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1 / 1)

疏疏师姐光看着有些木讷,那张脸上又出了斑痕,于是落在旁人眼中就显得容貌下乘。相知谷里面左右不过一百人,她排九十九,新来的小师弟排一百。两个人属难兄难弟,难分难舍。

因着她那张脸,倒没有什么人觉得顾寒小师弟是喜欢上了师姐,偶尔大师兄还会在每日晨会上表扬他一番,以示诸弟子要怀善心,救死扶伤,知恩图报。

头一回顾寒受宠若惊。

如今还未出冬天,师姐带着他认草药,中午回来稍作休息。

顾寒嗑完瓜子把瓜子仁都留给师姐,跪坐在疏疏面前。而林春生在他身边,瞧见了他手背上的鞭痕。

“师姐,今儿能歇一歇吗?”他边说边打手势,修长的手指不时还掐几个小动物的样子。

疏疏摇摇头,也以手势回应。

顾寒掏了掏耳朵,唇角微翘,道:“师姐说什么呢?我看不懂。”

她一怔,又重复一遍。

顾寒却掸了掸衣袍站起来穿鞋:“我真的看不懂呀,我去看看我的小雀进了簸箩没有。”说着人一溜烟就跑了。

谢秋珩将场景转到外面。

顾寒默不作声在刨坑,跟狗子一样从里面扒拉出自己前一夜埋的豆腐,如今硬邦邦的成了冻豆腐。他手指戳了戳,感到很满意,揣了几个到怀里。

十五岁的小少年被人捡回去吃饱后就变得格外贤惠起来,上树掏马蜂窝,下河捉鱼,花的时间比认草药要多得多。半年过后他依旧是稳居第一百名,几乎成了相知谷里吃闲饭的,相知谷谷主单独找他谈了一次话。

顾寒再一次受宠若惊,奉上自己近来新尝试出的菜色,顺带着给谷主捏捏肩,他的力气正好,谷主难得受用一次。

顾寒问:“疏疏师姐的脸为什么好不了?”

谷主叹了声:“啊,她的脸好不了,生来如此。但家中有钱,手上又有本事,不愁嫁不出去,于她而言长得丑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顾寒反对:“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姑娘长得丑,日后嫁了人若是夫君以此打击她,倒叫她抬不起头,这样的婚事于她而言还不如不成亲,那般也就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谷主喝完汤哼了声:“左右现下无用,你着急也没用。若真是想她好,你还不如去钻研钻研你的医术。相知谷的内传秘籍里是有整容一目。你若有本事就凭本事赢来,嘴上说有什么意思。”

顾寒力气一大,谷主就眉头抖了抖。

“那为什么谷主不去给师姐整个容?”顾寒问。

“你当那么容易?我不擅长此科,要是手一抖你师姐就更丑。”谷主说的十分现实,晓得他想做什么,便打掉他的手把人赶出去,“你想治她你就学好本事来,整日里偷鸡摸狗,养鸡养狗,像什么样子?”

“谷主说的是。”他弓着腰,似是极为谦虚受教。

顾寒转身却是无声笑了笑踢着石子跑回去,他宰了只肥肥老母鸡炖汤等着疏疏归来。夜里小窗幽静,顾寒重新翻阅起师姐留下的医书,半天功夫抓了抓头发,满眼无措。

林春生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也是不爱学习的,只是有一股动力在催促着他。

日后顾寒愈发努力起来,每次考核却是依旧维持最后一名。疏疏木讷归木讷,可对自己捡回来的小师弟是真心爱护,当即抽了根鞭子抽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打的背上流血才作罢。下手极狠,便是林春生看都觉得疼。

顾寒忍得了,面色发白额上冒虚汗也不叫一声,被她扛回去后跟一只死鱼一样翻着背。

相知谷是有规矩的,在顾寒来了以后添了一条,连续三个月吊车尾的逐出相知谷。

算起来顾寒已经是第五个月了,若非疏疏打他谷主不忍,指不定当夜就让众师兄弟替他收拾收拾架出相知谷。

“师姐我疼。”顾寒趴在床上哼哼道,长开的身子结实精瘦,背上缠了一道又一道布条。

疏疏辨认着他的口型,对着伤口用力摁了摁。

他倏地睁大眼,痛苦地叫出声,手也不自觉把下面的被褥揪成一团。

疏疏木着脸,带着斑痕的容貌委实不怎么样,那一双眼睛雾沉沉的,顾寒看不出她此时想的到底是什么,忍着剩下的痛苦开始说笑话。

疏疏到底不忍,出去给他端药,身子娉娉袅袅,转眼消失在门外。

他看了好久,翘起的唇角才慢慢垂下来,眼里是慢慢的落寞。跟垂了尾巴的狗子一样,十分委屈。

待顾寒养好伤,开始成天躲在炼丹房里面,整个相知谷都以为小师弟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事实上他也是的,这背后的努力被林春生这个外人看在眼里,偏生就是不被疏疏看见,以至于冷落了顾寒很久,若非是顾寒主动找,她人已经淡出了两个人的视野。

