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爱情(1 / 1)

迟泽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很多时候世间万事就跟海市蜃楼一般,都是在还未深思的时候保持着美好,但他仍旧硬气十足,“那是他的自由。”

半身的双眼中神色突然晦涩不明,他定定看了迟泽渊几眼,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渺,“我们是一体同心,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熟悉的感觉,这种情愫无法言说,我说出来你现在也未必懂得。”

“但我就是你啊迟泽渊,你早晚会和我一样的,视他如珠如宝,哪怕是跟你分享我都觉得是心如刀割。”

冷笑了一声,半身不再说话了。

他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迟泽渊一时半会听不明白半身到底在说什么,白翎阳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他面前,“走吧。”

白翎阳换了一身宽松多了的衣服,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他注视着早就回到前座的迟泽渊,微微弯腰,也打算钻到副驾位置上去,刚探头想要看清迟泽渊的表情,宽松的领口向下裸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迟泽渊一震,立马抬头,“嘶——”的一声,两人的下巴磕到了一起。

这一下磕的可不轻。

“唔……”白翎阳吃痛的闭目,明亮的双眼因为疼痛溢出了点点生理盐水,濡湿了长且翘的睫毛,不断地拿手搓着自己的下巴,已经红了一片。

迟泽渊一言不发,立马靠过来,修长的指头抬起白翎阳的脸沉声道:“我看看。”

白翎阳顺从地抬起脖颈,任由迟泽渊把他的脸翻来覆去地检查,见白翎阳下巴红肿了一块,迟泽渊说不清心头到底是什么滋味,抑制不住的心疼从眼角蔓延开来。

笨拙滴吹了吹白翎阳的下巴,又转身拿了冰袋,男人沉声道:“敷一下。”

沁凉的触觉从下巴传来,白翎阳特意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男人眼中没有绿芒,是迟泽渊本体。

但迟泽渊对他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两人最大的距离不过是拉手而已,一时间白翎阳不由地愣住了,细看下确认了是迟泽渊不是半身,心里的嘀咕在面上却一清二楚。

迟泽渊一眼看穿,明知故问道:“看什么?”

顺手发动了车辆,车平且稳地行驶在山林间,白翎阳呐呐地看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半响摇摇头,怪自己想太多了。

黑色的越野车穿梭在林中,开了约莫半小时,面前突然出现一辆车,车横停在弯刀中,摆明了就是赌人。

白翎阳冷笑一声,还真来了啊。

自视甚高的人,一般心高气傲,巫流这种巫家核心人物的子孙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迟泽渊脸上一片淡漠,让白翎阳先在车上待着,然而白翎阳抿唇拒绝,“不要,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一直要让你护着。”

迟泽渊看着白翎阳开启了车门,半身在脑海中又闹腾起来,“我心甘情愿护着他,他现在却不想要了,迟泽渊你那迟早被抛弃。”

迟泽渊这次没有反驳,眼中浓墨沉沉,“多嘴。”

和白翎阳一左一右来到车辆的前面,迟泽渊先让白翎阳后退,经过观察后里面是没有人的,迟泽渊拉开了车门,倏然间一股气流猛然从车中蹿出,他面色一变,有毒?!

立马飞扑道白翎阳身上捂住他的口鼻,气流接触到外界空气后渐渐变成黑色的一团浓雾,不紧不慢地把白翎阳和迟泽渊包裹了一个完全,覆盖住了那一截的山路。

正猫腰在不远处的巫流傻呆呆地看着旁边的蛊人缺失了一截胳膊的左手,这个浓雾就是这截左手散发的,先前他抄小路开车到这里后,蛊人就直接把他甩出车中,自己手起刀落,直接砍断了自己整个左手,然后放入了车中。

蛊人都是千淬百炼诞生的,她们的身躯早就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比如她砍下手但是没有流出一滴血,手上像是施了什么巫术,再一次开启车的时候,手就会化作蛊雾,使人堕入幻境,一时半会还解不开,但这蛊雾在巫流看来完全就是个鸡肋,因为一旦释放,他和蛊人都进不去。

谁进去谁中招,只能等待蛊雾散去之后才能进去抓人,以目前这个浓度来说,要散去起码还得半个小时,巫流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老老实实等雾散。

