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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叶纨纨(晋江文学城)(1 / 1)

“朕不信世间有鬼,你们救不了穆王,就把事推到鬼神上,妖言惑众,该当何罪?”皇上怒道。

“臣……臣等无能……皇上息怒。”太医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云浅虽然没给惟琋诊过脉,但听太医所言,还有回想起那夜她见到的女鬼,觉得院判所说的倒不是假话,便暗暗下了主意,向前伏地拜道:“父皇,云浅在南阳时,有位亲戚的儿子得过这样的病,云浅亲眼见过大夫如何救治这样的病人,请父皇和母后把六哥交给云浅,云浅保证一定救活六哥。”

“你真能治吗?”皇上惊讶而忧心地看着道。

“是。”云浅郑重地点了点头。惟琋如果死,青空肯定是活不了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救活惟琋。

皇上扫了一眼青空对云浅道:“宫中太医皆不能治,你不必为了你身边的婢子强出头。”

他虽心痛惟琋,但云浅若救不了惟琋,到时很可能会被扣上思公主伙同婢女害死穆王的帽子,皇后如果要杀她泄愤,他想要保她也不易。

“儿臣非是强出头,婢子私下与穆王相会虽违反了宫规,但她在儿臣身边多年,儿臣相信她不至于会加害穆王,请父皇和母后暂且饶她一命,让她协助儿臣救了穆王,将功补过。”云浅说着,又咬了下唇道:“若穆王有个好歹,再让这贱婢殉葬。儿臣管教无方,也愿领罪。”

见皇上仍犹豫不决,云浅道:“父皇,事态紧急,还请父皇早些定夺,不要耽误了六哥的救治时间。”

皇上见云浅如此说,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应承了下来。

云浅说穆王是风邪入体,阳气正弱,吩咐众人退出寝宫,身边只留下了青空。皇上和皇后不放心,远远地坐在了屋角,注视着床上的一切。

云浅给惟琋施了针,惟琋的眼睛终于合了上去,渐渐有了微弱的呼吸,皇后见状,起身走了过来,眼里露出了一丝希望:“琋儿是不是就要好了!”

眼前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她为了安抚皇上和皇后制造出来的假象,以惟琋这样的情况,不救定是过不了今夜。

云浅假装胸有成竹地对皇上和皇后道:“六哥目前已无大碍,但他受不了太多生人之气,如今夜将深,父皇和母后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不成,本宫要留在这守着琋儿。”皇后紧张道。

“母后三思。”云浅说着看了看皇上。

皇上拉住皇后道:“先回去吧!”

皇后踟蹰了一会,对云浅道:“琋儿如果有事,本宫定不会放过你们主仆二人。”

“母后请放心,儿臣以性命担保,六哥若好不了,儿臣与青空任母后处置。”云浅道。

皇后心里纵有一万个放心不下,此时此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云浅身上,便几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昭信殿。

皇上摸了下云浅的脑袋,不发一语,走了出去。

青空见他们出去了,跪在云浅面前道:“公主,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

云浅心里是有气的,她们自幼一块长大,青空却瞒着她和穆王在一起,还生出了这样的事,可这种时候,再责备她又有什么用。

云浅拉起了她道:“你跟穆王的事,我暂且不追究。你实话跟我说,今晚在锦瑟轩可曾见过什么不干净的?”

“当时起了风,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影——像个女人的白影。”青空说着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云浅皱了一下眉,道:“我给过你一把刻着竹叶的梳子,你可带在身上。”

“有。”青空说着赶紧拿出了梳子。

云浅接过梳子道:“我要去给穆王配药,你留在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

“是。”青空应道。

云浅离开昭信殿,回到了栖梧殿,找出了惟琛在她被皇上赶去韶音园时给她的玉佩,叫秋蕙带着玉佩去请了尚宫局的郑尚宫。

郑尚宫见了玉佩,不敢稍作停留,直奔至栖梧殿,见了云浅,叩首道:“小的参加公主殿下。”

“郑尚宫请起。”云浅客气道:“秋蕙看茶。”

郑尚宫坐了下来,喝了喝茶,却不知云浅为好召她来此。

云浅饮了饮茶道:“郑尚宫,你是宫里的老人,见多识广,本公主有件事想请教郑尚宫。”

“公主折煞小的了,小的定知无不言。”

“本公主想知道锦瑟轩为何会荒废。”

郑尚宫没想到云浅会这么问,淡淡一笑道:“没人住,自然就荒废了。”

“郑尚宫竟是宣王的人,怎能负宣王之托?”云浅见她不说实话,只好把惟琛搬了出来。

惟琛把玉佩交给她时,叮嘱她若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郑尚宫,云浅不愿再欠他的情,便一直没用,今晚为了青空,这情是不想欠也得欠了。

“小的不敢,这锦瑟轩曾是叶嫔的住处。”郑尚宫忌惮云浅身后的宣王,便把当年叶嫔小产后,被查出在宫里行压胜之术陷害皇后和宁王,畏罪自裁等事都说了出来。

云浅细细地听她讲述,不曾想这事竟和惟璟有关。想那叶嫔死得不清不楚,难怪会阴魂不散。可她之前为什么会找上青空呢!云浅心里一动道:“叶嫔出事后,叶府被抄,叶家可剩了什么人?”

