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1)

当时归澈想,这小孩实在是麻烦,若是再闹一会,待会祭祀大典开始他们回不了宫才要出事,还不如现在先把这小孩带回去,等之后再放他出来。

可他那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有些人易请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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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宫之后月见里浑身已经不成样子了,活像是一路从泥地里滚过来,比落汤鸡都还要难看两分。

太子殿的宫人几时见过他们娇生惯养,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这副样子过,顿时都吓得不轻。

月见里泡了个热水澡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就坐在一旁呆呆地让归澈给他擦头发。

归澈嫌弃之情满的几乎要溢上天了:“你自己是没手么每次都得我给你擦?”

月见里背对着归澈坐着,声调十分平静:“哦,你不想擦么?可归大人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还说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可以去找他告状。”

归澈眉心隐痛:“又来?这么些年你除了找我爹给我上眼药还会别的吗?”

“哦,你还真会,你还会给我记小本子。”

月见里抖了抖眼睫反驳:“我没有。”

归澈哼笑:“那上次我从你书架上不小心翻到的《意见薄》是我眼瞎了吗?”

月见里抿着唇又不说话了。

归澈给他仔细擦干头发才叮嘱道:“今晚睡之前记得喝碗姜汤,我刚才吩咐人下去熬了,你若是因为受了寒明天再病了,你就自己看着办。”

归澈说完,月见里“哦”一声才转过身来,像是才记起来什么,恍然问道:“我们带来的那个小孩呢?放哪了?”

归澈道:“别小孩小孩的乱叫,他比你小不了两岁。”

“他身上那么脏,我叫人带下去洗了。”

月见里蹙眉,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殿外突然传来一道人声:“皇儿啊,你睡下了么?”

来人正是始安国当今的王后兰氏。

月见里起身迎上去:“母后,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兰氏穿一身锦衣华服,打扮十分庄重,显然是刚从祭祀大典回来。

她今夜刚回宫就有太子殿的宫人过来禀告,说是太子殿下今夜不知道去哪了,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沾着污泥,像是刚落过水,哦,还带回来一个乞丐一样的孩子。

她当下心焦,根本一刻都不敢多停就直往太子殿来:“我刚回宫就听闻你又出事了。我都没敢给你父王说,我是偷偷过来的,你也知道你父王的脾气,皇儿啊,你今天是不是又偷溜出宫去玩了?”

这话虽然是对着月见里说,但明显问的是一旁的慕广白。

慕广白目光一凛,顿时单膝跪地,不卑不亢道:“禀王后,是属下今日带着殿下出宫去的。”

兰氏惯来温柔,很少对谁苛责,一时道:“归澈啊,我,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也算是自小在王宫长大,你知道太子从小体弱,你,你带着出宫就算了,怎么还能让太子落水了?且不说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下水是大忌讳,就说这万一出个什么事?”

说到这儿,兰氏眼眶已是微红。

归澈眉心微蹙刚要开口,就听到月见里温声解释:“母后,今日是我让归澈带我出宫玩的。至于我落水,是因为我们放灯的时候正好有个小孩落水,我身为太子,难道眼睁睁看着我的臣民死在我的眼前而无动于衷么?”

兰氏到底也有私心:“那有人落水你可以让归澈去救啊。”

月见里眸光看向归澈,淡淡道:“归澈他不会凫水。”

兰氏也不再说了,她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想起那个宫人说太子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孩,她问:“那你带回来的孩子就是你今日救下的么?”

月见里点点头。

兰氏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道:“把那孩子牵出来给我看看。”

归澈道:“带下去洗了,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不过一会,就有一侍从领着已洗干净的小孩进来殿内。

顿时,殿内三人奇奇看去,可这一看之下,无一不是心头俱惊。

因为这小孩洗干净之后,十分,十分的像一个人。

兰氏眨了眨眼睛,率先惊愕道:“这不是……这不是夜郎的那位……那位……”

她话愕然之下断断续续只说了一半,就在想要接着往下说时却突然住了口:“哎,不对,不对,那孩子算起来,现下都已经十三岁了,比这个大一些。”

说罢她招了招手道:“孩子你过来让我看看。”

那小孩似乎十分紧张害怕,懵懵懂懂的就往月见里的方向看去,看月见里也没有阻拦说话的意思他便慢吞吞的走到兰氏跟前。

兰氏将这小孩牵在怀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住道:“像,真是太像了,简直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不是我知道不可能,我真要以为两人是亲兄弟了。只是,这孩子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也不知是因为月见里自小就让她操碎了心的缘故,还是因为爱屋及乌,此刻看这孩子单薄成这个样子不免让她心生怜惜,顿时柔声道:“孩子,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兰氏口中不断说的那个孩子,正是夜郎国现今的太子殿下,大名鼎鼎的林泽漆。

