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1 / 1)

岚迟没猜错,这几个人确实把他当作诱饵,但也并未过分,那白衣女子尚未靠近时,就已经被人拦下了。

这边的人早有准备,女子很快就被抓住了,下手不轻,连带着给弄晕了,估计是不想这人惊慌中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透露他们的事。

白发男子面带歉意地解释,“麻烦大人了,这女妖知道一些事,我们只是要询问一下、”“他在哪?”

岚迟不耐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打断了他的话。

这人一愣,“什么?”

“刚刚去买水的那个,去把他找回来。”

这人见岚迟不计较什么,倒也松了口气,“大人稍等。”

说完就去寻人了。

一个小时后,一个长得颇为可爱的小妖蹦蹦跳跳地跑到岚迟面前,冲他笑,“大人,你的信。”

白纸上的字迹甚是凌厉,也很简洁,连落款都没有。

——有事,你们先走。

岚迟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把白纸折好,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青石上,旁边正搁着一个面具,黑色的,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很干净简单的风格。

那一轮圆月自半空,慢慢地移到了山腰,渐渐沉了下去。

天已是要亮了。

在这石桥边坐了大半夜的人好似终于回过神来,起身,一只白兔就窝在不远处的角缝里,睡得正熟。

他拿起面具,走过去弯腰抱起白兔。

桃央自睡梦中惊醒,嘟囔了一句,“大人,要回去了?”

她慢腾腾地睁开眼,“哦,原来天要亮了。”

岚迟并未开口,抱着她,沿着街道一直走,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客栈门口,里面就像是被洗劫一夜似的,狼藉一片。

什么桌椅板凳被砸烂了也就算了,最醒目的是,其中一面墙上,溅了不少血,像是谁被狠狠地砸了过去,墙都裂开了一道缝,血迹斑驳,不少血顺着墙往下淌。

此时血迹刚干。

岚迟没再往里走,但怀里的桃央已是一眼就瞅到了这般场景,吓得惊叫一声。

那角落缩着的小二闻声探出头,见是昨夜的客人,忙喊了声,“人都走了,客人您也快走吧。”

过了一会。

桃央坐在马车里,趴在窗边,看着车渐渐驶出小镇,“大人,我们不等朝妄大人他们吗?”

岚迟靠在那,闭上了眼,神色淡淡,“他自己有事。”

桃央趴在那,小声说,“昨夜的花灯可真好看,就是一夜就燃了,好可惜啊。”

她歪过头,“大人,我也想要一个。”

岚迟睁开眼,“那是引魂的。”

“哎?引魂?”

“嗯,”岚迟不想多说,只说,“你若想要,可以自己做一个样式简单的花灯,并不难。”

桃央点头,“好。”

这边。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黑衣男人的手背上溅了几滴鲜血,而他脚下,是一个毁了半张脸的女人,女人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毁,露出雪白的肌肤,丰满的胸脯微弱地起伏。

她殷红的唇角在淌着血,死死地盯着这个冷漠男人,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点可怜的声音,“……你杀了我……也不会……说……”

男人淡漠地看着她,脚尖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脖子被踩断了。

女人眼里的光渐渐熄了下去。

死了。

旁边的一个人开口,“大人,这些人被抓到无一例外都是死,像是被控制住了,不能开口。”

朝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都解决掉。”

“是。”

……

马车里。

桃央撑着脸,乖巧地看着自家大人弹琴,明明是很好听的琴声,但不知为何,她听着总想睡觉。

她撑了一会,待到岚迟停下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大人,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啊?”

“安魂曲。”

好吧,怪不得想睡觉。

她撑着脑袋,总感觉大人应该是弹给谁听的,但还没想一会,脑袋一歪,趴下睡着了。

岚迟手上的动作未停,到最后,也只慢悠悠地拨弄了几下。

他能听到这四周一直有声音在窃窃私语,还有一股潜藏的森森恶意,但那恶意并非针对他,想来,是那个人了。

历来就不招鬼族待见。

在鬼族眼里,做梦都想弄死他。

而昨夜又有人在镇里引怨气,招魂,这附近的孤魂野鬼估计都被吸引过去了。

这里离妖都并不远,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多鬼,但岚迟看了一下地势,聚阴不散,会吸引些孤魂野鬼过来倒也算正常。

只是,岚迟的手按住了琴弦,垂下眸。

看这样是有人知道朝妄已经出来,且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走向。

岚迟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掀起车帘,外面全是树木,马车仍在前行,速度不减,但却是越走越偏。

是有什么东西把马引了过来。

这辆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就在停下的那一刻,两匹马齐齐嘶叫了一声,忍不住开始后退,因为前方不足一米处,就是山崖。

岚迟捏着昏睡中的桃央的后衣领,出了马车,站在空地上,“出来。”

一些细小的声音响起。

“没有人了吗?”

“没有啊,就这两个,还有两匹马。”

“哎?真可惜,居然不在。”

“是啊是啊,好可惜啊。”

“行了,都闭嘴吧,”一个人说着,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那个人走路很奇怪,十分的僵硬,见到岚迟时,笑了笑,“久等了。”

“大人别介意,之所以请大人过来,就是想请大人帮个忙。”

岚迟扫了他一眼,“青翼族,居然还有人?”

