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华颜仿佛发现什么大事。
宣危抬手点点华颜的额际,“你母后母族的势力在当年可是帮衬你父帝不少。”
华颜轻咬着唇,“唉……”他叹息一口分外丧气。
见他眉宇间忧思未减,宣危不由道:“我记得是你四哥在镇守浮屠塔吧?”
华颜点头,“对啊,四哥守护浮屠塔五百年,想来我也许久不曾见他。”
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宣危为何突然提及这个,他蓦地抬首去看他,“为何提及四哥。”
“之前同他有些交情……”
“诶,正好我们可以去看看四哥呢!”华颜跳起来,一下化解方才的郁闷。
宣危不说话,华颜冷静下来,“干嘛不说话,咱们得赶紧去。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宣危:“……”
于是乎
去往浮屠塔的途中,华颜右手一筐桃儿,左手抱着一坛子酒,身后还跟着一只灵犬,灵犬黑漆漆的,也乖巧得紧,一路上老实跟在华颜身后。
“所以你回天宫就是去摘桃拿酒顺便把这……”宣危斜眼看了下那怂拉着脑袋的灵犬。
“你可别瞧不起这灵犬,它鼻子灵着呢,是以前四哥自己养的,后来要去镇守浮屠塔就忍痛把它留在天宫了。
”
“你还真贴心。”
“过奖过奖。”华颜傻笑着摸摸怀中的酒坛子。
浮屠塔在天宫以北,分外偏僻,可以说周遭万里是没有生灵的。
如此荒芜之地,也还是明白也多孤寂。
遥远一看,一座金光浮顶的宝塔在茫茫荒野之中屹立。宝光环绕,远见还有两只白虎镇守。
“四哥!我来看你了!!!!”华颜扯着嗓子吼,宣危无语的捂着耳朵,然下一刻,那紧闭的门,“哐当”一声打开,然后冲出来一只白虎幼稚,华颜吓得忙躲在宣危背后。
那白虎俨然兴奋,前爪快要抓到宣危衣角的时候被一只手限制住,宣危微微抬眼,正见一张笑脸。
擎厉将白虎崽子护在怀中,灵犬得见曾经的主人,立马犬吠起来,跑过去冲到其角落。
“哟,黑蛋你也来了!”擎厉秉持着不偏心,一把把灵犬也给抓到怀里,这下一虎一犬两两相望,仿佛在观察对方。
“四……四哥,你怎么还叫灵犬那名字。”华颜聪宣危身后露出个脑袋,得见他四哥人高马大,身姿挺拔,倒是比以前更黑了。
擎厉挑起剑眉,打量华颜……的爪子紧攥着宣危的衣衫,这小模样别提多依赖。
“你们……”他眯起眼,虽说一直在这荒凉之处,有些传言嘛他还是知道些许的。
华颜听他这话,立刻松开手规矩的站好,殷勤的把桃儿和酒给他送去,“四哥,你看这是我刚摘的桃儿,可甜了。”
“呵呵……没你甜。”擎厉脸庞僵硬,一时不能接受,他家小九变别人家了。
还有些怨怪的看了眼宣危。
“四殿下莫不是在此处呆久了,眼睛里进沙子了?”宣危道。
果然一句话噎死人的功夫还在。
擎厉白了他一眼,立刻转换笑脸对华颜道:“来来来,小九快跟四哥进来。”
华颜回头见宣危没动,赶紧过去拉起他的手往浮屠塔走去。
其实塔内并非华颜所想那般凄凉,里面璧山雕刻了许多壁画,甚为精美,看模样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浮屠塔一共七层,,从踏入此处开始,华颜边感觉到强大的怨气镇压,也亏的他四哥常年在此,看看原先白净的脸现在都成大黑炭了。
不过依旧改变不了他四哥的英明神武。
“四殿下好手艺。”宣危站在壁画前,此话当然是由衷夸赞。
可就是奇怪,这种话聪宣危口中托出还真没有那种被夸赞后的愉悦。
华颜还看到壁龛里放了许多雕刻的小木人,嗯!还有他呢。
“四哥……这是我吗?”华颜惊讶的过去抓住一个小木人,小木人矮矮的,乍一看也就是个孩童,脑袋上绑着小揪揪,穿着锦衣衫子,脸颊肥嘟嘟的,真真喜庆。
擎厉过来,“当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模样嘛。哈哈哈……当时你还记得不你那时多傻,跟着八妹过来结果站在塔跟前哭,愣是不敢进来,最后还不是我把你抱进进来的。”
华颜捂脸,“四哥,那些糗事你就不能忘了吗?”这事儿还被八姐时常拿来取笑。
当初他确实娇气了些,跟八姐过来第一次见四哥,想想当时他害怕极了,因为还能听到塔内的嘶吼声,仿佛随时会冲出来把他撕碎。
擎厉捏捏他肖想已久的脸蛋儿,这会儿灵犬和虎仔在角落的窝里依旧安静打量对方。
“冥主也是好眼光,这壁画可费了我百年时间呢。”擎厉道。
华颜才听出,原来这墙上五彩斑斓的壁画全出自他四哥之手,原本看他四哥是个大老粗这么看怪心细手巧的。
