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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薄云锦(晋江文学城)(1 / 1)

转眼间就到了盛夏,天气一日比一日闷热。

嫔妃们纷纷吃冰果解署,云浅知道冰凉之物,虽能解一时暑热,但入了胃,到底伤身,所以多年来,从不吃冷饮冷食。

皇后赐她的凌光纱裙,此时倒可以派上用场。但穿上凌光纱裙,不免会令人想起章华台的事,惹来不快,因此,那罕见珍稀的凌光纱也只能落个束之高阁。

惟琛自生母离宫后,心情郁闷,隔三差五便到她的栖梧殿饮酒解闷,偶然间听到秋蕙提起了凌光纱,想起他府上还有匹与凌光纱相似的薄云锦,便偷偷请了裁缝,依着云浅的身量裁成了裙,又假借宣王妃的名义,把裙子送给了云浅。

秋蕙伺候云浅换上薄云锦裁成的衣裙,啧啧赞道:“宣王妃真是有心了,这么好的料子也舍得送人。公主原就长得美,再穿上用薄云锦做的裙子,简直可以把天上的所有仙女都比下去。”

云浅站在镜子前转了转身子,仔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薄云锦跟陵光纱相比,虽少了分华艳,却多了份清丽,正合她的心意。

可秋蕙的话却让她不得不生疑,她和宣王妃只在她的生日宴上见过一回,虽然她送了上等的白玉手串给她,但她也用不着回这样的厚礼。

难道……

云浅还来不及细想,一个清朗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靥靥”。

云浅心里又惊又喜,自屏风后绕出,见门口立着个俊美高佻的男子,果是惟璟回来了。

“参加宁王殿下。”这是惟璟第一次出现在栖梧殿,秋蕙着实有些吓到了。

“你先下去吧,我和宁王说会话。”云浅笑着打发走了秋蕙,迈着小快步走到了惟璟面前,嗔道:“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因为我想早点看到你。”惟璟说着拦腰抱起了她,甜甜蜜蜜地看着她笑道:“有没有想我。”

“人家这段时间忙得很,才没有空想你。”

“撒谎,对本王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惟璟说着把她放到了椅上,拿手去呵她的胳肢窝。

云浅边笑得花枝乱颤地,边推开他的手道:“住手,一回来就欺负我,你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

惟璟停下了手,见云浅还气喘吁吁的,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梁道:“你舍得吗?”

云浅轻哼一声,挺腰坐直,转移了话题道:“听闻璟郎在裴州整肃军纪,父皇赞赏有加呢!

惟璟点了点头,撩了撩云浅额前的小碎发道:“没想到,我才离开两个月,前朝和后宫就出了这么多事。听说符氏的事,还是你起的头。”

确实是她起的头,可是一切却不是她所想的。如今听到惟璟提起,她心里颇不是滋味,正想和惟璟诉诉苦。

又听到惟璟道:“郑回贪赃枉法,早解决早好,只是没想到父皇却轻放了废妃符氏。”

当年她母妃的事跟符氏一定脱不了干系,之前没扳倒她,这次听闻她跟郑回勾结之事败露,他原以为符氏必死无疑,不料,父皇还是留下了她的命,还准她回娘家。

云浅并不清楚惟璟与符氏之间的恩怨,听他言语中颇是愤恨,不解道:“父皇念旧,符大将军劳苦功高,况她还生了三哥和姌公主,父皇留她一命,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惟璟见云浅一脸天真,想她并不知晓他和符氏的恩怨,倒也不怪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摸了摸她的脸道:“符氏虽然倒了,但前朝后宫还有她的势力在,我怕他们会记恨你,靥靥以后可得当心。”

符氏最主要的势力不就是宣王,惟璟的意思是要她提防惟琛吗?她以前只觉惟璟和惟琛之间兄弟关系疏冷,如今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更不乐观。

惟璟见云浅发起了愣,以为她是在担忧日后的处境,把她抱在了怀里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云浅虽然觉得她不至于就危险了,但听到惟璟这么说,心头还是一暖。

惟璟打量着她身上的薄云锦裙,微笑道:“这裙子很好看,以前怎不见你穿。”

“你都多久没见到我了。”云浅嗔怪一笑,一时间怎么也不敢把这裙子来自于宣王府的事说出来。

“靥靥,找个机会,我去求父皇给我们俩赐婚,你说好不好?”惟璟轻声又深情地在她耳旁叮咛道:“等成了亲,我们就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云浅的耳朵被他呵得发红,连带着脸都发起了烫,惟璟见她只顾着抿嘴笑,又不应他,一下子有些急了,又挠了下她的胳肢窝。