“叶大人与夫人在流放途中,皆病逝了。不曾听说叶家还留有什么人。”郑尚宫道。

云浅点了点头,向她道了一声谢,便让秋蕙送她出去,而她则一刻也不耽搁地往锦瑟轩去了。

锦瑟轩,比起上回,更加阴森怪厉,一股浓浓的怨恨之气在园子中凝聚不散。

云浅摸黑走到了荷花池,对着池子唤了几声“叶纨纨”。

一阵白烟便从池子里冒出,倏忽间化成了一名白衣女子。

这女子便是那晚她所见到的,云浅本有些心惊,但那女鬼似更怕她,瑟瑟发抖地跪到了她面前道:“尊上唤小的所谓何事?”

云浅见她势弱,大着胆子问道:“今晚可是你伤了穆王?”

“是小的。”叶纨纨答道,颇有些咬牙切齿。

“穆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性命?”

“当年若非皇后,我怎会冤死在锦瑟轩内。”

“你不是自杀的吗?”云浅不解道。

“我没有自杀,是有人从背后勒住了我,把我挂到了悬梁上,我是活活被吊死的。”提起当年之事,叶纨纨激动万分,一团黑气不停地从她身上冒出。

“你以为是皇后所为吗?”

“是她给我定了罪,命人把我囚禁在锦瑟轩内的,不是她,宫中又有谁有那个权利可以派人到锦瑟轩来杀我灭口。”叶纨纨恨道:“那个毒妇,嫉妒我得圣宠,先是害死了我的孩子,然后害死了我,最后又害死了我父母。我只杀了她一个儿子,连本都没讨回来。”

“他们二人并非第一次到锦瑟轩,你之前怎不动手?”算算时间,按推测,青空与惟琋在锦瑟轩幽会至少有一个多月了,叶纨纨那般恨他,怎偏偏挑在今夜动手。

叶纨纨哀怨地看了看云浅道:“那夜我跟小鸾见面时,尊上忽闯了进来,小的一慌,躲到了池里,不料尊上却往池子里扔了石块。”

云浅听她这么说,想起了这事,却不明白这跟叶纨纨迟迟不动手有什么关系。

叶纨纨见她一脸不解,似怒非怒道:“那石块正好打在我的天灵盖上。小的受了重伤,只得在池下休养。今夜痊愈,刚出池子,又见他们二人卿卿我我。”

云浅万没想到她随手一扔的小石子竟有这么大的威力,抱歉地笑了一下,道:“你为何叫青空小鸾?”

“尊上所说的青空正是吾妹小鸾。”叶纨纨叹道。

云浅只道叶家已无人,听到叶纨纨这么说,惊讶非常,“你怎知她是你的妹妹?”

“手足血亲,岂会感应不出,小鸾进宫的第一夜,小的就知小妹入了宫,想我在这锦瑟轩做了十六年的孤魂野鬼,乍见了亲人,十分欢喜,便在夜里摄她来锦瑟轩与我碰面,不料不过三夜,尊上便出现了。”叶纨纨声音如怨如诉,似有道不尽的凄苦愤恨:“更想不到那丫头如此不成气候,竟勾搭上了仇人的傻儿子。”

“青空八岁便来到了我身边,完全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你纵然有恨,也该念及手足之情,怎可伤了穆王,害她当了替罪羊,今晚若非我及时赶到,她已被乱棍打死。”

“你说什么?”叶纨纨瞪大眼睛道。

“我是皇上新封的思公主,你当年所受的冤屈,我会设法替你查明,还你和叶家一个清白。”云浅道:“可如今,你必须随我到昭信殿救回穆王。宫里忌讳鬼神之说,穆王受伤时只有青空在身边,穆王若一命呜呼了,青空就是杀人凶手,叶家只剩这一根独苗,你忍心见叶家绝后吗?”

叶纨纨听了这话,犹豫了许久,道:“公主若能洗清我和叶家的冤屈,那我愿救那毒妇的儿子。如若不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放心吧!算起来,你也算我的长辈,云浅决不敢欺瞒。”云浅道。

叶纨纨低了低头道:“可我出不了锦瑟轩。如果我能出去,又何必等到今日再报仇。”

云浅拿出了那把雕叶梳子道:“你附在这梳子上,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带出去。”

叶纨纨听了,化做一阵烟,飞进了梳子里。

云浅带着她迈出了锦瑟轩,举起梳子道:“你出来了吗?”

“出来了。”

“出来了便好,救了穆王,我再送你回来,为了青空,为了洗刷你和叶家的冤屈,你一定要忍耐。”云浅怕她出了锦瑟轩会跑出去作祟,特意叮嘱道。

良久听到她应了一声“好”,云浅这才放下心来,又直直地往昭信殿去。

青空见她回来,急忙跑过来哭道:“公主,穆王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我真的好怕公主还没回来时,穆王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已经找到救他的办法了。”云浅替她擦了擦泪道:“到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青空说着,看了看穆王,离开了屋子,把门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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