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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四十七 章(1 / 1)

据文悦夫人说,本来往年都是没有冬狩的,只有夏苗和秋狝,而且秋狝一直都是在中秋之前,但今年因为宣璟战死的原因取消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德帝又忽然提出了冬狩,且冬狩的场地并没有安排在夏苗和秋狝的秋寒围场,而是定在了离京不远的苍桓山上。

然而还没等他们整装出行,赤明国的使者就到了,不仅到了,还带来了一位公主,来意不言而喻。

明德帝设宴款待了一番,在席间以醉酒为由早早离席,避开了这个问题。

后又假意盛情邀请赤明的使者和公主同行苍桓山,本以为他们会拒绝,没想到人家竟然同意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明德帝无法,只好又多带了一倍的人同往。

其实苍桓山并不是一座荒山,明德帝也并非突发奇想,它上面也是有行宫和专供狩猎的围场的。

年轻的一辈可能不太清楚,但老一辈的王公大臣们都知道,自明德帝继位以后,在秋寒围场成为后来主要的围猎地之前,每年的夏苗和秋狝之际,明德帝是更喜欢去苍桓山上的慕泠围场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像是淡忘了这个地方一样,许多年都没有再去过。

“说起来,应该就是从敏慧皇后薨逝的那年起吧,”去往苍桓山上的马车里,文悦夫人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好像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临安王府的世子小沈将军和现在的林太傅都没有再参加过夏苗和秋狝,今上也就再也没有去过慕泠围场。”

按理说男女有别,文悦夫人本来应该是在女眷单独的车里,可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愣是女扮男装的趁着天黑偷偷上了他们这辆车,非要和他们聊会天。

安珏是以平南侯世子的身份去的,也就没有伴随圣驾,而是坐在了马车里。

听完她的话,蓦然想起了在中秋宴那天的马车里她也提到过这位林太傅,说宣璟开始在京城胡作非为的时候除了林太傅谁的话都不听。

且他早已从别人口中知晓了这位林太傅就是林逸的父亲林清鹤,如今又乍然听她提起,直觉他或许也与宣璟那日在平南侯府门口提到的旧事有关,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与林太傅有何关系?”

临安王世子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妹妹的死和侄子的话与明德帝产生龃龉,可这位太傅又是为何?

“这就又是一桩宫廷秘闻了。”文悦夫人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确定了没人注意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事关皇族秘辛,说来也有些话长……”

“夫人。”平南侯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他听不得的话吗?迟早也是要知晓的。”文悦夫人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对安珏道:“此事还得从上任临安王说起。”

说起宫廷秘闻,文悦夫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竹筒倒豆子一般快速道:

“彼时今上还只是个皇子,你们还未出生,天下也还是一统,当年镇守在南疆的也还不是我们平南侯府,而是上一任临安王沈渊。”

“当时的沈渊,是我朝唯一一位有封地的异姓王爷,听说先帝在倚重的同时对他也很是忌惮。所以他为了避嫌和敛锋,没有留在封地,而是自请留在了南疆,并且很识时务的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到了京城来,说是请先帝代为照看。”

“人家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先帝还能如何?只能维持着君王气度将其与自己的儿女们放在一处教养以表仁德了呗。”

“沈渊家的那一对儿女,是一对儿龙凤胎,名唤沈玉寒和沈玉暖,两人天天和皇子公主们在一处,容貌又都生得好,一来二去的,便也不乏有生了倾慕之心的。”

“先帝大概也有自己的考量,想着若是这一双儿女能尽归皇家所有倒是也能削一削临安王府的威势,将兵权都收在自己手中,便也放任没管。且为了表示宽厚,还放出话说可以任由他们自己挑选心上人。”

安珏听到这里,趁着文悦夫人饮茶的间隙斟酌着插话道:“恐怕先帝的潜台词,应是只能在众位皇子公主中挑选吧。”

