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1 / 1)

天空是浓重的黑色,远处传来隐隐的风的呼啸。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雪。”仁王雅治勾起嘴角的弧度,说道:“看样子,天气预报又错了。”

他率先向车站走去。雨音为了跟上他的步伐只好一路小跑,待男生有所发觉并刻意慢下脚步,她已经喘着气,从脸颊到双手,都因为刚刚的小量运动开始发热。

随着夜的降临,一起浮现在黑暗薄雾中的是各式招牌的五彩霓虹。下班放学的高峰虽已过去,街道上还是人潮汹涌。仁王走在她前方半步的位置,半守护半引领的角色,先头兵一般破开人流,似乎只要紧紧跟着他,就不必为会被行人碰撞而犯愁。

“迹部。”

熟悉的略显低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微微加大的力度穿透街道上所有其他的噪音,准确地落在她的耳朵里。

“嗯?”

离车站还有不到十米的位置,仁王雅治半斜着身体,拎着书包的左手自然地垂下,右手闲适地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挂着和他正经口吻略有不搭的嬉笑神情。停顿片刻,他才用讨论晚餐吃青菜萝卜的平常口吻,仿若无意地提起说:“上一次志波千叶来这里——”

马路上忽然传来某辆汽车的轰鸣。她上前两步,到达和他比肩的位置,带着疑问的表情抬头看着他。

仁王雅治见状,体贴地将刚刚淹没在尘嚣中的话重新开头。

“上一次志波千叶在这里,你和她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么?”

前几日志波千叶来这里,她冒充仁王雅治的女友,对他的狂热崇拜者说出的那番极端低姿态的话。

似乎是“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他是否喜欢我,并不重要”这种态度的言论。

想到这里,她确定地“嗯”了一声。

仁王保持着单手插兜的姿势,声音有棱有角地传来,不失份量地落在她的耳膜上。

“迹部,喜欢是不能卑微的。那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没有办法委曲求全。”

若不是眼前漫不经心微笑的确实是仁王雅治那张脸,斜身站立、背部微弓的确是他的招牌姿势,她简直要怀疑说出这番话的是cos搭档的柳生比吕士。

与看似玩世不恭的仁王雅治相比,绅士柳生比吕士对感情的态度,看起来更加认真,不是么?

公车到来的刹车声打断迹部雨音对仁王那番突如其来的话的思考。仁王雅治轻轻松松地接过她手上的书包,说:“车来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上的人推来搡去,再加上公车司机开车的方式极为豪放。他用专业赛车手的姿态发动起身躯臃肿的公车,行至半途发现有另一辆同路线的车紧紧咬着这辆车的尾巴——于是两辆公车心有灵犀地开始赛跑,宛如草泥马一般轰隆隆飞驶过宽阔的街道,徒留车内一干乘客东倒西歪,默默忍受,暗中腹诽。

仁王雅治单手拉住吊环,肩膀一高一低地站在她的身侧。明明有些吊儿郎当的姿势,在他做来却分外地自然,同时也半保护着站在内侧的迹部雨音。

虽没有遭受到其他乘客的拥挤,车在经过一个左转弯的路口时再度癫狂,跳桑巴一般忽然将车屁股甩向右侧。根据物理学界的惯性定律,车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狂风刮过的稻田,倒向同一个方向。于是力气小、动作幅度较大的迹部雨音避无可避地撞在了仁王雅治的肩侧。

“迹部,没事吧?”

仁王雅治空闲的那只手拿着书包,没有办法帮忙稳住女生的身形,只要用语言表示慰问。撞在他肩部的迹部雨音捂着鼻尖,声音瓮瓮地说:“嗯,没事。”

怎么会没事?

仁王雅治,你的肩……好硬!

鼻子酸得她差点要流出眼泪来——而且,其他女生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都是撞到男生的怀里么?她这算什么回事啊……

刚刚倒过去的时候应该瞄准了再倒的!