白翎阳和迟泽渊一时不查,被浓雾带了进去。

仿佛过了好久,白翎阳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片黑雾中,雾隔绝了所以的视线,还有所有的声音。

这场景陌生又熟悉,仿佛回到了盘古开天辟地时,天地中只有他一人踽踽独行。

只有他自己。

白翎阳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扇子拿在手里发出温暖的光芒,像个指路灯一样陪着他,感受到扇子仿佛在让他安心的气氛,白翎阳开始冷静地找出口。

这个浓雾深沉的可怕,白翎阳走了一阵都走不出去,他有些惴惴不安地喊了迟泽渊的名字,声音却像在空旷的地方盘旋一般发出了回音。

这是白翎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心里的汗濡湿了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出体内的紧张,也咽下去更多的浓雾。

手机和包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白翎阳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摸索着,险些摔到一个趔趄,一双手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是谁?

他疑惑又紧张地抬起头,却看见的是这永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浅色色的瞳孔随着辨认出人,猛然收缩,又快速放大,连带声音也罕见地结巴起来。

“泽,泽维尔?!”

面前的男人有着他不会忘记的容颜,灰蓝色的双眸一直望着他,里面是满满的情深似海,,一头金发耀眼灿然如同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笔挺且高的鼻梁,薄且色淡形状优美的嘴唇,这不就是泽维尔吗?

白翎阳惊讶之后,就是巨大的狂喜,如同在海上漂泊已久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一方小岛一样,他伸出手有些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伸手确认,温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他的手上。

是真实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泽维尔了,就算认为迟泽渊可能就是泽维尔,但是迟泽渊什么记忆都没有——把两人一起经历的惊心动魄的考试,战场上和虫族的厮杀乃至最好一起化作宇宙中一粒渺小的尘埃,这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哪些曾经欢愉和喜悦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白翎阳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独自一人背负着两个人或甜蜜或者苦涩的记忆,然后每天与什么都不记得的迟泽渊相处,他也想问问迟泽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记得泽维尔给他做过的饭菜的味道,记得他身上浅而淡的海洋味道,记得泽维尔的面孔,如同烙印一般深刻地铭记在骨骼和灵魂中,乃至于他今天真的看见了泽维尔的脸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嘴唇嗫嚅了一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泽维尔?是你吗……泽维尔……你是他吗?”

白翎阳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念头,心随意动,伸手揽住了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这一吻细细密密,满满都是珍重的意味,带着失而复得的苦涩,白翎阳甚至不愿意去想泽维尔怎么会在这个世界,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吻他。

两唇交接,白翎阳明显感到了泽维尔的一丝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从前,唇齿交缠在一起,心中一块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落了地。

迟泽渊在迷雾中醒来后没有看见白翎阳,他心脏狂跳,慌乱的面色苍白,半身也狂躁了起来,在脑海中不断发出一声怒吼,“他去哪了,你怎么连人都看不住!去找他啊!”

他面上血色全无,不光半身在争吵,内心也不断在自责,如果,他把白翎阳保护的再好一点就好了,如果,他强行把男孩按在车里,如果…………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在黑屋中不断寻找都没有见到白翎阳,心脏被高高悬起在火炉上炙烤,煎熬着痛苦着,最终似乎听见了白翎阳的声音,迟泽渊立马往那个方向跑去。

幸好白翎阳完好无损,他的心脏这才从高空坠落,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白翎阳沾了些泥土的双手上,迟泽渊赶忙问道,“翎阳,你受伤了没有,我看看。”

白翎阳却没有回应,迟泽渊这才看出来白翎阳的奇怪,他一贯明亮的茶色双眸此时是空洞的,虚无地望着一个方向,在他来了之后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但依旧飘忽不定。

紧接着,就是一具火热的身体靠过来,迟泽渊避之不急,被白翎阳靠近,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白翎阳吻住了他,很难描述那一刻他的感受,脑海跟被一团烈焰瞬间灼烫,连灵魂深处都愉悦地发颤,他内心惶恐自己这样的变化,连半身也被这变化惊吓到了,在察觉到迟泽渊滚烫发热的身体后,半身掀唇,犹如恶魔般低语道。

“……呵呵,你不是不想和他这样吗,你现在在干什么?不是很享受吗?”

