“你先存个档。”

“怎么了?”何乃律问。

俞南晓十分坦然地回答:“男朋友来电话了。”

“……”重色轻友是你的代言词!你去死吧!

何乃律一秒钟把通话摁断。

俞南晓哑然,反手又接起了另一通电话。

“久等了,刚才在跟何乃律打电话呢。”

其实也不能叫打电话,那体量和时长完全就是在听演讲了。

电话那头很安静,何颂的声音就像贴着耳朵,他轻声说:“不急,可以慢慢来。”

俞南晓看了一眼时间,问他:“怎么起那么早?”

何颂一顿,随后道:“想看看日出。”他一边说着,电话那边传来几句英文。

俞南晓知道他不方便,把手机搁在桌板上,埋头处理自己手里头的事。又过了一会,何颂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看来早起的人挺多。”何颂的声音很轻快,让人联想到晨雾、朝阳、露珠,诸如此类,带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清新感。

俞南晓把椅子转了半圈。

背后是已经走空的工作区,面前是一大面玻璃,可以看见即将坠入地平线的落日,很壮观。

橘红色的光投射进眼里,俞南晓缓缓地道:“我这里,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呢。”

“看来是还没下班啊。”何颂马上从里面抓住了关键。俞南晓笑了:“就准备走了,待会儿还打算去许丞家一趟呢。”

何颂不可闻地嗯一声。

安静再度袭来。

大部分时间,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偶有沉默也不会尴尬。

只是俞南晓下意识的觉得,这次的沉默来得不同寻常。

像是蛰伏已久的藤蔓,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破土迸发出生意来。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通常是准的。

过了一会儿,何颂问她:“落日好看吗?”

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俞南晓不假思索道:“嗯。”

“那天送你的戒指好看吗?”

“嗯。”

何颂话语停住。

但只是极其短暂的一下,很快他又接着说:“那,可以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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