若不是还在男生的目光注视下,她简直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经过这一番□□,等到拨开人群挤下车,两个人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天地骤然焕然一新,连充满寒意的空气都意外的清新。

走到临近她家门口的桥头,仁王雅治把她的书包递过去,黑暗中勾起嘴角,微笑着说:“明天见,迹部雨音。”

“明天见。”

男生转身沿着小巷离开,背影沾染夜色,渐渐融入灰黑的黯淡中。

忽然一两点凉意落在她的眉眼上,稀薄却刺骨的冷。深色的夜空不断向下抛洒着白色的晶体,结晶纷纷扬扬地落下,这新的一年的初雪。

她摸着落在脸颊上的雪点,雪在遇热后融化,像泪一般迅速地滑落。

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她飞快地跑过小桥,哆嗦着手指拿出钥匙,着急之中却怎么也无法准确地插|进锁孔。直到闻音而来的藤原管家一脸奇怪地打开院门,她一声招呼也没打便赶紧跑了进去。

“藤原管家,伞呢?伞呢?”

找不到目标物的她急切且不耐地大声喊着,甫接过藤原拿出来的雨伞,便头也不回地冲进落着细雪的黑夜。

“仁王雅治,仁王雅治!”

男生独自一人定然走得飞快。拿出被幸村玉绫训练多时的最快速度奔跑,她耳畔充满了风被割裂的声音,终于在车站的车次表前看到正仰天看夜空雪景的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伞!”

她跑上前,迎着男生挑高一道眉毛的惊讶目光,把带来的伞硬塞进他的手里。

“给你!”她气喘吁吁地说。

仁王雅治看着女生微微喘气,脸庞不知是长段距离的奔跑,还是暴露在寒风中的原因,在车站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露出漂亮的淡红。刘海上积满碎雪,融化成细小的水流淌下来。

他愣了片刻,随即轻轻笑出声来,叹气般地说道:“迹部雨音,你的伞呢?”

“不是在——呃,我的伞?”

未能理解男生话中含义的迹部雨音一脸痴傻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再抬头看着越来越密集的落雪,耳根顿时火辣辣地烧起来。

奔跑时附着在她身上的细雪随着她的动作往他的方向飘。刘海上尚未融化的粉尘一般的细雪倏倏地落下来。

“呀!我出门只带了一把伞!”她恍然大悟,有些懊恼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然而懊恼的情绪转瞬即逝,淡然的欣喜悄然冒出芽尖。这样子,他会不会无奈地再度拉过她的肩膀,撑着伞陪她第三次走过那一段狭窄寒冷的小巷。

那简单的告白虽未说出口,但她是如此贪恋和他共处的时光。

“迹部雨音,你是故意的么?”

果不其然,男生无可奈何地对着落雪的背景叹了一口气,话语凝结成白雾轻盈地飘过来。

“算了,我再送你回去吧。”

他撑开伞。迹部雨音小心翼翼地踏进那把伞的保护圈,紧挨着他的肩膀站定。男生仿佛温暖的源头,让她在风中奔跑时瑟瑟发抖的寒冷慢慢消融,消失在落雪的黑夜。

“小姐。”

穿着正式西服的藤原管家快步走出光线照射不到的巷口,看到迹部雨音和仁王雅治共伞并肩而立,停住脚步,有礼而拘谨地微微颌首,一板一眼地说:“我来接你回去。”

藤原管家撑着伞站在她的不远处,灯光照耀下的头发有一丝凌乱。极大的可能性,他是紧跟着迹部雨音的脚步出来的。

接受藤原管家算是无微不至的照料以来,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反感的念头。然而没有说出心事的她,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情绪。

掩下内心强烈的失落,她摇摇头,洒落头上的残雪,故作平静地说:“仁王,我先走了,明天见。”

“噗哩——明天见啰。”男生从善如流地说。

不知为何,她竟然从那口吻里感觉到隐藏得很深的如释重负——许是她多心,因为仁王雅治是没有谁能够真正猜得透的立海大欺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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