富有磁性的声音压低,变得沙哑撩动人心,迟泽渊仅存的一根理智却无法反驳,在白翎阳主动探进舌头开启牙关的时候彻底崩塌。

绿芒与浓黑在他的眼中交错,霎时间,他似乎能感受到半身和他一样的愉悦,像是久久盼望得到礼物的小孩终于收获了一般,这是发自内心的狂喜,大脑中一片空白。

迟泽渊主动扣住了白翎阳的手腕,将他固定住,自己反客为主,捏住了白翎阳的下巴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肆意攻城略地,白翎阳反而更加迎合着他,教迟泽渊舒服的头皮有电流穿过,头顶发麻。

在两人唇齿分开之际,迟泽渊不由自主地浅吻着白翎阳湿润白皙的脸颊。

他捧着少年的脸庞,凝神望着他,像在看着最为衿贵的神明。

迟泽渊指尖感受着少年身体的颤抖,他情不自禁地继续下去。

珍重无比,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在了白翎阳的唇瓣上。

沉默了一阵子的半身笑了起来,他低声在迟泽渊的脑海中言语道:“承认吧,你爱他,我们都一样。”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一下子劈开了迟泽渊,拉回了天岌岌可危的神智。

他强压着自己离开了白翎阳,目光回神重新落在白翎阳身上。

粉色的唇瓣被他深吻研磨到鲜红,泛着些红肿,耳廓,脖颈,哪一处都烙印下他的吻痕,落在白翎阳的脸颊上化作了点点红色的斑驳痕迹。

这红色被白如牛乳的皮肤一衬托,更加显眼。

男孩双目紧闭,像是陷入了昏睡,眼角却有一尾红痕。

“我……”迟泽渊开口想要反驳半身,嗓音却被浓厚的□□熏陶住了,这是无法辩解的事实。

他的胸腔中的什么东西像是被唤醒了,咚咚咚咚地不断敲着,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理智上。

双手却忍不住握着白翎阳的手腕,迟泽渊把白翎阳整个人抱在怀里,心里的半身驱动着他,半身眼中的绿芒几乎达到了摄魂夺魄的模样,幽幽放着光。

“你想清楚真的愿意吗?迟泽渊,你能接受他走到别人的身边,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里面,恭喜你,那么你又是孤独一人了。”

“为什么要不承认呢,爱他难道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我早说过什么,我们是一体的,我喜欢地,你也会喜欢,我爱的,你也会爱。”

听完这句,迟泽渊抱着白翎阳的手收紧了一瞬,又唯恐伤到白翎阳,又连忙松开一些,他沙哑的嗓子开口道:“这不一样,我不是因为受你影响才会喜欢他。”

半身桀桀桀的大笑起来,一字一句地专门往迟泽渊的内心戳,“那你以为是什么,以你这个冷漠的性格,谁会爱上你,或者你会爱上谁,退一步说,你是真的喜欢白翎阳,你怎么确定他喜欢是你还是我。”

浓黑的浓雾如同迟泽渊郁结的内心,他抱着白翎阳不断在浓雾中穿梭想要找到出口,“你只有一条说对了,我爱他,但如果他不爱我,我不会强迫他,哪怕能在一旁看着也能够得到满足,这是我和你的不同。”

“白翎阳如果不愿意,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我自己背负就可以,没有必要让他陷入和我同样的纠结中,如果他真的结婚了,我大概会每天注视着他。”

半身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说了一句,“你这个觊觎狂。”他自然能够知道迟泽渊的想法,但能够想出这样的主意,迟泽渊本质还是和他一样,病态的可以。

迟泽渊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出口了,少年虽然没有神志,但是他手中的扇子一直在发着光,在他们分开之后,扇子竟然凭空指出了一条出路。

迟泽渊莫名知道,那是出口的方向。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翎阳会这样,但一定和这浓雾有关,他余光略过白翎阳身上的吻痕,内心的渴望让他自己都为之一振,想要更多的触摸他,亲吻他,拥抱他,恨不得把他掰开了揉碎了,最好能够融入骨髓中。

他想要……把他的男孩永远禁锢在自己怀里,不给别人看,不放出去,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也只能属于自己。

