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灵力枯竭(1 / 1)

诸师晏重新坐上小船,他收起船杆,从腰间摸出一把笛子,坐在船头低眉随意吹奏着。

随着吹奏,诸师晏所在一侧逐渐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红裙,侧耳敛目,脸上却无丝毫表情。

一曲吹罢,诸师晏收起笛子,温柔地凑过去理了理侧耳亲倾听的那人长发,和煦道:“小龙雀,我吹得可好听?”

“好听。”那人呆滞道,脑袋一歪,发出咯吱的木头响声。

“你喜欢听的话,等他日重逢,我再吹给你听可好?”诸师晏越发温柔。

那人不语。

毕竟是一只木偶,哪里会像已经回归天界的那位神明给他回答呢?

诸师晏只觉越发寂寞,将一道神力注入精心雕刻的木头躯体,沉下心神又要吹奏。

就在这时,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了船上,一颗湿淋淋的脑袋从水面冒出,蓝色的眸子淬着火一样,幽幽看过来:“且慢,船夫,我来问个路!请问,这里是哪里?”

诸师晏:“……归墟。”

他是黄泉摆渡人,职责是送归墟中迷路的灵魂往生,要么就是打捞湮灭于归墟之水的邪神的尸骸,明明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邪神之一,为什么会有人将他当做船夫?

诸师晏沉默地看着那宛如水鬼的人,目光对上对方蓝色眸子中红如烛光的瞳孔,不禁一顿。

红色瞳孔,正是归墟中被本源留下烙印的邪神印记,这人和归墟的渊源比他想的还要深。

怪不得那位大人让他传信不许这人与钟离煊深交,原来如此!带着归墟本源烙印的邪神若是与天界神明神魂相依,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神明,都会被归墟浸染,从而成为堕神。

天帝本该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据说数百年前上一任天帝陨落,正是因为那一位在千年前来到归墟与驻守归墟之主交战,被归墟之主燃烧魂魄留下了一道烙印。

只是一道烙印,就将天帝侵蚀,千年之后那一位就陨落融入了归墟,彻底湮灭。

若是楚辞和钟离煊当真成婚,两人就有了因果,神魂也会彻底缠绕在一起,到时候那位诞生不足千年的天帝就会步上前一任天帝的后尘,迅速陨落成为归墟的一部分。

钟离煊蹙眉,收起笛子,伸出手拉住水鬼一样的人的手:“你居然回来了,看来是大人觉得你该回到这里了,楚辞。”

那自河水中冒出的人,正是先前被黑衣人随手抹去存在的楚辞,只不过此时的楚辞和在钟离煊身边时又隐隐有些不同,属于凡人的孱弱气息一扫而光,竟乎完美的和整个归墟融为了一体,若不是他自己冒出来,诸师晏根本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楚辞借着诸师晏的手利落地纵身跃入船舱,他穿着一身湿淋淋的黑衣,黑衣上沾染着红花,他随手拂掉衣摆上的彼岸花,抬手捋起湿淋淋的头发,正好触及发梢上的一朵花,就将之捻在掌心看了看。

楚辞瞳孔中央也仿佛有一朵红花摇曳,他蹙眉一阵,没有搜寻到一丝记忆,将那朵花放在鼻端嗅了嗅,似能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不禁挑眉笑道:“船家,你认识我么?我落水后就忘了许多事,你可否告诉我,我从何处来,又要去往何处?”

诸师晏拿起船头的撑杆,在河水中一点:“你名为楚辞,是归墟之内驻守神明之一,实力堪堪到达地仙,神位暂无。如今刚从人间历劫归来,因太弱小就被归墟洗去了记忆。”

“唔,是么?”楚辞好奇地打量这诸师晏,瞥到了诸师晏身边的木偶,他摸了摸下巴,“不知为何,我竟觉得阁下和阁下身边人皆十分面善,奇哉怪哉。”

诸师晏手一顿。

“呵,也算是熟识了,当然面善。”

诸师晏随意从归墟水中打捞出一块结晶,他看了看,又将之丢进水中。

“又是被污染的灵力。”

河中隐约现出一只魔物,那魔物伸出脑袋咬住诸师晏丢下的晶石,很快就消失在了黑色的水流中。

“那是什么?”楚辞捏着手中红花,好奇道。

“吞噬污染灵力的魔物。越被污染厉害的灵力,越会吸引魔物,强大的魔物正以此为食。”

诸师晏神色不变,又打捞出什么,楚辞支着脑袋看了一阵,正好一只长着翅膀的魔物在远处冒头,和楚辞远远地对视着。

楚辞将手中花丢开,见得那魔物惊吓般没入水中,好似被惊动的兔子,在楚辞眼中无端现出两分可爱,不由笑道:“这倒是个好地方。”

