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玥以为还是之前的男生,眉峰不自觉地蹙起。谁知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带笑的脸，惊得她瞳孔一缩，唇瓣微张。
“阿玥。”
一米八八的周巽半蹲下来和坐着的珂玥对视。
他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王月玥。
果然跟遥谙说的一样，好小,好乖。
珂玥声音卡喉了,好半晌才把“嗯”字从喉咙里排出来。
两人一蹲一坐地对视三五秒，还是珂玥先回过神来,倏地站起身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见你,在你给qez投简历以后也给qez投了份简历，没想到他们真的通知我来面试了。”周巽开口就给了珂玥会心一击，笑着说：“然后我就来了。”
珂玥不自在地挠了挠刘海下的眉毛,小声说：“我不是讲了，过两天就请你吃饭嘛？”
周巽跟着她站起来道：“才不要,能早点见面的事为什么要拖？”他环顾了一圈招待室,对上好几道莫名的目光,低声跟珂玥说：“来qez面试的人好多。”
qez属于中上游但不顶尖的职业队,门槛比较松，发展前景又比较可观。
很吸引新人。
“什么时候才轮到你？”周巽问道。
珂玥摇头，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他说：“我是最后一个来的,应该还要很久。”
“不对,我才是最后一个来的。”周巽示意她接着坐。
自己则去门外跟前台要了张椅子带进来,明目张胆地坐到珂玥旁边，看了眼她没暂停的比赛视频,说：“已经看到总决赛了？”
“嗯……”珂玥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周巽坐过来点，再把手机放到两人中间一起看比赛。
之前他们也是连麦看比赛的,珂玥一直没觉得有什么。
但此时周巽本人坐在她身边，清新的竹香丝丝缕缕地传进她鼻翼，扰乱了她的思路。
她不禁偏头看向周巽的侧颜。
周巽察觉到了，与她对视，微微笑说：“怎么样？我长得和直播间里没差吧？”
珂玥点头。
没差，和第一眼一样，好看得紧。
周巽安心了，瞧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指腹发痒地想捏捏说：“你也比我想象中还要乖。”
在没听遥谙说她乖之前，他印象中的阿玥其实是个身高一米七左右，性格冷酷又沉稳的女孩。
随着后续相处过程中对方不经意间暴露的小信息，他慢慢将阿玥的形象调整，调整到了她如今的模样。
约一米六到一米五的个子，干净、可爱、乖巧、冷淡，完美契合。
珂玥：“……”
“你，不要被我的长相欺骗了。”
她上学只是遵守课堂纪律不迟到早退，但放学以后该打的架一点都没少打。
她很暴躁的。
周巽抬手掩面藏笑，他当然知道她的性格跟长相不一致。
如果性格也乖的话，就不会在王者峡谷按着别人的脑袋锤了。
“不准笑。”
出于熟稔，珂玥下意识去拿开他掩面的手。
两人指尖相碰，都抬头望向了对方的眼睛。
珂玥怔愣地放开他的手，刚要道歉就听周巽说：“阿玥，如果qez招你的话，你是不是就要留在庆州了？”
“嗯？嗯。”珂玥点头。
周巽默不作声地摩挲着刚才被珂玥握过的指背，笑说：“那还挺好的，你要是留在这边的话，我们就可以经常出来约饭了，等会面试完你有什么安排？”
“找好吃的，然后和遥遥去古腾峡玩漂流，晚上再夜游北江。等面试出结果后，再考虑是回丘州还是留在这里试训。”
“嗯，古腾峡我就不陪你去了，中午我能带你们去吃庆州的特色菜吗？”周巽征询她的意见道。
这么彬彬有礼的语气，谁能拒绝啊。
至少珂玥不能，也不想。
她点头拿起手机说：“我先问下遥遥。”
“好。”周巽也拿起了手机，忽然不爽地抬起头，目光直射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其余面试者。
看什么看？
他没来之前都要不到微信，现在他来了，就更别想要到阿玥的微信了。
可他忘了自己是个粉丝逾千万，其中青年群体就占了80％的游戏主播，即使别人没有天天关注他，也不会轻易忘记他的脸。
这不，男生群里随着他抬头看来，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倏地大声揭穿道：“你是丑橘的风揽月！！”
“卧槽，我就说他怎么那么眼熟呢！”
“他怎么会来qez？没听说他要打职业啊？”
“等等，他刚才进来喊的阿玥……是我知道的那个阿玥吗？！”
刹那间，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珂玥的身上。
