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到现在林泽漆都记得,当时他说出那句话后沈淮安脸上的表情有多么难以描述。

可林泽漆没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啊,不信你仔细想想,当时大师兄的意思不就是觉得他长大了,想要告诉他一些事,然后他就问了,什么事,大师兄说,男女之事,嘿,就这事啊,这事没人比他更懂了,理论知识更是一箩筐,所以他说,大师兄你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吧,这哪儿错了嘛?

所以大师兄为什么生气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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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站在沈淮安旁边听李员外说话。

之前说了,他们此次下山是接到了一户富商的委托。

这户人家姓李,算是奚仲这一片地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听说这李老爷早些年的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后来发达了也没忘了邻里八村的恩情,什么修桥铺路啊,施粥放粮的事没少做。

最近找上他们是因为——

“各位道长,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们可一定得帮帮我们啊,光这个月就已经丢了三个婴儿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活啊。”

“前几年收成不好,老天爷不开眼啊,连着几个月一滴雨都不下,地里的庄稼都活活旱死了,人们哪有粮食吃啊。那父老乡亲都饿的皮包骨头了,养的孩子没一个能活的。我就算是救可也救不了多少啊。就前年过来,好不容易情况好了,人们都能吃饱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好过起来,你说说,就出的这种事。”

“我真的,我看着都苦啊。”

说着,这李员外忍不住抹了抹老泪。

沈淮安沉思道:“丢婴儿的情况是从去年开始的吗?”

“是啊,去年十一月份。我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就连方士都请了几回,那偏方里的什么撒黑狗血,挂驴蹄子我都让那些有婴儿的人家照做了,可还是没办法,那孩子还是一个个的接着丢。”

沈淮安皱眉道:“那至今一共丢了多少个婴儿?”

“二十七个了。”

“这些婴儿里,最大的多大,最小的多小?”

这李员外想了想道:“最大的十一个月,最小的才生下来不到十天,道长,我们可真是命苦啊。”

林泽漆听李员外说完,随着沈淮安出来才道:“大师兄,这丢的孩子没一个超过一岁的,啧,这事古怪。”

沈淮安看了看林泽漆,再看了看站在林泽漆旁边的年雪里,眉几不可察的皱起:“小师弟,这事你怎么看?”

林泽漆也转头看了眼年雪里,自那晚之后两人就再没照过面了,今天一见这小师弟的脸比之前更冷了。他心道,看着吧,闷嘴葫芦肯定吐不出一个字,大师兄还颠颠的凑上去问,噫,何苦哉。

谁知道,这次年雪里倒是说话了:“并无看法。”

四个字,言简意赅,辞工达意。

说完还轻飘飘的看了林泽漆一眼,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厢房。

沈淮安看着年雪里离开的背影,半天才转头道:“三师弟,你以后离小师弟远点。”

林泽漆心道,完了,那晚的事在大师兄心底果真是过不去了,这几天我都解释多少回了,明明是我轻薄了小师弟,可大师兄就是不信。

他正想着就听到沈淮安问他:“那三师弟,这事你怎么看?”

说到这个林泽漆就生气!

他一直都知道沈淮安性子温润,但他当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能这么固执。

沈淮安一直坚信他受到了严重的心灵创伤,那天说不让他外出就呆在屋子里好好休养,他本以为这话也就是说着玩而已,毕竟他们是下山历练来的。

可谁知道大师兄还真给他的房间设下结界不准他出去,无论他怎么撒娇卖乖都不管用。

所以一连几天,师兄弟们在外面查探线索的时候,他就和团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了,差点憋死。

他今天才刚解了禁闭出门,还问他有什么看法,他连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他能有什么想法。

林泽漆撇撇嘴,刚要开口,但又一想,虽然我没什么看法,但我有万能标准答案啊,他顿时展眉一笑:“大师兄,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以我断定,此事怕是会牵扯出一个惊天阴谋。”

沈淮安连连点头:“那依你之见?”

林泽漆立马截过话头:“对,依我之见,这时候就十分需要派出一个聪明伶俐,秀外慧中,足智多谋,智勇双全……的人去破了这个惊天阴谋,比如说,我。”

沈淮安含笑听他说完,然后就轻飘飘问了句:“三师弟,你身上的瘴气还没解吧?”

说到这个,林泽漆就蔫了。

这都已经多少天了,他那天中的瘴气还没有解掉,因为这瘴气无法可解,只能等它慢慢自行散去。

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这瘴气在入夜之后有迷幻之效,可他这几天都是一夜好梦直接睡到天亮。

除了灵力还被封禁抽调不出外他几乎都要忘了他身上还有瘴气。

还是说,这瘴气的迷幻效果只发作头一夜?

他这么一想,就听到沈淮安又说:“瘴气之毒未解之前,不可外出,更不可跟小师弟待在一处。”

林泽漆更蔫了。

同沈淮安分开之后他垂头丧气的往自己房间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团子乖乖的卧着等他。

林泽漆那点郁闷顿时一扫而空,高兴的立马扑过去,口里一通乱叫:“我的心肝宝贝,快过来给我抱抱,二师兄今天又没带你出去吗?”