夜郎向来与始安交好,所以这位太子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来始安做客的经历。

你叫现在王宫里的人回忆一下林泽漆来始安做客那段日子自己的感受,绝对所有人都会告诉你两个字,噩梦。

始安的国君与王后伉俪情深,多年来也不过诞下月见里这一个宝贝儿子,但夜郎不像始安。

夜郎宫廷复杂,国君的御妻与子嗣都是十分之多。

虽子嗣众多,但多年来嫡出的也不过林泽漆这一个儿子。

哦,听说林泽漆之前还有一位嫡出的太子,但不到百岁便夭折了。

再说回夜郎现今的这位太子殿下林泽漆。

这位太子殿下有一说一,那真是聪明伶俐会说话,品貌非凡惹人爱。

但同样的,他是怎么离经叛道怎么来,怎么惹人生气怎么来!

就说当时来始安三个月吧,遛鸟逗狗,爬树摸鱼,反正就没有他没干过的事,当时整个王宫就差被他闹个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你一个看不住,这位太子殿下闯祸就能给你闯出圈来。

所以,三个月做客的时间一到,整个王宫简直是喜极而泣,王上与王后就差敲锣打鼓的赶紧把人送走了。

而现下这个孩子洗干净,与那夜郎的林泽漆,虽不至于夸张到一模一样,但眉宇间最起码也有七分像!

月见里与归澈都是惊疑不定,归澈压不住已是低声道:“世上真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月见里的讶然并不比他少多少,但他面上不显:“兴许是巧合?”

归澈道:“也对,要说这个跟那林泽漆有什么关系,那就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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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这孩子就一直留在了王宫,因为与林泽漆长的实在是像刚开始还被人好一番围观。

但渐渐的,众人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那林泽漆闯祸是闯祸,但说句真心话,很少有人能不喜欢他,毕竟嘴甜卖乖会逗人,叫你声哥哥姐姐你就能心花怒放好半天,可这孩子吧,呆呆地跟个小傻子一样,有时候一天连话都说不了两句,实在是没意思。

尤其是他长着张跟林泽漆十分像的脸,这样就更奇怪了。

就这样过了有一个月吧,有天月见里问起这孩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问这孩子现在叫什么,可一问才知道,人都来一个月了,竟还连个名字都没有,月见里想了想,便随便选了个始安国最常见的姓捏了个名字,叫楼传。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本来吧,月见里都快要忘记楼传这个人了,可某天归澈却咬牙切齿道:“我要把那个小棺材送走!”

月见里一时没听懂:“小棺材?”

归澈像是气疯了:“就那个楼传!我真是后悔把他带进宫来,我现在,立刻,马上要把他扔出宫去。”

月见里不解道:“为什么?”

归澈坐下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人有问题。”

月见里继续问:“有什么问题。”

归澈道:“他对我笑了。”

月见里眉心跳动半晌,他揉了揉才淡淡道:“……你最近有空去看看太医吧。”

归澈怒目而师:“你什么意思?你不信我?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在镜子里看到的,他对我的笑是那种非常凶狠,残忍……让人毛骨悚然十分不舒服的那种笑,你能不能明白!”

“楼传他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呆傻无辜,他一定有问题!”

月见里觉得归澈简直在无理取闹:“还有呢?就因为他对你笑了,并且你还是从镜子里看到的,你就要把人扔出宫去?”

归澈的眸中跃起火光:“还有,你刚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瘦巴巴的一点点,根本就不像十岁,可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王后因为怜惜他,每天都会差人送去吃的,就这么喂养了两个月,可他还是半点未变。”

月见里:……

归澈还在说:“你怎么不想想,瘦弱成那个样子,好吃好喝两个月总会养回来一点吧?可就他!还是两个月前那副样子!”

月见里蹙眉道:“所以,你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单薄瘦弱?”

归澈烦躁道:“我不知道,但这些日子我的预感,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一定有问题。”

月见里蹙眉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目的是什么?”

归澈见月见里还是不信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不想再看见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算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现在就要把他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我猜你们现在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问号???

刚才改了一个小细节,就是楼传的年纪,从十四岁改到十岁了。

然后明天不更,后天晚上最少更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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