能把这游戏打到被职业队邀请面试的玩家，有几个人会没听说过王月玥的名字。不提她未开播前就把所有千万主播都solo了遍，单她上赛季霸榜全服天梯排行，就足以让他们眼熟，更何况她还刚拿了丑橘杯的冠军！
“王、王月玥！请问你是丑橘直播的王月玥吗？”许衍顾不上之前被拒的尴尬，目光火热地走到珂玥跟前。
珂玥看了眼身边的风揽月，没有遮掩地点头道：“我是丑橘直播的王月玥。”
话音刚落，嘈杂声四起。
超过三分之一的男生向珂玥这边靠拢，让周巽警惕起身将珂玥护在身后提醒他们说：“注意场合，你们是来竞争qez招生名额的。”
“嗐，大哥肯定会被qez录取，我只需要跟别人竞争剩余的名额就好了！”
“就是，大哥我们能合个照吗？我女朋友是你粉丝的，她超想见你的！”
珂玥：“…………”
她拒绝了合照的请求，选择上线跟他们solo，把这群小男生打的心服口服后，才在前台小姐姐的带领下，去了另外一个会议室面试。
等面试完出来，偌大的招待室里只剩下了周巽一个人在。
珂玥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跟周巽说：“你要去面试吗？我等你。”
周巽摇头，他是来看王月玥的，不是来打职业的。跟前台稍微解释后，就带着珂玥离开了qez的基地。
“感觉怎么样？”周巽长腿一迈，提前推开玻璃门给珂玥进出道。
珂玥轻声道谢，从门里出来感受屋外的热浪说：“我也不知道结果，他们让我先回去等消息。”
周巽：？
这么好的苗子都不直接录取？
珂玥想起qez经理的话，眉峰不自觉皱起。
他们想看她在青训营的毕业证书，因为那上面会有她各项水平的数据评分，官方认证做不得假。但她青训营的毕业证被“实习公司”auk压着，直到现在都没盖章发下来。
她当时走得急，也没想到这一茬。
以她目前和auk的关系，她不觉得对方会松口盖章并把毕业证书发下来给她。
而没有青训营的毕业证书，她就算成功加入了qez战队，也还是会被安排训练一次，很耽误时间。
周巽见她皱眉，主动撑伞安慰道：“别担心，以你的操作意识和英雄池，肯定会通过的。”
“希望吧。”珂玥觉得qez至少会安排自己进去试训。
她猜得没错。
第二天上午，她就收到了qez的试训邀请。
遥谙认为珂玥已经稳进qez战队了，哪里还有心思再出去玩，当即拉着珂玥回丘州收拾行李，于第三天再送珂玥返回庆州入住qez的临时宿舍。
“要加油哦。”遥谙在离开前主动拥抱了玥玥，还轻轻地拍了拍玥玥的背部以示鼓励。
“我会的。”珂玥依赖地回抱了下遥谙，打车送她去高铁站，看着她检票进站上车后，才一个人坐车回到qez的宿舍发呆。直到收到遥谙的平安短信，才放心地将精力放在职业联赛上。
隔天一早，qez的试训如期而至。
珂玥每天忙着完成教练的指标，努力和身边的队友打配合，全然不知网上因为她打职业的事都传疯了。
要不是林火打电话告诉她，青训营的毕业证书已经寄到，她都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发酵到了连auk战队都知道的地步。
明明qez战队还没正式录用她。
“你怎么跟王经理开口的？”珂玥打开崭新如初的毕业证，看着里面的单位盖章，问林火盖章的过程。
林火只说自己直接找的总教练，没跟珂玥详聊。
事到如今，他已经强求不了她回来了，倒不如帮她加入其他职业队。
打职业怎么都比当主播要好。
一个靠自己的本事夺冠，一个靠观众的打赏生活。
前者稳定，后者动荡。
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谢谢。”珂玥虽然觉得林火经常越界管她过多，很不好。但她从未忘记他帮忙把她从四队提到二队的事。
也是因着这个，她才没有拒接过他的来电消息。
林火很少跟珂玥聊起自己的事，每次他找她都是带着正当理由才主动的。所以在珂玥道谢后，他竟然找不到话题可以聊。
两人互相沉默了几秒，到底还是结束了这次通话。
珂玥合上青训营的毕业证书，登录微博查看自己打职业的话题。
一上去就收到999+的私信、评论和关注提示。
她点开自己之前发布的停播通知，底下一水的询问，都在问她是不是真去打职业了。然后又仿佛已经得到证实般，直接夸她牛逼或者让她加油。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表示对她很失望的评论。
珂玥并不在意陌生人的失望，顺着话题顺藤摸瓜找到最开始的消息发源地。
果然是那天一起面试的人爆料的，还把风揽月也拉下水了。只是风揽月有发言否认，而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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