团子看到他,歪了歪头,然后兴奋的撒着欢就往过来扑,可林泽漆却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短短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纷呈,若是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便能看到这狗的头上不知几时盘了一条极为漂亮的蛇。

这蛇若不是还在嘶嘶的吐着信子,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翠玉雕成的。

因为它全身都是翠绿色,几乎比翡翠还要通透漂亮,刚才大概是天色太暗,加之这蛇盘在团子的头顶被毛发挡住,所以林泽漆才没看见。

而现在,林泽漆几乎是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你……你别过来!”

他的声音实在是可怜至极,余光瞥见这四周连一个人都没有更遑论是有人来救他。

林泽漆顿时就绝望了,他几乎是拔腿就跑:“救命啊!有蛇!”

可他跑的越快,团子追的越猛。

林泽漆心道,我命不久矣!

结果刚一个转身就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边的厢房安排了他们几个师兄弟住,此时正好有一个房间从窗纸上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他知道二师兄和五师弟的房间是哪个,很明显,这个房间不是二师兄跟五师弟的。

那就剩下大师兄和小师弟了,小师弟刚才又正好回去了,林泽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翻窗跳了进去,然后啪的一声把窗子关上。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声狗吠。

林泽漆瘫坐在地惊魂未定,心道,耻辱耻辱,真是耻辱!今天这一遭一定会成为他林泽漆的毕生之耻!

他居然被一狗一蛇追着跑,还狼狈成了这个样子!

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力气,还没站起来就感到身后压下来一道极为浓重的阴影,他侧头一看,就看到年雪里正盯着他。

林泽漆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大脑都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手一抬,一脸无辜的喊:“小师弟,帮个忙,拉我一把。”

可谁知道年雪里压根不理他的话,只目光十分冷的盯着他瞧。

林泽漆被看的有点脸热,只道:“哎呀,小师弟,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好些人都形容美人受到惊吓为花容失色。

虽然吧,他不是个美人,但也能算得上半个美人了吧?

毕竟美这个事,是不分性别的。

他顿时想,我刚才被狗追着跑,虽然一路上没机会照镜子,但看小师弟这眼神难不成我也有了点那韵味在里面?

嗯,有这个可能。

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太对了,所以他一拍手自己爬起来,十分诚恳的问:“觉得我太俊了?”

眼看着年雪里周身溢出的寒气快要把他冻死了,林泽漆又幽幽补了一句:“你羡慕了?”

咦,怎么越加冷了。

林泽漆这个人没事也要给你作出三分事来,顿时亮着眼睛凑了上去:“小师弟,说实话,当初宗门比试大会,你是不是就靠着这一身冷气来把对手冻死才夺得的魁首?”

“你这是什么功法,教教我呗,夏天一定很凉快。”

年雪里看他的目光几乎带了冰碴子,但这次总算开了尊口:“你怎么进来的?”

林泽漆无辜的一指窗子:“喏,那儿,翻窗进来的。”

说完他还倒打一耙:“是你自己没关窗户的,不是我非要进来的。”

年雪里抿着唇,又问了:“你进来我房间做什么?”

林泽漆随口胡说:“我想你了,十分想,特别想,一刻也不能停的想,想立马见到你,所以我就翻窗进来了。”

年雪里看着他,竟然问了一句:“你想我什么?”

问完这句话,他自己倒是先羞恼了,轻斥道:“满口谎话。”

林泽漆根本不在意,他凑上去说:“好嘛好嘛,我告诉你,刚才我遇到团子了。”

说着解释道:“团子就是二师兄养的那条狗。”

“我刚准备过去抱它,可你知道吗,团子的头上居然卧着一条蛇。”

“你知道吗,那可是一条蛇,活的!”

“我最怕蛇了,我当然是拔腿就跑啊,然后团子就在后面追,然后我就跑到你这边来了。”

说到这儿他皱眉:“不过,是奚仲这地方多蛇吗?怎么我来这几天就遇上两回了?”

结果不知道他这话哪里又惹年雪里生气了,年雪里面色如霜,声音冷的几乎结了冰:“被团子追着跑,你不应该跑去二师兄那边吗?”

林泽漆一想:“可是二师兄不在啊。”

咦,他这话一出来,年雪里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好像出现了轻微的裂痕,他就那样看着林泽漆,然后很轻微的抿了抿唇,拂袖转身进了内室。

林泽漆追在后面喊:“小师弟,你又怎么了嘛?”

可谁知道,年雪里再不理他了,不理他就算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开始旁若无人的打坐修行!

噫,无视?

想他林泽漆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尤其是来这个世界之后,谁不喜欢他,谁又能不喜欢他?

虽然好些小师妹都对着他说,三师兄你怎么这么坏,我讨厌你,但林泽漆知道,那才不是讨厌呢。

但是,年雪里不一样,年雪里虽然从没说过不喜欢他的话,但林泽漆能够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这人才是真的讨厌他,和那些说着玩玩的话不一样。

讨厌他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无视他,这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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