压下这个疯狂的念头,迟泽渊加快了脚步,浓雾在他抱着白翎阳踏出的那一刻,整个浓黑的雾气渐渐变淡,接着唰的一下消失不见。

旁边站着一个活死人,巫流怕的要死,因为他没有巫术天赋,爷爷也没有让他接触更多,在等待的时间,他忍不住想要离蛊人远一点,倏然蛊人原本是面朝浓雾的,但是脖颈一下子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他都听见了咔嚓一声,整个头颅竟然是扭了过来,双目注视着几乎就要魂飞魄散的他。

巫流的嘴唇都是惨白的,又不敢开口跟蛊人搭话,紧接着他就看见了人生中可能一辈子逗不会忘记的一幕。

蛊人那张少女苍白的脸,在扭过来后,居然缓缓张开了嘴,嘴角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扩展到最大,一些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流淌,都能看见里面的小舌头,巫流精神状态岌岌可危,战战兢兢地看着蛊人的嘴里传出了爷爷巫从山的声音。

巫从山声从蛊人嘴里出来,蛊人简直就像个放大版的人体收音机一样。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巫从山问道:“玉石拿到了没有。”

巫流身上冷汗一层接一层,分不清是因为巫从山声音从蛊人嘴里传出来吓得,还是单纯被蛊让吓的。

“蛊人切了一只手,现在都是雾,我现在在外面守着呢爷爷。”

巫从山隔着血池看着自己那个魂不附体的孙子,气得面容一变,又从白发少年郎,变成鹤发鸡皮的老头,心中念着真是没有用!单是看着就叫人生气,水池中突然一阵晃动,巫从山神色一紧,放大了看,就看见了一个身量颀长男人怀中抱着一个纤细的少年从雾中走出。

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巫从山连连擦了好几下自己的眼睛,才确认这是事实,怎么回事?!蛊人的迷踪雾只能等到时间到了才能出来,连他这个练蛊的人也进不去,这人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迟泽渊抱着白翎阳出了浓雾后,确认了外面的蓝天和随风飘荡的树丛才放下心。

这次遇袭外面应该还有人埋伏,迟泽渊寻了个隐蔽的草丛把白翎阳放下,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运动服面色苍白不像活人的少女脖颈一扭,居然整整齐齐的是九十度,僵硬地看着他。

迟泽渊心里暗叫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女速度飞快地往他的方向狂奔过来。

巫流被蛊人一下子抓起他脖子后面的领子,把他整个人当做塑料袋一般地提起来,飞速往一个放向跑动。

巫流被生拉硬拽的磕了好几个包,但疼痛的不敢叫唤出声,只能恹恹垂下头。

迟泽渊几乎一眼判定,那个少女应该不是活人,活人没有这样苍白又泛青的肌肤,且手上似乎还拉着一个成年男人,一路飞速过来。

他避开了白翎阳昏睡的那片草丛,往前站了站,把白翎阳护在身后。

在少女站立到他面前的时候,迟泽渊亲眼看着少女脚下铲起一片地皮。

迟泽渊抢先冷冷开口,“你是什么东西?”

少女没有说话,僵硬地眼珠看着地上刚刚被她抛出去三米远的男人,巫流猛然被摔到地上痛的要死要活,听见迟泽渊的话从地上爬起来,露出一个因为疼痛呲牙咧嘴的表情。

“把镯子还给我!还有你们那些玉石通通都交出来!”

放完狠话,巫流眼一转忽然看见背后那片浓黑的雾还在萦绕着,震惊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掉出来。

“你们怎么出来的!”

“你们怎么出来的!雾气消散还没有到时间怎么会有人出来呢?!!”

巫流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按理来说这个雾是连巫从山也只能等到时间才能出来,那可是巫术啊。

难道是爷爷的雾有问题,还是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也会修习巫术?!

转眼他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会巫术的只有云巅省巫家,其他人没有这个血统压根也无法修习,巫术对于能力和天赋的要求极其高,他就是因为天赋不足才不能修习巫术。

如果真有一个可以达到爷爷巫从山那样能力的人,早就被巫家保护起来化作自己的党羽,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梗着脖子巫流只能认为是巫术出了什么问题,定了定心神,他记得刚才是一男一女,可是眼前那个红裙子的女人却不见了。

巫流皱眉,“另外那个人呢?”

