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生饭。”
乔可这样一说，乔欢就明白过来。
有一些人，看起来像是粉丝，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极端、疯狂，以喜欢为名，行伤害之实。
作为明星，很多隐私必须放弃。
作为偶像团体的成员，乔欢等人的很多行程其实是半公开的。
为了保持没有通告时的曝光率，助理甚至会私下联系站姐和信得过的大粉来探班、接送机等等，保持在粉圈内部有持续的新照片新视频新动态。
在团队训练时，也经常有摄像师跟拍，有些素材留作团综，有些素材是放在官方微博、抖音等平台上，作为短视频给粉丝们先睹为快。
另外每首歌在合练成熟后，还会有练习室版本，有时候是多个不同机位的练习室版本公开放出。
……
所有的这些产出，既是为了维持偶像们在自己粉圈里的曝光度，也是为了拉近偶像和粉丝们之间的关系。
偶像文化的星粉关系和传统的明星和粉丝不太一样。
传统的那种演员、歌唱家在数据上相对佛系很多，主要靠作品说话。粉丝们也佛系很多，更多时间只是看看作品，最多会出钱买个专辑，有时候连专辑可能都是网上听了免费的，互相之间也不会骂白嫖。
但偶像不是这样生活的。
粉丝们会每天上网发爱豆相关的话题，会跟着爱豆的代言不断氪金，会掏空自己的钱包给爱豆们打榜，这样多的投入，粉丝们自然也会要求自家的爱豆也要有所回馈。
爱豆们的直播、小视频、自拍照、时不时的翻牌评论，偶尔聊聊行程，感谢一下粉丝帮忙做出的数据和投票这些，都必不可少。
乔欢的行程表里，甚至包括两周后，要空降自己的应援组qq群，和粉丝互动半小时。
但是在这些互动之间，有些本应该互相严守的边界线也跟着一起慢慢变模糊了。
有爱豆私下里直接接受粉丝大额礼物的，也有粉丝私下里跟踪爱豆纠缠骚扰的。
前者被爆料出来是爱豆的黑料，后者被爆料出来也一样还是爱豆的黑料。
毕竟嘛，粉圈里还有句老话“粉随蒸煮”，不管爱豆本人到底是不是受害者，别人都难免觉得一定是偶像没有及时正确引导粉丝，才会导致年纪轻轻的小孩子变得这样极端和可怕。
大家问的不会是这些年轻的私生粉为什么放弃自己的生活去骚扰别人，而是会问，她们喜欢的这个偶像到底哪里好，怎么就会勾得她们丧失理智。
收到这个消息，小素和严宇都很重视。
但小素要跟在乔欢身边，严宇在忙着和品牌商对接代言合同，于是自然而然地，他又把跟在自己身边打杂的小宋派去处理乔欢的私生饭了。
小宋坐了最近一班飞机，当天就到了乔欢姑姑所住的那个小区，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几个私生饭。两男四女，年纪最大的也才21岁，最小的那个还没成年，只有16岁，都是逃课出来的。
她们会找到这个小区，还要怪第一期团综里面，星光少女们为了让乔可一家理解唱跳女团的概念，一起下楼在小广场里跳得那支舞。
因为跳得整齐好看，在团综里一秒不差地拍了进去，结果暴露了小区环境，被人认了出来。
认出这个小区的姑娘只是个普通粉丝而已，在微博上感叹了一句：“才发现原来我和乔欢一直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且星光少女们还在我妈跳广场舞的地方跳了明女3的主题曲，忽然感觉自己家楼下的广场舞大妈们都变得高大上了。”
然后，就有几个私生饭结伴摸进了这个姑娘的微博，狂翻了她两三年的记录去找她到底住在哪个小区。
一开始，也没找到。
还是那个21岁的男孩子灵机一动，搞了个口红抽奖，用一只ysl口红骗到了那个姑娘的地址。
然后结伴来踩点，发现果然有个小广场和团综里面一模一样。
这样来的胜利让人兴奋极了，六个年轻人觉得自己充满了智慧，打了鸡血一样决定进一步挖掘真相。
她们的目的也很简单，至少她们自己觉得十分纯粹，完全出于善意。
她们想要找到乔欢的姑姑姑父和表哥，亲口告诉乔欢的亲人们她们有多喜欢乔欢，乔欢有多努力多好。
这完全是因为，团综里面直到最后，这一家三口都还是不能从心眼里认同偶像这个工作，她们是为自己的爱豆委屈，想要上门帮爱豆澄清争取家人的理解。
也许是好意，但做得的确不是好事。
对于这种年纪的孩子，处理得太严厉，对方不但会有逆反心听不进去，说不好还要变本加厉。处理得轻描淡写呢，对方又会不当一回事儿，下次还继续这样做。
这是个不管怎么处理，都很麻烦的一件事儿，小宋打心眼里腻烦处理这种问题。
其实按照小宋的意思，根本不用来管这几个私生饭。
反正乔欢姑姑一家也不穷，直接住酒店或者搬走并不是难事儿，私生饭找不到人自然也会离开。私生饭们离开之前，还可以干脆借着这事儿再炒作一次热搜。报个警或者请几个记者报道一下，虐粉也好洗粉也好，都是热搜和暴涨的话题度。
但是严宇完全不同意小宋的意见。
“乔欢的热搜太多了。”严宇说，“而且还都是黑热搜再洗白，大家都要审美疲劳了。她现在不需要更多的这种无关业务水平的话题度，这种话题只会让路人生理性厌恶。”
“小宋，我不管你怎么做，我要这件事不被记者采访不登报，不会在粉圈里面传开。”
小宋虽然不以为然，但也只能遵从。
他找到人以后，干脆直接带着这六个私生饭一起去吃了顿饭。毕竟吃人嘴短，饭桌上说话，大家都会更容易沟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