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 / 1)

林春生正襟危坐,看他那样子,既想骂过去,又想打过去。

不过论实力,两者都不是陈大人的对手。

任他如何的冷嘲热讽,林春生强忍着不说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陈鹤岚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来了,不怎么在意也坐在她对面。

所谓仇人见面,大抵如此。

他见到林春生自然就想到了谢秋珩,如今他不在,陈鹤岚就坐那儿等着。不多时谢秋珩还没有回来,反倒是徐子微从楼上走到陈大人身边。

他一身阴沉沉的气息,人也如此,穿着一身黑衣,让林春生想起了当初谢秋珩偷扮他的样子。

“幸会。”徐子微开口打了个招呼,与他这个人极不相称的乃是他肩上挂着的那个小玩意儿。

谢秋珩是白色的剑穗,而他是一朵小白花,挂在一个男人的剑上,两相对比,出奇的可爱。

“幸会幸会。”林春生颔首。

两尊大佛坐在她前面,将门口挡了大半。

林春生心中忐忑,看着两个人一张笑脸一张木头脸,简直就要炸开锅了。坐了一小会她委实受不住,悄悄想走。

徐子微的剑横在她面前,嘴角一动不动,眼神锐利。

“你这把剑挡了我的路。”林春生仿佛看不懂,伸手把剑推到一边,指着门外道,“若是谢秋珩回来了,你们就知会我一声。”

“你去哪?”陈大人问。

“我出去吃饭。”

“那带我一道罢。”他起身跟着,留了徐子微在这守着。

外面日光稍变的强烈,她走在前面,陈大人跟在后面。这街上人来人往,林春生看了看寻店吃饭。

“你那徒弟有些本事。”陈大人笑道。

林春生再见陈鹤岚想到的首先是他那张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原来他进帝都述职后随徐子微一道来此,徐子微要祭拜扫墓,而他是来会旧友。

林春生只谈了句孝顺,想到女鬼赠她那本书上写的徐子微三个字,想来就是他了。真是冤家路窄,她不由头疼起来。

“谢秋珩怎么还没回来呢?”两个人一路走到了城门口,原本要吃饭的心思竟全没了。林春生亦察觉到,停了脚步,脑中仿佛隐隐想起了什么。

她转身看着徐子微,问道:“要不我们回去罢。”

“都出来了,不吃了回去,倒白走了那些路。”陈大人微微抬手遮住点阳光,眺望城门外的那片旷野。

只见城里这是晴天,那片旷野上则乌云密布,乌压压的沉下来,远看有风,草色黯淡。

林春生想了想,问道:“回去不也是一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陈鹤岚盯着她的脸,半晌露出一抹笑来,挖苦道,“你是不是怕我诓你呢?人长这么大总算涨了点心,我再如何都懒得骗你。”

林春生迟疑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为官的。往往说的好听,于是自己又盘算盘算,到底是找了家店吃饭。

“你知道我此回去帝都瞧见什么了么?”他看着林春生斯斯文文吃饭,似乎并不太习惯,于是视线移到旁处,盯着店门口的那只老猫。

“能有什么?自古以来首都都是政治中心,皇帝生了几个儿子,如果他病了那不就是皇权争夺了。你是个县官,不管你事。怎么你还一脸苦大仇深的?”林春生压根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身份,说话没有多少在意。

“你这人说话未曾对陛下有一点尊重。”陈鹤岚略有些不满。

“山高皇帝远。”林春生本来就不是古人,自然而然就蹦出这样的话。察觉到陈鹤岚这般说,自己先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

陈大人向来都是旁人欠了他的样子,倒也看不出什么。

林春生继续埋头吃饭,吃到一半开始偷偷摸钱。

她的钱多数在谢秋珩那儿。原本指望着路边摊,谁晓得陈大人把她拉到这家饭馆里面,光瞧着菜色,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怕是要把她所有的家底都交出来了。

林春生低头看钱,心里一疼,那边陈大人已经把柜台上握着的老狸花猫招来了怀里,一下没一下地顺毛,瞧她勾头不说话,便扫了一眼。

只见她微微垂下嘴角,苍白的面上有几分的失意。

“你才吃的饭,这时候为的什么不高兴呢?哭丧着脸,又不是徒弟出了事。你自己出事才该如此。而不是每每像个没事人。”陈大人嘲道,“别总是等着他急着来救你。你若是不能自救,日后岂能独立?”

“我也想。”林春生由衷说了句,“但是我一路碰到的全是我对付不来的。这真的叫人束手无策。你寒窗苦读十载,我也苦读十载,但是……现实不一样,读那么多也派不上用场,你说这倒不倒霉?”