“此间魔物不仅以被恶念浸染的灵力为食,同类相食更是正常,你却说这是好地方?”诸师晏瞥一眼楚辞,他伸手在袖中摸了摸,取出一只木偶,对着木偶吹了口气,那木偶就变成了一只长着翅膀的华美鸟儿。

鸟儿扇扇翅膀,朝远处飞出,然还没飞过眼前的水面,那方才受惊隐没的魔物便狰狞地冒出头,咬住了那只鸟。

鸟儿很快被撕碎,水面上却连一丝木屑都未出现,同时水下传来阵阵嘶吼,方才咬碎了木偶化成的鸟儿的怪蛇又被其他蜂拥而上的怪蛇撕咬吞噬,怪物越聚越多,有的更虎视眈眈地看向诸师晏与楚辞的方向。

几只蛇跃跃欲试,又像是畏惧什么,诸师晏拿船杆一拍水面,那些怪蛇便四散而逃。

诸师晏又丢出一只木偶,那木偶迎风化成一只鹰隼,鹰隼飞过去扑杀了两只蛇怪,诸师晏看向楚辞:“这就是归墟的魔物,早就被恶念浸染,只会厮杀吞噬,一个不慎,就会再无转生的可能。”

楚辞看向河面,诸师晏手中的船杆没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推开了河上的花朵,楚辞蹙眉:“你在找什么?”

“灵力,归墟灵力已经枯竭,若无法补充,我们就会成为灵力源湮灭于归墟。”诸师晏打捞起什么,摸了摸收起来,而后船杆一撑,带着楚辞顺流而下。

“走吧,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诸师晏的声音没入了无尽黑暗中。

水上的红花一朵朵湮灭,整个时空又恢复了一片暗沉。

须臾,楚辞便随着湍急的河流到了最深处,适应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后,楚辞低头无意中瞥到河水中摇曳的光点,他只觉亲近之意顿生,随着本能抬手一捞。

那些闪烁的光点遍没入了掌心,暗处又有什么东西冒头,那隐藏的魔物碰到随着水流浮动的光点,却畏惧地下沉消失不见。

楚辞看向自己的手掌,他的躯壳若隐若现,似乎不是真实存在般,乌黑的发梢随风晃动,随着那些光点没入,他的身影越发虚幻,楚辞惊愕:“这是怎么回事?”

诸师晏看楚辞手指隐隐消失,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片刻后他露出个诡秘的笑。

“你这是要被归墟吞噬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归墟枯竭了,它需要灵力,魂灵便是最本源的灵力。魂灵太弱,很快就会化为归墟的一部分,你要想活下去,需得在归墟中猎取灵力。”

“猎取灵力”楚辞还想询问什么,但话未出口,诸师晏已一船杆将他打下了船。

“你这人当真好生无礼。”楚辞无奈道。

“无理?归墟强者为尊,我没有杀了你吞噬,纯属看在你在人间给我带来了些乐子的份上,去看看归墟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只要你能活着离开这片水域,再说这里是不是好地方吧!”

一眨眼,诸师晏驾驶的小舟就飘摇着驶向了远方。

楚辞在原地站着,脚下是一大片聚拢而来的红花,很快那些花朵飘散开,楚辞瞬间就跌入河水中。

沁凉的河水涌过来,浸透了魂魄,然楚辞不知为何生不出丝毫恐惧,只有一种怀念的怅茫之感,他触碰身边缓缓流过的冰冷河水。

“归墟么?”

暗处无数魔物蜂拥而来,都想要撕扯楚辞的魂魄将他吞噬,楚辞眼中红光一闪,他下意识抬起手,水流随着楚辞的手指隐隐躁动起来。

然那些怪物还未近身,一道血色屏障就护住了楚辞,楚辞指尖水流也骤然跌落。

金色的巨龙咆哮着从楚辞身周浮现出,巨龙宛如激怒一般,用身体紧紧缠绕住楚辞,但归墟的魔物不依不饶,疯狂地攻击过来,血色的屏障逐渐透明,那只巨龙将楚辞送到最深处,在越来越多的魔物围攻下哀鸣一声,终是湮灭成了光点消失不见。

留在楚辞身上的那滴天帝之血被消耗殆尽,楚辞也随即沉入了最深处的黑暗。

“楚辞!”一声呼唤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似是泣血一般,楚辞浑浑噩噩间看到一张冷肃的面孔接近,他皱眉,下意识想要握住那人的手,但才触碰到青年的指尖,那人便化成了泡沫倏然消失。

“你……”

是谁?