宣危转眼把华颜手中的小木人拿过来在跟前打量,“嗯……你小时候胖乎乎的。”
华颜:“……”
“哈哈哈哈。”擎厉在旁笑得不能自已。
华颜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只得哼唧一声表示不满。
宣危却是眉眼带笑,似乎对这小木人喜欢得紧。
“四哥……你都镇守这儿五百年了,还要受多久啊?”华颜过去靠在一榻上,仿佛没了骨头般。
“大概……”擎厉掰扯着手指细算。
“还有一千八百年。”宣危开口替他回答。
“一千八百年!”华颜瞠目,擎厉倒是淡定,“差不多差不多。”
华颜知道镇守浮屠塔是需要灵气充裕且修为极佳,定力十足的能者。
很明显,他四哥成了不二人选。
“为何要那么久?”华颜问。
“你以为这塔内妖魂是好驱散的吗?尽管有浮屠塔加持,还得需要时间,估算下来差不多还得要千余年时间这里面的那些东西才彻底消失。”
宣危懒懒道。
“可都过去万年了。”华颜有点为他四哥担心。
擎厉倒是想得开,摆摆手,“你想想,我前面那任可是守到死,我这还好,也就两千多年,再说我本来也不喜欢天宫那些恭维,在这儿还乐得自在。”
也就两千多年……这话说出来真有那么轻松?
华颜捧着脸,“四哥你平日就做这些吗?”他指着桌上雕刻的稀奇古怪的,还有那些壁画。
“他还养虎,上次我来时,跟前那俩老虎还是幼崽,这会儿连小崽子都生了。”宣危坐在一处石墩上,手里攥着花瓶里插着的几支孔雀毛。
擎厉坐在宣危对面,“呵,那还是我接生的,别说在此多年,还真学会不少。”
华颜嘴角抽抽,默默看向角落和灵犬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虎仔,这才多久功夫,这俩就亲昵如同一家。
“三殿下回来一事,你可听说?”宣危拿着孔雀羽毛扫过桌面,擎厉抬眼,锋芒暗露,转而化为平静,“当年三哥跳诛仙台我守在这,如今他回来我还守在这,唉……我这过得果真如同孤家寡人啊。”
这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自怜自艾起来。
“四哥四哥,你应该和三哥比较亲近吧?”华颜搬着石墩坐过来。
“我现在好奇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从我这打听三哥呢。”擎厉翘着腿儿摇啊摇。
被戳穿,华颜嘿嘿一笑,“都有都有,我这不是好奇嘛!”他拿着雕刻的小兔子茶杯在手中摩挲。
宣危轻敲桌面,“天宫现在的形势似乎不怎么好。”
“冥主这话对我说也没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守护在此,旁的事我不想也不会去掺和。”说完,他又指着华颜道:“你也不许掺和。”
华颜猛点头,“好的。”
差点被他四哥给吓着。
“我记得三百多年前,浮屠塔发生过异动。”宣危道,这话好似不经意,可擎厉偏偏听出些端倪。
他面不改色的给华颜加茶,边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虚惊一场罢,算不得什么。”
“因此惊动天帝,应该不只是虚惊一场吧。”宣危话含深意。
擎厉突然笑开,“陈年往事,冥主打探这些作甚。”
“是我是我要打探。”华颜抿了口茶急忙道。
“你一边呆着去,噢,看你闲就带我的黑蛋和虎崽出去溜溜。”擎厉道。
华颜想要拒绝来着,宣危一个目光叫他立刻改口,“好吧……”
待华颜一手抱着虎崽,一手牵着灵犬走出浮屠塔,擎厉这才改变脸色,方才的淡定轻松一扫而空,此刻竟有些沉闷严肃。
“冥主想打探什么?”他直言。
“不是我打探,是近日发生了些事儿,总得要追溯源头,理清楚才好。”
擎厉半信半疑。
宣危放下那羽毛,“况且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过四殿下这模样看来当年的事儿并不像谣传那般简单。”
擎厉呵呵一笑,“狡猾,怪不得小九能栽你手里。”
宣危勾笑,“殿下这话说反了,是我栽他手里还差不多吧。”
“行了,我不大想听你们那些风花雪月,听得鸡皮疙瘩都给我起来了。”擎厉最是不喜欢这些儿女情长,麻烦得很,看看,有多少前例摆在眼前,他还觉得孤家寡人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两天过得太兴奋,荒废码字……
看这样子我觉得两三万字有点完结不了,可能还得要两三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