“讨厌。”云浅笑着讨饶,刚从他的膝上起来,又被他按了回去。

她微喘着气,嘴角翘着还在笑,惟璟闭上眼,缠绵地吻上了她的唇。

大白天的,秋蕙出去时,又没关上门,要是被人撞见了,岂不羞死人。

云浅推了下惟璟,往门口看去,本想让他适可而止,结果惟璟却会错了意,抱起她,绕过屏风,把她放在了屏风后的一张小榻上,继续咬着她的嘴不放。

自南阳一别后,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和他这般亲热过,但她的生疏与不安,在他的温柔与霸道中很快便失了踪影。

“靥靥”,惟璟低声唤着,把吻从她的嘴角移到了耳垂,再移到了脖颈,云浅微微抬着头,偶一睁眼,却见屏风外,站了个高大的人影。

云浅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制止住了惟璟。惟璟喘息着抬起头来,亦发现了屏风外有人,正要怪是哪个下人那么没油规矩,却发现屏风外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惟琛。

此时此刻他的手里还握着个酒瓶,只是他握得极用力,那酒瓶似是随时都会裂掉。

屋里的气氛霎时尴尬到了极点,惟璟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惟琛率先开了口道:“真是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五弟,五弟竟然也在,不如一起喝几杯?”

“三哥如此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惟璟说着,牵着云浅的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惟琛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窗下摆着小几的地方落座。

顺手一摸,还从几下摸出了前两日他带来藏在里边的两小壶酒,高兴地笑道:“果然还在。”

惟璟见他行止熟络,已知他不是第一回到云浅这来,又见他从小几下拿出了酒,俨然一副栖梧殿男主人的模样,心里更是一寒。

惟琛捏了三个酒杯,解了酒塞,直落落地把杯子斟满,朝着惟璟和云浅笑道:“快过来尝尝新丰佳酿。”

云浅的手被惟璟捏得生疼,到底是有些心虚,她一声也不敢吭,任惟璟拉着她坐到了惟琛对面。

惟琛做了个请的姿势后,惟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惟琛直直地盯着他,饶有趣味地干笑了几声:“五弟喝得那么快,就不怕三哥在这酒里下毒吗?”

虽然他知道这酒里没毒,但惟琛的眼神何止是想毒死他,简直是想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惟琛突然之间这么恨他,绝不是因为旧日恩怨,而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个人。

惟璟出乎意料地沉住了气,放下酒杯,唇角一扬,若无其事道:“三哥说笑了。”

惟琛没有接话,仰起头来,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虽然他极力隐忍,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两眼也泛起了红。

痛苦。

惟璟在他的身上,他饮酒的动作和眼神中感受到了痛苦,嫉妒和愤怒。

他在心里暗暗一笑,握着云浅的手渐渐松弛下来。

“三哥适才也看到了,我与靥靥两情相悦,此次回京,正打算让父皇给我们俩赐婚。到时还请三哥赏脸到弟弟府上喝我和靥靥的喜酒。”

“两情相悦,浅儿,是吗?”惟琛不接惟璟的话,却定定地看着云浅。

她屡次拒绝他,说她心里已经有人,他半信半疑,怀疑过陵游,怀疑过云非,却从没想过那人会是惟璟。

为什么会是安惟璟?自小到大他从未把安惟璟放在心上,一个出身不好,体弱多病,整日只知道抱着个药罐子的庶弟,他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一时失了势,他也自认胜他百倍。

可云浅偏偏选择了他。

就在刚才,她穿着他送她的裙子,和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男人抱在了一块。她对他若即若离,推推却却,却和安惟璟悱恻缠绵。

适才的那一幕如梦魇一般让他恶心和心痛。

面对他的发问,云浅躲闪过了他的眼神,温柔地看了看惟璟,微微地点了下头。

“你们两个两情相悦,那我算什么?一厢情愿,自始至终的一厢情愿?”惟琛在心里怒吼着。

这一个月来,他连遭厄运,舅家被抄,母妃被废,他在朝中的势力大不如前,面对着这一切,他也时常感到悲痛,可从未像眼下这般绝望。

这种感觉就像被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心窝,而握着那把利刃的人是他一直以来视之如命的云浅。

云浅的点头,让他眼前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地端起了酒杯,想要喝个大醉,手一抖,“哐当”一声,酒杯却掉到了地上,茶褐色的浆液洒了他一身。

惟璟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他知道他越是反常,越能证明他有多在乎云浅。

云浅见惟琛洒了一身酒,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就要唤人给他清理。

惟琛却摆了摆手说道:“我自己来。”

酒杯破碎的声音,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从怀里掏出了丝帕,慢慢地在胸前擦拭了起来。

