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择手机上没有“逗狗”软件，专门去应用市场下载了一个，注册的时候在用户名那栏顿了顿。
写什么呢？
三秒后输入——看羊。
因为孟征属羊。
厉择：“！”他怎么会知道孟征属羊？
明明也没有多大的交集，怎么就下意识地知道对方的属相呢。这种记忆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又不知从何而来。好像从来就知道。
厉择心里隐约不安。沉思了一秒后在平台输入孟征的名字，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看羊来了。”
画面里还没有孟征，只能看到客厅，很整洁，家具这些都是简约风格，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视频里偶尔传来拖鞋踢踏声。
进来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飙升到几百万人了，而且还是白天，很快直播排名就进入前三，关键是画面里人还没来。
其中不乏有很多吃瓜路人来恰瓜，还有粉丝给孟征刷礼物。
终于等了十来分钟后，孟征出现在了画面里，他穿着青白色家居服，头发温顺地趴在脑袋上，没有化任何妆，也没有刻意打扮，就是很随性舒适的模样。
带着浅笑入境，坐在镜头前，从容淡定。粉丝纷纷都说他今天好温柔。
狗剩和旺财：我爱你征征，我想睡你怀里！
838djo：我们征征好温柔啊啊啊啊啊！
秀才遇上猪：我要买征征同款睡衣。
盗饭达人：那些骂这么温柔的征征，良心不会痛吗？
孟征一出镜，人数又飙升了不少，已经有一千万了，毫无悬念超过直播第一名，人数还在暴涨中。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孟征用叉子叉起一个草莓，在镜头面前毫不顾忌地咬了一口。
那自然红又饱满的唇瓣，碰到红红的草莓时，画面美得赏心悦目。粉丝纷纷评论说要做那颗草莓。
厉择喉结动了动，看着画面里的唇瓣，一想到在他之前还被别人吻过，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
大家都以为孟征会因为网上各种谩骂而憔悴，没想到状态这么好。粉丝一下子就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黑粉就不舒服了，骂了这么久，这孟征不痛不痒跟个局外人似的？！
此时看孟征直播的不仅有网友，还有贺生旋和任载序的团队，以及孟征自己的公司团队。姜美淮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愣是一个都没打通，看着直播间里的孟征火气直冲脑门。
孟征竟然敢直接越过她去澄清，没有团队和经纪人，他孟征怎么可能自己就能洗白！非要自作主张打肿脸充胖子，看他孟征怎么收场，到时候别来求老娘！
只见孟征吃完一颗草莓后，拿出自己手机，对着镜头点开一段录音，手机上录音时间显示的是三个月前，杀青的前一天傍晚。
录音放出，助理刘一庚的声音传出——“征哥，那个拜奏国小仙的事我都了解清楚了，的确是今晚最合适。”
直播间原本还不停轰炸消息，此刻全都静止了几秒。姜美淮惊呆，贺生旋那边一群人鸦雀无声，刘一庚脸色惨白。
而厉择，听着孟征手机里和自己手机里一样的录音，心情复杂，原来……孟征当时也录了音！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网友的消息开始翻倍增长，刷刷刷地直发，看都看不清的程度——
秀瓜达人：这就是征征助理的声音嘛！
do狗：大家听到没，是助理自己去选的小仙！
舔狗不舔猫：卧槽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ehfow：这是本年度最大的瓜了吧！
录音播放到——“我已经把你酒店房间里的监视器全部都找出来并且拆除了，也把小仙放在你房间的床里面了，今晚你要一个人虔诚地拜，我不能来。记住今晚一定要拜哦，是最后的机会，毕竟明天就要杀青了。”
我征第一：还是助理自己去放的。
征爱是我：这助理好牛逼啊，骗征征说酒店房间监视器都拆除了，结果视频还是流了出来。
炸唧唧：切，大家都听仔细了，助理是放了小仙没错，可孟征也是拜了的呀！
火鸡不是面：就是，既然助理敢买小仙，一定也是孟征首肯了的。
黑塔fej：再说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孟征还不是有可能找人把声音合成。
黑粉、水军们力量还是很庞大。
孟征根本没看那些评论，自顾自地吃着水果，可香了，倒把一些路人吃货勾起了馋虫，甚至有留言叫孟征录吃播，一定更吸粉。
录音播放到——
“刘哥，姜姐她知道这事吗？”孟征。
刘一庚：“你不许告诉她！”
“哦呵呵，我是说，她年龄也大了，有时候瞻前顾后的。而且你没发现么，她都已经想放弃你了，现在她手里有几个年轻的新人，准备捧他们呢，哪有时间管你？”
“你要是给她说了，她绝对会反对。而且这次你装病延后一天杀青，她不是就骂了你很久么，你忘了呀。”
“我知道征哥你这次装病被很多人骂了，但这还不是为了今晚的拜小仙么，今晚是最佳时机，我算了时间的，所以推迟一天换爆红，很划算嘛。”
……
姜美淮气得把手机扔了出去，毫无形象地大骂刘一庚，竟然在背后说她是老女人，还做事瞻前顾后，要孟征瞒着她。
一直以为刘一庚是个老实的蠢货，没想到心机还很重。真踏马应该叫“留一手”才对吧！
身旁的工作人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直播间网友的评论才是精彩——
敌意无二：牛逼啊这助理！太可怕了!!!