楚辞只觉心中生出无尽怅芒,再去探寻,那眷恋之意却又捕捉不到了,他眨眨眼,发觉自己从河中落下,踏足在了坚硬的土地上。

头顶是涌动的河流,身边时环绕的光点,同时一张血盆大口张开,贪婪地咬向楚辞。

楚辞迅速躲闪,然那怪物的巨爪还是拍裂了楚辞的肩膀,剧痛袭来,楚辞魂魄凝聚的身体一颤,差点当场溃散。

不待楚辞看清楚袭击他的怪物,又是一阵疾风扫过,楚辞这次有了警惕,腾转挪移一个翻身跃到高处,堪堪躲过那怪物的巨爪。

而后,楚辞眼风一扫,看清楚了那东西的真容。

是一只足有五六米长,身周燃着黑色火焰的老虎。

楚辞从未见过这般巨大的老虎,眼前的这一只通体黑炎的也绝不是现实中会出现的野兽,楚辞扫视四周,发现不远处还有几只身形更庞大的野兽隐在暗处,他便明了,这大约就是那古怪的船夫提到的魔物了。

这些魔物都想咬杀了他,按照方才那一击的力道,被撕咬上几口,他的魂魄就会被撕碎吞噬。

楚辞终于察觉到了不妙,就这一会儿功夫,那怪兽又奔袭而来,楚辞下意识在腰上一摸。

若是有武器,他倒是能和这些怪物斗上一斗。

腰间没有武器,只摸到不知何时沾到腰带上的一朵红花,楚辞下意识将那花朵握住。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柔软的花朵在楚辞手中拉长变形,变成了一把弓箭,几乎是瞬间的反应,楚辞拉弓射箭,一箭正中奔过来的老虎咽喉。

猎杀魔物似乎是楚辞的本能,他翻身后,就看到那只魔物中箭后哀嚎一声滚落在地,身上燃烧起大片的火焰。

魔物受伤,周围的几只魔物瞅准机会,一拥而上撕咬起来,很快巨大的魔物就被撕成了几份。

野兽的嘶吼声响彻,楚辞心头发寒,几息之间受伤的魔物就被吞噬,而其余数只对峙的魔物身形也迅速的膨大了一圈,它们调转视线,看向最弱小的楚辞。

楚辞一凛。

就在此时,两朵红色的花从湮灭的黑炎中飞出,就要融入头顶的暗河,而其他的魔物看到红色花朵就嘶吼退避起来,似是惊惧不已,楚辞察觉那能变成武器的红花有古怪,怕是能克制魔物的一种力量,抬手一捞,将那两朵红花捞入手中。

红花入手,一朵融入楚辞手心,楚辞虚化的魂体凝实了两分,于此同时,一股蛮横混乱的记忆冲入脑海。

本能的厮杀,吞噬,那段记忆的主体分明是方才死在箭下的魔物,与此同时,一丝感悟浮上心头。

楚辞晓得红色花朵是什么了——死亡后被净化的魔物灵魂。

归墟本就是灵魂诞生之地,灵魂由此而生,魔物死后,灵魂会回归到这里被净化进入轮回。

净化的灵力会很快融入归墟,于一般魔物而言,这净化后的灵力也是会让它们痛楚的业火,魔物宁愿同类相残也不愿接近这些本源的灵魂之力。

灵魂的力量可塑性极强,离开归墟后会变成一颗石头,可会成为一棵树,到了楚辞手里,它们更是会随着楚辞的心意被化成武器。

越强大的魔物死后掉落的灵力越多,眼前的虎形魔物死后只能掉落两朵花,眼前的魔物分明是整个归墟最低等的存在,饶是最低等的魔物,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楚辞看向远处蓄势待发的魔物,手指一拂,手中残存的那丝灵力再次化成武器。

虽然他敌不过魔物,但这些魔物本性凶残,会为了强大自身自相残杀,他只要瞅准机会让后续扑上来的魔物受伤,其他魔物就会消灭了受伤的那只魔物。

他吸收了被净化的灵力,也会积聚起一部分力量,直到角逐出最强大的一只魔物之前,他都会有机会。

楚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又是一声咆哮传来,楚辞手中武器成型,弯刀闪烁着寒光,在巨兽一爪拍下之际,楚辞一个打滚从对方脚下躲闪而过,同时弯刀横起,快准狠地砍下。

灵力刀刃切割开了魔物的皮毛,血腥味越发挑起了周围的魔物的凶性。

一击毕,楚辞就不再恋战,后撤回防,灵敏地游走在魔物的身旁,正面交锋他绝对不是魔物的对手,但魔物体型大,动作便有些笨拙,楚辞借着地势不停地躲避,又适时地补上一刀。

直到和他交手的魔物浑身鲜血,其他魔物再也无法克制,一拥而上撕咬来开。

楚辞则趁机拾取魔物死后掉落的灵魂之力,在短暂的时间内休整一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几只魔物死去,更多的魔物不知从何处涌出,瘦小的魔物躲在阴影处垂涎的盯着楚辞。