迟泽渊懒得和他交谈,径直和蛊人对打起来,蛊人战斗和普通人差别最大的一点就是,他们感知不到身体的极限与疼痛,也就是说整个身体可以像面团一样摆出不同的形状就行攻击,关节也可以三百六十读旋转。

蛊人面目可怖,然而迟泽渊毫无惧意,冷冻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踢腿到蛊人的腹部,可是明明蛊人的腹部已经深凹进去,蛊人却一无所觉,伸手抓出了迟泽渊的胳膊,以两臂为支点,360度翻转到迟泽渊的身后,脚掠过树顶打下一大片的树叶。

迟泽渊反应极快,立马肘击向后,然后转身飞踢,这一脚比刚刚发力更大,直接把蛊人踢飞,蛊人轻且瘦小的身体在空中犹如断线风筝一般滑落,又飞速站起,重新攻击上去。

蛊人生命力顽强的令人乍舌,巫流不会格斗,看迟泽渊和蛊人搏斗完全就是神仙打架,他不敢上前,干脆开始在附近搜寻着另外一个人的踪迹。

他转来转去,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草丛中终于看见一个陌生的人。

那是个的穿着休闲装的漂亮少年,少年闭着双眸,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牛乳一般白皙的肌肤是落下一片阴影,眼尾发红,他的面容糅杂了少年的精致和青年的英气,虽然在沉睡,不过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白玉般的折扇。

折扇?

走近一看,巫流发现少年的嘴唇有些红肿。

巫流也算得上风流,眼在白翎阳嘴唇和脖颈处一打量就知道是什么了。

没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人这么玩……

却见少年发出像猫儿一般的轻微□□声,纤薄的眼睫如同颤抖的蝶翼,睁开了眼睛。

巫流愣怔出神,看着那双璀璨若阳光的琥珀双眸,徐徐显露了出来,纯净且美丽的双眼中倒映着他的面孔。

巫流心里咯噔一声,面色有些震惊,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不是和红裙美人的一样吗?还有他手里这扇子,难道……

白翎阳苏醒起来,他头昏昏涨涨的,费力地眨了眨眼睛,面前出现的一张人脸吓了他一跳,细细辨认后他有一丝愕然,这不就是原先在玉石大会上的那个路人男巫流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泽维尔又去哪里了?

泽渊在哪?

他的唇上一阵火热,白翎阳蹙眉轻呼出声,伸手一抹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唇红肿,被深吻过的痕迹还残存在唇齿之间,白翎阳瞪大了眼睛,难道泽维尔真的在这个世界?刚刚的一切真的不是做梦?!

巫流见蛊人和迟泽渊越打越烈,已经陷入鏖战,双方都僵持不下,当机立断,舍美人换江山,从袖子中间拿出匕首就直接抵住了白翎阳的喉间。

“不许动!再动杀了你!!”巫流面上一派凶神恶煞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迟泽渊实在太厉害了,能不能逼退他都不一定。

迟泽渊耳畔听见稀疏的声响,里面回头都看见了这让他眦裂发指的一幕。

白翎阳被巫流挟持着,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刚刚才苏醒,眼中有些迷茫,迟泽渊一时不察,被蛊人一脚踹到胸口,蛊人的力量极大,这一击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喉咙中传来一点腥且甜的血味,迟泽渊面色苍白,避开了蛊人的攻击后就往白翎阳的方向跑来。

白翎阳还是第一次被人劫持,脑中的精神力睡了这一场后好像更加活跃,他检测一番比原来的精神力甚至多了一倍,他大概猜测是和刚刚那场浓雾有关,垂眸看着喉咙间的匕首,白翎阳想如果是这种程度的精神力的话……

手中的扇子光芒一盛,瞬间白光四溢。

圣光之中,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扇子:咩咩。

白翎阳惊了:谁,扇子,你,你活了!是你吗?你怎么之前不理我……

扇子:是的,你的灵力有所突破,所以才能和我沟通的,之前太弱了。

白翎阳:……你才太弱了。

他感觉扇子冷笑了一声跟他说:情况紧急,那蛊人可不好对付,你先用灵力叫点帮手来?

白翎阳:灵力?