“自然是的,”文悦夫人放下杯盏,将声音压得更低的继续道:“当年我还尚在闺中,其实也知晓得不多,只知道那时敏慧皇后最初看上的人仿佛是林太傅,但后来不知为何又嫁给了今上。”

“怎么会是林太傅?”安珏更迷惑了:“不是说两人天天同皇子公主在一处……”

那互生倾慕之心的应当是与哪位皇子才是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林太傅,”文悦夫人将脑袋凑得离安珏更近了些,声音也压得更低:“他当年可是崇文太子的伴读。”

不等安珏细想,又接着道:“说起来林府也算是昱京最家世显赫的门第了,虽是几代单传却一共出了两位丞相,三位太傅……前两位皆是丞相与太傅兼任,后一位,就是现在的这位林太傅了。”

话音一转,又想起了另一桩八卦秘闻:“据传,我朝至今还只设了左相未设右相,就是因为他当时一口回绝了今上所授的右相印玺,只肯担一个太傅的虚衔……”

说到这里,文悦夫人忽然住了口,将目光转向自家夫君,像是想从他口中求一点认同之言,以证自己没有胡编乱造。

平南侯被她看得无法,只好开口道:“确有此事,是我亲耳听见的。”

其实他知道得也不多,但林清鹤拒接相印这件事确实是他亲耳听见的。

他这话一出口,不止是安珏,连文悦夫人也目露惊讶之色:“你怎地从未同我说起过此事?”

平南侯无奈道:“当时陛下唤我前去议事,也是无意间听见的,且后来忽然就有了传言,陛下震怒,我哪里敢让人知道我听见过此事。”

后来,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因为已经没人问起。

文悦夫人追问道:“那他拒接印玺的原因当真是因为敏慧皇后?”

“此事我并不知其详情,”平南侯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神色古怪的补充道:“事实上……右相的印玺如今还在太傅府,只是知晓的人不多罢了。”

“右相印玺在太傅府?”文悦夫人愕然道:“你方才不是说……”

亲耳听见他拒接相印?

平南侯本不是多话之人,方才突然说出真相也只是被她寻求认同的眼神给看得无法,一时冲动。可他的话已经讲了一半,按照文悦夫人的性子,他今日若是不把另一半讲完,定然是过不了自家夫人这一关的。

于是只好又斟酌着继续道:“他当日确实是回绝了,但后来陛下又着人给他送去了林府。”

右相之位毕竟非同寻常,明德帝也并不能私自决定,所以曾经秘密的宣召过他们这几位身居要职的朝廷重臣前去商议过此事。

当时朝局太乱,加上林清鹤确实又有良相之才,无人可比,所以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异议,那方印玺,还是如今的左相窦荃亲自送去的林府。

只是林清鹤后来虽未将相印送回,却也没有去上任,而明德帝也没有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只当那枚相印没有存在过一样,所以这么多年右相之位才一直空悬。

并非是无人能堪当此大任,也并非大家都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而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人选早已内定。

且后来朝纲已稳,各方势力均衡,那枚相印握在深居简出几乎不理朝事的林清鹤手里,好像对所有人来说都反而是件相对较好的事情,所以也没人主动再去提起。

此事知之者甚少,明德帝曾严令禁止过他们往外宣扬,所以平南侯一直守口如瓶,就连文悦夫人都不知道。

他今日思虑再三将其说出来,一是因为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往回收也来不及了。而是因为,此次苍桓山之行,林清鹤竟也意外的跟了来。

加之前些日子宣璟将当年的一部分旧事的真相在大庭广众之下捅了出来,如今京中早已是流言四起,各执一词。

而在这样的境况下,明德帝又突然选了这个多年不来的地方进行围猎,他心里已经隐隐嗅到了一点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总感觉那些被尘封已久谜一样的往事,似乎马上就要全被翻出真相来了。

文悦夫人可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在心里将此事与自己听说的那些传言综合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照你所说,那他当年拒接相印,应该就是因为敏慧皇后的事情了,毕竟今上当年也算是夺人所爱,两人产生了嫌隙也很正常。”