已经吞噬了数个同类的魔物身形已经比原来大了数倍,它们身周的黑炎逐渐凝实,经过吞噬残杀,它们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其他低等魔物太多,于是这些强大的魔物便略过过于弱小几乎要捕捉不到的楚辞,盯上了其它同类。

巨大的魔物们咆哮着,更小的魔物则趁机冲出来,想噬咬楚辞,楚辞不敢有丝毫松懈,挥舞着武器与小型魔物缠斗起来。

吞噬,同化,战斗。

这就是归墟生灵壮大自身的必经之路。

黑暗中,楚辞不知挥舞了多少次弯刀,渐渐地,他收集到的灵力能化为更强大的武器,或是一把弩,或是一支枪,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地躲闪,偷袭,他堪称恐怖地适应了黑暗深处的生存方式,再没有被魔物偷袭成功。

等他终于成功斩杀了一只小型魔物后,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魔物死于长剑下之时,楚辞将手放在了魔物的尸体上,他飞速采集着悬浮起来的灵力,灵力才触碰到指尖,就已经变化拉长成为新的武器,楚辞急速地将武器投掷出去,而后飞身后退,躲避开了袭击过来的另一只魔物。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等其他魔物因为被净化的灵力带来的威慑力而重新恢复行动,楚辞又瞅准另一只小型魔物。

厮杀还在继续。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最后一只魔物轰然倒地,楚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看向不远处。

那里有更多的魔物,比低等魔物更强大,在楚辞吸收了灵力后,那些魔物调转视线,都看到了眼前这个散发出魔物气息的魂魄。

楚辞露出畅快的笑。

斩杀了最低等的魔物,他变强的同时,也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灵力,这些灵力会吸引更强大的魔物前来捕猎,无论何时,他都只会是猎物,而猎杀他的魔物,只会越来越强大。

只有无穷无尽的战斗,猎杀,才会变得更强,而唯有如诸师晏……不,比诸师晏更强,他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握着武器的手掌因为之前的搏斗而发颤,但眼见得远处的魔物涌过来,楚辞重新握紧了武器。

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楚辞双目染血,而后他毫无畏惧地袭向了再次涌过来的魔物,哪怕是灵魂被粉碎,他也要变得更强。

河流上方,一个人影静静地注视着水幕中的战斗。

诸师晏立在那人身后,疑惑道:“大人,您为什么要将楚辞放入那里?他的价值不该是能利用归墟之水么,让他和魔物不断厮杀,若是他被魔物吞噬,我们的计划不会失败么?”

注视着水幕的人眼神毫无波动,语气平静至极:“他还太弱。从炼狱中淬炼出的灵魂,才是最强的武器。不要担心,你和我也都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他会无事的。”

诸师晏一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大人到底是喜爱楚辞,还是厌恶楚辞。

若说他喜爱楚辞,那就断不会将对方在醉春风得意的时候带回归墟。但要说他厌恶楚辞,他每每谈起楚辞分明是极为亲厚的,语气怀念并十分熟稔的。

仿佛谈起一位久别的好友。

诸师晏越发不解:“大人,若是楚辞无法从炼狱中活着出来呢?”

“无法存活?”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笑起来,“要是那样的话,就唯有带着归墟一道湮灭了。”

“湮灭?”诸师晏吃了一惊,他看看水幕之上正和低等魔物交战的楚辞,又看看那含笑的男人,纠结不已道,“大人才是归墟的化身,为何会说楚辞能影响归墟?”

“万事万物皆分阴阳,天界与归墟就是阴阳两面,只有将天界与归墟重新归一,才能让枯竭的归墟重新流动起来,神界才不会变成第二个归墟。楚辞在被归墟召唤而来时,就主动吸收了归墟本源,除我之外,他也是归墟的一部分,归墟和天界融合就在我和他身上。曾经我设法将自己彻底融入归墟和归墟化为一体,事实证明此路不通,所以如今他只能走第二条路。”

“将归墟本源融入天界三十三重天,只是他现在太弱了,到时候只会被天界吞噬,他只能变强,变到足够能承载起整个天界为止。”

诸师晏闻言一愣,他看着水幕中的楚辞,难得露出怜悯之色:“大人,这对楚辞来说,是不是太过残酷?”

“这是他生来的使命,本源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长,短短十数年就能达到超过你的力量总需要付出代价。归墟枯竭,不仅归墟魔物会倾巢而出,再无净化的可能,天界三十三重天也会因阴阳无法运转而坠落,到时候,三界六道皆会倾覆。”

男人抬头看向天空,他虚虚的握住那遥远的上界浮动的云彩,“唯有这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所以,必须这么做。”

诸师晏沉默,他生来就是邪神,天下倾覆有否于他毫无干系,但是想到凡间种种,想到偶遇的上界风神,他只觉更为复杂。

若是一切皆归于虚无,的确是太过寂寥。

可将一切负于一人肩上,又实在太过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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