扇子在脑海里给他展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文字,然后白翎阳就莫名其妙的看懂了。

他的精神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跟随着他一起到了这个世界,但已经和原先的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像两个东西,但驱动的方式一样,都是通过脑部精神控制,原本的精神力只可以驱动机甲和覆盖在物体表明,但进入这个世界后,精神力产生了质的飞跃,甚至能够控制或者驱使东西。

原来那是灵力吗?

白翎阳闭目,按着扇子的指点,将灵力犹如一张大网一样散开,铺天盖地地覆盖了整个森林。

瞬间,他看到了整个森林的面貌,感受到空气的流动,树叶与鲜花的呼吸,还有……

还有所有动物的生命力。

扇子发出的白光顿时减弱,仿佛时间暂停了一般,他和扇子的对话竟然没有时间流逝。

巫流拿着匕首挟持着自己,迟泽渊在向他跑来。

秋日的熊正是活动的时候,白翎阳凝神将灵力注入它们的脑部,驱使着他们来到他的身边。

巫流见白翎阳被他那刀抵住还一声不吭有些意外,眨了眨眼,脊背后面突然有些瘙痒,他疑惑地别过头去看,一个‘暗器’扑面而来!

巫流赶紧躲开,再一看,竟然是一只小松鼠居然摘了野果在砸他的脑袋。

很快一只变成两只三只,接着变成一小群,巫流怀疑自己疯了,要不是他疯了,要不就是这世界的动物疯了。

这群动物打他干嘛!

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正好被一个野果砸中眼睛疼的他不断抽气,一下子匕首就落在了地上,还没等他恢复过来,一头长着犄角的鹿居然就在不远处在地上摩擦着鹿蹄子,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似乎在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下一秒鹿就瞄准了他的肚子,两个尖厉的犄角对着他的腹部就冲刺过来,巫流吓的浑身发抖,连忙大吼一声,“蛊人!救我!!”

蛊人原本正在追着迟泽渊,听见巫流的呼唤只得急急调转了方向,只来得及挡在巫流的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桩,整个人都被撞飞出去十米远,还没等她恢复过来,一只巨熊就磨拳擦掌地瞄准了巫流就要一个飞扑过来。

蛊人只得又拉着巫流避闪,两人一时间被数百只动物压制住了,一时间抽不开时间去找白翎阳和迟泽渊,可谓是分身乏术。

迟泽渊捂着胸口赶到了白翎阳身边,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地倒下,半身出来顶替着他,刚一接触身体,半身就气得骂了一声,胸口是一大片的淤血,简直疼痛的可以让人浑身抽搐,不知道迟泽渊是怎么强撑着走过来的。

迟泽渊在脑海中休息,他看见了白翎阳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周围围上了许多的小动物,大都亲昵地蹭蹭他的手然后就围绕在他身边。

见到迟泽渊走过来,一只鹿还特意站起来像是在辨别一般地嗅着迟泽渊身上的气味,半响后才跟辨别出来一样,回到原来的位置趴下了。

这样的白翎阳,迟泽渊还是第一次见,他黑色的发丝因为使用灵力的关系慢悠悠地飘荡起来在空气中,脚微微离地,数十只动物围绕在他身边守护着,神话故事中的精灵恐怕也不过如此。

一瞬间,白翎阳的形象有些模糊,和脑海里的一直出现的那个青年重合在了一起。

白翎阳紧闭着双眼,被他吻肿的双唇似乎在呢喃着什么,迟泽渊的目光转而幽深起来。

想要触碰更多,亲密更多,这样的白翎阳,他第一次见到,却给他带来了很多不安全感,白翎阳神秘的样子似乎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似乎随时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他飘在空中,周身荧光四溢,那把一直被男孩抓在手里的白玉金纹扇扇面打开,凭空浮在空中。

迟泽渊这么多年以来才第一次发现,这把扇子竟然是由有纹路的,那扇面上用金纹显示着一种奇妙的图案,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梦里的那个青年像个神仙,眼前的男孩……是从他梦里走出来的。

脑海里半身对着迟泽渊说道:“束缚住他,禁锢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消失?”