陈大人听罢恍惚中想到林春生以前在县衙里写的那些字,觉得她怕是说错了。

蒙童的字都比她强,苦读十载,有待考究。

“你苦读十载读的都是什么?”陈大人喝了一碗豆浆后饶有兴致问道。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林春生一本正经道,“政史地,语数英。念着很头疼。我原以为如今可以不用学那会轻松很多。可是我现下依旧要每天背诵符篆的咒语默记符篆的画法。”

她撑着脸,略微有些苍白脆弱的面容露出稍许笑意,于是先前瞧着的五官使人动容许多,这人才真像活了过来。

陈大人难得不说话,低头思索一阵。

“未曾听闻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他撸着猫,又道,“你学了史跟数,倒未曾看出来。”

“用进废退,不必说这些伤心事了。”林春生摆手。

出去时乌云已经压过来,林春生抬头一看,脚步顿时加快,回到客栈里面空无一人。她后背一凉,两眼一黑,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惊不惊喜?”陈鹤岚在她身后问。

林春生的身子晃了晃,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部,头重脚轻的。陈大人放跑了那只猫,想要扶她一把,谁知手还未碰到她的袖子她就挥开了。

“你们这些人心思如此活络,诓我作甚?”她喉咙似乎有些疼,皱着眉想将他推开,“你挡着我的路了。”

“我不挡着你,可不就是前功尽弃了?”陈鹤岚忽然道。

林春生只觉得莫名其妙,被他拦着火气一时不好撒,强忍着眼眶就红了。

“你的徒弟去了哪里你难不成不知道吗?”陈大人抓住她的手腕把人从外拖了进来。

“小心门槛。”

炉子里的热水烧的正沸,不见一个人,陈大人只好屈尊降贵给她倒了一碗热水,两个人相对而坐。林春生望着水里的倒影,渐渐冷静下来。

不多时外面刮风下雨,初春将至,这风雨来的势头太猛,弄得一群人措手不及。这长街上的人都像是蚂蚁,四处乱窜。

“听着,你现下好好的住着。”陈鹤岚道,一个人将客栈大门关上。

“欲擒故纵,机辟盈野。你跟着小谢道长不是个出路。”他指尖落在眉骨处,似乎也很是头疼。

听到那声谢小道长,林春生暗里思忖,他许是跟宋怀秋一伙的罢。

半明半暗的环境里,她一个人坐着,不吭一声,人先前还算鲜活如今就呆滞麻木,失了灵气。

“你若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你为何还要下山?”陈鹤岚问。

“那座山上道观被人烧了。你知不知道谁干的?”林春生润了润唇,眼帘微垂,“宋怀秋在那里烧了道观,不然你当我吃饱了撑着下去找苦吃?”

她说话声音稍低,咬字清晰,隐隐还带着火气。

“怎么可能,你就不怀疑小谢道长?他做人才是实实在在的表里不一。瞧着如兰如竹,实际上却是一只狡兔狡狐。”陈鹤岚自被骗了后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毕竟被人嘲笑很久,实乃一个污点。陈家嫡子,如何能忍受。

“你守着我,那位徐道长呢?”

“他是子微道人的徒弟,如今自然是承他师父则职责,保护殿下去了。”陈鹤岚并不隐瞒,看着这儿空当,便从柜台后摸出一串钥匙跟账本,拍了拍道,“看看,这以后都是你的了。”

林春生见他如此熟练,暗暗在想,谢秋珩带她来这儿纯粹是选择一个条件好的客栈,此前未曾想过这背后是谁。如今陈鹤岚如此行为,简直就把这儿当他家一样。账本钥匙都拿出来,不由心惊。

“你们是早就准备好的?”她不确定地问道。

“你傻了?若不是准备好我会在这儿?当初可是特意绕路。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因为徐子微才来的吗?”陈鹤岚笑笑,“他祭拜他的姐姐本与我无关。”

“这……思虑良久。”林春生震惊,她极有自知之明,这肯定不是冲着她来的,“你们为什么对谢秋珩如此锲而不舍?”

“你虽然看着傻,脑子却也清醒。”陈鹤岚擦了擦案面上的水渍。

林春生脑补了一出戏,盯着他的表情道:“陈大人跟宋怀秋又是什么关系?主仆还是上下级。对谢秋珩不好的就他一个人了,这一路仿佛都跟着。你是帝都陈家的嫡长子,想必跟他关系极好了。要不然如何会来对付我。”

“你猜的挺好。”陈鹤岚今日不急,似乎是真的来陪她一样。

“小说看多了。”

“原来寒窗苦读十年读的是这种东西。”陈鹤岚叹了叹,“你要是努力,有什么干不成的。待在他身边真的这么好?将你养的跟个废人一样,心思不纯。”

“这世上人都是自私的,他做什么管你屁事。”林春生手摔碎了碗,看着一地碎片,笑了笑,“这手滑了,真对不住。”

“你真是死心眼。”他一耸肩,慢慢悠悠道,“我从帝都述职后见了殿下一面,那时候觉得殿下跟小谢道长真像。你也这么觉得罢。”

林春生半晌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

“双胞胎?”

作者有话要说:  异卵双胞胎

然后这里面,陈大人不是宋怀秋的人,他说的殿下是太子殿下。

……我写的慢,你们慢慢看罢,反正女主是边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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