这人面色温和,“我是最后一个了。”

岚迟看着他,“镇里的事就是你做的?”

这人点头承认,“我在那里留了不少东西,朝妄大人想来一时半会是赶不来了。”

他看着岚迟,面带可惜,“大人,你不该与他结亲的,本就重伤未愈,何必淌这趟浑水。”

岚迟轻轻挑眉,“看来你们知道的还真不少。”

这人笑了,“毕竟人家是将军,威名显赫,我们总是要准备一二的。”

“本来,我是非常不想对大人下手的,但现在,也只能请大人帮个忙了。”

“请大人,配合在下。”

“去死吧——”

……

朝妄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慢慢地睁开眼,感觉头还在疼,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

他撑着手坐了起来,身上的黑衣贴在肌肤上,似是有血渗了出来,但很快干了,继而又有血渗出,再干,如此反复。

若不是这人穿着黑衣,纯黑色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这人的衣服恐怕早已是血红色的了。

他起身,去倒了杯茶,这时,门被推开,清枕走了进来,“大人,已经处理一半了。”

“嗯。”

清枕犹豫了下,“剩下的有一部分不肯接受清查。”

朝妄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点了下,“怎么,你们还打算好言相劝?”

“不是。”

“不听话直接动手,不能留下传染源,这种蛊生长速度不低,一天之内,全部烧死。”

“是。”

清枕转身就要出去,突然被自家大人叫住了,“他们到哪了?”

他们?

清枕疑惑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哦,岚迟大人。

“应该快到下一个城镇了。”

朝妄嗯了声,摆了摆手,让人出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他现在的脑子都快要炸开了,被封压的记忆在冰层之下,开始蠢蠢欲动,偶有一缕透出裂缝,挤了出来。

眼前开始浮起一些混乱的画面,到处都是尸体,残缺的肢体,大片大片的血,铺天盖地,所望之处,没有活人。

每一张脸都是惊愕的,震惊的,不可置信的。

——将军,您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

为什么?

朝妄抬手按着头,感觉脑子就像是被巨石狠狠地砸了一下,嗡嗡作响,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弯下腰,手抑制不住地在轻微颤抖。

他的脸很白,白纸一样,咬紧了牙,没有把这段记忆压下去。

他一直看着,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走过的那条血路,所有的血,都是他身边人流出的血,带着滚烫的热度。

而后被大雨冲刷,雨水混着血水。

跟着他过来的人,没有一个活下去。

他亲手,杀了这些人。

朝妄慢慢地低下头,唇角缓慢地溢出了血。

……

一天后。

桃央感受到了热度,睁开眼,眼前竟然是一个火堆,里面架着几根树棍,正在烧着。

火不大不小的。

她下意识往火堆那凑近了些,因为周围的温度很低,空气中的湿气很重,感觉就好像随时要下雨,但都一天了,这里始终是这么阴沉沉的。

桃央仰头,看着旁边高耸入云的山崖,“大人,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啊?”

岚迟站在不远处,整个人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狼狈,“不急。”

他转身,“我去找点东西,你看好他。”

桃央忙点了点头,看向身边被绑得实实在在的正处在昏迷中的人,小声嘀咕,“讨厌,都是因为你,我们都掉下来了。”

这山崖下根本没有路,草木疯长,但对于岚迟来说,倒没有什么障碍。

他顺着感觉,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感觉那里有细微的风吹了过来,也许是可以出入的地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岚迟看了过去,隐约从树叶缝隙间看到了黑衣。

朝妄?

他走了过去。

还真是这人。

正靠在树上,身上颇有几分狼狈,衣服都凌乱了,应该是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

岚迟抬头一看,这一片的山崖依旧是高耸入云,只不过崖间生了不少树木,可以借力。

然而功效不大,若是一时不注意,极有可能直接摔下来,不伤也残。

而对于几乎没有妖力的人来说,跳下来,完全是找死的行为。

朝妄低头一看,笑了,“刚一下来就看到你,还真有缘啊。”

岚迟看着他不说话,难得冷着脸。

朝妄坐在树上撑着手,突然一时兴起,“我跳下来,你接着我啊。”

说着,他就从高处跳了下去,压根没有用任何技巧。

岚迟本来不想理会他,但见这人跳的地方正好是他这儿,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双双躺地。

朝妄哎呦一声,翻了个身,伸手摸他,“没事吧?没想到你这么病弱无力。”

岚迟伸手,捏着他的手腕,把人反手按在了地上,膝盖压着他,声音很冷,“怎么不摔死你。”

他的力道并不轻,朝妄的手腕很快就红了。

“啊……疼……”

朝妄真情实感地叫唤。

奈何往日脾气不错的岚迟大人这次也真情实感地生气了,哪怕这人叫的甚是可怜,也没有松手,捏着他的脸,语气甚是冷淡,“朝妄大人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好生威风,还会怕疼?”

朝妄委屈巴巴,“家暴啊。”

岚迟按着他,手下几乎给他捏出了红印,一字一顿,冷着声,“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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