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岚怒而关闭对话，江道生……怎么会突然离开？段弑杀来的时候她都没抛弃自己逃跑,怎么……
“这么大阵仗,援军应该很快就会来吧？”毕竟这半魔军队也太吓人了些,江道生这时候离开，会不会和西市那柄剑有关？
段弑此番举动楚烟岚并不在意,就算他劫持了北水国王……大不了北水的领导换一个呗。等先天大佬们赶来，段弑还有什么好活？就是不知道段弑为什么发疯。
——“楚烟岚。”
突然一声呼唤,楚烟岚半直起身子张望着。托风龙的福，哪怕是飞行中,也会有一层屏障保护住风龙的躯体和它背上的“乘客”。
——“我必须立刻回魔源。”
——“来皇宫内找我。”
什么意思？可以意念沟通的话，就说明沈知忆离她的距离不是很远。那……
“怎么回事！”微生铭语大吃一惊，战局和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她以为会是无数的北水士兵和她的先天前辈们一同抵御半魔军队,但实际上……
为什么北水士兵会把长枪对向自己人？
“铭语！立刻离开这里！”微生澈几乎是瞬间注意到肥硕风龙的到来，她抬手一道雷电猛地甩出,连锁闪电直接把附近一圈围过来的士兵们麻痹电晕。
两位前辈召唤兽尽出,拖延住半魔军队。而面对同为人类的北水士兵，微生澈与薄奚冶却还是手下留情,只是让那些士兵丧失战斗力而已。
“暗石？！北水帝国怎么会有暗石？”
一个鬼鬼祟祟的士兵突然朝微生澈投掷一颗黑色石头，那石头被微生澈以雷电劈中后却“滋滋”冒出浓厚的黑气在空中滞留许久。魔域的暗石。
“冶狗，你看看你们北水做的什么垃圾事！暗石！tmd什么和吞天宫勾结？北水叛魔了！”微生澈一面破口大骂,一面以意念控制召唤兽们小心避开黑色石头。
“这……”薄奚冶有口难言，只是长剑一挑直接抹过附近士兵脖子，面色凝重。近几年上报分明显示北水经济、政治都在稳步发展，国库金币越来越多,几乎可以媲美靠着永恒之塔富裕起来的中土帝国。一开始说什么北水和吞天宫勾结他是死也不信的，甚至怀疑中土这位以正直出名的先天国别歧视，这才自请来这儿走一趟。没想到啊没想到……
如果和魔族……无论是暗石的销售还是通讯石，包括许许多多魔族特有的宝石、矿物，让北水飞速富裕起来似乎也是正常事。
北水是五大帝国之一，居然就这么被魔族渗透了？
“段弑呢！”楚烟岚跃下风龙，惊鸿几下挥舞将欲扑过来的士兵撂倒。这附近没有段弑的身影？
“死！——”身后一声怒喝吓得楚烟岚一激灵，几乎本能地转身后退横起惊鸿抵挡，就看见一柄漆黑长剑重重砍在匕首之上。手腕骨骼发出一声脆响，楚烟岚直接打开背包选择生命药水使用，这才好受些。
半魔，剑魔的半魔？……等等，剑魔，这本命剑……
楚烟岚脑海中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江道生沉默的样子上。江道生？道义？……求的是什么道义？她哥哥难道是半魔？
……
“我对半魔唯一的认知……大概是□□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出了一个半魔，全大陆通缉他。但普通的民众都在帮他，劝他逃，帮着他打掩护，让佣兵兜圈。甚至联名在皇城祈愿。”
……
“那位半魔很厉害，父皇也很钦佩他。那时南火帝国大旱，许多南火难民北上，但北水帝国不肯救助，还想从中狠狠打劫南火帝国一笔。南火不乐意，耽搁下来，那些难民……如果没记错，他是那个时候出名的。他一人破了北水城门，让难民进城，逼着那城主救助。当然，也不是无条件的，他留下了一百万紫金币。”
……
“他是剑魔的后代，可能是这样暴露的吧。”
微生铭语说：“我了解不多，只知道父皇那时候很失望，以北水为首发起的通缉令，父皇象征性地派了兵，实际上是没有下达任何任务，对他们的说法就是去玩玩，不用管那些事。父皇当时说，如果一个人是至善，为什么要因为他的种族而把他贬为罪恶。”
……
漆黑长剑再度下劈，楚烟岚却依旧一副呆怔模样，看得微生铭语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巨剑想也不想直接掷去——
“轰！”
一柄黑色长丨枪将半魔剑魔连人带剑直接钉飞出去，红色衣摆在楚烟岚眼前晃过，就看见沈知忆一手接下巨剑，被冲力激得衣袖破碎，从手指一直到手臂全部被一层鳞甲覆盖住。她接住巨剑后手腕一翻，运力将剑扔还给了微生铭语。