迟泽渊没有说话,他愕然于自己居然对半身说的话感到了同意,他心中一些情感抑制不住地洋溢而出,细细密密地填补着他胸口的疼痛。

迟泽渊忍不住抬起手,握住了白翎阳的手指,心中满是对自己这样错综复杂情感的叹息,指甲却忽然感受到了白翎阳的回握,迟泽渊怔忡着抬起头,见到了此生最刻骨铭心的一幕。

白翎阳周身萦绕着点点白光,在一片浓绿的绿意是最为独特的一抹存在,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浅茶色的双瞳中里面是笑语盈盈,捏住了迟泽渊的手,白翎阳声音清脆。

“接住我。”

白翎阳周身的白光倏然消失,迟泽渊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接住了这样耀眼的少年。

他按捺不住嘴角的勾起,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赢了!他们输了!”白翎阳兴奋地拉着迟泽渊的手一同走到巫流的位置,巫流趴在地上神智有些混乱不清,见到白翎阳和迟泽渊走过来惊恐地大喊。

“鸟!两只鸟要过来啄我了!救命!!”一边说着一边惊恐万分地跑步离开,显然是有些疯癫。

巫流原本在玉石大会上被巫从山刺激到了,巫流又在这里被蛊人吓的不轻,精神就如同一根紧绷的弦,早就岌岌可危了,现在被白翎阳召唤的动物攻击,彻底摧毁了他最后一根防线。

巫流疯疯癫癫的跑今了密林了,白翎阳不在意地笑笑,特意调转了动物们,一个疯子而已,没什么威胁了。

蛊人相比巫流就更惨了,作为一个没有知觉的蛊人,她只知道不断地杀戮着,听从命令,就算恢复能力再好,也比不上数以百计的动物车轮战,已经趴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蛊人的头颅却还固执地看着白翎阳和迟泽渊的方向,巫从山看完了全部,整个人面孔一变再变,再看到白翎阳召集出一众听从他命令的动物后,竟然状若疯癫地狂笑起来。

接着不断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仙术!仙术!仙家已经消失数十年!想不到居然让我碰上了一个极其有天赋的仙术人才!”

面容不断在鹤发鸡皮和白发少年间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癫狂的双眼,“这是九头蛇大人恩赐于我!有了这仙术奇才,扒皮抽骨,饮了他的血,我岂不是就能成仙了!”

他自顾自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一阵,就叫来了自己多年的得力干将,一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西装从外走来,三十岁上下左右,脸上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面容偏向女气,略显阴柔,这就是巫从山的多年助手,巫洱。

巫洱谦逊有礼,先行了一礼道:“家主,有什么吩咐?”

巫从山让巫洱看完了刚刚的所有录像,他兴奋地无法自拔,“我要你帮我干一件事情。”

接着悄然附在巫洱的耳边说着交待,巫洱平静的双眼被感染到也有些发亮,“是,家主,那巫流少爷怎么办?”

巫从山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孙子,他子孙众多,多一个巫流不多,少一个巫流也不少,干脆利落地甩手道:“直接把他送进疗养院就是了,原以为他能给我干点事情,想不到什么都没有干成,不过给我带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也算是将功折罪,送进去之后就不要跟我再提起他了,让他自己养着吧!”

这样的事情巫洱早就习以为常,他点点头,正准备往门外走又被巫从山叫住了,巫从山眼中难掩激动,说道:“先去准备祭拜九头蛇大人!”

两人一并在最顶层寻到了一颗与众不同的紫色花朵,蹲下身折断后,地下一个暗门瞬间开启,两人先后跳下,这是一个幽深且长的地坑,但其中却有着通王巫家祖祠的唯一一条路。

一路走到一堵墙面前,已经是死路,巫洱上前一步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手掌,将手掌对准了墙中心的凹槽,鲜血如注一般流入其中,门吸足了鲜血后,开启了一道只能通过一人的小门,巫从山先进去,巫洱紧跟其后。

一只九头吞天巨蟒的石像就伫立在偌大的地宫中,巫从山三步一跪,五步一磕,嘴上满是狂热的言辞,“九头蛇大人有恩,先授我巫家万年巫术,后降神子供我等炼化成仙,不日,我巫从山定带神子头骨献祭给大人。”

这番话外人听了毛骨悚然,细看下才发现,九头蛇的石像下面,有着数以百计的白骨,居然都是人的骨头,巫家竟然是拿人祭神!

作者有话要说:  哇日了个万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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