球迷哈哈：原来是助理让征征延后一天杀青的，害得我们征征当时在网上被骂了，心疼征征。
沙漠之熊：这个瓜真的太大了！
墓了：这孟征也真够没脑子的，助理叫他做什么他就做，叫他吃屎去不去？
优秀如我：智障么都是？
逐渐幻灭中：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孟征还不是因为想红想疯了才听助理话的。
xxx：……
刘一庚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说的那些话全被录了下来，孟征……
孟征才是可怕！
不止是没去房间拜小仙，还录了音，证据全都在手里，一直瞒着他，在他面前演戏了这么久，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觉得孟征仿佛有预知能力，把所有一切都留了后手！
贺生旋此时脸色也不好，额头的青筋已然暴起，压着怒气继续看直播。
孟征关掉录音，对着镜头笑着说：“没听到细节的直播结束后可以重放哟。”
此时黑粉说——
稀有哈宝：怎么保证录音没被剪辑过，万一是你自己找人做的呢，谁知道真假啊？！
说你嘛了dehi：就是，这也太假了吧，助理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海的海龟：大家别信孟垃圾的，他就是在给自己强行洗白。
动静ooahncj：自己做错事还想赖在助理身上吗，助理凭什么背这个锅？助理你赶紧出来说个话啊，证明自己是被孟征威胁的！
孟征扫了几眼留言，放下叉子，慢条斯理拿纸巾擦手，说：“视频也有，可以证明，不过，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哦。”
说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厉择下意识觉得不妙。
孟征打开电脑里的一个视频，在直播间现场播放出来。画面里呈现四合院房子里的场景，孟征和刘一庚在正房里坐着讨论，隔壁耳房里坐着厉择。
整个画面是一体的，视角从耳房和正房相接的房门那里展开，能看到两个房间的格局名，自然也能看到两边的人。
视频只有几分钟，很快就播放完了。但在这几分钟里，直播间的留言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一千多万观看的人没一个发言。
直到播放完后，底下的留言才如开闸的洪水，直播平台差点崩溃，卡了几秒后逐渐恢复正常。
厉择僵在座位几分钟了，表情从愕然到凝重，死死盯着画面里慵懒放松的孟征，心里情绪翻涌。
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走到孟征面前，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
厉择竟然毫不知情，完全没想到、没注意门口那里会有监控，并且把他的所有举动都录了下来，包括录音的时候。
也就是说，孟征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隔壁听到了所有，还知道他录了音，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拆穿，在自己面前演戏，一直都在算计自己！
难道就为了今天拿出证据证他孟征的清白么？！
直播间人数到了两千多万人，底下的留言“精彩无比”——
爱择一万年：我的妈鸭，我只是来恰个瓜，没想到我家厉择也在其中，我踏马心态崩了呀！
限量月球：我靠我血压上升了，这真的是厉择吗！
人造血库：你们看吧，有人证的，而且人证还是一线大佬级别的！
帝国炮灰：我家征征是清白的，我信了，我就说我粉上的人绝对不是人渣！
dsahdoaho：这证据硬核啊，黑子和水军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人证是谁，是影帝厉择啊！
supd嘟嘟：现在录音也有了，人证也有了，黑子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啾咪啾咪：这能说明什么，孟人渣万一找的是厉择的替身来假扮的人证呢？
说啥屁屁话：你说谁踏马有替身，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厉择从来不用替身！
日光残忍：哪个狗东西说我家厉择用替身，我撕了他！
绝地杀鸡：竟然有人骂我家择择，看我不骂死他！
这些黑粉不仅惹怒了孟征的粉丝，还得罪了厉择的粉丝。
影帝和顶流的粉丝战斗力加起来就是天王老子级别的，突然有了默契，一起怼那些黑粉，很快把黑粉和水军怼得溃不成军。
这个视频一出，厉择的粉丝仿佛已经和孟征的粉丝站到了同一战场。
贺生旋脸色黑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撕成碎片。站在他身侧的刘一庚后背发凉，手脚发软，面无血色看着直播下的留言，他仿佛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
为什么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会一再被孟征轻松化解？
为什么孟征会有这么多他想都想不到的证据？
为什么厉择也参与了进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刘一庚满脑子的为什么，没有一个想得通，悲观情绪越来越多，快要溢出脑袋，感觉头都快要炸了！
“咚！”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打开。
“到底怎么回事，我家老板怎么在其中？”任载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质问自家团队的人。
贺生旋冷冷瞥了眼刘一庚：“那要问问这个蠢货了。”
“不！我不知道，我一开始就不知道！”刘一庚使劲摇头，额头的冷汗滑落在地。
任载序恨得牙痒痒：“这操蛋的孟征竟然留了这么一手，他是怎么做到的，好狠。”
贺生旋面无表情：“现在就怕你家老板出面给孟征作证。”
“放心，这不可能，我是我老板家的艺人，老板不可能帮对家不帮我的。再说了，圈内人都知道我家老板最讨厌的就是孟征了，怎么会出面给他作证呢。”任载序非常笃定地说。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不管是黑粉还是真粉，都在留言要厉择出面证明。
只要厉择正面证明了，那么这件事基本就没什么悬念，石锤无疑。
厉择围脖底下的评论全是清一色地留言请求正面回应。
不明所以的吃瓜路人黑人问号，明明之前还是轰炸孟征的围脖，现在怎么就转移到厉择身上了，这娱乐圈他们怕是永远也懂不了了。
厉择本尊捏了捏鼻根，狭长的双眸垂下，幽幽开口：“好你个孟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