安珏已经彻底听迷糊了。

他默默的在心里理了一会儿,才终于理清了一些东西。

也就是说,前临安王被先帝忌惮为自证忠良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来了昱京,自己则镇守在了南疆。

而他送到京城来的那对儿女又在京都结识了如今的林太傅和明德帝,且敏慧皇后,也就是沈玉暖还曾与林太傅和明德帝先后有过一段情可最后嫁给了明德帝为后。

依照文悦夫人的说法,还是明德帝横刀夺爱,于是两人产生了嫌隙,林太傅就拒接了相印。后来虽又不知为何又接受了,偏又不肯出任。

可明德帝却并没有对此露出什么不满之意,还放之任之。

按理说明德帝已是帝王之尊,没必要对一个臣子如此忍让,唯一的解释,那就明德帝对林清鹤心中有愧,且两人关系匪浅。

可是……

安珏把这些东西在脑子里仔仔细细的过了好几遍,越想越迷惑。

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母亲方才说,林太傅是崇文太子的伴读?”

据他所知,明德帝继位前的封号,并非崇文,而是晋元。

他虽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可太子的封号,从来都只有立废,绝对不会有随意更改之说,也就是说,崇文太子必定另有其人。

文悦夫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的点头道:“的确。”

“既是崇文太子的伴读,那为何……?”

为何会与明德帝关系匪浅?

安珏没有说完,但文悦夫人何等聪慧之人,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疑问是什么,言简意赅的轻声解释道:“当年崇文太子无德被废,林太傅居功至伟。”

安珏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林清鹤一直都是明德帝的人,那就说得通了。

先帝想将临安王府的兵权收到自己手中,临安王府为表忠心又不能做出反抗,所以无论当年敏慧皇后喜欢的人是不是林清鹤,都必定是要嫁给皇子的。

林清鹤帮着明德帝扳倒了崇文太子,两人间的交情定然不浅。

且他应该确实是倾心于敏慧皇后的,可敏慧皇后最后嫁给了明德帝,兄弟和爱人的双重背叛,即使是迫不得已也难以释怀,所以林清鹤极有可能就是因此心生了怨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以拒接相印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愤难平。

至于后来他留下了印玺却不肯出任的原因,怕是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理清楚了这些事,安珏最初的疑惑似乎也解开了。

从前的夏苗和秋狝,定然是帝后同行的,林清鹤虽是文臣,但心里怕是对敏慧皇后仍然旧情难了,所以就跟着随行了。后来敏慧皇后薨逝,他也就没了随行的理由,加之心里对当年之事还难以释怀,不怎么愿意见到明德帝,便也就不去了。

就连明德帝为何会对林逸那般另眼相待仿佛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明德帝对林清鹤心中有愧,想予以补偿,可这位林太傅向来深居简出,不问朝政,他就是想顺理成章的赏点什么都寻不着合适的由头,只能从其独子林逸的身上下手了。

让林逸在棋盘上从他手里赢走点东西,既能减轻一些心里的歉疚,又能给自己挣个仁厚礼贤和言而有信的名声,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安珏的思路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也猜对了大半,但他不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远比文悦夫人和平南侯知道的以及他能想到的要复杂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慕泠围场(这个名字后面要考,请大家记个笔记。)

友情提示:真相真的比这复杂得多,已经给出的真相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

ps:我知道大家都想看糖,但这篇文因为剧情复杂所以主要就走剧情多一点(下一本接档的古耽文《淮安王他有病》和现耽校园文《可以改邪归你》就基本全是糖了),因为两人的经历造成的性格原因,安珏和宣璟的设定是在邛菀篇里以这个背景剧情为主线进行互相拉扯,所以感情线可能进展得不会那么快,宣璟还会再努力的给自己挖坑作一段时间的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死,甚至作得理直气壮),不过糖还是会有的,比如,无意识的打翻醋缸和遵循本能的笨拙讨好。(一个本来可以是攻愣是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成受的大傻子。)

接下来,宣璟就要开始他的花式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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