手帕上绣着的云与“浅”字,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惟璟面前。

云浅没想到惟琛竟会贴身保留着她的手帕,此时此刻,他把手帕拿出来,目的不言而喻,她咬了咬唇,不敢去看惟璟的脸。

“浅儿,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以为你选择了他,就可以抹去一切吗?”惟琛边在心里说着,边注意着惟璟脸上的变化。

发现他的表情在看到帕子后瞬间僵住了,惟琛心里总算有了一分舒坦。

他笑着把手帕叠好,塞回了怀里,起身道:“府中还有事,改日再请五弟和浅儿喝酒。”

“璟郎。”惟琛离开了好一会,惟璟仍板着脸。云浅想着左右她都是有错的,便主动拉了拉惟璟的手示好。

“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惟璟此时再也沉不住气了,抓起了云浅的手连声质问道:“他为什么会跑到你这来喝酒?为什么那么亲热的叫你浅儿?还有那条手帕是你绣的吧!你难道不知道女子送男子手帕意味着什么吗?除了我之外,你怎么可以送别的男人手帕。”

手帕是常见的定情之物,女子绣来都是送给情郎的,他与云浅认识了这么久,云浅从未送他手帕,却送给了惟琛,他实在难以说服自己云浅和惟琛之间没有半点私情。

“我跟宣王是入宫后认识的。”云浅看着惟璟,怯声道。

以惟璟的性子如果知道她在徐州遇刺时是被惟琛所救,二人又孤男寡女地在山洞里待了二个月余,还不知道他会怎样的胡思乱想,耿耿于怀。

她不能让这事成为他们二人之间的芥蒂,所以她只能撒谎,咬定自己和惟琛是入宫后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听惟璟的语气并不十分相信她,她向来不擅长于在他面前撒谎,可话已出口,不撒也得撒了。

云浅低下头,一字一慢慢道:“那时我刚进宫,有一回碰见了似姌公主,公主跟我说父皇喜欢吃藕香糕。”

他当初和惟琋就是吃了藕香糕中的毒,自那以后,藕香糕就在相国府和宫里绝了迹,似姌这么说,摆明是欺负云浅新来不懂事,想要害她。

惟璟听到云浅这么说,心一下子软了,那时他正忙着查外祖的案子,又怨云浅和陵游纠缠不休,除了托惟琋关照她外,他再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他完全可以想象云浅初入宫那一会,每一步走得是多么惊险。

“我那时不知道藕香糕是宫里的禁忌,只当姌公主是好心提醒我。刚好宣王从旁经过,许是觉得我可怜,就出言提醒,我跟他就是这样认识的。”云浅继续低声道。

五分真五分假,只要她告诉自己那是真的,那说出口的话便成了十分真。

“帕子是我在南阳时被娘亲禁足时绣的,我本想送给你。可后来……”

可后来,她到了陶然馆,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怪他欺骗他,便和他诀别,这条帕子自然也没送出去。

那是她极其伤心的一段回忆,眼下当着惟璟的面提起,心里仍是委屈,鼻子一酸,满眼清泪便夺眶而出。

惟璟此时亦被她触动了心事,把她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看了玉佩就笃定你绝情,我不该自己一个人离开南阳……”

他最大的不该,就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从来都不在她的身边。

然后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事实上,惟琛是与她如何相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知道云浅间接扳倒了他的娘舅和母妃也不怨她,还愿意跑到她这来喝酒,把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示给她看。在发现他和云浅的关系后,表露出从未有过的失常。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爱她。

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再清楚不过,他竟会为了她神魂颠倒,别的男人也会如此。

他不能阻止别的人爱她,对她好,可他希望无论有多少人爱她,在云浅的心里他都是最重要,最无可替代的一个。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帕子弄丢了,被宣王捡到……”云浅抽噎着道。这是她第一次在惟璟面前哭得如此无辜柔弱楚楚可怜。

她平日里皱一下眉头他都会心疼,更何况是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惟璟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好了,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

刚才还凶巴巴地质问她,这么快就说相信她,云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你知不知道你一哭,让我的心都快要碎了。”惟璟握起了她的手,放在心窝处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和宣王来往,也不许他再进你的栖梧殿。”

“好。”她竟选择了惟璟,迟早都是要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欠他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惟璟满意地笑了笑,又吻了下她的额头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就算靥靥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云浅听到他这么说,甜甜地笑了起来,轻轻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会对惟璟这般痴恋。

论起相处的时间长短和性情,惟璟比不上陵游,论起用心,惟璟又不如惟琛。可每次一见到他,她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他,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喜怒或喜或忧。

旁的人待她再好,她再感动,也替代不了惟璟在她心里的地位。

青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惟璟大概就是上天派来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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