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门,伎院的龟公就迎了过来：“两位看着不常来,不知有没有认识的姑娘？”
江诗云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正在四处看着。
大堂也很多人，但没有像电视里那样,当场动手动脚。大多是文人,姑娘在一旁斟酒倒茶，谈笑风生的比较多。
倒是楼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
就听见凤画影说道：“若水姑娘。”
江诗云瞬间转头：？？？
那龟公恭敬地回复：“若水姑娘这会儿尚有客,不知老爷们要不要看看别的姑娘，如画,淑兰姑娘都有空。”
凤画影：“不了，我们等若水姑娘。毕竟我这小兄弟想见识见识最美的女人。”
龟公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咯噔一下，待会儿要跟老鸨报告一下，这两位公子看着年龄不大,听上去却像花中老手。别给若水弄的半个月不能扌妾客。
进了包厢,茶水、果盘一应俱全。江诗云倒了杯茶喝了，小脸一沉：“你对这儿挺熟的啊？”
凤画影深邃的双凤眼看了她一下，把她看的心头一跳。
这男人怎么感觉越来越高深莫测……且越来越忄生感起来……
江诗云又喝了一口茶水。
男人的凤眸看向茶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你难道不知道……”
江诗云步步后退，直到扌氐住圆桌。
男人在她耳田半说道：“不知道这茶水里，都会放椿药么……”
江诗云莫名就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干氵曷……
她自然不会知道，甚至无法判断凤画影这句话的真假,但是依然强作镇定：“你不要转移话题，相熟的姑娘怎么回事？”
“我真的……爱死你为我吃味的模样。”低沉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欢喜愉悦。
江诗云抬头看他，只见男人低垂的眸子，黑暗又深沉。
“咚咚——”门响了两下，便有人推门进来。
江诗云连忙与凤画影分开。
若水姑娘眼神波澜不惊，进门后，后面跟着的丫头们放下古琴、香炉，退到一旁。
若水前来行礼，宛如真正的大家闺秀。
凤画影：“姑娘免礼。”又对小丫头们说道：“你们出去吧。”
小丫头们看了看若水，见她颔首，方告退。
凤画影微微一笑：“昔日听闻若水姑娘琴艺乃永兴一绝，今日特来见识一番。”
若水进来之前，妈妈把她叫过去叮嘱一番。一开始以为两人是色分割中饿鬼，谁知进来后是俩英俊少年，且刚推门看到的那一幕···
落落大方地走到古琴处坐下，焚香净手，开始抚琴。
江诗云不太懂音律，但也能听出好坏。这位若水姑娘的琴音，有一种让人悠然见远山，忘却烦恼之感。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若水姑娘的琴音让人听之忘俗。”凤画影赞道。
“不愧是永兴柳家家主的红颜知己。”
江诗云转头看他，只见男人笑意未达黑眸，看向若水的眼神带着冷意。
若水看上去不受影响，但是呼吸却乱了。自然地，琴音也乱了。
她停下了弹奏，冷静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柳长青的仇人。”
“我不知道他的事，我只是一个伶人罢了。”
“若水，不，该叫你秦慕雪，或许想知道秦大人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若水猛然抬起头看他，视线带着穿透力，丝毫不似刚刚与世无争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
“那要看你有没有诚意，我可以先透露一点，当年秦大人挡了现任知府的路。”凤画影还是一派波澜不惊。
若水，或者说秦慕雪，心中一凛。这与她这么多年以来艰难查到的信息一致。出卖柳长青，她也许不会有好下场。但是父亲的冤案是她苟活至今的原因！
“我不清楚你想知道什么？”
凤画影：“他这大半年里，见了什么事，说过什么事，我全都要知道。”
“有些我想不起来了。”
“那秦小姐也该谅解我有些也想不起来。”
秦慕雪无法，只好让人取来纸笔，开始一点点回忆。
两人留了一整夜，秦慕雪边回忆边奋笔疾书。
“当年江南一带，全是这一位的人。”凤画影比了一个三。
“秦大人忠于陛下，不同流合污，早已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后快。罪证放进秦府的，应该就是柳长青，以前城郊乞丐聚居处，遇到过一个乞丐。他被冻死前，给我讲了一个背叛主人，又被幕后黑手追杀的故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秦慕雪双眼充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凤画影笑了：“我是死过两次的人，开刂求你得到信息，杀了以后往乱葬岗一丢。这些事我还是做得。”