“你到这里凑什么热闹！”沈知忆抬手本想狠狠揪下把楚烟岚耳朵给她点叫教训，但这家伙却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在想什么？不要命了？”
“江道生可能与微生提过的半魔有关系，并且和吞天宫……可江道生跟着我们分明是意外，分明是很久之前……段弑如果真的部署到这一步，怎么可能突然进攻北水皇宫？”如果不是，难道真的有这么巧？
“你觉得，人族能与魔族和平共处吗？”沈知忆突然这样问。
“……”
楚烟岚觉得可以，但现实展示的分明只有不可能这一个选项。“如果魔族都像你一样……”
“那就太可怕了。”沈知忆嗤笑一声，眼底红芒带着几分诡异，“魔域不算什么好地方。哪怕我在魔渊，都一直想攻占下天界。魔域那些家伙，想进入召唤大陆，与你们人族的一部分人交易、合作，甚至繁衍……”
“滴——”刺耳的警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快激起这里的警报响个不停。
“魔族进攻永恒之塔了。”沈知忆表现得没有丝毫诧异，她低笑一声，眼眸水波涟涟，“你怎么想呢？”
“江道生是影子。她有法典，影子或许是她的技能。”
『叮！完成任务：窥探！任务奖励：积分1000』
听着提示，楚烟岚笑了一下，“你离开这么久，我都没收到任务奖励提示。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骗我。因为距离太远，我甚至感应不到你。”
“段弑过来试探我杀我，也是你指示的？不……也许段弑离开有你的原因，怎么你们的合作似乎并不顺利啊。”
“确实不太顺利。”沈知忆向前走了一步，就看见楚烟岚戒备地紧绷起来。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抬手驱散附近的半魔，“各有各的算盘吧。我要回到魔渊，已经过了太久了。”
“我很快就能先天！你已经等了这么久，难道……”
“已经等了这么久！你以为到先天就足够吗？要不是你……”话语猛地截止。沈知忆压下眼底红芒，将脸颊发丝撩到耳后，“段弑和我不算合作关系。是方顽。”
“怎么，你对你的追求者很是念念不忘啊！”楚烟岚语调猛地升高起来。
“各取所需而已，方顽想与我合作，他帮助我回魔渊，他想让吞天宫以及半魔在召唤大陆自由行动。这些是……上次，他传音给我的。我有通讯石。”沈知忆渐渐有些烦闷，她勉强柔和着声音解释道，“吞天宫不会对召唤大陆进行攻击和掠夺，只是和平发展而已。它可以作为媒介让魔族与人族交易，北水的发展你也看到了。方顽那种魔王没那么容易跨越大陆的。”
“你和我一起去魔渊，我们可以一起去下天界，这里你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也留不下来。”
没什么值得留恋？留不下来？——“段弑在我身上弄的半魔气息也是你的主意？”
“一点小方法而已，我们得在一起，不是么？”沈知忆笑着抬手想揉揉楚烟岚脑袋，楚烟岚挥手要打开，被沈知忆眼疾手快捏住手腕，“睡一觉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召唤大陆也不会有任何事，你的朋友们都会平平安安……”一边轻哼着，沈知忆另一只手捏着楚烟岚下巴将她脑袋扭过来对视着。
粉色，粉色……满眼的粉色。沈知忆的魅惑。
……
“我从没对你用过魅惑。”
“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魅惑的时候，是有粉色的。”
“看着你的时候，哪还有多余心思用技能。”
……
骗子。
为什么，系统不提示这种东西。
惊鸿，对，还有惊鸿。楚烟岚脑子浑浑噩噩，握着惊鸿的那只手上挥想要摆脱束缚，沈知忆却低头吻上来，松开她的手腕从而环住她腰身……
楚烟岚想出言警告，沈知忆却得唇进齿。大脑愈发混沌，楚烟岚几乎要失去意识，困意席卷而来……
最后的最后，完全是凭着一点点执念，惊鸿软绵绵地刺下，不是想象中坚硬鳞甲的触感，仿佛刺入肉中，紧接着就是一手温热……
“原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