顾寒对他这个师姐确实特殊。

第二年秋日顾寒可以制药的,头一回却是将秋海棠跟春拂柳两味药放错了,原本该制的金疮药奇迹般地成了药,味道闻着居然是香甜的,被一弟子误食,最后告到谷主那儿。

疏疏带着顾寒跪在谷主跟前认错,五十来岁的谷主被气的说不出话。

“你这孽障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他指着顾寒,正是-脾气暴躁的年纪段,因着手旁有个香炉,他顺势就砸了过去。

疏疏眼疾手快把他拉开,偏生撞到了单足银鸡盏那儿,本就不好看的脸添了道流血的口子,整个人看着有点可怖。

想着疏疏交的钱,谷主亦不能免俗,暂且放过她,将顾寒打了一顿用以让他长长记性。

不知被打了多少次的顾寒委实很耐打,十六七岁的他躺在疏疏的床上,摸着被面道:“好久没有挨到师姐的床了,师姐的床真干净。”

疏疏一巴掌拍在他不安分的手上,力道不大,叫顾寒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师姐你头低下来,我给你擦一擦,我第二回真的制出了金疮药,效果特别好!”他眉眼弯弯道,怕她不相信,自己拍了拍屁.股.,“我这屁股上就是用的这个药,真的好!”

疏疏木着脸,到底没有拂顾寒的好意,低着头让他处理伤口。

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很小心翼翼,不是碰到她娇嫩的肌肤,指尖发烫。他喉结微微滚动,稍稍把身子往下压,祈祷着师姐别看着自己。

呼吸灼热,他微微抬眼,正巧撞到了她雾蒙蒙的眼睛里。

细碎的头发叫她用手拨到耳后,疏疏摸了摸他的脸,半晌突然直起身子,后脑勺一不小心又撞到床柱,整个人疼的龇牙咧嘴,捂着头眼睛都闭了起来。

顾寒笑起来,心疼至于给她揉了揉:“你师弟也不是洪水猛兽,关心关心师姐而已,师姐这样许是要破财消灾了。”

疏疏瞟了他一眼,晓得了顾寒的意思,待他伤好领着人去凤凰城内吃了顿好的。

顾寒照例蹲守在了酒楼的厨房,疏疏在包间外吹风,面前跪着几个仆人。

“小姐的医术已经可以了,老爷说若是想回来成家,他说一声就好了,不必等着医术考核过了再出师。”管家先开口。

疏疏不言,估算着时间将人踹开。

顾寒端着菜上来,满头汗随意擦了擦,看到管家时还一愣,上下打量一番把人遣走。

“我师姐吃饭不喜欢旁人看着,请走请走。”顾寒说着送了一瓶亲制的金疮药给他。

这一日后疏疏继续留在相知谷,顾寒拼了命钻研自己的医术,先时就在自己的脸上试,动刀子时吓坏了疏疏。

因她是个哑巴平日也不怎么出声,那日叫的极大,沙哑难听的声音一出口她便涨红了脸。

瞧着被自己压在sheng下的小师弟,她板着脸把刀抢走。

日头西落,炼丹房里没有旁的弟子。疏疏师姐惯来单纯,不知这等姿势多么让人想入非非,顾寒舔了舔唇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道:“师姐你起来罢。”

疏疏摁着他的手,力气本不大,还是顾寒为了迁就一番故意没有动,听她在那里断续道:“你……做、什么?”

他听了后不住笑起来,心头有种隐秘的快来。

她为了自己开口说话了。师姐其实是最在乎他的,若非他当年死皮赖脸地黏上人家,现下怎么会是这样呢?他本该知足,但顾寒偏偏是天生不知足的人。

顾寒闭了闭眼,喘着气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丝念想,说出来实在令人不齿。

傍晚的夕阳光线呈橘黄色,透过槅扇洒在他的脸上,顾寒容貌俊秀,说话又好听,谷里面的女弟子对他十分喜爱,如今这副光景,像是画上的一样。

疏疏注目良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眼角眉梢,白嫩的指尖像是带着火苗,顺着他挺直的鼻梁落到了辰砂色的唇上。

“师姐你想做什么?”顾寒抑制不住从心底冒出来的悸动,轻声问道,黑眸微暗。

过了变声期后他的嗓音便不如从前那般清澈,醇厚低沉起来。

入耳像是尝到了酒味。

疏疏的指尖在谈话间陷了进去。

春山湿润,无边光景在他抬手时成了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想看顾大夫和他师姐吗,如果不喜欢我明天就给他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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