秦慕雪知道他的意思，骗你根本没必要。
她闭了闭眼。
凤画影钱给的足，老鸨以为是大客户，看见了他便笑逐颜开，恭恭敬敬送走了。
江诗云跟做梦一样，在伎院待了一晚，便得到了柳老爷最近的信息。
虽然之前误会了若水姑娘，但现在套出来信息，江诗云不可救药的同情心又冒头了：“我们就这么让她在这里？”
凤画影转过身，挑眉：“不然呢？你打算给她赎身？”
江诗云没吭声。
凤画影变了脸色，一瞬间从轻佻变得严肃冷冽：“我只是说笑，没想到你还真有这念头。”
他一把抓住少女的发辫，迫使她向后仰，一口咬亻主少女的颈项，留下深深的一口牙印，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和威胁：“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允许你再有！你只能！有我一个！”
抓着她便回了租住的院落。
以前江诗云给他和老乞丐在酸枣巷子院子，他们双双坠崖后，老乞丐也离开了。凤画影正遣人在找。
这回租住的地方离酸枣巷子有点远，玉树街。两进的院落，还造了假山，房舍十分精美。
凤画影一路拉着江诗云回来，甫一进门，便将她打横扌包起，对外院买来的下人说道：“去买把古琴回来。”
一袋子银子飞了过来——
那下人哪里见过这许多银子，接住后愣在那里。
凤画影不耐烦地大吼：“还不快滚！”
下人抓了银子跑出了宅子。
二门内，被妒火烧的失去理智的凤画影早已啃上了少女的唇——
“口吾······”江诗云一个用力，推开了不理智的男人。
“你吃的哪门子醋，那是个女人。”
凤画影伸出舍头，添了添唇：“不乖。”
却也没什么动作，室内顿时尴尬又诡异。
不一会儿，下人当真买了一把上好的古琴，银两所剩无几，凤画影接了琴却很高兴，接过琴：“这里没你的事了，剩下的银子。”
在房间里架好琴，牢牢固定。
而后便一步步向她走来···
“你，你要做什么？”江诗云紧张地结巴。
“做一些让你难忘的事。不乖，就要受罚。”一把抓过少女的腕子，用软软的丝绸邦了起来——
邦在了古琴上。
“你疯了么？你到底要干嘛？”
“我是不是疯了···大小姐不是早知道了么？”他压制亻主她的饭抗，她双手撑在琴丝之上，糅韧的琴丝根本撑不住一个人的份量，江诗云手臂努力抬起，不敢压下去。
男人却扌安下她的月要···站在她身后····
一切变得可怕起来，男人的力量带动她不断向前，可是双手撑在琴丝上，不敢用力。
她向男人曲服，却得不到怜悯。
回头望去，只能看到他没有丝毫光芒的眼睛——仿佛黑洞，连她的灵魂也要口及入。
古琴最后还是承受不起，断了琴弦。
凤画影也终于结束了惩罚。
江诗云再也不敢提给若水赎身的事儿。
······
他们在这里潜伏了一段时间。
每天凤画影都要见不同的人，聊着和复仇毫不相关的东西，听上去都是些生意。
渐渐的，也有了一些听命于他的人手。
当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永兴城来了大批人马。
——萧氏。
萧家家主萧凌风，在血洗永兴城之后，时隔一年，又回到了这里。
他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上，似乎还能闻到一年前飘散在空气中的血月星味。
善后工作自是不好处理，只不过尸体都化成了脓水，银子给到位，不信山贼这套说辞的，都被处理干净了。
剩下的这些人吓破了胆，拿了钱就安静了。
本以为他此生也不会再来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地方。
没想到时隔一年，他不得不亲自来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永兴城的萧氏产业，一夕之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无涯氏给逼的走投无路。
萧凌风便带着大批人马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敢在永兴城这个地界上和他作对的人，是不是当真不怕他？
人群里，凤画影带着江诗云看着萧凌风招摇过市，心中已定下了此人的死亡结局。
…………
这些天，柳长青有些不好过。
有财力雄厚的人开始恶意竞争，已经挤垮了大部分萧氏产业。
甚至那无涯氏胆大包天，派人前来游说他，一起分一杯羹！
他表面斥责，将人赶走，背地儿里却暗自琢磨此事。
毕竟……萧家的狗当久了，也是会腻的。
无涯氏再次接二连三派人来接触时，柳长青就不再是全然拒绝了…
凤画影拿着属下的汇报，鱼儿已经咬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